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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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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白前眼神移向窗外若有所思道:“知道了。”
平安堂门口人满为患。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到言川面前,捂着腹部痛苦呻吟:“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我的肚子好痛。”
言川仔细望了一眼眼前人,应该是经常劳作的原因,面色蜡黄,嘴中吐纳出来的气息浑浊,探了探他的脉象。
“近两日胃口如何?”
“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卯时吃了一碗面之后,不出一个时辰,肚子痛得好像绞在一起了,不停跑茅房。到这会实在有点挺不住了,这不,来看大夫了。”
言川提起笔在纸上认真写下药方,拿起药方递给男子,叮嘱他:“按照医嘱,一日煎一剂,一次煎好分早晚两次服用。”
男子忙点头,“多谢大夫。”
随后走到药柜旁,莳萝和另一个医馆的学徒正在抓药。
见病人拿着药方走过来,莳萝下意识伸手去接,岂料这高大男子撇过手,不让莳萝触碰药方。
莳萝怔住,面露不解,还未说话,
就听到那男的大声嚷嚷:“这里的大夫学徒都是男子,你一个女的能行吗?”
莳萝张开嘴试图解释,却听到人群中传来各种议论声。
“我前几日还看见是另一个公子在这帮忙抓药呢?怎么今日变成一个女子了?”
“就是,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行?这万一要是抓错药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莳萝听到这些汹涌的议论声,顷刻间慌得不知该如何解释,嘴里呢喃着:“不是的,我认识这些中药,我不会抓错的。”
就在质疑莳萝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时,言川站了出来。
“请大家不要再猜疑我的朋友,她是为了帮我才来这帮大家抓药。就算是女子又如何,女子做事不比男子差。如果大家不愿相信她,那我们这就离开。”说罢,作势转身离开。
“哎!言公子,你别激动!稍安勿躁!”医馆掌柜见言川要离开,连忙开口上前挽留。
“都安静,听我说,言公子和他的朋友都是无偿在这替乡亲们看病,此等大义,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要说难听话诋毁人,做人岂能忘恩负义?这样吧,不想在这看病的,现在就可以离开。留下的,就听从安排。”
喧闹的人群刹那间安静下来,方才质疑莳萝的男子脸色涨得通红,莳萝见状再次伸出手。示意他将药方拿出来。
男子颤颤巍巍走上前,手抖个不停,眼睛却不敢再看莳萝一眼。
被掌柜当众下“逐客令”,他却没有勇气离开这里,因为这个医馆是方圆数十里内最实惠的一家。
莳萝抓完药,望向言川所在的位置,他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却教她看得心口一热。这几日他早出晚归,见到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方才他站在众人面前维护自己的样子,让她此刻一想起,心中就仿佛有一阵暖流滑过。
一颗石子落到水面,“噗”一声之后,沉入水底再也看不见。
覃劭坐在湖边,左手抓着几颗石子,百无聊赖望着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一圈圈缩小直至不见。
“少爷!少爷!老爷夫人回来啦!”一个家丁从他身后奔跑过来。
覃劭直接将手里的石子扔在地上,转身朝大厅走去。
一气场强大的男子正从外边快步走来,身侧跟着个穿着华丽的妇人。
覃劭连忙迎上前:“爹,娘!”
覃震威摆了摆手,问他:“最近山庄可有什么事发生?”
覃劭心虚摇头,可望见对面犀利的目光,又随即点头,“我救了个人。”
“我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他身受重伤,我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就……带回山庄了。”
“那此人,目前在哪?”
“他行动不便,正在房间休息。”
“混账东西,我只不过同你娘离开几日,你就敢带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回山庄,万一……”
话还没说完,就被覃劭急忙打断,“没有来路不明,那位少侠来自南方,据说是逍空派的弟子,虽然我没听过。但是爹你见多识广,应该有所耳闻。”
“逍空派?”覃震威附和道,随后立马摇头,“没听过。”
覃劭还想试探,却听到覃夫人一脸疲惫地说:“老爷,我身子有些不适,我先回房休息了。”
覃震威摆摆手,嘱咐站在夫人身后的丫鬟,“小月,快扶夫人回房休息。”
嘱咐完这一切,下巴朝着覃劭一扬,“臭小子,你跟我来书房。”
穿过回廊,覃劭跟在覃震威身后走到书房门口,推开雕刻着回字样式的房门,覃震威径直走到楠木书桌前,背着手,声音冰冷质问道:
“你是在哪遇到那个逍空派的弟子?”
