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好一朵玫瑰花

17、义诊2

　　周二的时候滨海医院捐助的物资到了，白羽带着王清清忙活了一下午才清点完毕，等吃完晚饭一看表都过九点了，匆忙洗漱上床休息，已经是累得翻身都不想动，但一想到后天的义诊活动又觉得充满干劲。
　　拿起手机点开“侠客三人行”的群，最近一条内容还是第一次例会那天韩硕发的已经跟那位重庆妹子在一起的消息，这让白羽不由得想起在隋玉安家留宿的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个半路出来的弟弟还在酒吧打工吗？得抽空找个机会谢谢他才对。
　　白羽想着还是请人吃顿饭得好，刚想发消息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那人微信，然后又点开王清清的对话框，让人把隋玉安的微信推过来。
　　很快得到回应，点开一看，隋玉安的头像是一朵云，平平无奇，一股中老年看破红尘的味儿，跟他二十出头的年纪完全不搭。更奇怪的是微信昵称，“对岸”，河对岸吗？
　　白羽利落地请求添加好友，过了十几分钟还没动静，想着这个点正是酒吧忙的时候，许是没空看手机吧。
　　白羽举着手机又看了一会新闻，这个体育明星跟那个流量演员在一起啦，哪个爱豆又偷摸谈恋爱被粉丝发现啦，觉得实在无聊便打算关灯睡觉，就在放下手机前一秒，屏幕亮了，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你已添加了对岸，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白羽瞬间不困了，立马自报山门：你好，我是白羽。抓紧时间回复，免得等下又抓不到人了，聊个天搞得好像还有时差一样。
　　对岸：我知道，羽哥。
　　白羽：？
　　对岸：你的头像。
　　白羽的微信头像是一根羽毛：好吧……
　　对岸：嗯。
　　嗯什么嗯，还是抓紧说正事吧：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上次的照顾。
　　对岸：不用。
　　白羽：为什么？
　　对岸：太客气了。
　　对岸：真不用的，而且最近很忙，没太有时间。
　　对岸：有台子叫我，先去忙了，羽哥那下次再聊。
　　一口气三条消息打断了白羽施法，不过说的也是，既要实习又要去酒吧打工，实在抽不开身也是可以理解的，吃个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白羽点点头退出，又打开了“侠客三人行”群聊，开始啪啪打字：同志们，欠了个人情要怎么感谢人家啊？
　　韩硕秒回：男的女的？你让人干啥了？
　　白羽：男的，算是弟弟吧，就一小孩，还没毕业呢。
　　韩硕：能给钱给钱，不好给钱就请客吃饭送东西呗，这有啥好纠结的！
　　赵芸：你先说你把人怎么着了？
　　白羽：我三好公民能干啥啊？就是吃了人一顿饭。
　　还在人家家里睡了一晚上而已，不过这个白羽没说。
　　赵芸：一顿饭而已啊，你再请回来不就行了。
　　白羽：他说没空。（无奈摊手）
　　韩硕：啊？那八成是借口，不想搭理你拉倒，什么人呀跟大爷似的，咱们小白请吃饭居然敢不去？（白眼）
　　赵芸：你别胡说。
　　白羽：……不至于吧。
　　赵芸：有可能是真忙。
　　韩硕：一没毕业的小孩能忙什么啊？我觉得……
　　赵芸：你闭嘴。
　　韩硕：你歧视我！小白你看她，这个霸道的女人不让我讲话！我要我的人权！
　　白羽：……你确实还是别讲了。
　　赵芸：要不给挑个礼物送过去吧，这总不能推辞了。
　　白羽：行，我去挑挑。
　　打开橘色软件认真选购无果，最后又无奈的发消息：不知道挑啥……
　　赵芸：服了，你把地址发过来，我给你挑好了寄过去！
　　白羽：感谢芸姐！还得是咱芸姐啊，韩硕你学着点！
　　韩硕：……切，谁不会啊，我也寄！
　　白羽：别，我这儿又不是快递驿站，你寄的不要啊，别寄，听见没！
　　韩硕：……你也歧视我。（白眼）
　　周四一大早，还不到七点钟，刑其军和两位县医院派来支援的医生已经到了，白羽一一打过招呼，带着人往院里走。
　　一扭头看见又从黑色七座商务车里钻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居然是唐齐。
