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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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季小姐经常来这里吗？看起来小朋友都很喜欢她。”
“她也是我们福利院的孩子。”
云溪月瞳孔闪烁下，指节微蜷，眼神复杂看向季安衾：“她从小就在这里吗？”不经意开口问道。
“唉，也是个苦命孩子，她大约是八岁，某一天晚上我听见外面有响声，一打开门就发现这孩子倒在门口，脑袋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衣服染得都是血，我抱着人就往医院赶，之后才知道这孩子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后来，她就留在这里了。”
院长的嗓音中透着疼惜，云溪月掩着眸子继续听她说。
在孩童时期，不知为何出现在福利院门口，可能是被温暖光亮吸引，毕竟周围一公里再没有其他建筑。
只记得自己姓季，连名字都不记得，更不用提其他事。带去医院检查，也没有给出具体治疗办法。
“我还记得当时她在医院怎么跟我说的。”院长抬手抹了抹眼尾的水光，但是嘴角是扬着的：“她当时才到我肩膀，其实她当时的心理状态很不好，扯着我的衣角，硬是咧着嘴笑，说：院长妈妈，我不记得原来的事也没关系，我之后有你们了。”
云溪月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她现在很优秀，您把她教得很好。”顺手递给院长纸巾。
“这孩子，一直很懂事，要不是因为我的病，就不会耽误她去首都上大学了。”
耳边的欢声笑语难以忽视，季安衾没有看见她的原因下，整个人都是日常松弛的状态，不是刻意勾着唇角，笑容明晃晃摆在脸上，眼睛都眯成弯弯的。
左右手分别抱着一个小朋友，抱一会儿就换其他的小朋友抱，柔声细语哄着摔倒哭鼻子的小女孩。
夏日习习，绿树成荫，风也愉悦，带动树叶起舞，扬起酒红色长发，露出完整的一张面庞，姣好的，明媚的，像个小太阳般点亮一片绿意，温暖贫瘠的心灵。
云溪月心里那块结突然就敞亮了，半垂着脑袋浅浅拎着笑，想到刚刚的想法，笑意更深，这有什么可纠结的，不管季安衾之前经历了什么，如果能一直保持对世界的温柔，那这温柔不是唯她一份又如何？
“院长妈妈。”季安衾刚从小朋友队里挣脱出来，便看到院长妈妈，还有云溪月站在屋外，她怎么会在这里？季安衾按下眼底的疑惑，亲切抱了抱院长。
“衾儿，你是第一次见到云总吧，云总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一嘴，福利院的资助方。”
原来一直是云溪月资助福利院啊，季安衾笑容标准，朝她摆出握手姿势：“云总，久仰大名，很谢谢真的您资助福利院的小朋友。”
她看季安衾装出不认识她的样子，眼底情绪翻滚，本就冷淡的神情立马像结冰了似的，嗓音如出一辙：“不用谢，季小姐。”眼神似漫不经意斜瞪她一眼，虚握下季安衾的手指便撒开了。
她怎么看上去又生气了，季安衾攥着手指使劲在手心里揉，侧着颈想，云溪月根本一点不像小朋友的心思那么容易猜好吧。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去陪他们玩。”她又扎到小朋友堆里。
云溪月这边，端着的口吻淡淡地：“院长，有些孩子已经到达上学的阶段了，我手下正好有投资的学校，让他们去学校是没有问题的。”
院长皱着眉，双手交合着大拇指不住地摩擦指骨，眼底写满了担心：“这些孩子大多有缺陷，这，上学可以吗？”担心他们被欺负，况且还是福利院出来的孩子……
“这个不用担心，学校那边我会打好招呼，让老师多关照他们的，有情况会打电话。”
最终，院长同意孩子们去上学，将符合条件的名单拿给云溪月。
此时透过玻璃，恰好能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偷偷藏在窗户下，悄咪咪往里面瞧。
“嘘，衾姐姐，她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很眼熟的人，我不喜欢她。”心儿撇撇嘴，伸手抱着季安衾的胳膊晃了晃。
“心儿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因为她好凶，那双眼睛像狮子的眼睛一样，太吓人了，而且她和你一起上电视，就让你一个人干活，她一点都不好，心儿还会给衾姐姐帮忙呢，虽然我腿不方便……”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抽抽嗒嗒哭起来。
心儿的情绪很敏感，尤其是涉及她自己的身体状况，突然之间哭起来这种事时常发生。
