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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醉酒夜诉情缘债3 ...

  •   薄幔遮浮的床榻中,言尘躺在床上,手腕被捆仙锁禁锢,法术被封,如同案板上待宰割的鱼动弹不得。

      望着手腕上流动淡淡银光的捆仙锁,言尘第一次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是什么滋味。
      捆仙锁,顾名思义,所有仙人的克星,虽然言尘是神,不过他在下凡时神力只能达到顶峰时的三成,如今看起来更是肉体凡胎,若要挣脱捆仙锁的束缚,要么有人摘下来,要么元神出窍。

      “闻澈,你长能耐了?敢捆我?”言尘抬眸看着欺身而上的闻澈。

      闻澈只着一袭白色中衣,领口大喇喇敞开,隐隐约约露出锁骨,他用手指桎梏住言尘手腕,理当气壮道:“你刚才亲我了,要还回来。”

      言尘扭动手腕时,锁链发出清脆的叮当响:“晚上不睡觉,发什么疯?”

      闻澈凑近言尘,呼吸炙热,吻了吻他的下颌,蹭在他肩膀上说:“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这份缘,就像前世今生般古怪,躲不掉,避不开,既然缘分已经注定,为何还要处处避开?我比别人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只要你愿意,我的命随便你玩,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受我?”

      言尘隔着四方的窗户望着天,夜更黑了,没有星星,只有一个小月牙,念叨着:“哪里有缘?”

      “你的出生就是一场缘,我爹从天灵山脚下将你捡回,是个缘,我们从此相遇,是个缘,彼此陪伴一同长大,是缘,人与人之间有缘,人与物之间有缘,我喜欢你,自然也是缘,”闻澈脸上露出渴望,但看见言尘冷淡分明的眼眸时,他又变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叹一口气说:“算了,和你说你也会觉得我在瞎扯,不如来点实际的,我以前年纪小,从未做过逾矩之事,如今我们已经长大了,可以凭借自己喜好做事,其实这也算一种缘分,对不对?”

      “年纪重要吗?长大了你就翻天了?”言尘看他一把抽掉自己束带,那人紧紧贴着自己,这些全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问题是言尘打不得,骂不得,还挣脱不了,他无奈道:“到底要干吗?”

      闻澈手指触碰在言尘乌色的长发上,说:“我都做到这份上了,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想抱你,亲你,打开你的双腿,让你坐在我身上干你,十五岁时就想了,一直忍着。”

      言尘听完,面红耳赤,气急败坏说:“找别人亲去,莫挨我,闪开。”

      听见别人,闻澈突然很生气,双手撑在言尘两侧,漆黑的双眸盯着他,道:“以我的家世和外貌,你以为我找不到吗?只要我愿意,我想找什么人都行,可惜外面的人不干净,而且不熟悉,眼前有一个现成的,既熟悉,还不要钱,我又不傻,为什么要找别人呢?”

      言尘被他说的恨不得立刻挺尸装死。
      想当年,他一步登天,万神敬仰,由于清冷的性子,众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更因为得天独厚的权势,与旁者永远隔着无法接触的距离,因此成为天界第一冰山美人。

      天意弄人,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沦落到如此田地,被压就算了,还是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孩压着。
      他发誓再也不让闻澈喝酒了,这小子喝醉前是暗着骚,喝醉后是明着骚。

      面对闻澈接二连三的顶,纵使言尘再禁欲,也抵不过他的撩拨。

      慢慢地,言尘察觉身体不对劲,尽量将身体压的很低,试图避免和闻澈接触,可惜他躺在床上,再往下也是软成一团的被褥,他根本没有退路,突然有些急促道:“阿澈,你先给我解开,有话好好说 。”

      闻澈把他抵住:“叫声夫君,我就放过你。”

      夫君?打死他他也开不了口,言尘抿着唇,固执偏开头。

      闻澈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说,反正他就是不想给言尘解开,食指从言尘脸颊逐渐往下,他喝了酒,但手指并不热,言尘感觉闻澈就像一条冰凉的小溪流,而他就是一座高山,被冰冷的水一点一点划过,自上而下,无一避免。

      心一慌,他抬腿直朝闻澈腹部踢去,这一踢很猛,脚步带风,刚一触碰,闻澈眼疾手快压腿抵住他膝盖,言尘两只手外加一条腿已经被桎梏,只得使劲浑身解数换脚又踢,他修为确实高,想要挣脱捆仙锁的束缚并不难,可要是那么做,他必须要动用真格,不过他对闻澈永远不敢动用真正实力,所以他的一招一式只是蛮力,却不掺杂丝毫内力,没有法术和内力加持,言尘终究不是闻澈对手,几次轮回,言尘腿停在空中,闻澈握住他脚腕,并在上面落下一吻。

