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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047章 生意 ...

  •   此言一出,肃亲王本就细长的眸子变得更加狭小,他道:“你这是何意?”

      “王爷只说,是或不是,”妇人笑声流转低微,“如若是,那民妇可助王爷得偿所愿?”

      “可她是太子的未婚妻。”

      “无妨,”妇人提起了下巴,这一动作能让人瞧见她干瘪的唇色,她语调高扬,端的是势在必得,“若王爷有意,很快她就不是了。”

      *

      陆惜迟是被银朱急切的声音唤醒的。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季夫人来了!”

      陆惜迟醉得厉害,醒时还多有懵意,她恍然间听到“季夫人”这个称呼还不慎熟悉,锤了下脑袋才猛然惊醒,“姑姑?姑姑怎么来了?”

      陆惜迟连忙下床穿衣,姑洗在她耳边解释,“不知道啊,听大长说季夫人是拖着一身伤敲开了府门,如今老爷和老夫人都过去了,小姐您也快些去看看吧。”

      陆惜迟推门而出,御寒的披风都不曾穿好,她看了下天边乌黑若漆,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三更天了。”银朱利落回答。

      陆惜迟却是在听到这个回答后眉头更皱。

      三更天了,也不知姑姑是在季家受了何等苦楚才会这个时辰回府求救。

      她不再多言,快步去了前院。

      前院。

      陆冰满面泪痕。

      她的头上缠满了白色的纱布,身上衣衫血迹点点,头发乱的厉害,最可怖的是她嘴角被人划了一条直到脑后的伤疤,俨然是被人下了狠手的。

      陆老夫人又惊又气,几欲昏厥,若不是周嬷嬷侍候着,怕是早就昏死过去了。

      陆鹤青也是怒发冲冠,立于堂前来回走动,却因有外人在场迟迟不好发作。

      陆惜迟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番情景。

      陆老夫人此时也顾不得她深夜不眠了,见着陆惜迟来,伸出手抱住她,呜咽出声隐忍落泪。

      陆惜迟感到腰间衣衫渐湿渐烫,于心不忍,对女医官道:“劳烦郎中将姑母带去后院包扎清洗,感激不尽。银朱,快去带路。”

      陆冰半倒在银朱身上,泪眼婆娑,也不多说什么,依着陆惜迟的话去了后院。

      陆冰一走,陆鹤青这才暴怒,“好他个季铭,我妹妹嫁去他季家,本以为不说锦衣玉食那也是有礼相待,谁曾想他竟能干出如此畜生行径!将我妹妹打成如此模样,当真是猪狗不如!”

      陆老夫人也感染至此,哭出声来,“可怜我冰儿,我原以为她不来看我是与我生分了,谁曾想她竟是受了如此侮辱,若是如此,我倒宁愿她是与我生分了啊!”

      “祖母,您别急,明日我就去围了他忠勇侯府,也让他尝尝这被人殴打欲死的滋味。”陆天骐平日冷静得宜,如今家人出事他倒不免有些意气用事。

      于是陆惜迟冷声打断他,“你去围他,你以何缘由去围他?若你去了,他大可以一句家事就将你搪塞了去,你如今方得了孟将军庇佑,做事更得谨慎,既是气恼也不能想出如此蠢办法。”

      “那当如何?”陆天骐冲昏了头,也顾不上别的。

      “母亲!”陆惜迟还未来得及回答,门外急切之声传来,陆惜迟定睛一看,竟是同样一身伤痕的季斐。

      季斐的伤势与陆冰多有不同,若说陆冰是被利器所伤,那季斐便是拜棍棒所赐。

      他眼睛肿胀变青,脸上更是红肿一片,明明前两日他来拜谒还是风流公子一枚,几日不见,却成了如今惨状。

      陆老夫人指着他,痛心不已,“斐儿,斐儿你怎成了这副模样?”

