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汾的恶魔》格明心

7、7，寻找

　　“妈的！那臭小子居然把自己给弄丢了。真是个笨蛋！”蝎子一早就听到佘思苗杜希晟呼喊寻人的声音，得知展翼走丢了后，很是气愤。他知道跟着此二人的作用并不大，但还是尾随了一途，“怎么就丢失了呢？那么大一活人，好端端，怎么就丢了呢？莫非是陈虹桥不信任自己，还联络了其他杀手，被人抢先下了手——这在杀手间是禁忌，不可能呀！”蝎子明白，在这么大片子的山头要找到一个人，很难，真的很难！他看到了他们和帐篷外边的两个黑白老外的交谈，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猜测得到那个及肩短发的少女定然是在向对方打听自己伙伴的下落。那个老外在摇手，显然是在示意他们对展翼的下落一无所知。看着他们的离开，蝎子一边观察一边在心头寻思，还要继续跟随吗？他想，继续跟踪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妈的——糟糕！我也是真糊涂了，一直跟着他们做什么，一个丫头片子和一个乳臭未干的臭胖小子显然没有一点子野外生存经验，那个叫展翼的走丢后不在那座破寨子附近搜索找线索，敢跑这么远，纯粹是瞎胡闹，把我倒绕了进来。对了，我得回去，回去那边的破山寨，说不定那混账小子已回来了正在那儿等他二人，亦或者在附近留着有什么线索，那条路是怎么走来的呢？”蝎子决定不再追随了，而是又折返回去。他撕掉了杜希晟沿途留下的部分路线标志，因为他不想他们能轻易找回来，要是展翼已经回归，那边只有一个丫头还好办，人太多了铁定会坏自己大事。

　　佘思苗有些后悔听从杜希晟的话一同出来找人，她想要是留在当地等说不定展翼自己会回来，他要是没回来的话，马奔也会上山来的，马奔熟悉这里的地貌，有他在，找个人肯定能容易许多。和希晟在山上搜寻了这半天，可有什么用，展翼依旧没找到，虽然碰到了两个外国人，但听刚才和自己的谈话，也是极不靠谱的，两个老外虽不见得和展翼的失踪有干连，但显然在隐瞒什么，他们是做什么来了？为什么要来到这儿？大老远的来到中国的荒山野岭，根本不像是普通的旅游者，她想着，越来越感到不对劲。
　　“你说你看到了帐篷里还有一人？”佘思苗问杜希晟说。
　　“是啊！就是那个女的，我和那黑人谈话时，她有伸出头来看了一眼。我当时也恰好在帐篷那边嘛，就看到了她。”
　　“那么，另一个男的呢？他们不是有四个人，我们在火车上时，他们是四个人，在伊汾站下火车时，他们也是四个人，我还看到他们四人一同上汽车离开，怎么进了山谷，就剩三个人了？而且我们的队伍也丢了一个人，你说这是不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展翼的消失和这几个外国人有关？”
　　“应该没干连，而且他们离我们那么远，也不像什么歹人，只是我总觉得他们在隐瞒什么，这可叫人奇怪，你不觉得吗？”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
　　“算了，还是回去吧，已经比约好的时间多耽搁了半个钟头，回去又得走一程，说不定到时候，展翼已经回归了，还有马奔，他可能也来了。”
　　“那就回去吧！”杜希晟说。他也觉得再找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