      言尘失神,他看似清冷禁欲,淡泊疏离,其实他的清冷就像一张保护自己的窗户纸,那层纸犹如蝉翼,轻轻一戳便破了。

      所以在闻澈刚碰言尘时,言尘已经失控了,只不过他一直再忍,如今真的忍不住了,他害怕闻澈发现自己对他起反应。

      一想到这,言尘索性闭上双眼,不去看闻澈。

      对于言尘抵触的情绪,闻澈很烦躁,想要腹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抵他,好像被一块小石头砸中,闻澈头脑一懵,僵硬着头往下看,好像明白言尘为何那么反感了,确切地说,不是反感,而是害羞。

      闻澈重新抬头,看着言尘泛红的脸说:“言……尘,你好像……有…有…反应了。”

      如果有一个洞,言尘宁愿钻进去一辈子不出来,没好气道:“我又不是不举。”

      “所以你是对我起反应吗?”闻澈头脑也懵了,问了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言尘道:“不是对你,难道是对窗外吹来的风?还是对床板?”

      闻澈笑一声,将言尘肩膀当做依靠,小猫似地伏在上面,看着无比乖巧。

      言尘咬住舌头,过了几秒,他喘口气,说:“行了行了,我这么难堪的样子你已经见过了,我们各退一步,你赶紧下去,我便不生气,权当今晚的事全部没发生。”

      “忘了?”闻澈一只手不轻不重地叩击在言尘手腕上,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做过的事不会像风无形吹过,也不会像雪遇光融化,它会永远留在你心中,选不选择遗忘在于自己,要不要记得也取决于你,你确实可以假装今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但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你选择遗忘,它也会成为你心中最深处的一道痕迹。”

      “所以你铁定心不起开?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言尘被压的死死的。

      闻澈眉心一折:“不是亲的。”
      言尘道:“胜似亲的。”

      闻澈想了想,:要不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让我上一次?”

      言尘肺快炸了,偏偏闻澈不知死活,使劲说着骚话,低头蹭了蹭言尘:“宝贝,你现在好像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主动和我滚床单,要么被动和我滚床单。”

      不过他显然没有给言尘反应,隔着亵裤狠抓一把言尘。

      言尘羞赧,大声喊:“松手。”

      闻澈死皮赖脸说:“哦,让我继续?好的。”

      “你……你……”言尘弓起腰,他肤色本就冷白,刹那间,在微光的照射下,犹如一片暴露在阳光下的雪山,很干净,很纯洁。

      “好哥哥,我不会让你难受的。”闻澈捏住言尘垂落耳边的一缕发丝,放在指尖缠绕一圈随后轻轻别在而耳后,露出一张俊美无暇的脸。

      那触感甚是温柔,缠绵,好像进入一处温柔乡,身上有一条毒蛇般冰冷的手在四处游走,如同清风拂过山岗,飞雪落入尘间,酥痒难耐,犹如炙热的夏天下了一场琉璃般的小雨,洗去全部燥热、不安,言尘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放松,不自觉发出淡淡的声音,婉转动听,像吟唱一首歌曲,在深沉的黑夜中更显悦耳。

      闻澈吻住言尘,将他的呜咽声和口水全部吞下。

      言尘含糊不清说着:“解开。”
      闻澈没离开他的嘴,就着呜咽声说,“解开什么?”

      言尘一张口,就会被闻澈的舌头顶一下,他就不敢张口了,手腕轻轻晃动时,锁链叮当一声,示意解开捆仙锁。

      闻澈不舍抬头,很认真看着他:“你会跑吗?”

      言尘调整呼吸,说:“已经做到这份上了,你觉得还有逃跑的必要吗?就算逃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总会再遇见的,跑又有什么用呢?”

      “不骗我?”闻澈一脸怀疑。
      言尘看着他:“不骗你。”

      闻澈思索再三后还是信他,仰身将锁打开,“砰”的一声扔在地上。

      言尘手腕被勒红了,看着像漫山遍野开的一朵红玫瑰,闻澈凑上去亲两口。

      其实言尘早就发现闻澈没了醉意,只不过一个在装醉,一个在陪他装醉,两个人都借着醉意发泄感情。

      言尘温热的掌心抚过闻澈的肩胛骨,脊背,好像在触碰一块上好的脂玉,光滑,洁白。

      面对言尘的安抚,闻澈突然一愣,心脏被触动,他将头埋在言尘肩膀上,轻轻说:“言尘,我真的喜欢你,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在我印象中,你会把我喜欢吃的留给我,吃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你把挣的钱都给我了,你会照顾我,会记得我一切喜好,遇见危险总是挡在我面前,还帮我教训我不喜欢的弟子,你能体会到我一切情绪,然后安慰我,保护我,但我能感受到,你只是对我好,但你不爱我。”

      言尘睫毛颤了颤,他想否决,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闻澈也不介意他是否做出回应,有句话叫生米煮成熟饭,在闻澈脑子里,俩人只要做了,他就不怕言尘跑,抬头看着言尘,食指蹭了蹭他的睫毛,难得温柔有耐心:“我想进去。”

      言尘一副不解的样子:“进去,是什么意思?”

