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落》左右之手

48、第 48 章

　　当谭杏花准时下午一点出现在薛战门外时，她从他的眼神中读出，自己是有多美。
　　薛战把她拉了进去，另一手关上了门。他弯腰双手抱住她的大腿将她举了起来，他仰头注视着她。他眼中只有她。她双手撑在他的肩上，俯视着他。他抱着她旋转，她娇呼一声，抱紧了他。他更疯了，她抱得更紧了。他们旋转着进了卧室，一起摔进软绵绵的席梦思里，如在云端﹍。
　　“你饿吗？”
　　他在她耳边低语。
　　“嗯﹍唔。”她轻声呢喃。
　　“我给你做好吃的。”
　　薛战穿衣服起来。他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两套居家服。
　　“那，这是你的。”他把她的那套放到了她的枕头旁。
　　“什么啊？”
　　“情侣套装。”
　　“啊？”
　　她笑着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薛战已经穿好衣服，神气活现地站在了床头。他上身是白底粉红的插肩袖的T恤，上有萌萌的图案，下身是粉红的短裤。
　　“你起来的时候一定要穿啊，一定。”
　　怕她不穿，他指着她做出了一个严厉的警告。可笑容却收不住。
　　“嗯。”
　　她点头。
　　“等着哈，我先去做饭。”
　　他心满意足地离开。
　　她看着他背影离开了卧室。她心中涌出一种满足，那是心底的那个小女生的虚荣被满足后的感动。渴望得到温暖、渴望得到疼爱、渴望被重视、渴望被关心以及公主梦。接着厨房响起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薛战中午十二点多到的家，先准备下了牛肉，用盐、胡椒粉、少许橄榄油腌制。现在只需烹制。他打开燃气灶，先烧一锅水，下意面煮八分钟左右。这边切洋葱蒜末青红辣椒，西红柿去皮切丁。
　　那边意面煮好捞出，过凉，备用。
　　再调制酱汁，黑胡椒粉、生抽、老抽、蚝油、料酒、淀粉、适量清水。
　　准备工作完成。
　　取炒锅，开中火，将牛排两面各煎三十秒，然后转小火放入大蒜和黄油，煎至表面微焦出锅，备用。
　　锅中倒入适量油，加入洋葱蒜末、西红柿丁、青红辣椒翻炒，炒软后加入煮好并过凉水的意面，加入调好的料汁翻炒均匀。
　　他夹出一根面条尝了一下，嗯，正好。出锅咯，装盘。盘子是他精挑细选的。擦干净盘子周边滴落的汤汁，放上煎好的牛排，淋上炒意面锅里的酱汁，最后再点缀上一片香菜叶。嚯，满意。
　　薛战端起牛排意面，转身后才发现谭杏花正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和他一样穿着居家服，头发扎起。
　　“正好，走。”
　　面对着一盘这么漂亮的美食，谭杏花不舍得下手。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未使用过刀叉。
　　“喝点什么？有火龙果牛奶、香蕉牛奶、百香果柠檬，可以吗？”
　　“嗯？”
　　这几样饮品，谭杏花一概不知。他以为她选择困难。
　　“百香果柠檬汁，我推荐。”
　　谭杏花点头。他转头进入厨房。
　　谭杏花对着盘子和刀叉发懵。等薛战再次端着一杯饮品来到餐桌前，发现谭杏花还是没有开动。
　　“怎么了？不合胃口？”
　　“不是﹍”
　　“是不是被我感动到了？呵呵。”薛战发出爽朗的笑声。“来，我喂你。”
　　他把盘子拉到自己跟前，左手叉右手刀，先把牛排分块。切下一小块牛排先喂到谭杏花嘴里。
　　“啊﹍，好吃吗？”他期待她的回答。
　　“嗯。”
　　他再用叉子卷起一口意面。
　　“啊﹍”
　　“好吃。”谭杏花真诚地点头。
　　“再来一口肉。”
　　“真的好吃。”
　　谭杏花已经学会如何使用刀叉吃西餐。一口肉一口面，谭杏花第一次吃了许多，有一半之多。
　　谭杏花喝了一口百香果柠檬汁，酸甜可口。
　　“真好喝。”
　　“喜欢喝，下次还给你做。”
　　“嗯。”
　　等薛战吃完，谭杏花就起身收拾。
　　“我来弄吧，放到水槽里就行了。”
　　“不，你做饭我洗碗。”
　　别看只是做了一盘意面和一杯饮品。厨房里折腾的锅碗瓢盏可是一堆，需要清洗。还有灶面和地上溅到的油渍等，全部需要擦拭。
　　薛战从背后揽住谭杏花的腰，她干活，他‘三陪’。像是她背后的一个挂件。
　　“等会儿，我给你洗头发。”
　　“我头发油腻了吗？”