　　日照正当头。好在是在山林里，并不如何得热。马奔一路小跑着上山道，不时看一眼手机，这会儿的信号显示只有一格，他试着给杜希晟、邓妍、佘思苗还有展翼挨个打过去电话，一个个都不通，只有“嘟”的一声响，显然是对方手机无法接通。“算了，不打了！”他于是自言自语道：“反正一会儿就能找到人了。”
　　他上山跑得急迫，被一块大石块绊了下，摔倒了，石块擦破了他左腿膝盖外侧的皮肤，有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裤子；还好伤口儿不大。“唉！晦气！”马奔走出几步后，看到了一株刺蓟草，就揪下几片草叶对着伤口挤出汁水；按乡下人流传的说法，这玩意儿能止血。
　　稍作歇息后，他又继续上路。
　　这伊山他也好些年没上来过了。马奔照记忆思索着那座山寨的位置。他想到了幼时和同伴们一同上山来，他舅舅家原本就在山脚的村子里（如今已经举家搬进了离伊山二十多公里的县城），他上小学时，暑假期间，时常过来舅舅家住一段时间，和两个同岁的双胞胎表兄弟玩，当然还有山脚村里的其他玩伴。他们曾一起就在傍晚时打着手电筒，就在这山路两边的林子里捉蝎子、捉知了猴。蝎子据说可以下药，他们捉了卖给村里的药店大夫，三只一元钱；知了猴呢，捉到后拿回家，叫他舅妈用油一炸，吃起来可香啦。马奔能记起在这座山上发生的许多快乐事，然而近几年（自上了高中后，舅舅家又搬迁了），他的确很少上山来了。没想到这次上山，是为了寻找丢失的同学。他记得在十三岁时的那个五一假，他到舅舅家来，他们一共有七个年龄相近的小伙伴，一同在山上逗留了一整夜——因为他们当中好几个的爸爸都在伊山深处的林里割青竹（就包括他马奔的爸爸）。他们是早上进了山的，想要找到爸爸，结果却迷了路，不得已在上面逗留了一整夜。那天晚上也是马奔生平第一次在野外过夜。后来在第二天中午，他们还是成功找到了下山的路，当然已经惹得各家的家人十分焦急。怎么展翼就丢失了呢？这山并不算大呀！自己当时是个小毛孩都能找到出路的呀！
　　马奔继续急走了一刻钟，趟过那条小溪，再越过那片小林，就能看到那山寨的轮廓了。
　　马奔从一株桐树后边拐了出来，方才还不觉得的，一看到寨门突然就感到了饥饿，感到了困倦。毕竟上了一整夜的班做的还是力气活，到现在都不曾吃喝睡觉，有困倦饥饿的感觉也属正常。
　　“就要见到朋友们了呀！”他想着，缕了下头发，跑了过去山寨那边……

　　展翼感觉自己都要疯了，面对身前这个极其神经质的糟老伯，说起话来简直就是语无伦次，他先前不是学□□叫就是模仿驴叫，太奇怪了。在自己大喊大闹之际，对自己不是充耳不闻吗？这会儿反倒过问起来自己为何会被关在这里，不就是这疯老伯关的自己吗？还能有谁？他一棒打蒙了自己，而后又将自己拖来关进这的。展翼突然又想起来了自己侵晨看到的怪物，那是什么生物呀？这么看来，佘思苗说得一点儿没错，自己还真是冤枉了人家，是从井里爬出来的吗——地底怪物？他紧接着又想起来了另外的三个同学，他们这会在干嘛，是不在寻找自己，真希望能快点儿来……
　　展翼直到后来才察觉这老伯或有点间隙性失忆症。
　　“怎么不说话呀？小娃娃。”那疯老伯倏地一下跳到笼子跟前，瞪目看着展翼。
　　“放我出去！你为什么要抓我？”
　　“放你出去呀？”
　　“是啊！”
　　“那你可要老实交代，为何要抓棒棒，是不是姓唐的指使你来的？”
　　展翼心里琢磨，“这老伯说话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哪里有什么姓唐的呀？还有棒棒又是谁——难不成是那神秘生物？”他觉得可以从这老伯口中套些话出来，就说：“什么姓唐的？我不认识啊！”
　　“戴眼镜那家伙，还说他是个医生，人长得斯斯文文，但却是个混蛋，一门心思想要抓棒棒。”疯老伯坐在地上道。
　　“棒棒就是我要拍照的那怪物吗？”
　　“是的！但它可不是什么恶魔怪物，它和人类一样，甚至比人类还善良，只不过长得奇怪。我第一次看到它，它从光洞里走了出来……”疯老伯说话时似乎头皮发痒，在不停地挠着，看得展翼极不舒服，也似乎自己身上发起了痒来。疯老伯有从身上捉了只臭虫出来，放在指甲上噗地一下捻死了。
　　疯老伯说那棒棒是从一道光洞里走出来的，展翼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地底的？是指外星人的UFO吗？那怪物是外星人吗？他问他，但对方这时却不大耐烦了，嚷着要出去找吃的。临出去前，疯老伯又过来了一趟，打开笼子，将展翼用绳索捆结实了，而后又找来一团破布塞住他的嘴巴，叫他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发声，才放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