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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再入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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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在她离宫时尚且安好,如今却突生变故。在这段时间内,唯有她与九皇子曾进入御书房面见皇帝。
那皇帝昏迷大概是九皇子所为,既然九皇子能令皇帝昏迷,其势力定然不容小觑。
皇帝出事必有缘由,若非九皇子所为,便只能是她了有九皇子在其中也只能是她。
邬久携着不明所以的月长乐,急忙寻找姜韵婷。
一路上,月长乐并未询问邬久的意图,或许是感受到了紧迫,她顺从地任由邬久牵着,即便奔跑也未如往常般抱怨汗水的不适。
在书房找到姜韵婷后,邬久立刻拉着她上备好的马车,吩咐阿德以最快速度将她们送出城,前往一个偏僻村庄。
为免她们担忧,邬久掀开车帘,简短解释:“无需忧虑,只是外出游玩。待我处理完毕,自会去接你们。”
说完,邬久放下车帘,又去安排孙兰月明清等人随行。
孙兰跟上,月明清不愿离开,坚持要跟随邬久,邬久便随她去了。
至于梁泱泱与梁宇斌,他们自有应对之策,人数众多,目标过于明显,分开走安全几率更大。
处理完毕,邬久在大堂中静候,等着来人。
不出所料,一队身着银甲的士兵闯入将军府,前头的人却是肖嫔。
找到邬久时,她正把玩着一只飞鸽。
肖嫔转身将众人挡在门外:“你们不必进去了,我来劝。”
领头士兵停下脚步,望向肖嫔:“娘娘,这并非您说了算,您能来已是九皇子恩典。”
肖嫔笑容瞬间消失,脸色沉下来,“怎么,我一个娘娘的话不管用了?九皇子的话是话,我的话就是废话?”
想到肖嫔的背景,领头者低下头,“娘娘,您误会了,我们也是担心娘娘您一人柔弱,万一害皇上昏迷的人逃跑,其他大人饶不了我们的。”
“呵。”
肖嫔转身,不再理会,进入屋内,试图关门却被一把剑挡住。
见无法关上门,肖嫔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大开门,任由他们观看。
“恩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误会……”
肖嫔虽不知真相是否与恩人有关,但她更倾向于支持恩人,毕竟皇帝可以再有,而恩人却是独一无二的。
皇帝若逝,尚可再立,将军若失,便再无。
邬久浅笑,手拢着欲飞的鸽子,此时若飞出,恐怕只有被击落的命运:“是误会,他们可能弄错人了。”
肖嫔点头,外面领军听得一清二楚。
见过接触过皇帝的除了邬久,就只剩下九皇子了。若真是误会,那不就是暗示害皇帝的是九皇子吗?
领军长给身后人一个眼神,两名士兵先行进入房内,随后众多士兵一拥而入。
邬久并未反抗,配合着一同出去。由于她刚为盛国赢得战役,且态度配合,无人以对犯人的方法对待她。
当然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肖嫔在旁,她不会允许士兵们如此对待邬久的。
邬久将鸽子轻轻抬起,鸽子振翅飞到肖嫔肩膀上,歪着头用两颗小黑豆般的眼睛盯着人群,有士兵试图去抓。
肖嫔拦住:“这只鸽子我甚是喜爱,能否赠予我?”
她虽不知鸽子的用途,但或许其中藏有恩人给她的信息。
士兵们不敢对肖嫔无礼,但态度坚定,要求必须检查无误后才能决定是否交给她。
肖嫔虽能提要求,却不能完全违抗,只能任由士兵检查鸽子。
她心中忐忑,担心藏有秘密被发现。好在士兵仔细检查后,确认无异,将鸽子还给肖嫔。
肖嫔表面上保持冷静,心中却松了一口气,接过鸽子,紧紧握在手中。
月明清并未被抓,她发现无人找她,便主动现身。士兵们对她视而不见,带着邬久离开。
邬久若有所思,回头望了月明清一眼,随即继续前行。
看来,他们只负责抓对她一人。
邬久再次被关入狱,她熟练地坐在草地上。只有两名士兵负责押送她,其他人都被禁止跟随,只能在门外等候。
“啪嗒——”
铁门落锁,邬久倚靠墙壁,监狱在夏日里比外界凉爽一些,或许是由于它建在地下的缘故。
然而,这种凉爽只是暂时的,时间一长,它仍比不上专门的避暑房。空气变得闷热而粘稠,汗水浸透衣物。
小动物在监狱中跑来跑去,邬久目光落在地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哒哒——”
外面传来脚步声,邬久抬头,只见云蔚身穿碧青底色、金线勾边的服饰眉眼间自有笑意般望着她,这场景与她第一次进入监狱时相似。
只是这一次,云蔚进入监狱后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开始问话。
“看吧,即使命再硬,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说完,云蔚好奇地望着邬久:“你是如何说服那老皇帝的,竟让他相信你,且当天就想杀我?”