　　谭杏花在进到串串店后，从小晋妹妹那里知道了，即使不洗澡，也得勤洗头发。尤其她们在串串店工作，身上头发全是火锅味。之前，她是洗澡才洗头发。
　　“不，是我想。”
　　他把脸埋进她的头发中。
　　谭杏花笑了。
　　他等她洗好碗，擦干手上的水，就拉她进了卫生间。怎么洗呢？这么长的头发。干脆洗澡。不然衣服会弄湿。她的头发真多，多到堵住了下水道。
　　“美女，哪儿痒痒需要抓抓？”
　　薛战此时是一名合格的洗发工。
　　“嗯？这里。”
　　“好嘞。”
　　其实像谭杏花这样洗头发，一点也不舒服，不像在理发店那样躺着。她弯腰，双手撑着膝盖，他在那儿慢慢抓，她的腰快折了。还有冲水时，水都进了耳朵鼻子嘴巴里。
　　“我要给你买瓶洗发水，家里只有男士洗发水。”
　　洗头发时，他才发现。
　　“哦，还要买把护头发的梳子。”
　　“对了，还要重新买个吹风机。”
　　“还有备用的内衣。”
　　他一边忙一边在嘀咕。
　　“去超市买吗？”谭杏花问道。
　　“网上买就行了，超市有时候虽然有但款式太少。”
　　“哦，我还不会在网上购物呐。”
　　“这个简单，我给你下个APP，再绑个卡就行。等会儿我给你弄。”
　　“嗯。”
　　等谭杏花从卫生间出来，一看时间，哟，已经三点半了。
　　“三点多了，来不及了，下次再弄吧。”
　　薛战来不及整理，从卫生间出来。薛战一直是一个人住，从房间到个人都收拾的井井有条。奶奶来他家都得夸他。他看了看客厅墙上的钟，果然。
　　“唉，时间怎么过这么快啊。”
　　谭杏花已经在卧室内换衣服。薛战也进了卧室。
　　“你先走吗？”
　　“嗯。”
　　薛战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矛盾的。按说不公开保密对他来说是有利的，可为什么他觉得难受？而且这种感觉一次比一次的强烈。只享受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激情与愉悦，不承担任何责任，是最佳状态啊。
　　他一下子跳到床上侧身躺着，手肘撑着头看着她。看着她穿衣服，整理头发。
　　“行，我先走了。”
　　谭杏花穿戴整齐，背好挎包，准备好了。
　　“唔、唔、唔。”
　　薛战撅着嘴呜呜着。
　　“干嘛？”
　　“吻、吻。”
　　“去。”
　　谭杏花扭头就出去了。去到客厅玄关处换鞋子。
　　薛战哪里肯，一骨碌爬起来，追。追到玄关处，抱住她的腰将她抵到墙边，双手捧起她的脸。
　　“吻别。唔﹍”
　　他调皮地闭一只眼睛睁一只眼，嘴撅得老高。
　　谭杏花躲不开，她以为他是闭上眼睛的，于是右手握拳用手背，以食指和中指的侧面代替双唇，在薛战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一触碰，同时嘴巴故意发出吧的一声响，预备糊弄。
　　“唔…吧，行了。”谭杏花忍住了笑。
　　“不行，再来一下。”
　　“呐，最后一下啦。”
　　谭杏花故技重施。
　　哪知薛战早有准备，她送到他唇边的手被他一口咬住。
　　“哈哈，作弊被我逮到了，看我怎么惩罚你？”
　　他弯腰下去，一下子把她抗在了肩膀上，转圈。“风火轮。”
　　“啊﹍，哈哈哈，快放我下来。”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了，没下次了。哈哈哈。”
　　他停了下来。她衣服头发全都乱了。
　　终于，谭杏花出门了。她走出了小区，走在去往串串店的路上。没走多远，她看见了那辆熟悉牌照的车子从她身旁经过。
　　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他的体贴入微、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和价值，以及被欣赏被需要被满足。红尘如网，她难以自拔。
　　谭杏花边走边拿出了手机，查看信息。她手机里最重要的联系人是梁深和婆婆，以及妈妈和妹妹。手机收到的最后一封信，还是婆婆发在家里群的一张儿子的画。此外，没有新信息。
　　还有就是前不久，她收到妹妹的信息，说弟弟又出事了。弟弟出事，最难受的人是爸妈。可大家都无可奈何，谁都管不了。今年春节时，准备和妹妹以及妈妈团聚的，结果因亮亮生病而未能成行。她想，等十月放假，可以去妈妈那里，到时候再和妈妈妹妹好好的聊聊。
　　谭杏花确认没有任何新信息，收起了手机，脚下加快了步伐。
