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爱情》落月成

1、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六月中旬，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七天之后天空放晴。
　　陈成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五点半。他舒适地伸了个懒腰，来到客厅喝了一大杯水，打开那半人高的音箱，放了一首维瓦尔第的《夏》。
　　音乐缓缓地从喇叭口传来，陈成似乎能感受到每个音符都像是精灵般在空气中跳动。他不由自主地跟着手舞足蹈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扭的什么。但此刻他感觉到他的心灵、□□乃至灵魂都得到了极大的升华，也把跟一位在美国留学的小胖妞顾客从昨晚十一点半聊到今日凌晨五点半所带到血液里的疲倦一扫而空。
　　想到那小胖妞，不得不说，是真的能聊。扯到后半夜陈成都处在恍惚状态，现实与梦境几乎连成一条直线。但又没办法，顾客至上。他忽然明白了苏轼所说的那种飘飘忽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是什么感觉。他差点就要成仙。记得海明威先生曾经说过：人生来就是要睡觉，我尽可以熬夜，也可以通宵，但最后我还是要睡觉。
　　陈成拿起手机打开工作微信，一连串‘嗡嗡嗡’的响动如炸弹般轰来，提示着他作为现代打工人是不能轻易离开手机，就算是周六日休息也一样，不然很容易出事。处理完几位顾客在他睡觉这段时间里咨询减肥以及在减肥期间遇到的一些问题——陈成是一家网络减肥公司“在家瘦”的业务员，顾名思义就是销售。他们公司不卖产品，只卖线上服务，指导需要减肥的顾客一日三餐的饮食。业务员负责开单、维护顾客以及掌握一些基本的减肥知识，具体减肥的指导有公司专业的营养师对接。
　　随后他上了私人微信，看到“三贱客”群里有二百多条未读消息。他早已见怪不怪，虽然群里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他的两个高中死党：李默然和杨云峰。
　　他们聊天的意思大致是李默然两天前提到的这周六晚上聚会。也就是今晚八点半，让他们不要忘记，在他们常聚的酒吧不见不散。而且这次又有他们最喜欢的美女哦。后面他还加上了个动图：一个狗头，还不时眨着眼睛。
　　陈成鄙视他，什么叫又有他们最喜欢的美女？难道不是美女他就不喜欢了？笑话，他陈成是这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吗？他自审三秒。哈哈，好像确实如此！这没办法啊，男人嘛，大部分都是视觉动物，他又为什么要成为那个例外呢？
　　只是现在陈成跟杨云峰对李默然说的话，可信度要打个三折。原因是有一次聚会他也是说有美女，而且还是国色天香级别来着，说再往上一点就要达到倾国倾城的那种。李默然信誓旦旦地表示，他们两个自然不信，这吹得有点过分。他们的审美可是很高的。
　　于是李默然就把她们的照片发到群里。说实话照片看起来确实不错，按照陈成的审美来说。该有的都有，该瘦的也瘦，能称得上国色天香。但那次联谊却让人惨不忍睹、不堪回首。他们似乎都忘了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美颜之术，就在他们国家。
　　杨云峰问出了陈成所担心的事：这次靠不靠谱？不要像上次那样。
　　这次来的可是实打实的美女，李默然拍胸脯打包票。说其中一个美女是他公司顾客的朋友，所以他现实中见过。因为工作原因加了微信，私下也聊过，那感觉还挺不错。聊了之后，觉得火候差不多就试着要不约出来聚聚，喝喝小酒、牵牵小手、聊聊人生啥的。美女应邀。于是就约在周六晚上，也就是今晚。
　　本来相邀美女，李默然做好了单刀赴会这个纠结而又痛苦的决定，那自然也就没有陈成和杨云峰的事。但美女说她带上她两个闺蜜一起，让他也带上几个朋友。这就没得办法，他便想到了他们这两只禽兽。
　　“自己是禽兽就不要把我们带上。美女不美女的我无所谓，纯洁无瑕的我只为了我们的友谊而聚。”杨云峰反驳他。
　　“纯洁无瑕？你小子好意思说。之前聚会在酒吧里谁看到美女就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叫得那么亲切。”李默然发了一个竖起中指鄙视的动图。
　　“这不很正常吗，她们比我大啊，当然叫姐姐，不然叫什么。”杨云峰呵了一句，不以为然。
　　“哪里比你大？胸肌比你大是吧？”李默然鄙视他。
　　“你这思想不行，难道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吗？”
