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游戏中二点怎么了？》夜耶桑

4、第 4 章

　　『exp+20%』
　　『……』
　　『技能等级up↑』
　　『黑影兵团（召唤系）：LV5』
　　『今日获取的技能经验已满』

　　『体质+32咒力+56声望+100影响力+148……』

　　『……』
　　『禅院直毘人忠诚度↑』
　　『解锁了新的人物图鉴……』

　　『……』
　　『禅院拓也仇恨值↑』
　　『解锁了新的任务……』

　　『支线任务：口口口的狂念（已接取）』

　　……
　　…………

　　“……禁闭室？”

　　由于神奈的拆家式打斗，用于商讨会议、待客用的主殿像是被犁过一遍，没剩下一块好地，半截房梁露在外面摇摇欲坠要掉不掉的，满目狼籍。

　　直毘人只好将两人的谈话地点暂时先挪到偏殿里。

　　神奈坐在蒲团上，姿态随意到是礼仪老师见了，眉毛都要狠狠抽动的程度。

　　她怀里抱着一个神似鲨鱼头的式神——叫噬影鲨，是目前神奈召唤出的九种式神中体型最小的，眼睛也不同于别的式神是红色，而是蓝色的独眼。

　　祂眨巴眨巴，在神奈怀里疯狂咕哝。

　　……外型倒是和市面上的宠物玩偶差不多，勉勉强强可以化作『可爱』一类。

　　直毘人注意力从撒娇的式神上挪开，对神奈起初那番话很是不解，索性直接问道：“为什么非要是禁闭室？”

　　神奈撸鲨鱼脑袋的动作没停，她稍稍歪头，以同样疑惑的神色回敬过去：“不是他说的，不懂礼仪的人都要关去禁闭室吗？他冒犯到我了，被关进去不是理所应当的事？”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恩怨，但是、”直毘人顿了顿，好心提点，“关禁闭室这种惩罚对于一个咒术师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禅院家的禁闭室是用来惩戒下人的地方，里面都是一些三四级的咒灵，用来震慑普通人来说足够，但咒术师进去，就像把狼放进羊群一样。

　　啊——不过面子上过不过得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直毘人拨弄着葫芦上的吊穗：“虽然禅院拓也这人看起来确实不像话，但好歹也是三级咒术师，按惩戒程度来说，比起关去禁闭室，不如将下个月任务翻倍来得高。”

　　本以为按照少女最开始的架势，他还以为禅院拓也今天要交代在这里……结果对方却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

　　直毘人若有所思。
　　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吗……

　　不痛不痒？
　　神奈看了眼任务面板。
　　怎么可能。

　　“不用了，”少女声音里听不出明显情绪，“就关去禁闭室。”
　　她睥了眼直毘人：“如果你还想拦的话，那就再打一架。”

　　再次被怼的直毘人：“……”
　　还真是将狂妄的姿态贯彻到底。

　　他捏捏眉心，突然感觉禅院家第三种可能好像也并不好走。

　　“罢了罢了。”
　　直毘人摆摆手：“此事就按你所想的去做吧。”

　　……
　　…………

　　“嘭———！！！”

　　茶杯被男人狠狠摔出去，本就是易碎品的瓷器砸在门框上，瞬间四分五裂，茶叶粘附在上面，冒着热气的茶水则是沿着门上的纹路顺流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滩大小不一的水渍。

　　“什么——？！”
　　禅院拓也恶狠狠地盯着地上战战兢兢的仆人：“你再说一遍？！”

　　“家、家主大人说，要拓也大人您、您今晚去禁闭室思过……”

　　禅院拓也咬着牙：“…那种用来惩戒卑贱下人的地方……”

　　像是泄愤，男人猛地将地上的人一脚踹翻，声音阴沉：“禅院直毘人——”你怎么敢？！

　　别以为他没发现，白天那场战斗里，禅院直毘人分明就没使出全力，不然怎么轮到那不知名的小鬼跑来主殿上肆意妄为后还能全身而退？

　　现在居然还要为了这样一个小鬼来惩戒他……要他禅院拓也今后的脸面往哪搁？

　　气疯了的禅院拓也面容扭曲，额角青筋凸起，如同狂躁症发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见到碍眼的东西就一股脑全扫在地上。

　　‘噼里叭啦’的杂音接连不断响起。

　　觉醒术式又怎么样？

　　区区一个女人——
　　区区一个女人罢了，到最后还不是要嫁人？！！

　　难道他禅院直毘人还真能放弃他儿子，转而培养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成？！！

　　禅院修真那个老东西也不过是嘴里说得好听，合作还分什么好赖，难道不是只要结果好就行？

　　没有咒力的废物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能为家族获得利益，难道不应该更加感恩戴德吗？