      季斐却是像没觉着疼一般,见陆老夫人这般才惊觉自己身上的伤势,赌气一般道:“外祖母,舅父,孩儿怕是要在陆府借住一段时日,那忠勇侯府回不去了!”

      “你且细细说来,你和你母亲为何成了今日之态?”陆鹤青冷静了一些,细细盘问。

      季斐仰头喝了一大口茶,抹了把嘴,“那龟孙又要纳妾,也不知道他是吃错了什么药,母亲就劝说了两句,他就把母亲打成这般样子,若不是我拦着让母亲快逃,母亲怕是凶多吉少了。”

      “什么!”陆天骐如雷暴起,“你父亲那个玩意儿都纳了多少妾室了,不说几百也得数十,他竟还要纳妾?”

      “我哪知道他如何想的!”季斐也气极,“他新纳的那个小妾还是他人之妇,那妇人本就不愿嫁进来,母亲觉得父亲这般强娶不妥才劝阻了两句,谁知却……”

      季斐不忍再说,为陆冰感到不值,“对了,我母亲呢?”

      “姑姑在后院包扎清洗,你稍待可去看望。”陆惜迟道。

      季斐点头,而后冷嘶了一口气,原是伤口扯到了嘴角,他忍耐不住,叫出了声。

      陆老夫人见状心疼不已,急忙吩咐,“周芹,带斐儿下去请个郎中来看看。”

      “是。”

      周嬷嬷带着季斐下去了,屋内又剩下了陆家几人。

      陆鹤青久久不言,长叹一口才道:“如今境况,冰儿是不宜再去季家了,她先在家里养着伤,我去写篇和离书叫季铭签下,从今往后,冰儿还是我陆家女。”

      此言一出,陆老夫人也点头,“是,季铭视冰儿不肖妻子倒像是仇敌,还不如和离了好。”

      陆惜迟却不赞成,她问道:“可是爹爹,若那畜生不愿和离又当如何?”

      “他敢!”陆鹤青怒喝。

      “爹爹。”陆惜迟耐心与他分析,“季家在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更何况那季铭虽说不检至极,但也是好极了面子,府里腌事极少流露在外,如若和离,他怕是万万不肯的。”

      “他如此行径,何时给了我陆家面子?”陆鹤青拂袖,“他若配合那自是不费工夫,如若不然,就别怪我禀明圣上,弹劾他一个宠妾灭妻的罪名。”

      陆惜迟默然,上辈子父亲上奏失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如今更是不知季家与曹家有几分来往,如若陛下驳了父亲,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还会平遭季曹两家的记恨。

      得不偿失。

      于是她又开了口,“爹爹,季铭如此对姑姑,女儿也痛心难耐,只是女儿认为如今姑姑重伤在身,必定心绪不佳,料想那季铭自知理亏也不敢来我陆府要人,不若就等姑姑伤好,再去处理也不迟。”

      “可是这般也太委屈了冰儿。”陆鹤青疼爱陆冰,自是不愿她再受屈辱,“更何况冰儿在家养伤,我若不拿出个态度来,怕也是会伤了她的心。”

      “爹爹暂且宽心。”陆惜迟给陆老夫人擦去泪痕,“姑姑受此大难,怕也是会郁结于心,这段时日倒不如多多宽慰姑姑,剩下的……留到日后再去料理。”

      *

      陆惜迟看望陆冰回来之后,久久不能入睡。

      今日她在前院劝诫的那些话,必会让祖母父亲认为她是冷情之人,可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她万不敢让陆家再遭此劫难。

      如若陆家被倒打一耙翻身不得,那更难救姑姑于水火之中。

      况且,陆惜迟也是真心不愿陆冰与季铭和离。

      忠勇侯府好歹也是有着累世军功,虽说如今逐渐没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季家既然能养得起那么些妾室,那就说明侯府家财也是可保陆冰衣食无忧。

      若是和离,那么陆冰磋磨一生,什么也得不到。

      但如若陆冰成了寡妇,那境况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想明了这些,陆惜迟看向窗外漆黑一片,只余人影摇曳斑驳。