　　“有你妹。你当哥是三岁小孩，就你小子最虚伪。不说现在，就说以前，谁高三的时候一拖二来着，被那谁，谁来着。就是我们班长得很娇小但人却很彪悍，练过拳击，一拳能打死你的那个女同学。陈成，那谁来着？我突然忘记那同学叫什么名字来着。”
　　“吴眉！连我们班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你个渣渣。”
　　“对，吴眉！记不得不是很正常，这都多少年了。呵呵，没想到你还记得那么清楚，是不是还对人有想法？我记得你被她哥堵在校门口，说是要剁了你这个现代陈世美。哈哈哈。”
　　“哈你妹，笑个屁。你这叫老狗记得千年事。那时我根本就没有一拖二，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对她就没有动过一点儿心思，只是我那时太有魅力。唉，没办法，人帅就是是非多。不像某些人哦，当年屁颠屁颠地想要追我们班的班长，把自己的伙食费拿来买礼物。那时一周的伙食费就一张毛爷爷啊，今天一杯奶茶，明天一块巧克力。最后网吧上网的网费都还要我们出。啧啧，搞得我们的班长好像很稀罕这些似的。舔狗这种生物，真是可怜啊，舔啊舔，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自我感动。啊，我一无所有。”啊，我一无所有，这句是杨云峰发的语音，他唱了出来。
　　“我靠，你这是要揭老底是吧？”
　　“要揭也是你先揭的。”
　　“妈的，绝交！”
　　“绝交就绝交！谁怕谁！”
　　往下就是一百多张他们俩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静态图和动态图。
　　陈成真是服了这两个家伙，都二十六七岁的人，还跟小学生似的。对于这次聚会，他才是真的因为有段时间没有跟他们俩聚了，所以才想今天跟他们出来坐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至于有没有美女，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
　　“那美女不是你的顾客吗，她的照片呢？先发上来瞅一瞅。”陈成迅速地在群里发了一句问李默然，并@了他。
　　“有微信，但朋友圈三天可见，三天没动态，头像也并非她本人。”
　　“？？？”
　　“。。。”
　　人睡醒之后总是容易感到饥饿，睡觉也是很消耗热量，所以减肥的顾客陈成都是建议她们一定要有充足的睡眠。陈成在冰箱里翻了翻，有一些他昨天晚上顺路到菜市场买的鸡蛋瘦肉胡萝卜，还有他爸妈前段时间给他寄的四大丸：鱼丸、猪肉丸、牛肉丸，牛筋丸。至于啤酒、酸奶、鸡腿、牛肉干这些可以现吃现喝的东西，早已被他消灭干净。他要找个时间去一趟楼下对面不远处的七仔店，多买些放冰箱。
　　陈成不想自己做饭，于是叫了个外卖黄焖鸡之后，他就瘫坐在沙发上玩吃鸡游戏。吃鸡是不可能吃鸡，陈成对这游戏没啥天赋，但他又菜又爱玩。最主要他不懂这个游戏的真谛：苟。
　　苟？开什么玩笑。像他所说的，玩个游戏还那么猥琐，那有什么意思啊。刚，就是要正面刚。什么叫吃鸡？干掉一切对手你就能吃鸡！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他玩了四把跳P城都是落地成盒之后，准备开第五把的时候，就被他老妈的电话给打断。
　　响亮而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他老妈问他怎么半个多月都没来电话？陈成讪笑着，赶忙解释说：“哎呀老妈子，我刚刚拿起手机准备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就来了，你看这多巧。”
　　“别打哈哈，我还不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呀，吃饭了没？”
　　“还没呢，正准备弄。”周六日的，陈成不敢说点外卖，说了肯定又要被她说一顿。
　　至于过得怎么样，就那样呗。反正就是吃饭上班，下班睡觉，一个标准而又合格的现代打工人。陈成打着哈哈，转移着话题，跟他们二老东拉西扯聊家常，让他们多注意身体，有空多锻炼身体，打麻将要适当，不要一天打两场，久坐对身体不好。不过听他们说话中气十足，感觉都可以打死老虎。打死老虎说不准，但吊打他们的儿子应该是绰绰有余。二老也让他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累，要吃好穿好，要多喝水，早点睡觉，玩手机不要玩太晚。