环着她的腰就把人抱在怀里，心儿趴在她肩膀上，泪水打湿衣领：“好了，不哭了，一定有办法治好的。”手掌轻拍后背，此时明亮灼热的阳光反而照不进泛酸的心口。
如果她再努力一些，这些孩子是不是能过得更好，会得到更好的治疗和照顾。
等云溪月拿着资料出来才发现有两个人在墙根底下坐着，一个在哭，一个在……眼神落到季安衾身上时微微一震。
她们认识没多久，按理来说，对于季安衾表现出不同的情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但问题就是，这个人是季安衾。
平日里，沁着温玉的眼眸此刻却像丢了魂，搂着已小声哭泣的女孩坐在地上发愣，她甚至从微弱的玫瑰香里嗅到几分无力。
“你在做什么？”
季安衾脑袋晃了晃，先是轻翕睫羽，后才缓缓扬起脑袋，目光直直对上背着光的人，不可否认地，她每次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双眼睛。
阳光斜斜扫下来，像宝石般闪着光亮，晶莹透彻，能看到小小的自己。
她想，怎么会可怕呢，这双眸子如此漂亮，望着你时，便觉得她满心满眼都是你，非你不可。
云溪月见她只是呆呆望着自己，眉心不由得蹙了蹙，朝她走去：“你在看什么？”腰肢微伏，以从上方的视角，垂眸注视她。
“你的眼睛很好看……”
她喃喃着，声音传进云溪月耳孔里，微怔之余，红了耳垂，立马跟她拉开距离，抬手揉着耳尖，面上冷淡。
被她瞪了一眼，季安衾才回过神来刚刚说了什么，血色直往脸上涌，抱着心儿起身却忘了酸软发麻的腿脚，身子控制不住往前倒，被云溪月扶住腰才站稳。
“季安衾，我有这么吓人吗？”身后嗓音听上去带着笑，细细品过后，才发觉还有点嗔怪。
云溪月总是喜欢穿八厘米的高跟鞋，季安衾就比她矮了半个头，耳阔染尽了悠长呼吸，似是那么点暧昧。
云溪月强压着自己才没伸手去揉泛红的耳垂，眼前的人立马闪开：“我，我去把心儿放下。”季安衾抱着心儿慌慌张张往屋里跑，酥麻的脚还有点坡。
身后的人看着她，微挑眉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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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您休息吧，我打算走了。”
“行，云总，学校的事您费心了，路上开车慢点。衾儿，你也快回家吧，每天那么忙，快回去休息吧。”
院长说着还不忘推搡下季安衾，而后者就搂着她胳膊撒娇说要再待一会，云溪月默了一瞬才开口：“季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捎你一程。”
“不用了，我……”话没说完就转了个方向，“那就麻烦云总了，这么晚也不好打车，谢谢云总。”
说完了季安衾舌头还在打战，嘿，云溪月怎么就那么可怕呢，用得着非得用眼神威胁她么，她不想跟她坐一辆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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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总，学校的事是怎么回事？”
季安衾瞄一眼正在开车的人，她虽然从院长那里听说了，但还是想多问一句。
“符合年龄的孩子可以参加教育，云氏基金会资助他们上学。”
“但是直接让他们去上学也太匆忙了吧，他们如果不适应的话，很容易产生心理问题的，他们……”
话没说完，由于惯性，季安衾猛地被安全带扯着撞到靠背上，脑袋也撞得生疼。
车子停在路边。
“我只不过是让他们在正常年龄阶段做这个年龄阶段该做的事，我做错了吗？”
云溪月的声音像极地的冰寒，指节紧紧扣在方向盘上，指骨泛白。
本来季安衾装作不认识她已经很令人生气了，还总是避开她，现在还要来质疑她的决策。
胸腔中埋着一团火越烧越旺，车内的氧气仿佛烧尽，抬手按下按钮，季安衾身旁的门自动打开：“下车。”
瞥见那身影微微一晃，这条路上不好打车，现在几近傍晚，等回到家不知道几点。心底动摇，转而又变得坚定，又说了一遍：“下车。”
她现在看见季安衾就烦。
她要从车上下来时，云溪月又说：“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然，还以为你喜欢我呢。”
这句话仿若刺激到她一般，肩膀似蝶翼般剧烈抖动两下，从车上下来。车门自动一关，车迅速开走了。
季安衾就看着车尾逐渐变成一个黑点直到看不见才垂下脑袋。
唇边是苦涩地笑，她是什么身份，云溪月是什么身份，还敢在这里跟她叫板，可恶，为什么她有点难过，说实话，她并不希望跟云溪月闹不愉快。
