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穿成宝玉的团宠妹妹》浮雁沉鱼

9、灵玉学诗

　　在贾府的日子，有贾灵玉的陪伴与包容，林黛玉过得很是舒心，甚至可以说比在林府还要来得快乐。

　　毕竟林府可没有这么多与她年龄相仿的姊妹，也没有贾灵玉这样一个对她百般好的人。

　　虽只相处月余，可林黛玉却已完全喜欢与信任上了这个与她仅相差一岁的表姐。

　　不论是她神秘的药王谷少主身份，还是她在她们面前显露的那一支柔中带刚、惊艳众人的剑舞，又或是她大方地将香暖阁与她分享……短短数日，林黛玉见识到了灵玉的许多面，或精灵古怪，或聪颖博学，或偷懒耍滑，每一面，都令她觉得惊喜与可爱。

　　但同时，她也发现了她身上的一些“小瑕疵”，这也令她觉得庆幸，或许，自己也有能够帮助表姐的地方。

　　“什么？你说要教我作诗？”贾灵玉满脸诧异，抬头望向窗边捧着诗册在读的“小仙女”，大脑被她的美貌刷屏，可理智在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近些时日，林黛玉随众姐妹一同读书，贾府专门设了一处“明颐斋”，用作她们女孩子的教习之地，又请了一些女先生，教她们读书识字、学习女子持家的技艺。

　　贾灵玉也随几位姊妹一同上课，只她的缺课率属实有些高，女先生知道她的特殊，不多做管教，这点倒还好说，黛玉知道表姐私下需要处理许多药王谷的杂事，只记下不提。

　　但唯有一处，恰好是黛玉擅长而表姐不足的，她自认为受了表姐许多好处，便一心想着回报一二，遂在这个静谧安详的午后，提出要教灵玉学诗。

　　贾灵玉闻言，诧异又哭笑不得，她可没想到，原著中香菱学诗的桥段如今竟应在了自己的身上，难道是因为自己救了她的缘故吗，所以这一段应在了自己身上？……虽然以前读这一段时，很佩服香菱的勇气与毅力，也无比欣赏黛玉的才华与灵气，但是落在自己身上，怎么就那么没有自信呢？

　　她悄悄捂脸，心中满是尴尬，在作诗这方面，她确实薄弱，可这不是她的锅，任谁在现世接受多年义务教育，学习的是白话文，如今再去学那“古文”，若是经义之类死记硬背的东西还好说，但作诗，属实有些难为人。

　　林黛玉听出了贾灵玉话语中的惊乍，不解抬头，阳光透过精细的菱花纹路折射在她的脸庞，粉嫩的脸庞如玉无暇，贾灵玉目光不由定住，而后尴尬地撇开视线，挠头道：“黛玉，我……不行的……我可学不会！”

　　她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拒绝，因为她觉得，这会是一件让她在黛玉面前丢进脸面的事儿，而且，她又不用科举，不擅作诗也没什么……虽然想到能有黛玉教她作诗，会是一件多么荣幸、享受甚至堪称得意的事情，但她的匠气早已深入骨髓，这样灵秀的艺术创作，她可学不来！

　　若是知道自己终究学不会，又何苦去浪费黛玉的一番心意呢？

　　黛玉似是一眼看出了她的遮掩，自然也看出了她掩藏眸底的心动，疑惑且认真问道：“那日进府便听得表哥念的那句诗，说明表姐对诗词还是有了解的，既是如此，为何如此避之不及？表姐不试试，又怎知学不会？”

　　“呃……”

　　恰在灵玉为难之际，只听得楼下叽叽喳喳的热闹声传来，灵玉脸上立刻释放出一抹毫不遮掩的喜悦，不管是谁，赶紧来拯救她吧！

　　似是听到了她内心的求救，不一会儿，便听得两道轻盈的脚步声走上楼来，灵玉连忙上前去迎，笑意盈盈：“探春，惜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可用了午饭？”

　　灵玉超乎往常的热情令探春大感吃惊，表情呆了一瞬，“三姐姐，你今日……似是有什么事情？”

　　灵玉面露尴尬，该说不说，她这个四妹妹真是敏锐！

　　这时，林黛玉放下手中的诗册，从窗口边走了过来，“两位妹妹来得正好，方才我正说要教表姐作诗呢！”

　　“哦？”闻言，二人面容恍然大悟，下一秒，一起捂嘴偷笑起来。

　　惜春年幼，最是藏不住话的年龄，嬉笑不已：“咯咯……三姐姐，连黛玉姐姐都嫌弃你的诗才了吗？”

　　“小丫头，你说什么呢？竟敢嘲笑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一顿！”贾灵玉闻声，脸庞瞬间涨得通红，撸起袖子，就要去抓惜春。

　　惜春灵巧地一闪一躲，立刻便往楼下冲去，一边冲着，一边冲刚进屋的宝红色衣着少年大喊道：“宝玉哥哥，快来救救我，三姐姐要打我！”