　　唠叨完这些家常之后，就进入他们二老日常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话题：陈成今年二十六，虚岁都二十七，这岁数放到古代，他们的孙子都可以打酱油，而且是带两个瓶子的那种。然后他们又说起哪个表哥表妹的孩子出生了，哪个堂哥堂妹的孩子上小学啦。催促他要抓紧找女朋友，他的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说可以帮他介绍。他早点结婚，他们可以早点抱孙子孙女，趁他们还能带的动的时候可以帮他多带几年。
　　每次听到这些话，陈成都是额头冒汗。他点着头哈着腰，像抗日剧里的汉奸面对着鬼子那般（后来他一想为啥要点头哈腰呢，又不是视频通话，他们又看不到。）笑着说好，他有适合的肯定会留意，让他们不用担心，也不用那些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介绍，人生路漫漫，前面总会有人等着他的。老爸说他上点心，这个合适不合适，还不是要相处之后才知道，你不相处，怎么知道合适不合适？老爸还是老爸，话中的道理总是让人难以反驳。而他老妈则冷淡地说前面总有人等他，谁等他？阎王爷吗？
　　阎王爷！呃这，如果阎王爷是美女的话，他觉得其实也不是不……当然这话陈成可不敢说。反正不管他们二老唠叨什么，尤其是在这种事上，那陈成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有用的就留在脑海中。至于什么是有用的，那得看心情咯。
　　酒吧坐落在海珠区的一条闹市街的角落，内部由地下室改装而成，不是很大但人却不少。说是酒吧，其实更像是一个清吧。不过陈成一直搞不懂这两种的区别。
　　陈成熟练地挤过人海，找到李默然说的位置，三张小圆桌拼在一起，隔着老远就看到他和杨云峰两个人笑嘻嘻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这两个家伙，白天还嚷嚷着要绝交，现在就勾肩搭背。
　　“不是说有美女吗？”陈成走到李默然旁边，自顾自地坐下。
　　“美女在这呢。”李默然刚想挤兑陈成，耳后就传来带有清朗笑意的声音。陈成转过头，哦豁。这次李默然倒是诚不欺他，果然是美女。
　　说‘美女在这呢’的女子，跟陈成差不多大的样子，面容姣好，化了淡妆，穿着偏休闲的衬衫长裤，在灯光和笑意的烘托下，干练而又不失妩媚。但这二十六七的年龄就不好说了，这只是浮现在陈成心里的第一感觉。毕竟现在这社会，女人的年龄就像围绕着云雾的山峰，如那首诗所言：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你看不透，也不好猜。但往小了说准没有错，反正她们永远都是十八岁。
　　跟在她后面的两位女孩也是美女。一个一头乌黑的长发披肩，眼睛乌黑且大，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人感到很亲切。最后一个穿着则显得比较随意，长相虽然也明媚动人吧，但人好像没有精神，低垂着头，齐脖的短发有些散开，她微眯着眼，像是没有睡醒，又或者对这里感到无趣。她穿着一身偏灰色的运动装，有一只巨大的蓝胖子咧着嘴笑眯眯印在她的胸前，这倒是很显眼。
　　“坐、坐、坐。”李默然对美女总是充满热情。他问她们需要喝什么？在她们说都可以之后点了一些啤酒小吃水果。打过招呼，大家彼此简单介绍一番。陈成知道了坐在他旁边说‘美女在这呢’的美女的名字叫秦青萍，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销售经理，他也是李默最开始说的客户的朋友。陈成给李默然一个眼色，意思问他要不要换个位置。李默然领会他的意思，摇了摇头，说没事。
　　而那位给人很亲切感觉的女孩叫吴芸，在一家小型公司当会计。而那个穿着蓝胖子运动服的女孩，则叫陈情，也在一家互联网公司上班。
　　咦！
　　之前灯光昏暗闪烁，陈情也低垂着头，陈成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刚刚陈情抬头看着他的时候，灯光打来，他才算是看清楚陈情这张脸。好看确实挺好看，这不假。但陈成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很熟悉的感觉，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这感觉有点挠心，挠了一会儿，他受不了就问：“那个陈情，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李默然和杨云峰对望一眼，他们直接暗道一个好家伙，这坐下来还不到三分钟呢。
　　听到这话，陈情眉头微微皱起，抬头看着陈成，眼里带有几分冷漠，说：“在梦里。”
