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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绝不接受包办婚姻 ...

  •   当晚独阳智独守风林海改了一夜门规,次日岳西楼却以追求道生师弟为由双双翘了早课。
      “师父,我在追求师弟所以现在很忙,早课我们就都不来了!”
      听到岳西楼天外传音的独阳智气得面如菜色:这是什么情况?他的白菜一号要拱他的白菜二号了?虽然以卢道生现在的体型来讲不知道还能不能被比喻成白菜,不过听岳西楼的语气这两个兔崽子是要私奔的意思?
      “为师……为师不准啊,不要丢下我老人家一个人孤苦无依,来啊徒儿们,一起断情绝爱啊!”
      独阳智一路仰天长啸追出了山门,果然就看到他的白菜一号穷追不舍地在追……球,没错,前面那个滚得狂放不羁的东西的确是个球,就算那球长得疑似是自家的白菜二号,他也不愿承认那就就是卢道生。
      这么一看岳西楼所言非虚,他的确是在追,球师弟。独阳智莫名松了口气,一时不察竟被突然出现在后方的卢道生撞得四仰八叉当场躺尸。
      紧接着追上前来的岳西楼双手揽起独阳智用力摇晃,兴奋得像是发现了此世间外新的一片天地,“师父,原来寰宇间并非方正如盒而是浑圆似球啊!”
      独阳智不知道岳西楼是认真的,还是因为追逐卢道生而昏了头,总之他现在十分不想听到“球”这个字,更不想看到任何球状的东西,包括卢道生。
      卢道生减肥之路,任重而道远。
      当天独阳智就下令全仙门弟子闭关苦修辟谷术,尽管全仙门有且仅有两个弟子,也是相当有针对性了,不过月余过后独阳智的计划大获成功,最先出关的是岳西楼,他的身形变得更加清瘦,却也越显鹤骨松姿,站在那里犹如一树白梅不染红尘。
      师徒二人在卢道生屋外等候许久却仍不见有人出来,是闭关失败,还是早就饿死房中了?独阳智心焦如焚,与岳西楼对视一眼便各自行动,一人牵住一边门上的拉环,深吸一口气随后打开——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大门被内里的一股雄宏劲风震开,卢道生负手而立,凤眸微阖,周身金光加护,配上伟岸身姿、如画面容,丰神俊朗意气风发,恍若东君降世。
      如此惊艳全场的亮相却没有欢呼,没有掌声,卢道生心生不满,睁开眼,面前却空无一人,唯见院内飞过一直青雀,干巴巴地鸣叫几声,似是捧场,更似是嘲笑。
      卢道生奇道今天明明是出关之日,为何左右不见师父独阳智和师兄岳西楼,莫不是二人又掉进哪个坑里去了?他正出门要寻,便见门外两侧各躺着一个人,一者是独阳智,另一者自然是岳西楼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人因何要在他的卧房门口酣睡,左右叫不醒二人后,卢道生忆起这些天来自己受过的苦,顿时心生歹意,对着独阳智的脸就是左右开弓,当他掌心对准岳西楼时,那人却猝不及防睁开了双眼。
      “住手,我帮你从师父那里圆过去。”
      卢道生面露尴尬地收起内力,“师兄啊,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其实是想拉你起来啊!”
