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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无望的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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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的过程非常的顺利。坐在起飞的飞机上,杨历沉思的看着杜湛风。
“我真不知道把你带去见惊秋是好事还是坏事。”
诚然惊秋想要见杜湛风,然而见识了杜湛风的危险性后,杨历不由的担心起纤细的惊秋,经不经得起杜湛风藏在冷淡有礼面具后的暴力行为。
“这个应该是惊秋担心的事,你何必空自忧心。”杜湛风哧笑,眼光不怀好意的在杨历脸上扫视,象要看透他心里的秘密。
“对了,去见惊秋,你不许带武器。”杨历想起之前的惊险经历,提出要求。
杜湛风很好笑的摊摊手。“你以为我还把那玩意带在身边?上机下机都要安检,我不会那么笨。”
看一眼杨历,他说:“想必他们已经查到我们的航班,会有人在机场接机。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叫来接的人回去,我们就直接开车去她那里。这样,我没机会拿你所认为的违禁物品了吧?知道你是惊秋的铁杆亲卫兵。”
杨历的神色缓和一点。“这样最好。你其实象个定时炸弹,真不明白为什么惊秋喜欢你。”
他的话非但没有激怒杜湛风,反而让他笑了。“惊秋喜欢我?为什么喜欢我,这不该是你关心的范围。”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冷冽。“你该关心的,是我妹妹,莎儿。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跟我不辞而别,莎儿会多难过?她分明已视你为末婚夫婿。”
“我可没跟她说过任何承诺。”杨历招架得狼狈。
“没有说?”杜湛风冷哼。“不必说,你跟她一同到瑞士,就是最好的承诺。你也出身世家,不会不明白莎儿邀你来观礼我的订婚仪式的潜台词。”他重重的,强调了订婚仪式四个字。
“那是为着让你忆起惊秋,不得不借着莎儿的关系接近你。”他是有负莎儿,他明白。
“也是,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我,没有立场怪你这个帮忙的热心人。”杜湛风冷冷的笑。“不过,请容我提醒你,惊秋从此有我来照顾,你以后对着莎儿可以不必再分心。”
“我与莎儿,并没有你认为的那种关系。”杨历大骇,背心渗出冷汗。
就算不能跟惊秋,他的心里,一时半会也没法容下别人。
“莎儿有什么不好?”杜湛风淡淡的说。“她单纯美丽,家世不错,正是大多数世家子理想的人选,难得她又对你一片痴心。你为什么不接受她?难道你心中有别的人?”
杨历咬咬牙,不回答。
“你不会是爱上了惊秋吧?我末来的妹夫?”轻轻的,象毒蛇吐信一样的声音,紧紧的缠住杨历。“那么,我真要质疑惊秋对我的感情了。能把你迷得这样晕头转向,想必对你用了不少手段吧?”
杨历的背心一片冰冷。他看不起杜湛风,他刚才的暗示太卑鄙。可是,他是惊秋的爱人。
他们之间无疑有些矛盾,例如杜湛风想要与夏薇安订婚。但是他同时也看得出来,杜湛风对惊秋的在乎。而惊秋……他想起在杜家后门,他偷看到的惊秋问着玉姐杜湛风的情形时,落寞的背影。
何必让他们本已有风波的感情再添变数?杨历,你本来不就是只想默默关心惊秋吗?
“我——不爱惊秋。”艰涩的,杨历一个字一个字的发音,说明。为着惊秋的幸福,他原本就该掩饰好自已的暗恋情怀。
“真的?”杜湛风似是饶有兴趣的问,“那我错怪你了?可是杨历,你既然不爱惊秋,那你爱的又是谁?居然能打败我可爱的小妹?”
“没有谁。”杨历听见自已空洞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我现在学业为重,还没想过恋爱的事。”
“是这样啊。”杜湛风笑了,“学习之余,也可以考虑一下感情方面的事。我向你郑重推荐我家莎儿,虽然娇气了一些,但性子还是纯良的。”
“我想休息了。”杨历只有仓促的拉上眼罩,隔绝杜湛风的试探。与杜涵风的角力,他输得一败涂地。
他居然真的睡着了,在心乱如麻的情形下。毕竟是年轻,再多的彷徨失意也挡不住睡意的冲击。况且此前,他在杜湛风房里一晚没睡。
也许天空是最接近天使的所在,因此杨历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有惊秋,仍然是黝暗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可是神情不再冰冷,含笑对他伸出了手。
在梦里杨历的心也在砰砰直跳,他对着惊秋伸出手去,惊秋却蓦然消失,他一手拉了个空。
惊跳地醒来,拉下眼罩,正好看到杜湛风莫测高深的眼神。“还有几个小时呢,”他对杨历说,“你不妨再睡一觉。”
杨历颓然拉下眼罩。只是个梦。可是这样的梦,也让他心里甜蜜又酸楚。
这样无望的爱恋啊……也许是受苦,可是苦中,也隐隐有幸福。
“为什么往内湖?”下车后果然杜湛风如他所说,让前来接机的人离去,自行开了车与杨历前往探访惊秋。
“她的公寓不是在内湖?”杜湛风挑挑眉。
“不是,她住C大旁边。”杨历讶异。
杜湛风失笑。“好家伙,狡兔三窟。”他摇一摇头,手里的方向盘俐落的转了方向。
“她在内湖也有住地?”杨历讶然。“杜湛风,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惊秋这样的躲着你?”心里的谜,一个接一个,惊秋,她是怎样一个神秘的女子?
