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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的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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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鸿,36岁,来自福建省建瓯市。他的父亲在他15岁那年因车祸去逝,他在次年就缀学进了工厂。三年前,母亲又患上癌症。为了凑钱给母亲治病,他孤身一人来到福州。
10月15日一早,嫌疑犯的身份就登上了新闻。
我看着照片上那位五大三粗的男人,他那一头凌乱的黑发,满脸胡须,眼神凶狠而冷酷。更要命的是他手臂上的那只盘龙。
即使我内心知道不能以貌取人,但郭鸿的外貌实在叫人不寒而栗。
我抿了口茶,还是昨天的铁观音,但今天多了阵苦涩的口感。
刚想继续看新闻,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走去开门,就看到谭岩那贱兮兮的笑容。他站在门口,用手抵住门。
我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摆摆手让他进来。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欢迎我。”谭岩扬了扬眉,指了指他手中的东西,笑着对我说:“我可是还给你带了东西。”
我看着他手上的枣花酥不禁皱起眉:“我不爱吃甜食。”
“我知道啊。”谭岩拿起一块枣花酥就往嘴里噻,“没事儿,我爱吃。唉…你推我干啥啊…咋还关门了。”
我最终拗不过谭岩,还是让他进了屋。
“竞然来了就把郭鸿的事儿说说,比如说…动机什么的。”
“能有啥,就是为了钱。”谭岩咽下最后一口枣桃酥,转手又拿起一个。“他第一次看见死者是在商场里,听到她的包值五万,立马就打定了人家的主意。跟踪了死者两个多星期,发现她每天18:00左右都会出门,同时从公寓里的人口中得知她还是个离家出走的富二代。立马就制定了行窃的计划。”
“可没想到,当天的林芮涵没有出门,她发现了郭鸿。”
于是,惨案就发生了。
我不知道郭鸿是为什么要置人于死地,是紧张、还是恐惧、亦或只是想让行窃变得更方便。总之,他一时的冲动毁了两个人的一生,背后更是两个破碎的痛苦的家庭。
“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停下手上的笔,翻了翻刚才的记录,“事上哪存这么巧的事。刚好林芮涵不出门,刚好郭鸿就来行窃。”有这运气都能彩票中个一百万了。我心说。
我看谭岩的嘴角顿了顿,像是在故意隐瞒着什么,随后才缓缓说:“不愧是你啊老江,想瞒也瞒不住。”他又吃完一块枣桃酥,抽了张纸擦手。“苯二氮卓,法医在死者胃中检测到少量苯二氮卓。”
“苯二氮卓?林芮涵服用了安眠药?”我紧锁眉头,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啥,只感觉这个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关于这点,我们问过死者的室友叶寒凝。她表示是死者离家出走后感到孤独、抑郁,要靠安眠药入睡。那天,可能只是刚好药效比绞久,就…”
“先等一下。”我叫住谭岩,“这可信吗?明显不符合逻辑啊。”随后又问道:“叶寒凝和林芮涵真的只是室友关系吗?没什么矛盾吧。”
“领居都这么说的,叶寒凝本人也这么说。老江,你不会是怀疑叶寒凝吧,她可是病人啊。”
“病人是病人,犯人是犯人。既是病人也是犯人的你我也见过不少。况且叶寒疑收的情况,我还不太清楚……”
“别想那么复杂。”谭岩说“从发现被害者到我们刑侦队到场,叶寒凝作为第一发现人连凶案现场都没踏进过,这点她的邻居可以作证。所以你现在…”
“等下,你刚刚说什么?”我突然一愣,感觉到不对。
“她的邻居可以作证…”
“不是这个,上一句。”
“叶寒凝作为第一发现人连凶案现场都没…”
“没错。”我迅速拿出手机,翻出叶寒凝被扶上警车的那张照片,抵在谭岩脸前。我咽了口口水,指着照片上的叶寒凝说:“那你看,她怎么还穿着拖鞋。”
“这有啥……等等,难道……”
没错,如果叶寒凝根本没进过凶案现场,可为什么脚上还穿着拖鞋。这说明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是从凶案现场出来后再报警的,她在现场在那干了了什么?为么要说谎?
