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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必须要负责 ...

  •   不容狡辩,卢、岳二人被那身份不明的女子押送到了一处阴森可怖的监牢内,在这个遍地是畸形怪物的地方,仿佛正常人才是最不正常的存在。
      暗处的一抹绿色幽光明灭不定,卢道生盯着那里许久,终于忍不住捡了块碎石丢了过去,那幽绿的光在一声闷响后消失,随后有什么东西从黑暗里冲出来,直扑向卢道生与岳西楼。
      尽管有铁网阻隔,卢道生和岳西楼还是被那人仿佛要吃人的阵仗吓到,二人下意识后退几步,又听见几声越发癫狂的笑,那乱如杂草的长发下,一张千疮百孔的脸因此变得扭曲而叫人不堪直视,那只冒着绿光的独眼则更是骇人。
      独眼人的笑声几乎穿透了整间监牢,嚎叫声、怒骂声、拍打或撞击铁网、牢门的声音一时间仿佛要将房顶都掀开,直到看管牢房的守卫出声挨个警告遍后气氛才逐渐冷却。
      罪魁祸首的独眼人也不再笑了,随便往地上一躺便不再搭理卢道生和岳西楼,只是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一首歌谣:“封行都,封行都,红山黑水困万魂;黄泉碑,黄泉碑,碑损魂出千家散……”
      “老丈、老丈!”卢道生连忙唤了两声,见那独眼人依旧不搭理自己便抬手拍了几下铁网,“老丈,麻烦请教一下,你说的封行都是?”
      独眼人不胜其烦地捂住耳朵,卢道生也不放弃,从地上的草堆里捡了根麦秆穿过铁网的缝隙,对着那座肉山戳了又戳。
      见独眼人挪动身子要远离他们,卢道生忙抽了岳西楼的发簪勾了那人的腰带不放。
      “放手,这条腰带是我命薄的妻子亲手给我缝的,很珍贵!”
      “老丈,你告诉我你所说的封行都是什么地方我就松开你的腰带。”
      独眼人又气又拿卢道生没什么办法,只得不耐烦地说道:“封印都是一个有鬼有妖有怪有魔,但就是没有人存在的地方,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是怎么如何闯进的封行都,但方才看你们是被城主之女丢进了这座监牢,那我便能肯定,你们一定不会活着走出去了,而且还会死的很惨。我能说的都说完了,放开!”
      卢道生依照依言松开了独眼人的腰带,又将发簪插回了岳西楼发间,独眼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再次回到了暗处,岳西楼盯着墙壁上随着火光闪动的几道黑影,心情复杂万分。
      “若是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你与我一定要去求道平安符,怎会倒霉到如斯地步啊,而且那世子草堂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待出去后一定要一把火烧了!”
      岳西楼不置可否,又见墙壁上的黑影逐渐放大,脚步声渐近,那一身铁甲覆体看不清形貌的守卫站在他们所在的牢房前,机械般一个字一个字略有卡顿且毫无音调起伏的声音响起:“城主要见你们,随我出来,不许耍花样,不许逃脱,不许抗命!”
      四个守卫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包围着二人,卢道生和岳西楼想要逃跑却也是有心无力,只能老实跟随其后。
      一座破败的高阁立于荒芜之地上,还未进入阁楼便听得一声声如怨如泣的呜然之声,唯有感到衣衫被无形之物撕扯,脸颊被无形之刃刮得刺痛方才能明白,那发出泣声的原来只是楼内的穿堂风。
      卢道生和岳西楼被带到正殿,殿内正中央的宝座上坐着一名紫色华服头戴冠冕的男子,狰狞邪相与俊秀面容交相浮现,说不出的诡异与恐怖,殿下一侧站着那名将卢、岳二人押进死狱的女子,蜷缩在她脚边的,正是那个被岳西楼的拂尘正中红心的怪物。
      “你们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卢、岳二人回答:“封行都。”
      “那你们可知本座是谁,你们所冲撞的这位姑娘又是什么人吗?”
      卢道生和岳西楼一者摇头,一者说道:“吾二人身份低微,不知阁下与小姐是何等尊贵身份,还望勿怪,只是小人记得自己并未与这位小姐有什么恩恩怨怨,又哪里来的冲撞一说呢?”
      那女子眼一瞪,飞起冰剑便要向岳西楼刺去,但见座上男子手一挥,冰剑只削断了岳西楼的一缕鬓发便堪堪停下,眨眼间冰刃已再回剑鞘之中。
      “月儿,莫要耍性,为父本可以替你将这二人碎尸万段,以消你心头之恨,但却是你说的要升堂断案,还你兄长清白,现在你若是杀了他们,又将自己说出的话置于何地?”
