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孤寂》旧若

17、第 17 章消散

　　附在傅小福身上的若云站了起来，还捂着自己的手腕，就算已经被包扎完好，她还是害怕地捂住。
　　她看了看一旁瘫倒在地的父亲，没有笑，只有泪珠从眼角一滴滴地滴下来。
　　恨吗？
　　恨他不顾及自己意愿，恨他控制自己，恨他伤害他人美其名曰为了她。
　　爱吗？
　　爱他深夜自己睡眼朦胧中温柔的为她盖上被子，爱他耐心回答自己每个幼稚的问题，爱他从小细心给自己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这样算下来，她到底是该爱还是该恨他？
　　父亲……
　　泪珠越来越大，最后她的灵魂都好像在一滴滴流着泪，言恨言爱都难言，最后化作了浓厚的委屈。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么对她？
　　她拿出傅小福的长枪，她拿着并不熟练，双手握着，高高举起。
　　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犹豫了，恍惚间她好像看见自己小时候的父亲正在看着她，眼神温柔，回答她又好像是在告诉她“如果有一天，若云你发现一个人只会带给你痛苦和眼泪，不要犹豫，”
　　声音嗡鸣在她脑子里，她咬着牙，浑身发抖。
　　“杀了他。”
　　话语落下的瞬间，太阳升起来了，天边的日出，四散出希望与明媚，却没有照亮若云此时孤寂的心。
　　她的灵魂自此在犹豫的一小会中被剥离。
　　眼泪竟然还在她的眼中。
　　如影随形。
　　随着光亮的到来，江清清感受到光亮眨了眨眼。
　　再睁开眼时，她的头发已然乌黑，眼睛也添上了神色。
　　她还顾不上庆幸，却看见傅小福的身体一时脱力，直直地倒了下来，幸好佑花手快，用藤蔓接住了她。
　　两人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一旁看着若云挣扎杀父景象默不作声地两人，才好像回过了神。
　　“不对，既然到了白天，血眼魔……不若云已经不能附身，那她人呢？”樊燕回头扭了一圈也没看到。
　　江清清一时间忘了那茬，指了指那不就在那吗？
　　樊燕回僵了一瞬间，表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被江清清能看见震惊，还是为她能看见不得了的东西惊讶。
　　背后岑寂惊讶地凑上前看她“你看得见了？”
　　江清清视线被挡住，满眼间都是岑寂庆幸又温柔的脸，在夕阳下的照射下，仿佛肤若凝脂，浑身渡了一层光。
　　“嗯。”她此时也顾不上细细解释绕开他来到了还在垂头哭泣的若云身旁。
　　她明白若云的感受，犹豫的眼神停在了对方的脸上，看她为难犹豫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以帮你。”她轻轻地握住了若云的手。
　　这边温情安慰，那边樊燕回他们看来就有些惊悚了。
　　不过他们选择尊重。
　　默不作声地在旁边当木头桩子，更别提岑寂，一个人的时候本来就是个木头桩子。
　　若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言“算了，佑花姑娘那一掌已让他修为尽断，他今后就是个不能害人的老头罢了。”她看着那摊血，仿佛又看到了自己自尽那日的场景。
　　泪一滴滴的落下，在血液上打出一朵涟漪的花。
　　“真正该消失的人是我，我已经死了，又因为父亲心中执念来这世间走了一遭本来就不该，还害了小福姑娘。”若云扭头看了晕倒的傅小福一眼，看着对方被包裹的手腕更加愧疚，心里的决心坚定了些。
　　“你其实……”江清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于若云姑娘来说，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的痛苦了，何必要让她再在人间尝尽苦楚，再经历一次呢。
　　“江清清，你的极水剑其实不仅威力强大，在无名派秘闻中，它甚至能吸附或斩除魂魄。”
　　江清清拿着剑怀疑了一瞬间，这极水剑不是极水宗之物吗，怎么会在无名派中有秘闻。
　　“其实，若云，你对自己自私一点，你也可以用这个形态留在这个世界上啊，你没有必要……”江清清焦急地说。
　　此时她身旁十分安静，那四个人看她们气氛不对就强先出去了。
　　江清清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语有些许苍白无色。