　　“唐齐，你怎么也来啦！”自从“青丽”那天分别以后，唐齐后来几次例会都请假没去参加，俩人也就没再见面，白羽也没想到援医队里另一位来支援的医生会是唐齐。
　　“嗨，我听刘处说起你要组织义诊，这不就主动请缨了嘛！”唐齐一脸轻松地说，看不出来心事的样子。
　　之前他例会请假的时候，白羽猜着可能还是心事未解，今天一看他的状态已经不错，想来应该是已经走出来了，便高兴地上前揽着人肩膀一边往里走，一边指着院子里摆上的桌椅介绍着此次义诊的布局和流程。
　　刘村长来得更早，那时天才蒙蒙亮，白羽正刷牙呢，就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在叫门，出去一看是刘村长带着三个年轻体壮的小伙子站在大门口，说是特意挑了力气大的小年轻，早点过来提前布置一下。
　　白羽赶忙笑着把人迎进来，又问吃饭没有，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
　　重庆人爱吃面，不管早晨中午晚上，重庆小面的地位与重庆火锅不相上下。孙秀兰提前一晚上就调好了卤子，早上简单一热，煮上一锅小面，再煮几个鸡蛋，就是一顿简单又有滋味的早餐。
　　大家吃完早饭便开始忙碌起来，等黑色商务车停在门前时，院里院外已经都被布置好了。
　　“青坪乡卫生站”的木牌子旁边立着一块崭新的牌子，红底黑字端正写着“义诊”二字，旁边院墙上挂着一条大红横幅，“医疗互助，健康生活”，是前天随着物资一起来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滨海医院捐赠”。当时为了挂这个横幅可废了老多劲儿，总也挂不正，白羽跟王清清俩人协调半个钟头才挂好，心想等人齐了得先拍张照，不然要是忙起来给忘了就没法交差了。
　　院内六张桌子从院墙一侧一字摆开，放置了检查需要的基本器械，全是前天新到的，在院墙另一侧堆放着几个箱子，贴着“取药处”的字样。
　　白羽提前去村委会用A4纸打印了一沓青坪乡卫生站公众服务号的二维码，把每面墙上、每张桌子都贴上，方便向村民在来义诊的过程中普及，可白羽又有些担心坐诊医生既要问诊又要向村民介绍公众号会来不及，白羽皱着眉头努力思考。
　　还没等白羽思考出个结果，刑其军就朝他走了过来。
　　“发什么呆呢？”刑其军跟孙秀兰和刘村长寒暄完，就看见小徒弟站在院子里愣神。
　　“啊，师父，您早上几点出门的啊？来得这样早。”白羽看见师父眼下的黑青就知道昨晚肯定没睡好，早上又起得早，唉。
　　“时间不早了，李院交代你的事儿可别忘了啊。”刑其军并不回答，只是提醒白羽该拍照了。
　　“啊对，我去拿单反！”白羽一溜烟跑出几步，又回身说，“师父帮忙招呼一下大家去院门口横幅那边集合吧！”
　　使唤师父倒是使唤得顺手，不过刑其军并不在意，像是早就习惯了溺爱这个小徒弟，迈步朝忙碌的众人走了过去。
　　“来，一二三，茄子！”
　　来得早的村民主动当起了摄像师，拍下了这张大合照，包括刘村长和那三个来帮忙的小伙子在内，一群人在朝阳里笑得开怀，身后的横幅也红得更加热烈。
　　拍完照，王清清手里拿着没贴完的二维码向白羽走了过来，一边四下逡巡看哪里还有合适的地方再贴两张，一边跟白羽说：“白医生，昨天玉安来问我咱们义诊的事情了，我还给他讲了公众号的事情，他说他刚好今天有空，可以来帮忙，我想着咱们如果问诊的时候再介绍公众号的话可能确实有点手忙脚乱，就想着请他来帮忙引导村民使用公众号。”
　　“啊？他有空啊？”那我请吃饭怎么就没空了？
　　“对啊，估计等下就过来了，哎呀，忘记等他一起拍照了！”王清清懊恼地拿手里的A4纸拍自己脑袋。
　　“呃，算了，”白羽低头看手机，已经快八点了，“来不及了，得准备开始了。”
　　“哎，玉安！”王清清视线越过白羽，一只手盖在眉毛上遮挡阳光，另一只手用力的挥。
　　白羽向后转身，看见隋玉安迈着轻快的步子漫在晨光里从不远处走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不知道是不是太阳照在脸上眼睛睁不开的错觉，他突然觉得这好像就是温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