“可恶,是我大意了!”谭岩突然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了几下。随后站起身,留下一句“你等我,办完事儿就来找你”就冲出门。
我抿了茶,平静下来。佛能洗心,茶能涤性。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对破案什么一窍不通,只能祝他顺利破案。
下午,谭岩离开后不久,叶寒凝就被带到了警局询问,最后供出实情。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10月16日一早,新闻上就登出了这件事。
一大早起来,我就发现家的书架坏了,书散了一地。屋里空间小,我看到满地的杂物,不觉叹了口气。想着今天刚好放假,索性就把拆好的书架和一堆杂物给处理掉好了。
寒露过后,南方秋意渐浓,秋蝉衰落的残声,但还是能感到一丝闷热。
我扛着几块木板走在路旁,抹了把汗,顺势打开新闻。不知是不是受谭岩那句话的影响,我这两天有多关注些新闻。一打开就看到了叶寒凝的那条新闻。
10月12日傍晚,叶寒凝因身体不适提前离开同学聚会。到她回到公寓时,已经将近20:00了。
之后的事,就和最开始叶寒凝发现尸体经过差不多。只不过当时她看到尸体,害怕得连尖叫都忘了,因为屋里还多了位陌生人。那个人高高的站着,背阔如山,脸上一张阴沉狰狞的面孔。他的手上,还有一把带血的短刀。
叶寒凝想要转头就跑,可此时她全身僵硬得跟石头一样,动弹不得,只有冷汗随着脊背往下流。
“竟然来了,就别想走了。”郭鸿拿刀对着叶寒凝,威胁道:“去,把冰箱里的冰块放到浴室里。”
“你怎么知道冰箱里……”
“不想死就快点!”郭鸿突然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
冰箱里放冰块儿可以使冰箱的制冷快些,因此会省电,节约电费。这是叶寒凝上周才知道放进去的。
十分钟后。
“半小时后,把她拖回客厅。”郭鸿打开窗,登上窗台,嘴唇紧紧抿着,没有笑容,只有野兽一样的狞笑,“你要是敢向警察提起我,我出狱后就杀了你。”说完,就跳下窗。
看着郭鸿跳下窗,叶寒凝坚持不住,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都干了些什么!
随后,叶寒凝害怕被报复,想出了开头那个方法,隐藏真相。
底下的评论也是两级分化。有的在安慰叶寒凝不要害怕,要相信警察云云。当然,也有不少恶意,说什么帮助罪犯、懦弱、贪生怕死……
我内心五味陈杂,只好关掉手机。不久后走入一个隐蔽的小巷,在一旁树林的拐角处找到了那个旧物丢弃处。
还在这啊,我心想。
我的高中就在这附近,当时我上高一时这个旧物丢弃处就在了。五年前高中拆迁到其它地方去了,它仍在这。不过这里地比较偏,知道的人不多。
“我的天!这么新的大衣,不要了捐出去不好吗,丢掉干啥,真是钱多。你说是吧小佳”
我在不远处看到两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在那拾取别人丢弃的旧物。最近这个事儿在国外还挺流行的,我昨天也在新闻上看到过,好像叫什么“STOOPING”。
两人看到我扛着几块木坂在一边,其中那位叫小佳的姑娘立马跑到我面前,眼中闪烁着光芒,看看我手中的木板问道:“学长,你这个是不要的吗?我刚好缺个书架,能送我吗?”
“啊……哦,当然。”我把木板递给小佳,小佳的朋友也跑上前帮她,还笑着对小佳说:“嘿嘿,见者有份,书架装好后我多借放几本书不过分吧。”
“小芳你怎么这样,上次你那桌子可没给我用过啊!”
“你们俩经常来这儿……寻宝吗?”我有点儿好奇,就问道。
“嗯呐,”小佳说:“平时傍晚下课后或周末,我们隔三差五就来,能省下好多生活费呢。嗯……等下。你是,江医生!”
“你认得我?”我有些诧异,“哈,那真是巧啊。”
“江医生……一年前的那件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当时不了解什么是抑郁症,只感到情绪低落,和父母、老师、同学们的关系都搞得一塌糊涂。当时只能想到最愚蠢的办法——自杀。”
小芳走到我跟前,涨红着脸,她默默低下头,哽咽着嗓子道:“幸好,在我跳下天台的前一刻,是你,拉住了我。也是你,告诉了我什么是抑郁症,抑郁症不应被污名化,不应对抑郁症患者有歧视和冷嘲热讽。也谢谢赵佳,是你带我走了出来。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小芳的眼眶泛红了,泪水在眼角悄然滑落,她试图掩饰,但无济于事。
“没事儿了,就让过去成为过去吧。”
我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些,便扯出话题,“你真的很厉害,在治疗抑郁的过程中还能坚持学习,并顺利考上大学。话说你选的是什么专业?”
“心理学,和您一样。那个……江医生,我能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有件事儿,之后可能要请教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