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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谋害亲夫 ...

  •   总之岳西楼……应该说“岳东香”与畸郎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出半个时辰,全城皆挂上了大红的灯笼与红绸,登高阁,放眼去,可谓是软红十里,本该是乐境盛景,却因少了烟火人息而显得繁华却又空洞。
      楼内穿堂风依旧不停歇,吹得门扉咯吱作响,吹得青色窗绫轻舞飞扬,拂过铜镜,映出一张浓妆艳抹分外娇媚的美人面来。
      卢道生自方才几个侍女按着岳西楼上妆时就憋着笑,一直到两人独处时才终于忍不住倒在床榻上笑得打滚,岳西楼起身要打他,却被身上、头上繁复沉重的饰物坠得又坐了回去。
      卢道生的笑声越加肆无忌惮,岳西楼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直拍得桌面上留下了一道完整且清晰的掌印,他以杀人般的目光对卢道生怒目而视,厉声喝道:“卢道生,你再笑一下就形同此桌!”
      这下真是不怂不行。卢道生不敢笑了,起身走到岳西楼身后,对着镜子里的人左瞧右瞧,直到岳西楼被盯得恼了,忍无可忍反手给了卢道生一胳膊肘,力道不重,还能给卢道生抓住他手臂的机会。
      “你怎么……”
      氤氲热气扑在岳西楼耳边,生生止了他的话头,直到视线对上镜面中的景象,岳西楼才发觉二人不知何时竟贴得这样近了,他不敢转头,但却忘了自己的耳垂就在那人唇边。
      “虽然知道这是假的,但我心里为何还是不舍?”
      “不舍什么?”岳西楼是真不明白。
      “不舍,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在岳西楼的心头,他垂眸,不敢再抬眼看镜子,更不敢去看卢道生,这种感情是什么,为何会这样沉重?
      “我想……”
      你想?
      卢道生爽朗一笑,“我想这就是老父亲嫁女儿的心情吧,真是奇妙啊。”
      是啊,真奇妙,牛都会弹琴了!
      岳西楼怒上加怒,被卢道生攥住的那只手汇集全身力劲,只见浩瀚罡气无比恢宏,拳风化龙翱翔万里,直击向卢道生!
      电光火石间,卢道生已然躺倒在地,走的很安详,几乎没有一丝痛苦。
      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先是映入两张惊恐万分的脸,再是两道尖叫声随着穿堂风在整栋阁楼里回荡,可以说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来人啊,有人杀人啦!”这是侍女一号。
      “你说的不对啦,应该是有人谋杀亲夫,毒妇,毒妇啊,快去通知城主和小姐取消婚礼,否则婚后少爷小命肯定不保了!”这是侍女二号。
      待藏尸竹和藏明月闻声而来时,看到的便是岳西楼和他脚边卢道生的尸体,藏明月虽总是喊打喊杀,但真正见到死尸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两人方才还一副爱得难舍难分的样子,她想不通是什么原因才会让这女子对其丈夫痛下杀手。
      “你……你真的杀了你丈夫,为何?”
      藏尸竹已探过卢道生的鼻息,确定这人已死便满意地点了点头,揽着藏明月的肩将她往身后带,有意不让她与尸体接触,“明月,这不是更好?也省得有人跟你兄长争了,看来本座抱孙有望,甚妙、甚妙啊!”
      看出藏尸竹有意包庇岳西楼,藏明月倒是不依不饶、穷追不舍,“不行,我还是要知道你杀了你丈夫的原因,否则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想杀他就杀了,难道还得看日子?当然这话是万万说不得的,岳西楼绞尽脑汁方才想起,前几日在村里看到有妇人提着刀追杀自家男人的情景,当时那嫂子叫骂了什么话来着?
      好你个瘪三,居然背着老娘藏私房钱?
      “他……他背着我藏了私房钱!”
      藏明月神色茫然且震惊,“只是如此就……”
      “难道这还不够严重吗?”
      藏明月看向藏尸竹:“父亲,藏私房钱的下场真有这么严重吗?”
      藏尸竹神情不自然地掩唇咳嗽两声,“这个嘛得分人,虽说的确有这样的情况存在,本座也不得不承认,但本座倒是从未经历过,真的!”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藏尸竹大手一挥,“婚礼照常举行,来人,将尸体拉出去喂凶兽,这大喜的日子莫沾染了晦气!”
      卢道生便被门口的守卫一人一条腿一路拖行出去,藏明月不好忤逆父亲,被藏尸竹捏着后脖颈子提走,走前仍不甘心地放下一句狠话:“你这恶妇,要是胆敢伤了兄长,我就扒了你的皮!”