　　咳咳，陈成讪笑两声，略显尴尬，缓解一下。但他也不在意，脸皮厚一点就没事。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也没有再接话，不想自讨没趣，毕竟说实话他对陈情也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感到面熟，故而困惑。真的不是在套路搭讪，但他们肯定不相信。
　　看到陈成吃瘪的样子，李默然跟杨云峰都憋着笑。老祖宗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来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夜路走得多，总是能遇到鬼。就一句话，老陈，你行不行啊？
　　秦青萍和吴芸也笑了，秦青萍在陈成旁边问：“你一般都是这么搭讪女孩子的吗？”
　　“没有，我一般都不怎么搭讪女孩子，都是女孩子来搭讪我的。”陈成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不信。”秦青萍笑着摇头。
　　酒过三巡，大家也渐渐熟络起来。
　　秦青萍和吴芸给人的印象都是很健谈的女孩。陈情则比较安静，她一个人静静地喝酒，静静地玩着手机。她被吴芸拉来跟聊天阵容，也是听多说少，有一句插一句，酒倒是没有停。
　　秦青萍跟陈成聊得来，准确来说两个人都有这种想聊的意思在里面。他们两人聊生活、工作、爱好。秦青萍很喜欢旅游，她前段时间一个人去了日本。对于旅游，陈成倒是一般，没有这种刻意地想要去哪里玩。说来在广州这么多年，他白云山都没有爬过几次，北京路、上下九也没有逛过几回，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北京，这还是好多年前去的。
　　秦青萍这兴趣倒是跟杨云峰合得来，不过杨云峰是喜欢户外运动那种，什么徒步、骑行、爬雪山这些。他还准备在网上开个户外海淘的淘宝店，说以后挣了钱，要实现他的理想去爬珠峰。李默然和陈成说出发前要为他办践行酒会为他送送行，毕竟壮士一去不复返，从此损友少一人。
　　实话实说，微醉后的秦青萍有些撩人。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伴随着抒情的音乐，她右手转动着酒杯里的酒，左手有意或无意地捋了捋落到额间的发丝。晕从双颊起，媚从眼中生。她眼中的秋波，让陈成看得很是心动。他接着她的话说，说他也很喜欢去旅游，喜欢去一些有人文历史的城市。秦青萍说起前段时间她一个人去日本旅行的趣事。于是陈成问她那日语一定很不错。
　　“还可以吧，基本与人交流是没有问题，因为我大学学过日语。你对日语很感兴趣吗？你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哦。”秦青萍说。
　　“可以呀，不过我感觉日语挺难的，这么多年来，我只知道一两句，而且都是看那些抗日神剧里学的，就比如八嘎，死啦死啦滴。”
　　秦青萍一笑，笑靥如花。陈成也笑了，他当然还知道一些日语，从某些电影里学来，只是不适合说而已。
　　“其实任何语言刚学起来都比较困难，也有些比较简单，比方原来如此，日语就是嗦嘎，可以从一些日剧动漫经常看到，比方打电话开头问候，就是米西米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嗳，你好。当然骂人的话可能是任何语言当中最容易学习……”
　　“那我喜欢你这句话怎么说呢？”陈成直截了当地问。
　　“我喜欢你的话则是阿姨……”
　　秦微还没有说完，坐在旁边陈情冷不防地说了一句：“雅蠛蝶你没听过吗？”
　　噗。
　　此时李默然喝着酒，听到陈情的话，一口酒忍不住直接喷在旁边的杨云峰身上。
　　李默然笑着拍了拍杨云峰，抱歉，兄弟实在没有忍住。杨云峰给了他没事的表情，拿着一包纸巾准备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临走时他望了陈情一眼。
　　雅蠛蝶翻译成中文就是不要的意思，是很正常简单的词语，比如我们可以影视化。我说：让我看看。你说：杰哥，不要。
　　陈情的脸通红，应该是醉了。他有些踉跄地也要去洗手间。确实，六个人中就她喝得最多，她的桌面上有不少的空瓶子，秦青萍跟吴芸都有劝她，她却不怎么听。
　　吴芸不放心，陪着她去。
　　秦青萍对陈成说她这闺蜜性格就是这样，有什么都直说，敢爱敢恨。只是她最近失恋，心情不太好，所以她们才带她出来玩，放松一下心情，认识一些新朋友。或许这样心情就会好一些。
　　陈成耸耸肩，并不在意。
　　“嗳。陈成。”
　　“嗯？”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秦青萍微侧着头望着陈成的眼睛。