“她对我有点误会。”显然杜湛风不想多说。
杨历也沉默。
就要见到惊秋了。
他反而情怯。
她会否顺带给他一抹笑,为着他把杜湛风给她带到了面前?
他已经快四天没见着她了,一日三秋,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车,在他与惊秋住的楼下停稳。“那里。”杨历指着顶屋开启着窗户的窗子,作着说明。
杜湛风一言不发的关上车门,上楼去。他外表似乎镇定,杨历跟在他身后,却感受到他的紧张,一点一点的,从紧握在身侧的手中展示。
在爱的面前,他也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男人啊。杨历决定原谅杜湛风无状的言行。毕竟他也只是个深爱惊秋的男子。
终于到达目的地。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子,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做一个深呼吸。
然后,象手有千斤般重,杜湛风缓缓的、缓缓的举起手,按下了门铃。
音乐响了多遍。可是,没有人来应门。
疑惑的对视一眼,杨历弯腰摸一摸门垫下面。那枚备用钥匙,仍然躺在那里。
“她也许出去了。”杨历用钥匙打开门,对杜湛风说。
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她的气息。杨历心醉的深深呼吸。能再回到惊秋身边,一切都似乎有了意义,树更绿花更香。呵,他求的真的不多,只要能卑微的守在惊秋身边一隅小小的角落,就已经很满意。
“为什么没有人?”杜湛风冲过来一把揪住杨历的衣襟,破坏了杨历的独自陶醉。
“她不会成天坐在屋里,等候你杜老大偶一兴起的临幸。”杨历不悦的拂开杜湛风的手,拉一拉被揉皱的衣襟。
“可是她明明知道你去找我。”杜湛风象困兽般在屋中走来走去。“她知道我一看到她的相片,一定会想起一切回来找她。”
“惊秋既然没有让我隐瞒她的住址,就必定没打算躲你。”杨历坐了下来,说,“现在是中午时分,也许她去出吃饭了。你且先坐一坐,惊秋伤没好全,想来不会走得太远。”
杜湛风也坐了下来。客厅里原本有四把椅子的,现在只余两人坐两把,位置在于背对着饭厅的方向。为什么只剩两把椅子了?杨历心中闪过疑问。
“杨历,怎么了?”注意到杨历的脸色一沉,杜湛风问着。“你的脸色……”
然后,浑身一僵,所有想说的话都消失在唇边,背心已经抵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注意到旁边杨历全身一震,然后,是呆愕至张大嘴巴的可笑神情。
“惊秋,是你么?”杜湛风笑了。“知道你是上个月夜访我的办公室的贵客,我就该知道你是有枪的。”
“你的推理能力实在不错。”是惊秋的声音,却带了一点杨历从末听过的讥诮语气。“我一向都对你的推理能力不敢掉以轻心。”她说。
“惊秋!”杨历吃惊。惊秋手里真有枪吗?情人之间再有怨意,也不必动辄以枪支来作相见欢的开场白吧?
惊秋向杨历望过来。“杨历,谢谢你的义助。”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他时不再冷漠,“你帮我的,已经足够,现在离开吧,这里我自已处理。”
“不,我不走。”杨历不放心离开。“惊秋,你别冲动,一失足成千古恨。杜湛风是爱你的,有什么矛盾,可是好好的说出来解决。”他不能坐视惊秋沦为杀人犯,一世逃亡或监禁终生。
“是啊,惊秋,这样对待你的爱慕者,狠了点不是?”杜湛风也跟了一句。
“看来你真的恢复记忆了。”惊秋的声音冰冷。“很好。”
“惊秋,到我面前来好吗?分开这么久,让我看看你。”杜湛风的神情居然还是很轻松。杨历心里反而打鼓。杜湛风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惊秋要打要杀的?
他们的关系,真如先前所想的是一对情侣吗?
“杨历,你还不走?”惊秋的眼波扫过他,眼睛里带了点请求。
她依然苍白憔悴,眼睛中却有灿烂的火花在跳动。神情仍是倔强的,脸上不带表情,可是杨历觉得她此刻的脸孔,比其它时候更生动。
“我不走。”杨历下定决心。他既怕惊秋真的杀人,也担心万一杜湛风反抗,惊秋抵敌不住。
前一晚杜湛风拿枪指着他头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纵然杜湛风表现出爱惊秋,杨历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对惊秋动粗。
“死了别怨我。”惊秋收回投向杨历的目光,注意力再集中到杜湛风身上。“快说,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用枪抵一抵杜湛风的后背,她催促着。
“惊秋,你真让我失望。”杜湛风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杨历看到他眼中闪过算计的眼神。“我还以为真象这小子说的,你爱我。巴巴的跑回来找你,你这样子待我。我都没有计较你害我失忆的事了,你现在又来扮野蛮女友,太不可爱。”
“碰!”拿着枪的手闪电般的移到杜湛风头上重重击下,力道正是会让人痛却不会让人晕的恰到好处。“我不想听废话,你究竟说不说?”
杜湛风忍着痛笑。“你到底要听什么?我爱你,我愿意娶你?只要你想听,我天天都可以说给你听。”
惊秋的神情,很忍耐的样子。“不要东拉西扯想等转机。我要你明白的告诉我,商千里究竟在哪里?”
杨历的好奇心达到顶点。听来惊秋象是在追问一个人的下落呢。这个令惊秋与杜湛风反目的商千里,又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