若是有人经过，可能会认为站在这里，有着红色卷发的女人是个神经病，谁家站这里半个小时也不动啊。
但其实她是打不到车。如若以前还好，住的地方离福利院不远，走路就能到，但公司给她们女艺人统一安排了住处，郊区的住宅。
脑机接口好似能揣测人心似的，现实世界安排的住处恰好就是虚拟世界的住处。
想起脑端里的事情，最后记忆，落在云溪月发烧，夜晚清甜嘴唇，滚烫身躯，一遍遍说出口的“阿云”。
她一个人走在绿荫林中，身后不知何时跟上一个身影。
“嘿嘿嘿，找到你了。”一抹冷光从袖口中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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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衾走到市区边缘时，天空已经下起小雨，幸好打到一辆车，“师傅，去A百货大楼。”
“姑娘，看你眼熟啊，是明星不。”
司机师傅看她长得好看，闲聊几句，奈何季安衾现在没心思跟他聊。
礼貌应一句不是，就扭头盯着窗外的摇曳灯光看，眼中映上暖色，眉间却是死死拧着，后视镜中倒映出一辆机车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她的。
季安衾注意到有人跟踪她时，是在进入市区之前一段路程，估计很早就开始跟踪了。
想起邢叔的那通电话，牙齿咬了咬舌尖，不知道凭她自己能不能对付，幸好，A百货旁边就是警局，如果发生什么事，警察能迅速赶来。
下了车，季安全侧颈往后看，那人也跟着她往这边来，看来就是冲她来的了。
闪电轰隆一声劈在身后，照亮一抹颀长的身影。纤长的手指抓拢濡湿的发丝，将披散的长发束成高马尾甩在脑后，轻扫着肩胛。
她走得缓慢，丝毫不介意身后跟着一身黑的人似的。不等走到头，季安衾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尽管雨水晕染了视线，对方眼底浓郁的杀气还是在一瞬间奔涌而来。
“你是谁？”
“呵，来抓你的人。”
说完就迅速朝她冲过来，雨滴都被带着偏离了方向。
出拳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残影，发出呼呼的声响，令人心胆俱寒。
季安衾身影迅速一闪，那一拳擦着脸侧过去，带起一阵风，这一拳如果打到身上，估计半天起不来。
身子腾空跃起，借助墙壁，狠狠踹在迎面而来的黑衣人胸口，不等他喘息分毫，又是一脚踹在腰窝。
“呵呵，这是你逼我的。”
黑衣人的唇色鲜红，在这样一个夜晚像索命的厉鬼。他从袖口里甩出一把匕首，手掌反握刀柄，浑身肌肉都在使劲。
他有刀……
季安衾神色沉重，只能尽量避免正面冲突，再坚持一会……
黑衣人轮动右臂，手里匕首直向着她刺去，出手又快又狠，风声凌厉。
雨水冲刷着面庞，视线模糊，不断地躲避和对抗使得季安衾体力不支。
如果不是邢连麒教过她各种防身技能，一开始她就会陷入困境中，但毕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身体素质哪能跟专业的杀手比。
“唔——”
再一次的刺杀，刀刃划破上臂，血液在一瞬间就染红了衣袖。
“喂，那边，在干什么，禁止打架斗殴！”
突然的灯光从远处胡乱照射过来，季安衾半眯着眼，看到一群警察，终于来了……
黑衣人被包围住，为首的警察厉喝：“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但黑衣人好似根本不怕死似的，缓缓扭头看向季安衾，嘴角咧出笑容，阴冷黏腻，视线像毒蛇般，落在她身上，嘴唇微动：“我们终会得到你的，不论是生还是死，哈哈哈哈……”
冷笑戛然而止，黑衣人倒在地上。
他服毒自杀了。
季安衾失血过多，恍恍惚惚坐上救护车，被送到医院。
雨声渐渐停止，夜晚经过洗礼，变得清亮透蓝，星光垂钓在空中，修饰这孤独色调。
她怎么还不回来？
云溪月坐在沙发上，眼底全是焦躁，指节都要被她自己蹭秃噜皮了。
她知道季安衾又搬到隔壁了，只是到了深夜也没有听到隔壁大门打开的声音。
“叮——”
是电梯的声音，云溪月瞬间把身子坐正，使劲把门外的声音收入耳中。
嘿，她也没在意为什么这么高档的住宅还能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那脚步有些沉闷，缓慢，脚跟没完全抬起来，就这么拖着地走。
先捕捉到的不是声音，而是浓郁的玫瑰香，瞬间将她的意识撞得七零八落。
心脏瞬间疯狂蹿跳起来，咚咚咚响个不停。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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