　　薛战因为开车，先到的店里。林川还没到。薛战一到店里，二话不说先干活。上午提前走的，现在是拼命追回，方便下次再请假。
　　林川一到店里就看穿了薛战的歪心思小把戏。见面的第一句话，“没下次。”
　　薛战正卖力的切肉呐。
　　“咱哥俩﹍”
　　“打住，早到五分钟，请假两小时，这种事我可不答应。”
　　“你怎么知道我刚到啊？”
　　“我摸了你车子的前引擎盖，还是热的。”
　　薛战撇嘴，这小子真精，比周扒皮半夜学鸡叫还狠，简直就是周扒皮的PLUS版。不理他，低头继续切肉。
　　忽然，林川凑近薛战嗅了嗅，“干嘛，请假回去还洗了个澡。”
　　薛战没抬头，可心里打鼓，这小子前世是间谍吧。
　　说话间，谭杏花从后门进来了。她穿过准备间，路过厨房，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进到最里面的更衣室。
　　林川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奇怪？他又转头看向正在切肉的薛战，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俩的头发为什么是一个香味？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现在流行中午洗头？莫非？？林川已经猜到十之八九。
　　串串店的员工们在店里上一个班后，就都是一个味。但今天特殊，薛战和谭杏花刚到，还没被火锅味浸润。更特殊的是，他俩的‘自然味’是一个味。
　　薛战一抬头发现林川没有走开，而是龇牙咧嘴地瞪着他，他以为是林川被自己切菜的刀功折服，低头继续炫他的刀功。
　　五点的员工餐，谭杏花没吃，直接去了后门。不一会儿，薛战也来到了。
　　“哎，晚上下班后我给你弄手机。”
　　“不行，太晚了。”
　　谭杏花不想冒险。看到薛战不开心的样子，她又补充道，“我没带卡，下载好了以后还是弄不成。”
　　薛战同意了。
　　他正预开口重约时间，“那﹍”
　　谭杏花听到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侧身往门内扫了一眼，然后打断了薛战，“好的。”
　　说完，谭杏花转身进去了。
　　来人是林川，他是过来抽烟的。
　　“我打扰你们了吗？”
　　林川望了望谭杏花的背影，回头问薛战。
　　薛战没有正面回答林川的问话。“抽烟？”
　　“嗯。”
　　“哎，上午甜品怎么样？”薛战问道。
　　他上午提前走的，不知道新上的甜品最后卖的怎么样？
　　“不错，有十多份。不是工业罐装勾兑的产品，一吃就吃出来真材实料。”
　　林川对着薛战竖起了大拇指。
　　“嗯，试个几天我才能知道大众的口味如何？产品是不是需要调整？每天食材的如何准备？”
　　“嗯。”
　　林川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雾。他蹲到薛战身旁。
　　“哎，薛战，”林川忽然转了个方向蹲到了薛战对面，正色道，“这个月的营业额在二十左右，按照毛利百分之六十，那就是十二。出去人员、房租、水电杂费等七七八八后，还剩下六万多。”
　　“哦，不错啊，这个业绩。”
　　“嗯。”林川轻哼一声。
　　薛战看着林川这样淡定有些意外。谁曾想，下一秒，没给薛战任何时间，林川哇呜一声扑了过来。薛战幸亏后面是墙，帮了他一把，不然的话，非得被林川压在身下。
　　“但是，不要骄傲啊，这个月营业额高是因为有五一节在里面。后面还得再接再厉啊。”
　　林川再怎么激动，资本家的本色是不会丢的。
　　“嗯、是、是。”
　　薛战敷衍着，一把推开林川，站了起来。林川的劲还没过去激动着呢，跟水蛇似缠着薛战。
　　“从这个月开始，我们五五分成。”
　　“还是□□，你下的本钱。”
　　“我回本了。你才来几个月就帮我回本了。”
　　林川钩住薛战的脖子要献吻。
　　薛战拼命挣扎往后退。
　　“这么快？你就多拿了两成，况且前两三个月也不是很好。”
　　“够了，亲爱的。如果不是你，回本？保本都够呛。”
　　“好好好，我得进去干活了。”
　　薛战甩开林川，逃了回去。他的脖子快被林川掰断了，他片刻不敢久留，林川嘴巴已经快到他脸颊旁。
　　串串店的大厅一整晚都回荡着林老板齁甜的声音。
　　“好的，您慢走。”
　　“谢谢，下次再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