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秋哄

9、第 9 章

　　……
　　……？

　　池雾在说什么鸟语？和自己嘴一个味道的，什么时候变那么闷骚了，还是说他被雨砸脑袋，砸的神志不清穿越了？

　　嘶，不对。

　　楚郁迅速收回了一只手，端正坐姿：“你要葡萄的？还是要橘子的，说人话。”

　　他余光仍然瞥着池雾，但是开学到现在这几天，也就池雾和自己比较‘亲近’了，而且学习也好。
　　这是一个机会……如果错过……

　　只能去求那个很胆小，还不喜欢说话的同学了。

　　池雾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他的这一句话，让楚郁哽咽。
　　自己想到哪里去了，还觉得池雾在耍流氓。

　　“哦。”楚郁应声，然后又说：“那你要喝奶吗？当早饭了，看你天天早上睡觉，肯定不吃早饭吧。”

　　说完这句话，空气仿佛被凝固。
　　只听得见前排同学的吵闹声，楚郁从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整体速度都放慢了一样。

　　后排的异样大家并没有发现，还沉浸在运动会的喜悦中，大多数人都把分班抛之脑后，还在庆祝终于可以放松了。

　　城南附中，卷中卷，但花样多。

　　楚郁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卷’。

　　-

　　第二天，楚郁仍然顶着个黑眼圈来到教室。他把拎着的方盒牛奶扔到隔壁桌上后，一头栽到桌子上，把卫衣帽子盖在自己头上，试图不被噪音打扰。

　　因为，昨天晚上回去后发现池雾增加了自己的好友。
　　并且还给自己发了一堆教学视频，其中物理占比极大，刚打开其中一个，老师一开口讲话他就开始打哈欠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犯困迟迟不回信息被池雾察觉到了，下一秒一个语音电话就弹过来了。

　　于是，一晚上都没睡好。
　　闭上眼就是那可恶的物理题在环绕自己，还有那邪恶的公式。

　　……

　　突然感觉到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胳膊，楚郁起床气有点大，刚想不耐烦地开口问候，就和池雾对视。

　　“不是说要好好学习么。”

　　楚郁：“……”
　　自己完全忘了这一茬，他有点想反悔，能不能就当昨天突然干劲满满啊，今天可以不买单了吗。

　　大好的早自习时间，最适合补觉了，楚郁也是这样认为：“你不是早自习都睡觉吗，怎么今天不睡了？”

　　是很奇怪，平时的话池雾早就昏厥过去了，难道他昨天好好睡觉不打游戏了？

　　池雾像是忍着笑一样，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你一直在观察我？好细心啊，这都知道。”

　　完蛋了。
　　怎么忘了这个事儿，之前就因为池雾那个破太毒，所以很好奇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就一直观察观察。

　　当时的楚郁：我会一直一直视奸你……
　　现在的楚郁：后悔，很后悔。

　　楚郁把卫衣帽子掀了下去，努力克制着困意：“没有，顺眼的事儿，看东西就看见你了。”
　　这个理由虽然荒谬，但是可信度很高，楚郁满意点了点头。

　　然后又躺在桌子上寻求睡眠。

　　池雾单手撑在桌子那，托着下巴看着楚郁躺尸，“不学习了？分班怎么办啊。”

　　趴在桌子上的人被刺激到，一抖：“……凉拌黄瓜，好吃又好看。”
　　玩归玩闹归闹，但是真的很困，楚郁决定，从下一节课开始一定要好好学习，事已至此，先睡个觉。

　　“我要养足精神，这样才能好好听课。”楚郁十分坚定地说着。

　　池雾把习惯插入牛奶盒子里，然后放到楚郁桌上，没有继续回答，只是看了一眼，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

　　一直到早自习下课打响铃声时，楚郁才挣扎着，从梦乡里出来。
　　他感觉到自己脖子隐隐作痛，再睡就要睡落枕了，僵硬着揉了揉，“嘶，好疼，下次不用这个姿势睡觉了。”

　　身旁空无一人，不知道池雾去哪儿了，好像他去哪儿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但是，他桌洞里的手机屏幕一直在闪。

　　绝对不是自己故意要看的，楚郁心想，只是偶然，没有其他意思。

　　只是凑巧看见屏幕一直闪，好像还有电话打过来。这个时间段会是谁呢？居然掐着点来电话，细思极恐啊。

　　他小心翼翼地坐到池雾的位置上，都是同桌，坐一坐没有问题的对吧？十分有道理。
　　在桌底下刚拿起手机，就看见满屏，都来自同一个人的信息。

　　爸。

　　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发烧的时候，好像噎不小心看见池雾在回信息，也是回复他父亲的信息，不过那个时候只能粗略看见一丁点，只觉得是一些唠叨。

　　现在不一样了。
　　他看见了满屏的质问，还有未接通的电话。

　　这一刻楚郁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池雾总是看着和睡不醒一样，又为什么会答应帮自己。

　　原来和自己一样啊。

　　同命相连的可怜人。

　　-

　　第一节课已经上了一半，池雾还没有回来，楚郁的桌子上还放着插着吸管的牛奶，仔细一看，这不是给池雾的么。

　　他怎么给自己插上吸管让自己喝啊。
　　算了不管了，先喝口，早上起的急急忙忙都没怎么吃饭。

　　刚低下头准备小动作，池雾就回到了位置上。

　　楚郁低声：“你去哪儿了？睡醒都没有看见你。”