      说完,闻澈手指僵硬,忽而一只手盖在言尘眼上,低声说:“别动,我来就行。”
      言尘下意识偏过头,死死咬住闻澈,许久后,他终于明白闻澈说的进去是何意了,他不愿逃离,即便有一根手指惹得他全身都痛。

      闻澈问他:“怎么样?”
      言尘额头浸出薄汗,脸色并不好受:“胀,不舒服。”

      “你等一会儿,一会就不难受了。”闻澈摸摸言尘头发。

      言尘意识丧失之际,伸手时把闻澈松垮在身上的衣裳扯掉了,余光扫见他的身体。

      闻澈心脏周围有好几道疤痕,一处处,一道道,有些已经淡了,有些触目惊心,最醒目的是当胸的剑伤,言尘呼吸窒息,好像喘不过来气,他并不知那些伤口怎么来的,闻澈也不记得这些伤来自何处,但是言尘知道最深的一处是因为他。

      会疼吗?会怪我吗?会恨我吗?言尘不能问,也不敢问。

      他没办法趁闻澈忘记一切时和他在一起,他更怕闻澈有一天知道真相会后悔,他想让闻澈去接受全部的他,而不是在被欺骗的情况下接受一份不完全的感情。

      头好疼,浑身都疼,灵魂似乎被一点一点碾碎,言尘脸色苍白,浑身发冷。

      仿佛回到多年前,周围是刺破穹庐的血腥味,无数的冤魂从地底涌出,呐喊声,哀嚎声,混杂着庆祝的欢呼声,雀跃声,“魔神死了,殿下杀的。”

      “死的好,死的妙,他罪有应得,活该被杀。”

      山体崩塌,河水变红,死尸一具又一具,沉浮在江湖中,丛林中。

      哀声遍野,血流千里,

      “言尘,我忘了你,你也忘了我,从此往后,我们两不相欠。”这是闻澈临死前和他说的为数不多的话。

      言尘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突然浑身抗拒,全身都在颤抖。

      闻澈突然僵住了,他能感受到言尘抵触的情绪,虽然不知道来源,但长久的相处让他立刻明白这是害怕,是从心底散发的恐惧。

      言尘深吸一口气,忍了忍,眼眸涌出一层水雾,一滴泪顺着眼角涌出,滴答一声,落在闻澈掌心,沿着纹理蔓延。

      闻澈是第一次见言尘哭,惊讶地张大嘴巴,顿时慌张无措,他本来不明白为什么,转眼一想,又懂了。

      都怪他自己,大半夜不睡觉,把人家绑住,又忽悠着他上床。
      对方可是从小一同长大的言尘,一眨眼的功夫,竹马变床友,换做谁,谁不难受?

      “你别哭啊,我错了,我忏悔,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要是怕疼,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疼,好不好?”

      “别哭,别哭。”闻澈语气哽咽,死死抱住言尘,用手给他擦眼睛,拼命道歉:“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你怎么骂我罚我我都无所谓,你别哭,好不好。”

      “闻澈,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言尘突然问。

      闻澈柔声道:“温柔,沉稳,勇敢,强大,孤傲,全都喜欢。”

      言尘说:“你所了解的我并非全部的我,如果你喜欢的是如今的我,那将来你也会因为了解并非真实的我而抛弃我。”

      “不会的,喜欢你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这一点无法改变,我会永远陪你,保护你,喜欢你,爱你,我是撒过很多谎,但你相信我,喜欢你,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是经过很多次深思熟路的结果,”闻澈看着言尘,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不了解你,那我可以尝试了解全部的你。”

      言尘回视他:“你的执拗、真诚,令我担心,也令我害怕。”

      “什么意思?”闻澈忙问。

      “没什么,”言尘看着他,脑子里不断思索着措辞,说:“我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也未必能一直在一起,这是成年人的无奈,或许,你一辈子也不会懂,我也不希望你懂。”

      闻澈不太理解他的话。

      “我累了,先睡吧。”言尘不打算解释,翻过身去,闭眼睡了。

      在神界,有一条河,叫忘川,有一条桥,叫奈何。
      喝了忘川水,走了奈何桥,就会彻底遗忘一个人。

      很多时候,忘记才是解脱,记得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言尘去过最多的地方是忘川,看着无数的同族死去,看着离别的人悲恸痛苦,也看着一个又一个残魂飘荡不肯离去。

      谁也不知道残魂久久停驻是为了什么,可能心中有执念尚未了解,可能想看爱人最后一眼。

      有小神说:“殿下,我真羡慕你,修为高,地位高,天下再也没有比你幸运的了。”

      幸运吗?谁都不知道,他很不幸,他的心中有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伤疤。

      他看着爱人离开,只能试着去寻找那抹不知是否存在的残魂。
      但是忘川的残魂太多,他分不清。

      闻澈喝过忘川水吗?去过奈何桥吗?
      应该喝过,也去过吧,不然怎么都忘了呢?

      言尘一夜没睡着,脑子好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醉酒夜诉情缘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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