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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衣衫不整 ...

  •   岚净瑶忍不住,探头过去问了句,“此事当真?”

      易严也没想到他们的悄悄话被人听了去,他吓得一机灵,连忙摆手否认,“我胡说的。”

      说完便立即起身,招呼同坐的三个人赶紧离开了饭馆。

      见他反应这么大,看来他方才说的都是事实。岚净瑶暗自思忖了下,也觉得此事甚是蹊跷。

      看来这艺修远真是个心思极其歹毒,不好对付的人。

      恰巧因为小桃子背刺的事,岚净瑶总感觉与艺修远有关。

      于是,到了晚上,岚净瑶决定乔装打扮到将军府去跟踪调查艺修远。

      然而将军府戒备森严,守卫轮替着站岗,在府里来回巡视着,好似早就防备着有人要闯进来一般。

      岚净瑶观察了好一阵子,才找着机会,在守卫交班的空档,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潜入将军的后院。

      后院里有一颗高耸的银杏树,是个极佳的隐藏点,且这里视野正正好,刚好可以看到将军府宅子各处的情况。

      然而,岚净瑶连着蹲守了好几日,艺修远日日几乎都是在府里,不曾外出过。

      白天邀请各路好友到家中,品茶喝酒。

      晚上早早用膳,便回到书房。还不到巳时,便又回到了卧房,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就连艺文君,每日早上固定的时间点出门去,又差不多的时间回来。

      岚净瑶估摸着他是到潇雅琴庄去了,两父子一天到晚也只有用膳的时候能见到一面,但也甚少交流。

      连续蹲守了几日,睡不好也吃不好,也没发现什么有利的线索,岚净瑶渐渐感到有些无聊和乏累。

      夜色越来越暗,岚净瑶的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一下子整个人松懈下来。

      她打了个盹,身子便一歪,整个人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吓得她立马又恢复了精神,立马坐正起来抱住了银杏树的树干。

      她的这一动静,惹得银杏树的叶子刷刷地往下掉了不少,自然也引起了不远处护卫的注意。

      一名护卫警觉地提着长刀走过来,抬头往上看,便注意到了树上一袭黑衣的岚净瑶。

      “是谁?”护卫指着树上的岚净瑶喝到,说完,便拔出挂在腰侧的长刀,对准了她的方向掷去。

      岚净瑶一个闪身,绕到了树干背面,长刀从她旁边擦身而过。

      周围的护卫听到动静,全都往银杏树下聚集过来。

      岚净瑶见状,脚下用力一蹬,便跃到了一旁的屋檐上。

      然而将军府各处的护卫收到信号,全都往她这个方向包围了过来。

      岚净瑶发现此时已经进退两难,忽而见到一处的院落里边没有人。

      她记得那是艺文君住的地方,顾不得那么多,她便朝着那处院落轻盈地跑去,动作轻巧地就像在空中飞过去一样。很快,她便纵身跳下到了院子里。

      此时时候已经不早,想必艺文君已经在睡梦中,于是岚净瑶便躲进了他卧房旁边的偏房里。

      岚净瑶刚进去把门关上,一股浓烈且熟悉的线香味扑鼻而来,背后传来声音。

      “谁?”

      岚瑾瑶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人,而且听声音,她十分确信那就是艺文君。

      岚净瑶心里大喊不妙,本想着重新打开门跑出去。此时,外面却传来脚步声,那些护卫已经追到了这处院子来。听那声音,人数还不少。

      外面已经出不去,岚瑾瑶只好转过身,她的腹部却被一把匕首抵着,艺文君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被夹在门与艺文君中间,丝毫动弹不得。

      此时,门外平日里伺候艺文君的下人急道:“少爷在偏房里。”

      紧接着,偏房的门就被护卫敲响,”少爷你没事吧?方才有外人闯了进来,属下追过来,却不见了人影。”

      岚净瑶与那护卫的距离,仅一门之隔,她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这时,艺文君刚想出声,岚净瑶连忙拉下了遮面的黑色面巾,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小声地说道:“是我!”

      这偏房里灯光昏暗,艺文君凑近了些才看清了她的轮廓。没想到面前的黑衣人竟然是岚净瑶,大为震惊之余,不解地盯着她看。

      门外护卫见他没有答话,不免有些担心,握住长刀的力道更重了些,再次敲响了门,“少爷?”

      岚净瑶的手,紧紧地握住他手拿匕首的手腕,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对着他直摇头。

      艺文君犹豫了一会儿,收回抵着她腹部的匕首,出声答道,“我没事,我方才正在洗浴,没看到有什么人进来。”

      门外护卫此时才放心,又对他请示道:“为了少爷的安全,属下是否可以去您的卧房搜查一番。”

      “去吧!”

      艺文君刚说完,护卫便离开了。

      听到隔壁卧房的大门被打开,那些脚步声也已经走远,岚净瑶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双眼适应了偏房昏暗灯光的岚瑾瑶才看清,这屋子的中间放着一个浴桶,上方热气缭绕。

      站在她面前的艺文君衣着凌乱,身上还散发着热气。上半身的单衣胡乱地敞开着,整个胸膛半遮半掩。

      尽管光线不足,由于艺文君离她比较近,她还是注意到了,艺文君身上,竟有好几道像蜈蚣一样拱起的疤痕,一看就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

      岚净瑶盯着他身上的疤痕看,视线一路往下撇去。这时,艺文君却突然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眸,急声道:“转过去。”