邬久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九皇子不是来问皇帝为何昏迷的吗?问这些不相关的问题又有何用?”
云蔚不会放她出去的,所以不管他问何,她都不会回答。她没有义务为他解惑。
面前人听了,歪了歪头,目光在邬久身上下打量,若是换作他人,恐怕早已心神不宁。
邬久却任由他看,两人目光对视良久,云蔚唇角微扬:“不是啊,事情已定,无需再问,不过是来分享一下好消息。”
见邬久坐在草地上没有反应,云蔚也不再卖关子:“下次见面时,你大概得称呼我为皇上。”
说完,又想到什么,补充道:“不过,你大概见不到我了,你将在那之前死去。不过,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下去后也会为我高兴的吧。”
邬久面无表情,冷酷面对,云蔚的话语透露出他自认为胜券在握,但其后的话语却显得有些疯狂。谁会为害自己的人登上高位而感到高兴呢?不感到恶心就不错了。
云蔚分享完他的喜悦后便离开了,皇帝的去世虽然对下面人影响不大,但对一些臣子来说,需要好好“安抚”一番。
接下来,邬久在昏暗地牢中度日,时间流逝变得模糊,信息封闭,不知道是否被云蔚特意安排,无人出现在她面前。
自从进入地牢以来,未曾见到任何人,无法接触外界信息,也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陪伴她的只有小动物。
终于,耳边传来声响,铁门锁链被拉开——
进来的人是云蔚,他依旧穿着皇子服饰,看来尚未登基,或许是时间尚短,或许是发生意外,也可能是他故意如此。
云蔚仔细打量着邬久,除了外表显得狼狈外,她的眼神依旧明亮,云蔚并未故意饿着她,甚至特意吩咐提供较好的食物,只是不让她见到人。
“你倒是挺受人喜欢。”
云蔚身后无人跟随,他也不摆皇子架子,蹲在邬久面前,完全不担心被偷袭。
“你说,你和元李玉是怎么勾搭上的?她竟然不惜暴露势力也要保你一命,还有那个败帝喜欢的女人,在知道我要抓你时,竟然要出宫跟着一起去,后来还站到了元李玉那边,要知道她们之前可是水火不容的,还有几个大臣……”
云蔚说完,以为邬久不会回应,却意外听到一道哑涩声音响起。
“难道九皇子没人喜欢吗?”
邬久的提问显得格外真诚,云蔚对上她的眼睛,观察她的表情,似乎真是出于疑惑。
许多人都知道九皇子云蔚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他不受喜欢这类话,起码不敢当着正主的面。
云蔚并未生气,低下头,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含在喉间般:“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笑得怪异,笑够了才停下来。
“是的呢,没人喜欢我。不过那又如何?只要我有权力,谁敢说不喜欢我呢!”
九皇子云蔚确实无人喜爱,他的母亲声称爱他,实则是为了利用他帮助母家夺取盛国。
皇帝带他出来,也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皇帝本身对他并无感情。
随着时间推移,他与皇帝之间产生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情感,但这些情感甚至比不上人们对待宠物的感情,轻易就能消散。
当元子坤得知他所作所为时,毫不犹豫地要杀他,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宫里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也会自相残杀,更何况他们并非亲生。
没有人真心喜欢九皇子云蔚,这是个残酷的现实,那些其他人表面上的喜欢都是出于各种目。
云蔚抬眼望着邬久,她并未因他的不正常而表现出恐惧,他能感受到他们内在的相似之处。
冷血无情,只是邬久看起来更像正常人。云蔚能透过她的皮囊,看到她内里的冰冷,里面不是温热的血,是冰川河流,哪怕在像人也永远不可能是真的人。
他们是同类,因此他既想将她留在身边,又想杀了她。
最初是因为他觉得同类稀少,应当聚在一起,后来发现她不愿,便只能让她消失。
“你很幸运,有许多人助你。你祈祷一下,看看最后你出去是走向死亡还是新生。”
云蔚起身走出牢间,拉上铁门扣锁。在离开前,给出选择。
他说:“你现在说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可以出去,想要什么都可以。”
邬久抬眼望去,露出一个笑,那笑并不比云蔚之前的笑好到哪里去:“是吗?那我的答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