      岳西楼冷哼一声,把着卢道生的手臂借力站起身来。独阳智这时才幽幽转醒,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故作镇定,“咳,道生的功力大有提升,很好很好,为师感到很欣慰。”
      卢道生心想自己莫不是把师父打失忆了,怎么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岳西楼却在此时多嘴:“师父,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卢道生原本沉下来的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冲岳西楼使了好几个眼色却皆被无视,独阳智仍觉得自己的脸是刚才被门拍的,为了维护自己身为师长的尊严,他依然嘴硬道:“为师这是高兴的,所以……哎呀,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啰啰嗦嗦,去风林海了。”
      这便算是蒙混过关了。卢道生和岳西楼远远跟在独阳智身后,两人暗中掐架,彼此心照不宣的不使用仙术和内力,只是单纯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一掌,好不幼稚。
      卢道生自幼一个人长大无兄弟相伴,家中虽有一名长姐,但其年长自己十岁有余,又因早早离家,两人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岳西楼亦是自记事起就住在云浮仙山与师父独阳智一同生活,关于之前流浪在外的记忆都模糊不清了,独阳智又时常应山下村民的请求独自下山去为他们消灾解难,岳西楼便只能独自守着冷清清的云浮山,一个人从天黑等到天明。
      境遇不同,但心境相同的两人能够相遇,即便每日吵闹不断争执不休亦是一种情谊。
      卢道生见岳西楼今日心情不错,稍微离近一些便能听到岳西楼轻声哼着一首不成调的小曲,卢道生一直觉得岳西楼嗓音好听,这曲调若是换别人来唱,必定呕哑嘲哳难以入耳。
      岳西楼心情好时卢道生才敢纠缠上去,岳西楼的腰板总是挺拔,如松、如竹、如卢道生亲手栽了一池的莲花的茎,他身后拖着比自己身形还要壮一倍的倒霉师弟步伐也轻快、稳健。
      卢道生毫不收敛地发泄着长久以来对岳西楼的不满,岳西楼被逗弄得烦了就侧过头去狠狠瞪卢道生一眼,他转头的时候,脑后高高束起的长发就像鞭子一样抽得卢道生的脸直刺刺痒痒的疼,卢道生捂着脸叫痛,却也没忽略那发丝飞扬间散发的淡香,仔细嗅闻去,那香味也从岳西楼的身上散发出来。
      卢道生为了闻得更真切,鼻尖几乎紧贴着岳西楼的脖颈细嗅,滚烫的热气细密地打在颈侧微凉的肌肤上,化为薄雾,凝结成一颗一颗的小水珠,莫名的叫人发痒发麻,岳西楼突然心生一种错觉:趴在自己背上的道生师弟其实是一头饥肠辘辘的巨犬幻化而成的人!
      岳西楼不适地抬手推开卢道生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又想把他整个人从自己身上甩下去,然而卢道生却甚是缠人,就像一块又黏糊又韧劲极佳的牛皮糖。
      “师兄,你闻起来好香,莫不是熏了什么香?”
      岳西楼抬袖自己嗅了嗅,并未感觉有什么味道,便以为是卢道生有意捉弄他,于是他左脚略微向后撤步,右手小臂抬起、手握成拳,接着大臂带动整条胳膊用力向后扬,成功给了卢道生一记完美的肘击。
      “噗——”卢道生感觉自己胃中酸水都快要被岳西楼给捶得呕出来,这人长得斯文儒雅,怎么会如此暴力?卢道生抱怨归抱怨,他现在可不敢再招惹岳西楼,终于安分起来。
      通往风林海的小径树木成荫遮天蔽日,又是在冬月,所以枝头仅有三两片枯叶,看起来格外萧条寂寥,步入风林海之后又是另一番景象,巍峨群山嶙峋成海,怪石乱岩层叠成涛,伫立其间的一座座高耸石碑,如海上船只,又如海中奇礁,蜿蜒绵亘的景观又如一尾蛟龙卧俯水底,不知何时会腾空出海兴风作浪。
      独阳智念诵着戒碑上的一条条门规,声音被烈风裹挟着扶摇直上云霄,又半途撞上陡峻峭壁,回声飘渺。
      岳西楼将戒碑上的门规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看过去,终是发现了端倪,碑上的字迹从第五百四十一条开始一直到门规的最后一条都能看出来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之前的五百四十条门规的字迹却能明显看出多达几十处不同点,就是说这戒碑被不少人修改过。
      戒碑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条门规凭空多出了一条,独阳智不解释,岳西楼也不问,只留不明所以的卢道生夹杂在心思各异的师徒间,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是先有了这么多门规戒律,还是先有了许多个像独阳智这般的人?
      好在西楼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还是说他根本就不记得门规啊,现在罚他还来得及吗?
      独阳智心思刚起,被岳西楼笑意盈盈地唤了声“师父”后便打消了念头,一个经常笑脸迎人的人突然严肃起来是可怕的,同样,一个总是不苟言笑的人突然和颜悦色如春风细雨亦是骇人,更何况那春风里掺了刀,那细雨里夹了针。
      仍然处于状况外的卢道生被岳西楼这一笑晃了眼,重新考虑起仙府包办婚姻的可行性。
      然而当卢道生又一次掉进岳西楼的陷阱里时,他对于这个人本就不多的旖旎心思彻底荡然无存,“师父,我再一次向你说明,我不接受包办婚姻!”
      同在坑里的独阳智废了好大力气才转过身来面对着卢道生,神色张皇,语气惋惜:“别这样说嘛,道生,再考虑考虑,如今各大仙门的招生形势如此严峻,为师很难再招到人为你们配对啊,要不就凑合凑合?”
      卢道生惊讶于独阳智这么快就接上了自己的脑回路,一看这不正经的老道就是一直惦记着让俩师兄弟内部消化的这件事,如此便使云浮仙府招生简章上那句“毕业后包分配仙侣”话不落空,从而达到提升仙府招生率的目的。
      “绝无可能,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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