　　若云安慰地笑了笑“我愧对，一愧对有情人，二愧对自己的性命，三愧对自己的长辈。”
　　“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江清清激动地说。
　　“痛苦尽在我身。”
　　若云一句话将江清清劝慰的话打进了肚子里。
　　她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
　　“答应我好吗？”若云说。
　　江清清深深地看了她一样，她没顾得上欣赏那眼睛的美丽，反而第一瞬间看见了它其中的期望，那眼里满满蕴含着强烈的期望，她咬咬牙“嗯。”
　　极水剑出现，握在手中，江清清第一次觉得它的温度有些许温暖，也许是她的身体太冷了。
　　她凑到了若云的身后，往常杀人如砍瓜切菜的人，此时手有些颤抖，她闭上眼，从身后割开了若云的脖子。
　　灵魂似乎没有血液，若云的灵魂整个都好像要消散了，从脖子处，变成蓝色的光点慢慢消散。
　　看着那光点，江清清突然觉得。
　　人来时是哇哇啼哭一阵喧嚣，死时却是一片寂静。
　　她不敢直视若云的眼睛。
　　一道声音打破了寂静“那护灵器我留给你，清清，它能治愈世间绝大多数伤痛。”空灵的声音，好像离了她好远。
　　江清清才发现。
　　原来就算看不到她的眼睛，看不到那浓厚的情绪，她还是难忘这一幕。
　　日出之间，光点撒向人间，江清清表情有些落寞。
　　“谢谢你，那也算得上我看过最美的夕阳。”
　　随着光点撒向她，两个人相识不久的人，第一次相拥。
　　江清清眼眶微红，一滴眼泪从右眼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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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清蹲下身子捏住了那个用若云心脏铸造的神器，那是一个项链，底下坠着一个红彤彤的红宝石，很神奇，宝石本来应该是微凉的，可能其中有人的生命力量。
　　摸着竟然是微热的，江清清握在手心中，却突然察觉到了温热感，她捏紧了些，一滴眼泪滑下，滴在了上面。
　　微凉的触感才让她反应过来，擦了擦眼泪，将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那颗坠着的红宝石仿佛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与她的心脏一起。
　　她走出了门外，只留下一地荒唐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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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清！你没事吧听说你还失明了。”傅小福突然窜了出来，英气的脸上全是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我又被血眼魔女附身了，一醒来脸上全是眼泪。”傅小福摸了摸脸，严肃的表情和糊了一脸的眼泪有些反差。
　　“我没事啊，小福，你没事吧，手腕还痛吗？”几乎是在江清清问出这话的一瞬间。
　　突然她胸口的项链发出了红光，并且越来越烫，仿佛真的有心跳声。
　　一条红色的光线慢慢蔓延在了傅小福的手腕上，一瞬间她的伤便被治愈好了，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神奇！真神奇！”傅小福中气十足地打量着手腕，一旁三个人也看了过来。
　　樊燕回一脸震惊。
　　“老天爷啊，不愧是用心脏铸就的神器，我生平仅见。”他好奇地打量着江清清捧在手里的项链。
　　“你生平仅见的多了去了。”江清清条件反射的回怼他。
　　樊燕回也不怂她，像是被惹急了的猫一样，凑过去“总之比你见！得！多！哼。”
　　见他凑的太近，佑花面无表情漠不关心，一旁的岑寂倒是沉默不下去了，一拉胳膊把他拉远了些。
　　“天哪！你护着她啊！”樊燕回被拽的大惊，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岑寂漂亮的眼睛盯着他，没有什么表情，可樊燕回总觉得他骂的很脏。
　　“你们孤立我！都没有人护着我。她还老怼我！”樊燕回作弄地用委屈地语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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