      岳西楼缩了缩脖子,关上门将那连绵不绝的叫骂声阻隔在外,他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刚好见那两名守卫走过,卢道生依然是以面朝天、背朝地、双腿离地的姿态被拖行,这人甚至还有兴致朝自己明送秋波,然而下一秒后脑勺就磕在了石板路的一处凸起,一口鲜血“哇”的涌出,两眼一闭不知是死是活了。
      这下可能真的死了!岳西楼面上沉痛,铺纸研墨为自己的好师弟写悼词,洋洋洒洒八百字,道不尽兄弟情深,说不完心中憾恨,全文总结:满分抒情文。
      卢道生在尸山血海中醒来,刚睁开眼,便正对上一双已腐烂生蛆的眼珠,一股麻意自头顶一直蔓延全身,那两名守卫还未走,他只能咬住舌尖移开目光免得自己惊叫出声。
      “一会儿谁先来?”
      “看他这么细皮嫩肉的,肯定承受不住,为了节省时间,一起吧。”
      两人的对话越听越诡异,卢道生无端感觉下半身某处一凉,他暗暗运掌,倘若这两位护卫真的对自己图谋不轨,那他也只能改变原本的计划了!
      魔爪未至,快刀已临,关键时刻忽听闻一声猛兽的嚎叫,虽然令人胆寒心惊,对卢道生而言却如一道“刀下留人”的敕令。
      “遭了,正赶上凶兽觅食的时间!”
      “那我们快走吧,谅这小子就算还活着也难逃凶兽之口,就不必我们动手去毁尸灭迹了。”
      脚步声匆匆渐远,卢道生抬手抹了把汗,正要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时,惊见无数荧光在四周闪烁,但那非是星子,更不是民间传说中的“鬼火”,而是一双双兽的眼睛。
      这应该就是凶兽了!卢道生先以不变应万变,倘若能装死骗过它们的话……看来不行,他正思考间就已经有凶兽蠢蠢欲动,他索性抓了条残缺的人腿向离自己最近的那头凶兽丢了过去。
      “旺财,接着!”
      不知是出于本性还是凶兽本就少智,那头凶兽竟真朝着卢道生丢出的人腿追了过去,甚至有几头凶兽也紧随其后,卢道生见这方法有用,便拾了周遭其余的尸块如法炮制。
      “来福,走!”
      “富贵,看招!”
      “吉祥、如意,来啊……”
      吉祥去了,如意不为所动。
      卢道生晃了晃手中还算新鲜的一条断臂,甚是不解,“奇怪,这可是这里最好的食材了,我可是特意为你留的,你是看不上、挑食还是……对了,你不会不喜欢‘如意’这个名字吧,那就宝根,这名字好吧,我才听来的,就送给你吧,宝根!”
      凶兽的耳朵动了动,眼睛都清明了几分,卢道生见它有所反应,才边叫着名字,边将那条手臂丢了出去,却未料到,这头凶兽却是径直朝自己扑来。
      卢道生早有防备,一手运掌,一手握拳,届时先以拳将凶兽击倒在地,再以手刀劈向凶兽要害处,一击毙命、一气呵成,然而……
      那凶兽身形竟如此灵巧,卢道生拳掌已是快如疾风,它却如离弦之箭势若破风,转眼间便来到卢道生身后,卢道生只感脊背一凉,整个人竟是被凶兽咬住腰带拎了起来,随后被高高抛起,再被巨大的兽爪拍飞出去。
      这莫非就是因果报应?卢道生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心里早将那头挑食又糟蹋“食物”的凶兽连同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卢道生抱怨了一番,顺便为岳西楼现在的处境担忧了一小下,终于沉下心来寻找能够离开封行都的方法,。
      他被凶兽扔来的地方似乎是一处密林,四周乌压压的分不清是夜的黑,还是层林掩蔽了天光,不能夜视者显然很难自如行路,说不准那凶兽通了灵智,要将他困死在这儿,又或许它有玩弄食物的怪癖,一会儿就会追过来?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目不能视的情形下待在这种诡谲莫测的地方,到底还是危如累卵。卢道生不敢轻举妄动,摸了根粗壮的树干爬到顶,打算等到天亮再行动。
      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被混淆、扰乱,卢道生醒了几次又睡去,梦里梦外都是一片漆黑的绝境,他意识清醒,却几乎快要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又陷入更深的梦魇中去了,这种浮浮沉沉,如风浪里泛舟的眩晕感直到一声钟声敲响才荡然无存,远处有金光指引,卢道生正欲向光而行,他身下的树干却猛地颤动起来。
      越靠近金光,“树干”上散发的光便越耀眼,卢道生也终于看清那所谓的“树干”的真貌——原是一条通体银白的大蛇,只见大蛇盘踞在一块高余百尺的石碑上,那金光正是由此发出,石碑上的字因为这道光叫人难以看清。
      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却不是冲着卢道生而来,“咔哒咔哒”如玉珠投盘的碎响过后,大蛇尖锐的牙齿卡进了石碑的裂缝里动弹不得。
      卢道生饶有兴趣地绕大蛇一圈,甚至还拍了拍它的尾巴,“没想到啊,蛇吃东西还会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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