　　他又换了个姿势躺在桌子上，一半脸都埋在了手臂里，深深地注视着池雾，等待着他开口。

　　“没去哪。”池雾的声音有一些沙哑，“好好听课。”
　　他说完这些话后，便没有再去理会楚郁的语言骚.扰攻击，也没有回答其他八卦问题。

　　楚郁只好去听课，开始凝视前方，仔细看着黑板，试图理解这些数学方程式。
　　感觉到眼睛有些干涩，抬起揉了揉，只是一秒的时间，楚郁直接发出惊叹：“我就一秒没看，这一串字母玩意怎么变成数字了啊！”

　　不可思议地扭头，试图从池雾那边得到回应，池雾感觉到一抹视线盯着自己，无奈说：“晚上和你讲，现在可以去翻翻笔记。”

　　这一句话明显就在说，‘以你的智商这些你还听不懂，先弄简单的’。

　　总想反驳，但仔细一想，说的还挺对。

　　然后，楚郁又开始和最基础的公式打架去了，试图弄出个所以然。

　　讲台正在讲课的老师，看见最后一排认真学习的楚郁，欣慰地笑了笑，看来也没有流传的那么坏，本质还是一个好学生。

　　楚郁此刻还没意识到危险正在来临，还低着头在研究那小字母，直到被老师点名。

　　“怎么了老师。”他迅速站起来，左看右看，看着黑板上也没什么问题。

　　数学老师对他招了招手，说：“看我们小楚同学在底下很认真的学习啊，来，这一道题来试试吧。”

　　黑板上的这一道题并没有什么难度，楚郁看了看只觉得很熟悉，他不安地转过头看了看池雾，跟求助似的。

　　池雾抬了抬眼，手指这桌子上叩了叩，小声说：“昨天和你见过的。”

　　这句话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楚郁也放心的往前走了。

　　等等，他还记得怎么做吗就往前走。

　　操！
　　都怪自己动作比大脑还快，楚大傻子，你会吗你就往前走，去出糗吗，去笑话吗。

　　努力地去回忆这个步骤怎么写，结果还是想不起来，大脑跟死机了一样，只能想起昨天对着手机呼呼大睡。

　　楚郁转过身，看着最后面的池雾：“……”

　　池雾身子在后面一抖一抖。想都不用想，这家伙肯定在偷笑，笑自己太勇了，真的敢答应。

　　天啊，这在台上还要折磨自己多久，他想下去睡觉，再也不突然的发愤图强了。

　　十五分钟过去了，还有五分钟下课，楚郁终于磨磨唧唧地写完了这一道题，称得上上顶级折磨了。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师，我就先下去了。”

　　数学老师点了点头，然后站在讲台那看着这些步骤，楚郁只想赶紧溜回去，太丢人了，丢人现眼。

　　刚拉开椅子坐上去，就感觉到池雾还在偷笑，“你不许笑了。”
　　楚郁跟威胁似的，“你再笑，我就揍你了。”

　　“是吗。”池雾推过去一张纸。

　　接过去一看，上面正是黑板上那道题的解题步骤，甚至在旁边把步骤所用到的公式都写出来了，还有解析，甚至……

　　还他妈的有在课本上第几页这个提示。

　　不愧是学霸。
　　这独特的解题方式和学习方式啊，自己永远学不会。

　　楚郁十分佩服：“感谢池学霸，我要回去好好研究这道题，我一定要吃透它。”

　　池雾毫不留情地说：“先背会这个公式吧。”

　　早上的课楚郁还能接受。当然这个接受的意思是，自己不会睡觉，都不是很容易犯困。

　　上完了数学，还有令他最头痛的物理，最后两节还是语文。

　　这谁排的课表啊，真会排，下次可不许了。

　　感觉到很无聊，这一节课枯燥乏味，楚郁又开始对池雾进行语言攻击：“你中午去哪吃饭？”

　　马上就中午了，也就还有两节课对事情，该想一想中午吃什么了，要不然食堂抢又抢不过，在外面挑店铺也不知道吃什么。

　　池雾：“回家。”

　　也对，得回家吃饭。
　　但楚郁是这样走寻常路的人吗，“别回家了，我带你去七七好七的。”

　　“？”池雾有点听不懂，“什么七七。”

　　楚郁：“吃吃，好吃的，不懂了吧小古板。”

　　嘿，终于压池雾一头了，虽然不是正常事情上的，但也算。
　　不是偶然间想带他和自己去吃饭的，因为他发现了一些小秘密，这个小秘密只有自己知。他们之间有相同之处，如果池雾再回到那个压抑的家庭氛围里，会吃不下饭的吧。

　　干脆带他一起去，和自己出去浪，去游荡。

　　是因为心疼他，只是心疼，肯定没有别的意思。不想再看见池雾变得和自己一样了，一定不要和自己一样。

　　所以，中午吃什么呢，可要仔细想想，这次还是带着个人呢，不知道池雾想不想吃辣，难道吃清淡一点的？

　　池雾皱着眉，十分复杂的看着身旁的人，一会笑嘻嘻，一会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不知道又去想什么了，肯定不是在想学习有关的问题。

　　他这样……真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