      “是,月儿知错了。”
      “为让你二人死得明白,本座便告诉你们,本座便是封行都的一城之主,藏尸竹,你们得罪了本座的爱女藏明月,我本来要杀了你们的,但是明月为你们求情说要公正处理,所以尔等小人还不快俯首认罪,更待何时?”
      卢、岳二人还不知如何开口,藏明月却先说道:“父亲,实际上同他们起冲突的人是兄长,要怎么处理这两个贼人也该兄长定夺才是,我们就先听听看兄长怎么说吧。”
      藏尸竹神色顿时变得阴沉,“那你就问问看你兄长他要如何做吧。”
      任谁都听得出藏尸竹语气中的不悦,独藏明月应了一声,俯下身去耐心询问,片刻后才抬起头来,脸上各种神情交错,愤怒、羞耻、难堪……终究化作了铁青发黑的脸色和磕磕巴巴的话语:“父亲,兄长说……他被人污了清白,只要那人对自己……负责便好。”
      一时间,殿内殿外一片寂静无声,唯听得穿堂风呼啸而过,凉了卢道生的身,凉了岳西楼的心。
      藏尸竹邪相都惊了几分,“月儿你说什么?”
      “父亲,这淫贼既然毁了兄长清白,那理应对兄长负责才是,这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啊!”
      卢道生扶额长叹,岳西楼脸红到了耳根,“等下,明月小姐,这是误会啊,你听我解释……”
      不等岳西楼说完,藏明月又是长剑出鞘向他劈刺而来:“淫贼,看不出你人模人样的,居然敢做不敢认,将兄长托付于你这种人也是白白折辱他,倒不如将你砍了去喂凶兽!”
      岳西楼尽力闪避,倒被挑了头巾又刺破了衣襟,卢道生见藏明月攻势渐猛,遂扯了岳西楼护在身后。
      “明月小姐,实不相瞒,你说的这个‘淫贼’正是我的妻子。”
      藏明月剑锋一转,刺入殿内的梁柱中,“什么,这个淫……不是,你是女人?”
      或许这封行都并无乾坤、中庸之说,但就算表明了岳西楼是坤君,到底他下面还是带了个麻烦物,藏明月未必就能放过他。
      卢道生觉得倒不如顺水推舟,便拥了岳西楼入怀,“是啊,明月小姐,我们是少年夫妻,从小的青梅竹马,我们俩相伴行走江湖,她以女子身份多有不便,遂着了男装,所以今日同令兄发生的事纯属意外,而非什么淫贼要污人清白这种无稽之谈。”
      藏明月横眉怒道:“哦,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有意诬陷你们了?总之不论如何,对我兄长该负的责任你们肯定是跑不掉了!”
      卢道生把岳西楼的脑袋按回自己怀里,冷笑着问道:“哦,那要我们如何负这个责?内子可是女子,又如何要对一男子负责,古往今来从未听说过这种奇事啊!”
      “她是女子岂不更好?本来畸郎这事儿已经够令本座蒙羞的了,若他真是被男子所污,本座哪能留你们活命呢?现在正好了,让畸郎与这女子成婚,一来对畸郎也能有所交代,二来也能保全本座的名声,何乐而不为!这便定了,你们今晚就拜堂成亲吧,免得夜长梦多。”
      卢道生全身颤抖、眉头紧蹙,终于……不小心笑出了声,被岳西楼狠狠地拧了一把胸口,这才借着这股疼劲,声泪俱下,“咳,怎……怎么可以,东香一日是我的妻,终生是我的妻,我们是鸳鸯,是并蒂莲花,是不能分离的一对,你们不可以将我们生生拆散!”
      卢道生入戏太深,岳西楼的脑袋被他死死按在胸膛上,另一只搂着腰的手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用力收紧。
      藏明月见岳西楼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遂开口道:“喂,你再不松开她,怕是要先和她阴阳两隔了!”
      “哦?哦,抱歉,我只是情难自抑……”
      岳西楼深觉这大殿之上,包括卢道生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正常,他默默地挪到了大殿门口,远离这个对他而言危机四伏的“战场”,然而接着又被门口的守卫赶了回去。
      讲回正事,藏明月虽心系兄长,但如若前提条件是拆散这对“恩爱”的年轻“夫妻”,她便犹豫自己方才是不是太仗势欺人了,可藏尸竹出言,覆水难收,他又怎么可能会顾及人情呢?
      “古往今来都是一夫多妻,如今本座要成一段‘一妻多夫’的佳话又何尝不可呢,本座可是很开明的啊,这位姑娘感谢本座就好,可千万不要因此移情于本座哦。”
      “……”岳西楼看着藏尸竹那张邪相与人面笑得同样奸诈的脸,不受控制的在心里飙出了一句粗口。
      哦哦哦哦,哦恁爹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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