80、是的你没看错土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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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根不知道被肖锦荣这样搂抱并顺势靠着他多久，被夜间田野一声无名鸟鸣声激灵，这才半旁皇半尴尬地，缓慢僵硬地拉开他环抱的双手，一个人从灶间出来。
他面对窗外，让年轻男人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到了嘴边又咽下的，是拒绝还是应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觉得面对他时，许多话无法对他启口，一直的。
肖锦荣心焦难受，如果是从前，一定把他一拳击昏打包走人。
他这样剖心，他还不明白吗？或者说，他是明明白白的，却退居到底吗？
咬咬牙，刚被张福根推开的手，伸过去，用力握住他的手腕，向自己的方向扯动了一下。
一字一字清晰干脆道：“如果你想去一个需要你在乎你的地方，就是我身边。”感到那手腕明显的一颤，肖锦荣再次肯定地补充：“只有我身边。”
没有回头，张福根都能感觉到，身后那道坚定的视线，以及就是要带他走的坚决。
他闭上眼睛，意识到自己心头那层看似坚固，实则脆弱不堪的保护壳，又一次被肖锦荣聪明地撬开剥离。连同他的人一起，又夺回那场“游戏”去。
不想作这个男人设计的情节中的另一个主角，可现在，却是他已经无法控制的了。
回程。
肖锦荣虽然达成了他的目的，归途却不似他来时那般轻松诙谐。
一路上，他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来缓和两人僵直的气氛。而他身边的那个人除了对必要的问题报以简单的“哦、嗯”或是点头，也都不再说什么题外话。
就连同行的猫儿，都懒洋洋地睡了一路。
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紧张，又回到了那个仿佛一定要羁绊住他们的喧嚣之城。
张福根默默跟着他上车，默默跟着他下车，默默跟着他到了那曾经的“员工宿舍”，又默默地看他把钥匙和一张员工卡交给他的手中，最后，肖锦荣也同样默默地退出他的视线，甚至连回头和道别，都没有给予。
直到楼下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和行驶声渐远，将云游状态似的张福根唤醒。
环顾，这间他虽离开过却绝不陌生的房间。家具、生活用品、电器、摆设。什么都没变，甚至没有一丝因空置过而蒙上的灰尘。又似乎有什么不同。
啊，是了。他发现肖锦荣取走了所有两个人时他看到过的属于他的用品、游戏机、衣物。
于是，这个屋子瞬间变成了一个熟悉且又陌生的空间。
张福根徇着员工卡上所示部门，隔天来到肖氏集团后勤资源部报道。
一进部门办公室，就发现这里不像自己以前呆的分公司那般随意轻松，人人都处于紧绷的气氛中。
他不知道肖锦荣为什么要把他调配到后勤资源部，按他以往对自己24小时紧贴盯人战术，应该不会做出这个奇怪的决策——后勤资源部虽然应对公司各个环节的必要物资供应，但在业务接触上却与最高决策层毫无联系必要，就连预算报告也都是交由财务和行政部门审核递送到公司最高层签署。
换言之，除非肖锦荣没事找事屈尊跑来这里找他，否则他是根本没有机会接受高层“召见”的。
还没等张福根把这复杂莫名的关系想通，就见视线中出现一个体格高大威猛的——女士，一脸心急火燎地冲他大踏步走来，拉开大嗓门就问：“你就是新调来的助理吧！我是后勤资源部经理牛招娣，你现在马上到岗开始工作！”还没等张福根想礼貌地做个自我介绍，整个人就被那位牛经理一把按在一张办公桌前，跟着就是一个蓝色文件夹以及一堆类似票据单证的东西一股脑摊在他面前，“同类的全部加起来，数字要和文件夹里的对上号！忙死了忙死了……”也不等张福根接应句话，这位牛经理又风风火火地念叨着跑开了去……
不知所措的张福根，左手拿着票据右手拿着文件夹，无从着手之时，一只计算机被放在他面前。一位黑眼圈堪比烟熏妆的男同事，无奈地告诫：“愣着干嘛？不想加班就快算起来呀新人。”
“后勤资源？我没听错吧？”秘书穆凌把肖锦荣确认过的文件存盘取出，放进公文包，用半公事半闲聊的口气与上司说着，“我以为会是更……恩……简便的部门。”
肖锦荣没有作答，将西装外套整理了一下，吩咐：“明天我要改动一下下半年的工作计划，你今晚回去整理一下，辛苦了。”
敬业的秘书没有任何怨言，恭敬地退出了办公室。
男人转身看着大面积强化玻璃立地窗外，灰暗阴霾的天，像要吞下一切光鲜。
张福根发现面前等待他核对的票据有增无减。牛经理把这个工作交给他后，印象中好像之后又有其他同事把此类的核对推给了他，甚至没有一句感谢或拜托的话。他并不埋怨，因为上班第一天，他就发现这个后勤部的工作有多么繁杂琐碎又枯燥乏味，每个人都有处理不完的问题事件。
企划部要的新影印设备迟迟未到，左边桌的同事在电话里挨骂；公关部要的咖啡和袋泡茶买错了牌子，右前方的采购员连发着道歉邮件；就连公司食堂新煤气灶台尺寸不对，那身高一米五八的厨子竟然带着把锅铲就跑来办公室对着身高媲美女篮运动员的牛招娣不客气地吼。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核对工作，清点核算过的才交掉，桌上又堆满了不知何时送来的票证。张福根机械地算着写着，偶尔抬头想要喘口气，看到其他人的忙碌，又受带动般地赶紧继续工作，到这里至今两星期，他甚至不知道办公室其他大部分人的名字。
看看墙上的挂钟，又是超时下班——没有人要求他加班，工作量多少，自己就该清楚需要多久完成。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又一次想到：这个部门怎么了？在肖氏集团竟然如此低声下气毫不受尊重和重视？从上到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压力和疲惫。
在便利店随便买了些方便盒饭回去当晚餐，走上楼梯的时候，忽然意外地发现有人带着行李住进了楼下的屋子。对方注意到张福根的视线，客气地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肖氏的，以后都住一个员工宿舍，请多关照啊。”
这里，真的变成员工宿舍了？
用钥匙开门进屋，还没亮灯，就感到那只刚睡醒的猫蹭上了裤脚。
他蹲下来，轻唤着“咪……”，抚摸它柔软的后颈。
食事沐浴后，张福根累得躺在床上不想动，在办公室保持同样的姿势坐了一整天算了一整天，眼睛和腰都有些酸痛。
一个念头忽然浮现脑海——于是，这就是他今后的日常生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是的你没看错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