　　这群虚伪的老顽固们，如今都是什么年代了，还维持他们所谓的武士之道，明明同样都看不起普通人，冠冕堂皇的话倒是一套一套说得好听。

　　那禅院直毘人不就是运气好点拿了个一级咒术师的名头才能当家主？

　　“这家主之位就应该给我当，禅院家才能繁荣茂盛……居然还敢嘲笑我…该死…都该死……”

　　把白天的失态全都归结到别人身上的禅院拓也后槽牙磨得嘎吱响，宽大衣袖下的拳头捏得死紧。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
　　禅院拓也目光落在捂着肚子蜷缩在角落，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的仆人，眯着眼警告道：“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吗？”

　　心领神会的侍从跪在地上，额头都磕出了血印：“我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是吗？”
　　禅院拓也缓缓走过去，抬起脚，踩在仆人的后脑勺上：“你最好是把刚刚听到的话全都忘记了，不然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的吧？”

　　额头抵住地面的仆人没敢做任何抵抗，连声应是：“是是是——小的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对，这样才对嘛——
　　他才是那个把别人踩在地上的一方！

　　男人冷笑出声，白天受到的屈辱终于消散了一点，他收回思绪，再次看向地上的人：“好了，既然家主大人都发话了，我哪有不听命的理由，带路吧。”

　　话里内容挂着七分尊敬，语调则是满满的阴阳怪气。

　　……
　　…………

　　因为里头关了咒灵的缘故，禁闭室外面附了一层结界以防外人误入。

　　昏暗的室内，漆皮墙纸因为形状各异、深浅不一的爪痕而脱离剥落，显得斑驳。

　　听到门外挂锁的声音，禅院拓也依旧保持不屑的姿态，他鄙夷地目光扫过地面、墙壁上、天花板乃至角落里的低级咒灵。

　　“反正有一整晚的时间，就让我来好好陪你们玩玩吧。”

　　禅院拓也抬起双手，讥讽出声：“垃圾们。”

　　被驯服后的三四级的咒灵和外面刚滋生出来的野生咒灵不一样，威胁度低了不止一档，哪怕是同样三级的禅院拓也打祂们也跟虐菜一样。

　　他没有选择就地祓除，而是用于泄愤，将已经化成烂泥的咒灵踩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用附带咒力的脚反复碾磨着。

　　已经迈入癫狂状态的他丝毫没注意身后，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咒力正缓缓靠近。

　　一团黑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畅通无阻一路滑到男人身后，和他自身的影子融为一体。黑影鼓动，小小的身影从里面显形，恰好就是白天还在少女怀里撒娇的鲨鱼头式神。

　　祂眼珠子一转，微眯，然后裂开——

　　原来那不仅仅是眼睛，同样也是用于进食的嘴。

　　祂呲着一排鲨鱼牙，完全没了白天无害的模样，‘嘶嗬嘶嗬’地叫唤着，声音成功引起男人的注意。

　　“——什么东西？！”
　　他抬起脚闪至一边，却没想到那个不明物体速度更快。

　　噬影鲨一溜烟又蹿回禅院拓也的影子所在地，低头就着地上的影子啃食了一口。

　　嚼了两下，像是吃到脏东西，噬影鲨进食的动作一顿，随即嘴角下撇，嫌恶地吐出舌头，朝他疯狂吐口水。

　　男人大怒：“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死物！和你那主人一样不知礼数！”

　　白天才刚被这熟悉的咒力摁在地上过，禅院拓也哪能不知道这东西从哪来的。

　　屈辱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愤怒至极的禅院拓也当即将咒力凝聚在手上就要一雪前耻。

　　噬影鲨左右晃了晃，最后朝他‘tui——’了声，在咒力击到祂前立马缩回成了最初的影子，一溜烟钻出了禁闭室。

　　咒力砸出的那一瞬间，男人感觉身上的咒力仿佛如同被炸破的气球，正源源不断地往外泄漏。

　　“……怎么可能？！”

　　禅院拓也瞳孔瞪大，惊恐又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他脸色煞白，恐慌的情绪上涌，与刚才判若两人。

　　禅院拓也不停念叨着：“不、这不可能……”

　　他突然低头。
　　地面上的影子赫然缺了一角。

　　是她——！
　　男人忽然顿悟。

　　“那个该死的小鬼——！”

　　禅院拓也面色狰狞，但还没来得及多骂两句就被背后的寒意激得瞬间噤声。

　　对了，他现在——

　　禅院拓也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还在被咒灵围绕的——

　　背后的‘嗬——嗬’声已经近在咫尺。

　　——禁闭室啊。

　　“…救……”

　　上一秒还是不被咒术师禅院拓也放在眼底的低级咒灵。

　　而现在，在没有咒力傍身、与普通人无异禅院拓也面前，无疑是极为恐怖的存在。

　　咒灵的修复速度要比人类快得多，刚刚还是一摊烂泥的三级咒灵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这个刚才把祂踩在脚下的人类。