　　“你叫谁也没有用，”灵玉凶巴巴地追了下来，掐腰望着躲在宝玉身后的小丫头，眼眸里满是威胁之意。

　　贾宝玉唇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一边安抚着拍了拍身后揪着他衣角的惜春，一边温声劝解道：“妹妹，今日怎发如此大的火，何必与惜春妹妹计较？”

　　贾灵玉抬头瞪了他一眼，不要以为她不知道，面前这人早已在心里笑话了她八百回……

　　她这次非要“杀鸡儆猴”不可，看谁敢再敢拿作诗这点儿来取笑她！

　　贾宝玉却是不依不饶，一针见血：“……毕竟，惜春妹妹说得倒也没错，不是吗？”

　　小楼里鸦雀无声，众人望着贾宝玉的眼神仿若望着一位勇士，这位可真是敢说啊！

　　下一秒，只听得贾灵玉暴躁地“啊”了一声，而后她便直冲贾宝玉面门而去，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贾宝玉迅速闪避，再下一秒，他的胸口便挨了一记粉拳。

　　接着，某人被压倒在西域流传过来的波斯地毯上。

　　“小姐！”“二哥哥！”“三姐姐！”

　　一群惊慌声中，贾灵玉得意洋洋地吹了一口气，扬了扬自己的拳头，在贾宝玉紧贴地毯的脸庞旁危险道：“宝玉哥哥，你再说一遍，我作的诗如何？”

　　贾宝玉翻了一个白眼，勉强屈服道：“恰如天上仙乐，人间哪得几回闻……”

　　众人“扑哧”一笑。

　　贾灵玉松开桎梏贾宝玉的手，眉眼间喜气洋洋。

　　林黛玉轻叹一口气，上前沮丧道：“灵玉表姐，原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事，倒累得宝玉哥哥与惜春妹妹……”

　　说着，她眼底便有些湿润，贾灵玉只觉心里一片慌张，连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作诗的天赋，和你有什么干系，我只怕你受累……”

　　“可是，表姐懂得如此多，我也唯有作诗一道能帮助表姐一二，罢了，在这府中，我也就是个吃白食的，”林黛玉似是想到什么，眉眼间满是伤感与愁绪。

　　贾灵玉更慌了，忙上前拈起帕子，轻柔为她拭泪，果断妥协道：“黛玉妹妹，你愿教我作诗，可是我的荣幸……若你不嫌我蠢笨，便好心收下我这个徒弟罢！”

　　此话一出，黛玉立刻便止了泪，眸中狡黠：“此话，可当真？”

　　她的变脸速度之快令贾灵玉措手不及。

　　周围人也看呆了。

　　探春捂嘴，没想到黛玉竟有这本事，竟能哄得三姐姐上当。贾宝玉也是佩服不已，心内感叹，可真是，一物压一物！

　　贾灵玉立刻了然，好吧，自己这是中计了！只是想起方才黛玉所说的话，令她不得不谨慎。

　　“什么吃白食，你可是我贾府最最尊贵的主子，这话你打哪儿听来的，我非要好好给他们立立规矩不可！”

　　贾灵玉眸中闪过一抹寒光，“茯苓，你去好好查一查，这府中谁敢如此造谣，通通严惩！”

　　林黛玉脸上露出一抹犹豫，“灵玉妹妹，不必如此……何必为我生出事端，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你可是姑姑的独女，贾府正经的小主子，论起身份地位，比我们这些人还要来得尊贵，若是让姑姑姑父知道，贾府有人如此苛待你，定然生气！就连我，也很生气！”

　　贾灵玉的声音弱了几分，她没有想到，自己在府里如此护着林黛玉，竟然还有人敢私下议论这些，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想是自己这几年手段轻了，底下的人皮子又松了！

　　“白术，明日你便去与凤姐姐说，这府里的下人也该好生管教一番了，若是做不来，便与我说，我自禀了母亲去！”

　　“哎！”

　　第二日，便有两家管着花园的下人，一家老小都被发卖了，府中的规矩又严了几分，风声鹤唳。

　　再没有不长眼的敢给林黛玉脸色看，当下里，到她面前回话的，不论是王熙凤手底下的嬷嬷，还是王夫人身边的小丫鬟，腰都又弯了几分。

　　王熙凤更是亲自来了一趟香暖阁，见面对林黛玉嘘寒问暖的，又对灵玉殷切道：“原是两个不知事的小丫鬟，嘴里爱说些不三不四的，我已吩咐了，通通撵了出去……”

　　她命丫鬟端来许多绸缎、香料，又指着其中两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调侃道：“听说灵玉近日要学诗，这是我专门命平儿从库房找出来的，也望灵玉早日能写出一首好诗来，也不枉你黛玉妹妹的一番心血才是……”

　　看来，她要学诗的话风已传遍了贾府。

　　贾灵玉轻蹙眉，心里暗叹，这下遭了，怕是想放弃都有些困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