      岚瑾瑶突然想到他方才说自己在沐浴,她这才反应过来,艺文君可能是匆忙从浴桶中出来的,时间紧急胡乱扯了件单衣套在身上,他的身下可能什么都没穿。

      岚瑾瑶急忙听话的转过身去,脸都红到了耳根子。

      艺文君也有些不好意思,三步化作两步,快速地走回到屏风后边,把衣物一件件的穿戴整齐。

      随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问道:“岚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艺文君的声音还是像平日里那般温柔,他的语气不是在质问,而是像普通好友般的问候。

      岚净瑶还背对着他,低着头,刚扯下来的黑色蒙面巾,缠在左手的食指上,绕了好几个圈,把指尖勒得发白,都浑然不觉。

      她支支吾吾地想了好一阵,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艺文君却又说道,“我听说小桃子回来了,让你受到牵连,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岚净瑶没想到他竟会提起这件事,扭过头来偷偷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已经穿戴整齐,才转过身来说道,“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也是当事人之一,衙门自然也派人通知了我。只是没想到岚姑娘居然能一个人独闯将军府,身手如此不凡,那事当真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我。”岚净瑶立马坚定地否认道。

      “嗯,我信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岚净瑶也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好糊弄,且也没有再追究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将军府。

      她脑子转了转,想着兴许能够依仗艺文君对她的感情,打听一些关于他爹的信息。

      于是她走到艺文君身边,跟他套近乎关切地问道:“我刚才瞥见你身上都是伤疤,那都是怎么来的?”

      艺文君抬手捂着胸膛,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浅浅地应道:“我爹打的?”

      岚净瑶大为震惊,什么爹居然能对自己儿子痛下狠手。看那疤痕,可以想象到当时的伤口有多深,下手之人下手有多重。

      “你爹居然对自己亲生儿子都下手这么狠?当时肯定很痛吧!”岚净瑶愤愤不平,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又在关心我?”艺文君抬起头望向她,开心地对她笑笑。

      “算是吧!“岚净瑶抬手挠挠头,”我们怎么说也相识一场,关心一下是正常的。”她自己说完都不免有些心虚。

      “我们。”

      借着微弱的灯光,岚净瑶见他低着头,嘴角擒着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岚净瑶便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引起他的注意,随后便又继续问道,“你还没说呢,你爹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没有用。”艺文君淡淡地说着。

      他的双眸失神地望着不远处的香炉,袅袅青烟引得他回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还不等岚净瑶继续发问,他便又娓娓道来。

      艺文君自幼时,母亲便已病逝。从此,在这个世间,就再也没有了疼爱他的人。

      因为他的兄长艺清淮,完全继承了他爹的性子。英勇善战,还甚是喜爱研究兵书。

      深得他爹艺修远的喜爱。从小就把他带在身边,出入军营,完全把他当做接班人来培养。

      而艺文君,天生就有晕血症,是个不能上战场,为他所用之人。

      艺修远常常拿他出气,骂他没有用,是个废人。

      在艺文君还年幼之时,艺修远也想过锻炼他。把战场上的战俘带回来,当着他的面,将那战俘开膛破肚。

      艺文君被吓得晕血症发作,马上便会晕眩过去。等他醒来时,往往都是剩他一个人,与那鲜血淋淋的战俘被关在一起。

      从战俘身上流出来的血液,蔓延在他的身下,他便仿佛被泡在了那鲜红色的大染缸中一般。

      艺文君从粘稠的血液中,惊恐地挣扎起身,止不住的呕吐,使劲地敲门让人放他出去。然而,每次出去就要被他爹辱骂和毒打一番。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的废物儿子,这你都忍不了。在战场上,比这血腥的场面多得是。”

      直到后来,艺文君被打得受不了了。他每次晕倒在血泊中醒来,便再也不会哭喊。只是紧咬着牙,埋着头窝在角落处,不敢看那不远处早已没了生气的战俘一眼,直到有人放他出去为止。

      可他晕血症只是得到了改善,并没有因此消失。

      就在艺修远已经彻底放弃他的时候,艺清淮却出了事,被判了死罪。

      最疼爱的儿子已经没了,艺修远久久不能释怀,便将怨气全都撒在艺文君的身上。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个废物?”

      艺文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辱骂和羞辱,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做什么都不行的废人。

      “你说我是不是该打,我确实什么都比不上兄长,也帮不上我的父亲,如果死的是我就好了。”艺文君自嘲道。

      听完了他的身世的岚净瑶,不免觉得十分的心疼。

      怪不得艺文君每次见到她,都是低着头不敢看她。对自己甚是不自信,还爱自贬。如今看来,他的性子都是他爹造成的。

      “艺文君,错的不是你,是你爹。”岚净瑶的眼神都充满了怜爱地看着他,“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或许你可以反抗一下。”

      “我不敢。”艺文君不带一丝犹豫地应道,他的声音还是淡淡地,好像已经认命了一般。

      岚净瑶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偏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她的神经又高度紧张了起来。

      艺文君从那香炉处收回目光,望向大门,“什么事?”

      门外的护卫回道:“少爷,属下未在您的寝室发现贼人,少爷您可以放心地回去休息了,属下再到别的院子里去搜查。”

      “好,知道了。”

      接着,门外便是一阵脚步声远离的声音。

      岚净瑶此时才放心下来,“我该走了。”

      说完,她便走到窗户处,悄悄地打开一条缝隙往外望去。

      艺文君也没有拦她,只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还会来吗?”

      “我......”岚净瑶有些为难,出入他们将军府实在危险,况且那么多日来,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没事,我会等你来的。”艺文君对她笑道。

      “艺文君,你以后肯定能等到一个十分疼爱你的人。”

      岚净瑶说完,便打开窗户,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偏房,跃上屋檐,离开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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