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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小孩子是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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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滩是没有去成,但是敖阿阿在室友的威逼利诱下,答应她下个星期一起去。
除了汉口江滩,还有琴台剧院。
然而,当这一个周末如约而至时,计划再一次被打破。
失约的人不是敖阿阿。
贝蓓没有回家,她跟着导师去了河南,学校在那里有一片试验田,这次过去的任务是除杂草和人工授粉。
大概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贝蓓不在,敖阿阿乐得清闲。
只可惜,这份平静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周一下班回家,推开门的一瞬间,敖阿阿怀疑自己走错屋了,
门里站着一个拿水枪的小女孩,约莫六七岁。
“你是谁——”
敖阿阿看了一眼门牌号,确认没有走错。哪成想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对方从头到脚滋了一身水。
“有坏人。”女孩抱着半个自己那么高的水枪,一副首位的姿态。
敖阿阿摸了把脸。
不。
什么小女孩,分明就是个熊孩子。
敖阿阿关上门,正要发作。
那孩子一看情形不对,却将身子一扭,反从她胯.下逃走了。
敖阿阿揪住她衣领将人抓回来,质问道,“你怎么进来的?哪家的孩子,知不知道擅闯民居是违法行为?”
小女孩只听懂了她的前半句话,眨巴着大眼睛回答,“妈妈说,不能把钥匙放在地毯下面。”
什么钥匙?什么地毯?
这都什么跟什么——
突然,敖阿阿紧皱的眉毛舒展开,但只短短一瞬,很快又以一种奇异的形态缠在一块。
好啊。
杀千刀的室友b居然把钥匙放门口垫子下面,她脑子被门夹了吧?
贝蓓的脑子有没有被门夹不知道,但敖阿阿现在的额头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她让小孩把自己的名字写在A4纸上,然后举着白纸黑字站到画了身高的墙角去。
拍好照片发到群里,敖阿阿就去洗澡换衣服。
离开前特意叮嘱小孩不要乱动家里的东西,乖乖呆着哪里也别去。
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敖阿阿走出浴室,看见小孩还在客厅坐着松了口气。
忽然她想到,是不是应该报警或者干脆把这孩子送到楼下保安室。
但就是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两下。
拿过来一看,她发群里的消息有回复了。
一个粉色头像的人在十二分钟后,跟在一长串的“不知道”“走丢了吧”的信息后面,艾特她回道,“是我家的小孩。”
敖阿阿几乎秒回,“那你什么时候来带她回家?”
那边可能是有事在忙,没有立刻回复。
正满心烦躁,突然有个人的消息亮了。
业主群内,住八楼的王先生艾特她们两个:“我冒昧地问下,你们俩不住一个屋吗?”
她这才看向对方的群备注——十六楼二号房开飞机的贝塔。
在一串以数字命名的简洁明了的群成员中,这样的备注既独一无二,又容易让人忽略。
再加上,她们到现在都没加上微信,敖阿阿也没法在看到头像的时候就认出对方的身份。
敖阿阿抽了抽嘴角。
搞半天还是贝蓓这家伙惹出来的事。
这样的乌龙,却是在业主群掀起了又一阵的风波。
“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自己家的孩子都不认识?”
“难道是……私生子?”
“不会是拐卖小孩的吧?”
“整个“复兴花园西区b栋(108)”乱成了一锅粥。大家快趁热喝了吧。”
敖阿阿及时打住:“她是我室友。”
偏偏一直隐身的人这时出现了,几乎同时回复了一句:“她是我侄女。”
敖阿阿盯着这两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被人占便宜了啊。
算了,越说越乱,看着消息一排排滚动的群聊天,敖阿阿放任自流,给贝蓓发去了好友申请。
对方一通过,敖阿阿就打去了视频电话。
她用的平板,所以当一张巨大的黑脸出现在屏幕正中时,敖阿阿几乎被吓得摔下了沙发。
“贝蓓呢,你让她接。”
屏幕里的人张张嘴巴,露出画面里唯一一点白色,“我就是贝蓓啊。”
“什嘛?”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敖阿阿的惊讶还挂在嘴上,她实在不敢相信屏幕里这个脸蛋黑红,背着把锄头的村头二舅妈是她认识的那个傻白甜贝蓓。
她伸长脖子,还想再确认一下,一边的走失儿童已经窜过来,大喊道:“小姨!”
“欸!小萌,你是来看我的吗?”黑贝蓓和小侄女打招呼,“你怎么跑来了?我现在回不去,你乖乖听阿阿阿姨的话,不要惹她生气。”
小萌鹦鹉学舌,张嘴“阿阿阿”了半天,几乎要背过气去。
贝蓓纠正她,“是三个阿,跟我念,阿阿阿姨。”
小萌掰着指头数,数不清楚,干脆哭了起来。
敖阿阿摇了摇头,“别为难她了,直接叫阿姨吧。”
从两人的交流中得知,小萌同学的记忆力十分惊人,能认出只见过一次的人,还记得只走过一次的路。
有次敖阿阿出差,小萌被妈妈带来玩了一天。所以今天凭着记忆里的路线找上了门。
但这份记忆力仅限于生活,小萌并没有继承父母W大高材生的智商,从入园考试开始就是班上的吊车尾。
敖阿阿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的帖子,这算是智商均值回归么?
“我不是说我表姐嫁武汉来了吗?她就是我表姐的孩子,今年才上小学一年级,估计是考试没考好不敢回去。我会给她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别担心的。”
敖阿阿目瞪口呆:“这是重点吗?”
他们担心最好了,赶快把孩子领回去,不然的话,该担心的人就是我了。
作为一个独身主义者,敖阿阿非常讨厌小孩!
“他们回我消息了,我看看……”贝蓓复述道,“我和你姐夫去马尔代夫旅行了,今年是我们恋爱十周年,不用祝福我,勿念。”
敖阿阿满头黑线。
这根本就是一点都不担心嘛!
“那你呢,导师什么时候放你回来?”
贝蓓露出个憨憨的笑,配上黢黑的皮肤看起来更傻了,“最快也要一星期吧。”
“什么最快也要?”敖阿阿心急如焚,几乎想冲进屏幕里摇她的肩膀,“你要我和一个一年级幼童共处一室?开什么玩笑!而且我还要……”
上班。
最后两个字敖阿阿没来得及说出口,只听见“啪”的一声,屏幕就黑了下去。
不是贝蓓挂了电话,是她的平板被不明物体击中,从桌子上摔下去壮烈牺牲。
敖阿阿抬头,眼里是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始作俑者维持着挥舞灭蚊拍的动作,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有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