　　祂裂开可以开到后脑勺的大嘴，涎水顺着嘴角缓缓流下。四周的咒灵，也逐渐朝这里唯一的人类靠近。

　　“不不不———别过来！！”
　　“你们都给我滚啊啊啊啊———！”
　　“救命——救命——！”

　　锁住的禁闭室大门被摇得震天响，但连同屋内的求救声和啃咬的声音一起，都被外面的结界全部隔绝。

　　……
　　…………

　　“呐呐、你听说了吗？今早的事情。”
　　禅院家某一处角落。

　　一个年轻小侍女凑到另一个同行的侍女跟前，附过去小声说道：“听说昨晚禁闭室的咒灵暴动。”

　　“诶、真的假的，不是说那里的咒灵都被驯服过吗？”
　　“那还有假，早上我送膳食的时候经过那里，看到人是被抬着出来的……真由子你说呢？你上次不是因为犯了事被关进去过吗？”
　　“里面漆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我当时被吓晕了，然后在里面睡了一晚上。”
　　“……你是真心大啊。”
　　“总之……大家以后做事还是小心点吧。”
　　“……”“……”

　　……
　　…………

　　“啧。”
　　医者模样的男人收起医用剪刀，看着床上无能狂怒的禅院拓也一脸不耐：“你再怎么骂也没用啊。”

　　经过治疗后，浑身是伤的男人被缠绕着绷带，听到这话，禅院拓也拾起枕头就往人身上砸去，怒吼道：“没有咒力的低贱废物给我滚！我不是说让反转术式师过来吗？！人呢？！”

　　“哎呀——”
　　避开砸过来的枕头，医者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吹了吹，而后开口：“高贵的反转术式师大人，怎么可能会来给没.有.咒.力.的.低.贱.废.物治病啊。”

　　“…你这家伙是什么意思……”
　　“小的什么意思您不应该最清楚吗？”

　　他垂眼看向床上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男人，面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怎么看，其中的嘲讽意味都十成十：“您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您自己也知道吧。”

　　“拓也大人，您现在——”
　　医者语调缓慢：“也变成了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啊。”

　　“啊对了，普通人尚且还有加入『躯俱留队』可能，”他意味深长地开口，“但您这辈子，大概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那没什么别的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将医用药品收进急救箱里，医者模样的男人笑眯眯的丢下这句话，没再管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转身走出屋子。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这群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

　　禅院拓也怒目圆睁，双拳捏得咯吱作响：“都是那个小鬼，都是那个小鬼把我害成这样的！我要杀了她！”

　　他视线移向站在床边，从刚刚开始一直保持缄默的女人身上。
　　那副十年如一日的垂头敛眉的谦卑姿态，让他暴怒的情绪有了转移之地。

　　“美久子，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女人身形没动，头却慢慢抬了起来，眼珠微动，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番后，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声音低不可闻。

　　“还愣着干嘛？你难道也想忤逆我不成？”

　　眼见女人居然也敢不听他的话，禅院拓也气得当即就要爬起来，结果忘了自己还浑身是伤。
　　普通治疗当然比不上反转术式的愈合速度，禅院拓也狠狠地摔在床沿边。

　　男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落在美久子眼里，她扯了扯嘴角：“神明大人听到了我的祈求。”

　　“没错——是神明大人！！！”
　　她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说道：“神明大人听到了我的愿望，实现了我的愿望……拓也大人……不，现在的你，已经没了使用敬称的必要了吧……”

　　“禅.院.拓.也。”
　　美久子笑容温和到了诡异，她垂下眼，第一次以俯视的姿态看着男人。

　　在他惊惧的面孔下，她柔声说道：“请别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以报答你对我十年来的照拂。”

　　……
　　…………

　　『支线任务：美久子的狂念（已完成）』
　　『任务奖励：咒力+26声望+50影响力+58……』

　　『禅院拓也仇恨值↑』
　　『禅院拓也仇恨值↑』
　　『……』

　　『禅院拓也仇恨值已满点』
　　『解锁了新的任务……』

　　『美久子忠诚度↑』
　　『美久子忠诚度↑』
　　『……』

　　『美久子忠诚度已满点』
　　『新的信徒已纳入图鉴（点击查看）』

　　『解锁了新的任务……』

　　被一连串消息提示音吵醒的神奈睁开眼，就看到窝在枕头边神色萎靡的噬影鲨。

　　见她醒了，吃了脏东西正处于消化不良状态的小鲨鱼蹭着少女脸颊，不停发出“呜噫呜噫”的哼唧。

　　听起来委屈巴巴的。

　　噬影鲨的能力可以同过影子吞噬对方的咒力，也是噬影鲨食物来源的其中一种。

　　不过就像玩家烹饪出来的菜肴有好有坏一样，禅院拓也咒力的味道对于噬影鲨来说……大概属于『烧焦的菜肴』那一类？

　　“辛苦了，”神奈垂眸，安抚似的摸了摸祂的脑袋，“作为奖励，今晚让甚尔做点好吃的给你加餐吧。”

　　“唔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