　　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鬼话罢了，跟我想睡你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当然这话陈成可不会说，只是说这得看情况。毕竟爱情这东西复杂得很，浅尝辄止，深入了解，都未尝不可。
　　“对呀，现在生活节奏那么快。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其实不单是可以先了解再发生关系，也可以先发生关系再慢慢了解。”秦青萍把散落下的头发又往耳后捋了捋。
　　啊对对对！这个观点陈成极其认可。陈成这么想着，他们都回来了。秦青萍附在他耳旁轻声说：“要不我们两个人先走？”
　　先走？陈成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放下酒杯。秦青萍拿起包包，让吴芸多照顾一下陈情，吴芸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与眼神。李默然和杨云峰给陈成一个鄙视的眼神，里面大概含有人渣，禽兽，败类的意思！但在陈成看来，都是羡慕嫉妒恨。
　　在此之前，陈成给李默然发了消息，问他对秦青萍的感觉。他说没事，秦青萍叫上她朋友一起来他便知道她对他是没有那种心思。那陈成就彻底放下心。然后在他们一片唏嘘声中，陈成跟着秦青萍走出了酒吧。
　　“我们是去下一个酒吧坐坐，还是……对了，你身份证带了吗？”秦青萍看着陈成。这话陈成了然于胸，现在是十点半，之前他也喝了不少，再喝可能要误事。
　　至于身份证的话，这个自然不用多说，出门居家必备的东西。不说买车票需要身份证，就连坐地铁有时也会被警察叔叔请来请出示身份证。虽然陈成自认为长得帅又老实，还没有被警察叔叔查过，但防个万一还是要的。
　　秦青萍想在路边拦个的士，但刚伸出手。突然便感到肚子一阵剧痛，疼得她脸色发白，直冒冷汗，她不由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陈成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赶忙扶着她问她怎么了？秦青萍疼得说的话都在颤抖。陈成便立马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他知道附近有一家三甲医院。
　　到了医院，秦青萍连走路都有些困难，陈成也没有想那么多，背着她去挂了急诊。没过一会儿，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问题倒是不大，主要是喝了冷的啤酒，之前吃的东西好像也不太卫生，再加上她的肠胃本来就不好。
　　来回忙完，陈成见到挂着点滴坐在椅子上的秦青萍。脸色好了许多，稍微有了些血色，但还是有些虚弱。
　　“感觉怎么样？”陈成放松下来，坐在她对面。
　　“肚子还有点不舒服，但比刚才好很多了，医生说打完这两瓶水拿点药就可以走了。”秦青萍笑了笑，声音却有气无力。
　　陈成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
　　“要不你先回去，不然怕等下太晚。”见陈成有些疲惫，秦青萍的语气变得很柔和。
　　“没事，陪你打完再送你回去。”这点绅士行为陈成觉得还是有必要。
　　“真的不用啦。”秦青萍的语气很坚定，陈成在她的目光注视下不由点了点头，问：“你一个人真没有问题？”
　　秦微笑了笑，当然没有问题。在广州这座城市，她一个人早已习惯。她说等下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今天真的很开心认识他。
　　“那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发微信给我都可以。”陈成不再坚持。
　　“嗯，好。对了陈成。”
　　“嗯？”陈成停下脚步。
　　“今天真的谢谢你。”秦青萍一笑。
　　“不客气，应该做的。”林成说。
　　出了医院，陈成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半，地铁已经停运，他叫了一辆网约车打车回家。他打开微信，李默然和杨云峰都没有发微信。他刷了一下朋友圈，都是一些打广告要不就是秀生活的动态，没什么意思。他又不小心地点到了通讯录这一选项，唯一一个置顶人的头像是一个女孩。那女孩样貌清秀，乌黑的长发随着风飘荡，脸上的笑容清澈内敛。她站在长城的一角，眺望着远方。远方的天空很蓝，很透彻，像是画出来的一样。
　　她的签名很文艺，用的是《霍乱时期的爱情》里面的一句话：我对死亡的唯一遗憾，就是没有为爱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