      她走到梳妆台前,将目光移至桌上的红漆木盒,木盒油润光滑,在月华之下泛着清冷的寒光。

      她端起木盒,手指轻拂,推门而出。

      *

      楚羡今晚一夜未眠。

      他坐在书房内看书,灯油如豆,寒夜凄婉,公主府看守的人都换了一番,他却没有丝毫困意。

      百篇轻脚进门,他也不曾施以目光。

      百篇自如行礼,禀报道:“主子,陆二小姐来了。”

      楚羡闻言,放下了书,他眼尾流转,眉梢微动,“所为何事?”

      “不知,陆二小姐并未走正门,好像大有擅闯之意。”百篇垂目,“不知世子要如何处理?”

      “她若想进来,那便如她所愿。”

      只一言,百篇了然于心,领命离去。

      *

      陆惜迟溜进了公主府,顺利得不可思议。

      她在前方行走自若,银朱却是畏首畏尾,担惊受怕。

      陆惜迟看她神情恐惧,接过她手上的木盒,独身推开了书房的门。

      银朱拦住她,“小姐,不可,你我深夜不请自来已是不敬,若是惊扰了公主和世子,那可如何是好。”

      陆惜迟抓住她的手,摇头轻笑,“无碍,你且在门外等着,我自有成算。”

      言罢,她挥下银朱的桎梏,入了门。

      书房内静静悄悄,平旦之时,天有拂晓之意,微薄的熹光透入窗棂,打亮了陆惜迟善睐的双眸。

      她抱着木盒在书架前翻找,漫无目的一般浏览群书,她神色轻掩,辨不出她心中所想。

      楚羡的书房很大,书架之间甚至还有间隔。

      陆惜迟瞧见空隙,下意识伸出手挡住身前木盒,却被人一把抓住带进了那狭窄的空间。

      面前的男子似乎是早早便在此等候了,他衣着整齐,发丝散落,唯有一条发带懒懒系在脑后。

      他平日多是精神凌厉的装扮,今日装束随意倒是别有一番情调。

      倾斜的发丝盖住了他锋利的下颌,增添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柔意,可他的双眸却紧紧盯着陆惜迟的脸庞,深意尽显,一如往昔。

      陆惜迟被他攥着手腕,感受男子的力大无穷。

      她蹙眉,抬头看向楚羡。

      她今晚也不曾多加妆点,只一枝玉簪便挽起了如数青丝,她双瞳微张,粉唇晶莹,白皙皮肤似琼脂透亮。

      她似是被抓得疼了,奋力缩了缩手。

      可身前之人不给她丝毫逃离的机会,依然没有放松半点的力气。

      终于,陆惜迟深呼了一口气,冷然开口,“楚世子,男女授受不亲。”

      楚羡挑眉轻笑,看着身旁的女子,弯了眉,他道:“那我面前这位夜探公主府的,是何许人也?”

      陆惜迟面色不改,“烦请世子松手,您攥疼臣女了。”

      楚羡放开了手。

      他抬步出了那空隙之间,行至开阔处,开口道:“不知陆二小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陆惜迟揉搓手腕,也跟了出去。

      她打开放在桌上的木盒,将内里的东西展现于楚羡面前。

      那是一把漆扇。

      折扇轻展,漆色广阔,檀香之木若金若银,刻花点缀,精致动人。

      陆惜迟顺势开了口,“在东南之时,世子曾因臣女丧失了一把扇子,臣女如今献上此物,以表感激之情。”

      楚羡却并不吃她这一套,那扇子连看也没多看一眼,便他被推到了远处。

      “陆二小姐不妨有话直说。”

      陆惜迟笑了,她迎上楚羡的眸子,无一丝胆怯。

      她道:“世子可有兴趣与臣女做一笔生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清汤大老爷,给小的点点收藏吧呜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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