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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凌云峰,苦寒崖。

      阮南宁今日拜别师门,离开前与诀尘相约苦寒崖底。

      阮南宁看向诀尘,正色道,

      “师父,徒儿今日下山,前程未知,愿师父珍重。”

      “你既已有决断,便安心去吧!前路种种,祸福相依,不必挂念我。”顿了顿,低声道,

      “三皇子殿下,此次皇帝急诏,浔阳城必定暗藏汹涌,皇宫险恶,豺狼横行,殿下原是便衣寻访实则流放,如今回朝,定要事事小心。”

      诀尘神色犹豫,眉头微皱,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枚锦盒,

      “这是能呼唤金子的骨哨,他太过扎眼,非必要不可用。”

      阮南宁听后接过锦盒,眼中似有不舍,可一想到前路凶险,眼神愈发坚决,

      “师父教诲必当谨记,徒儿告辞。”

      说罢,便转身离去。

      苦寒崖难得的好天,极好的日头照在少年的肩上,为他铺了一条金色的大道。

      诀尘手摇折扇,坐回躺椅里,生出来几分睡意,意识朦胧间仿佛看到那年的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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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国都,浔阳城。

      浔阳城内熙熙攘攘,来往商贩众多,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

      繁漪街道商铺云集,岳阳酒楼、百花馆、南阳阁、华衣局应有尽有,商铺价值数以万两金计。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岳阳酒楼人声鼎沸,推杯换盏,众人笑谈不亦乐乎。

      一伙计端着嫩叶龙井脚步匆忙的上了二楼包厢。

      “客官,您的茶来了。”将茶放好后便退出房间。

      待房内安静下来,这才瞧见。

      刚出禁闭的大皇子阮恒一身玄衣跪坐在茶桌前,剑眉星目,本是一等一的好皮相,可眉间缠绕的阴沉却让人感到一阵胆颤。

      抬手拿起茶壶,给对面斟茶,只见他一身白衣,修长的双手指节分明,仔细看还透出些许的病态的白,拿起茶杯,一饮毕。

      此人正是罗雀门第一杀手忘川。冷面冷心,进入罗雀门当月便挑战当时的第一杀手,将其重伤,终生不能再动用内力,形同废人,至今罗雀门无人可敌。

      大皇子重金请他出手,妄图在毒雾林前诛杀阮南宁,谁曾想竟然被他人捷足先登。

      忘川赶到时,正巧遇上神秘人与阮南宁打斗,最后诀尘出现,忘川这才离去。

      阮恒语气不明的开口道,

      “为何不与那神秘人联手,一同杀了阮南宁,现如今他平安回朝,太子之位他免不得要插一脚。”

      忘川神色冷淡,“那人修为在我之上,敌友不明,不打,再来一诀尘,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阮恒脸色愈发铁青,手轻轻颤抖,正欲说些什么,忘川又开口,

      “钱款已退还王府,不日便能收到,不知王爷可能查到那人是谁?”

      大皇子起身冷笑,走到窗前,

      “罗雀门都查不到,我又如何知晓?”说罢又瞥了一眼正欲离开的人,有些疑惑的问,

      “可是要比武?”

      忘川脚步一顿,片刻后只留下一句“拜师”说罢,开门自二楼飞身跃下,匆忙离去。

      酒楼来来往往,皆神色如常。

      阮恒看向繁漪街,忘川正朝着城门方向走去,不经意望去。

      忽然瞥见从对街迎面走来的纪驰,怀抱酒坛,头戴锥帽,一身墨色粗纱广袖,腰间白玉织成的系带,垂下珠穗。

      阮恒微皱眉头,

      “这病秧子怎么连个侍卫都不带。”

      看人往岳阳酒楼走来,阮恒缓步下楼,正好迎面在酒楼门口撞见纪驰。

      酒坛险些掉地,等纪驰回过神来,阮恒已经接过拎在手里。麻绳上的泥土沾了些在他手上,略带嫌弃的说,

      “相府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酒都要主子亲自送,还是你一个病秧子,是怕你活太久?”

      纪驰摘下锥帽,给大皇子行礼,略微有些轻喘,柔声道,

      “多谢殿下,今日本是陪家姐来华衣局,正巧前些日子送到店家这的酒少了一坛,想着也不远,便顺路送来了。没想能遇见殿下。”

      阮恒正要开口,那边忙的脚不沾地的刘掌柜突然瞅见纪驰,还有旁边的三皇子,立马拔腿跑来。还未站定,便惶恐开口,

      “大殿下恕罪,可是小店有招待不周。”阮恒摆摆手指向地上的酒坛。

      刘掌柜连忙讪笑,“多谢纪公子,这点小事下人来便好,若是公子出了闪失,我就是拿这酒楼谢罪也不行啊!”

      说罢,连忙抓过来一个小厮,让他把酒搬到地下酒坊,刘掌柜嫌他晃晃悠悠,不够利索,又让一人陪同。这才聚笑看向二人。

      这时,纪驰又有些犹豫的指了指他的额头,刘掌柜疑惑的摸了摸,才发现是片香菇贴在上面,赶紧甩了甩手,纪驰不禁轻笑。阮恒略带嫌弃。

      刘掌柜一时有些尴尬,挠挠头,小声说,

      “在下刚去了后厨,有些乱。”,还未说罢,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包香料,递给纪驰。

      “前些天,镖局带给我一包香料,据说出自西域,留我这也无用,便赠与公子。”

      纪驰正要回绝,谁知阮恒一把接过,塞到他怀里,拥着他走出店门。

      “哎,殿下,这...”纪驰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带上锥帽。

      “多谢掌柜,告辞!”阮恒拉着纪驰离开酒楼,向华衣局走去。

      刘掌柜在后面喊道“大殿下,纪公子走好!”