覃劭感受到这声音里透露着一股怒气,小心地回道:“在城外的林子里。”
覃震威继续追问:“他情况如何?”
“大夫说内伤有点重,得好好休养。”覃劭眼珠飞快转了转,也试探道:“爹,你知道墨沧珠吗?”
覃震威闻言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覃劭的眼睛,“你是从哪听说的?”
覃劭见状,也知道瞒不过,只好如实交代:“我是和江公子聊天知道的,就是那位逍空派的弟子。”
“江湖各路人士都在搜寻四大宝物,你莫要踏入这趟浑水。”覃震威认真叮嘱道。
“可是爹,你不是知道墨沧珠的下落吗?”覃劭一急,心里话脱口而出,说完瞥见对面的表情透露出怀疑,惊讶,愤怒,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覃震威果然怒气冲冲,用力拍了下身边的楠木桌,书桌上的纸张被这股力道震飞,散落在地。
“逆子,你何时偷听我讲话的?”
覃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下头望着地上,小声回答:“那日我追一只狸猫路过书房,不小心听到的。”
覃震威深吸一口气,摇头道:“罢了,此事你切记保密,不可同别人讲。”
覃劭还想挣扎一下,“爹,江公子说他们来这就是奉命寻找墨沧珠,我们为何不直接给他呢?他看上去也不是坏人。”
“无知小儿,此事不容商量,你就记住千万别让他人知道就行,若是消息泄露,必定会麻烦缠身。”
说罢,覃震威直接扬门而去。
日落西山,覃劭正准备同家人一起到厅房享用晚膳,却听到小月匆忙的脚步声传来,“老爷,少爷,夫人说头痛,让你们先用膳。”
覃劭呼唤管家,“管家,你快派人传大夫上门帮我娘看看。”
管家点头,随后走到一个仆人身边,低声嘱咐一番。
覃震威端起碗匆匆吃了几口,急忙放下碗朝厢房走去。
覃劭见状也觉食之无味,连忙追着父亲的脚步而去。
“别进来!”覃夫人急促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而后紧跟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覃劭正想推门而入,却被覃震威拦住。
“等大夫来。”简单四个字,却昭示着覃震威不容拒绝的语气。
覃劭偏过头睨了覃震威一眼,却发现他脸上早已没有平日里的冷静。
他贴在门口,大声朝里面喊道:“娘,你别担心,大夫一会就过来了!”
覃夫人并没有回应他,反而尖叫出声,“啊!”
覃劭心中一慌,连忙拍门,试图吸引覃夫人的注意,“娘,你怎么了?”
过了一阵,里面才传来她慌乱的声音,“邵儿,等下大夫过来,你千万别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管家领着大夫朝这边走过来,覃劭连忙迎上前,看着留着白胡子的大夫,“大夫,请你看下我娘!”
覃震威也在旁边补充道:“大夫,我夫人和我从南方回来,未时说不舒服就回房休息了,刚刚又说头痛,还请您帮忙看看!”
覃震威推开房门,大夫迈过门槛,覃劭正想跟着进门,再一次被覃震威拦下。“听你娘的话,你先在外面候着。”
覃劭哑然,眼睁睁看着房门被父亲关上。他顾不得分寸,在门口大喊,“娘,你别怕,我在外面陪着你。”
覃震威绕过金丝牡丹屏风,眼前的场景让他心一颤,只见自家夫人捂着心口,不停地咳嗽,脸涨得通红,昔日白皙的手上布满了红疹,就连脖子和脸上都有。
大夫端详着她的脸,又请她伸出手,“夫人,请伸出你的手让在下看看。”
随后观察了她的舌头,问她:“夫人是何时感到不适的?最近可有接触过陌生人?”
覃夫人流着泪回道:“我是在回来的路上发觉有些头痛,当时只是觉得路途奔波没休息好,没当回事。最近我一直和我夫君在一起,并没有……”随后又补充道,“我想起来了,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可怜的妇人,给了她几两银子。”
“那妇人有何特征?”
“她背上背了一个幼童,身边还有个大概六七岁的小姑娘。小姑娘面黄肌瘦,身上的衣物很破旧,我见到她时,脸上红扑扑的。当时没
注意,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生病了。”
“夫人,请让我再看下你的脉象。”
大夫收回手,安慰道:“夫人,请不要担心,我等下会开好药方,你按时服药即可康复。”
覃震威却疑惑地看了大夫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