      转身进入屋内,直接给了身旁小厮一个爆栗,怒气冲冲道,

      “殿下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小厮低着头,语气颤抖,嗫嚅着,

      “还不是您跟客人聊嗨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刘掌柜瞪了他一眼,“快滚去干活。”小厮拔腿就跑。刘掌柜得意的一哼,转身又坐在一群客人身边,听四方奇闻异事。

      这边纪驰与阮恒在华衣局便分开,相府二小姐纪荷看到弟弟进门,便匆忙迎上去,

      “可还好,怎得这会儿才回来。”

      纪驰扶过她的手外里走,笑道,

      “遇见大皇子,便聊了几句。”

      “莫要与皇室之人亲近,如今局势难测,朝中虽父亲有意隐瞒,可我也知如今必然不同往日。”纪荷见识过人,文武从未懈怠,虽然如今嫁与楼兰二王子,可绝不甘于闺中寻乐,自怨自艾。

      “楼兰路途遥远,我并不能时常回来,除了父亲母亲,最忧心的莫过于你,纪耘粗心大意又常在凌云峰,你自小体弱,如今才将满十六,又不敢把你带去楼兰,我竟...”说着,愈发戳到深处,纪荷竟是偷偷红了眼眶。

      纪驰轻声叹息,嘴角有些无奈道,

      “二姐,不必太过忧心,虽然我身有不足,可有道是,命之所归必不系于天地之间,而在于心。我虽生有不公,可祸福相依,谁又能说清呢。”从袖中拿出手帕为纪荷擦拭眼泪。接着说,

      “二姐如今怀了我小侄儿,自己的身子才是最应当紧的,二姐若是还要担忧,我便只好日日告诉我这侄儿,他有一个长着八字眉的娘亲。”

      纪荷听后不禁破涕为笑,骂道,

      “不准胡闹,他娘明明是美若天仙的绝世美女。”

      二人相视一笑,小厮拿好衣服,便乘马车回了相府。

      刚到相府门前,正巧遇见下马车的纪耘。

      “小驰,荷妹”

      纪荷忍不住挥手拍了他,不满道,

      “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叫我荷妹。”

      纪驰扶着她进相府,身后的纪耘连忙凑上前,

      “叫荷妹多好听”撇撇嘴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她。

      “这是送给我小侄子的见面礼。”

      纪荷打开一看是个小巧精致的磨牙棒,纪耘得意洋洋的说,

      “你可不知道,这可是我半夜偷偷锯的师父那棵灵树,不知长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才做成,师父他老人家看见后差点没气晕过去。”说罢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纪驰有些疑惑,

      “我记得那棵树十分高大,这磨牙棒如此小巧,便是从地上捡根树枝也是做得,你不会是将树锯断了吧!”

      两人都看向纪耘,他却连忙摇头,

      “我可不敢,便是用不了多少,可我未曾做过,不是形不好就是太过毛躁,不知不觉就砍掉了半个树的枝,这才...”纪耘有些心虚,快步离去,匆忙道,

      “我先去书房找爹,你们先去娘那。”

      纪荷摇摇头,一脸无奈看向小公子,

      “这家里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纪耘不知同纪丞相说了些什么,只见二人脸色都不大好,只是碍着纪荷好不容易回趟浔阳城,方才收敛神色,纪丞相仍是一脸淡定的陪同妻女吃饭,可纪耘刚坐在饭桌前,不多时,便离席了。

      夜已深,丞相府大门紧闭,这门是出不去了,不如翻墙,便立即来到后院一隐秘处,正要施展轻功,突然身后纪驰开口,

      “大哥,何苦与爹置气,他必不想你一辈子在外漂泊。”

      纪耘彼时坐在墙头,背对着他,神色忧伤地开口,

      “那我呢?他何曾问过我的想法,为何我要一辈子困在这浔阳城,困在这相府,究竟是因为担忧我还是因为这相府无人交付,这些荣华富贵..”

      “大哥!”纪驰厉声道,随后稳了稳心神,也不知如何开口。他无用不知自己这具身体到底能撑到何时,大哥他又...

      纪耘肩膀抖了抖,又喃喃道,

      “小驰,当初我们在惠州多快乐,爹官职虽小,可那时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知有多温馨,如今在这浔阳城局势愈发艰难,皇帝看似重用爹,实则不知找理由安排了多少个位子削弱他,如今也就这个名头还能叫的出来。”说罢看向呆愣的纪驰,笑道,

      “要说好处,大概是数不尽的钱财吧!”

      看见纪耘正想跳下墙头,纪驰急忙上前,

      “大哥,可是要去百花馆,我也想去。”

      纪耘皱眉,“你连十六都未满,怎能去那烟花之地。”

      纪驰也不急,幽幽开口,

      “大哥不带我去,那我只好试试自己能不能翻墙出去,大哥放心,先去百花馆等我便好。”

      纪耘看他真想往墙上爬,急忙跳下去,右手抓住他,轻轻一跃,便落到墙外。

      待纪耘站定便说,

      “你须跟紧我,不可和陌生人攀谈,可知晓?”

      纪驰乖乖点头,二人便朝着百花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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