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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暂时忙完了阮枝雪的事情,阮父叫侍女引着大夫去早就已经打扫好的房间里休息。
      这位来的大夫确实有本事,阮枝雪病不过一日便有了起色。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不知真假的大夫,阮父还是有些怀疑的。祝大夫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犹豫,主动开口道:“你可以再请一个大夫来为小姐看看,刚好也请这位大夫看看是否还有被忽略的地方。”
      阮父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此刻他却惧怕对上祝大夫的那双眼睛,似乎一眼便可以看清你所有的想法。
      他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相信自己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一眼看去便能说出这样的话,只能说面前的这人恐怖至极。
      都说和聪明人打交道最是轻松,不会提出一些似是而非的疑问,但若时面前的人不光光是聪明人这么简单呢?阮父想要打交道的是和自己一般的聪明人,而不是自己在其面前无所遁形,像一个透明人似的聪明人。
      “那日祝大夫披星戴月赶来为你治病,一夜过去你已经有了起色,家中茶庄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能拖延,我只能请祝大夫为你好好诊治,并请府中众人配合祝大夫。祝大夫说没准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大好了,现在一看果然如此。祝大夫啊,当真是妙手回春。”
      阮枝雪一直站在阮父的身旁,听着他的讲述,待到他讲完,才道:“我记得小时候父亲说阮家世代经商,怎么在家传之物之中还有这本医书呢?”
      “这我也不知,只是从前听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说家传之物封入一个盒子之中,供奉在祠堂之上,不得轻易打开,当初若不是为了你的病,我也不会打开。”
      “既是家传之物,那父亲拿到手的时候没有打开过吗?”
      “没有,因为父亲告诉过我,这个盒子只能是阮家直系血脉的人才能打开,需要取血倒入凹槽之中才能打开封印,封印解开,打开盒子之人也就需要付出代价,听说曾有先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需要以人的鲜血打开的东西,听着便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吗?”阮父反问道。
      “对!”阮枝雪听的心惊,目光在阮父的身上打量,在确认自己的父亲究竟付出了何种代价。
      她的目光关切,阮父揉了揉她的头,告诉她道:“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方便告诉你了,反正你要知道这个盒子非必要不要去打开它。我很好,你看,现在还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所以你不用担心。虽然不能告诉你,但父亲向你保证,没事的。”
      阮枝雪目光灼灼,眼睛盯着阮父,似乎在判断他所说话语的真实性,盯着许久,阮枝雪才点了点头,“父亲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你答应过我的。”
      “是,我答应过你的。”阮父安抚的说道。
      两人继续望西院走去,许久不见的问题依旧很多,“祝大夫可向父亲提了什么条件吗?”虽然刚刚阮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说完全,但就目前知道的这些东西,阮枝雪哦那个是觉得祝大夫的诊治不是那么简单的,虽然医者仁心,四处治病救人分文不取的游医也有许多,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要是这般的。她们拿出了自己的本事,消耗了自己的精力,获得她们应该的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只说你的病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治疗,所以她会暂时住在府上,请我给她找一个地方,最好有个院子,她可以晒药。府中空闲院落还是挺多的,我便让祝大夫自己去选,她就选了西院的一间院子。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了,也不知是否是要等到最后在一起结算呢?”
      阮枝雪说不出话来,每个人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心里面都有一杆秤,将代价和收益分别放在称的两边,借以衡量值不值得做这件事情。但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亏损的,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仍然会去做,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只为了那一点儿微邈的希望。
      “到时候可以问问……”阮枝雪小声的说道。问是要问的,要付出什么代价是要清楚的,但怎么开口却变得有些困难。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西院,还未走进院子便闻到空中飘散的草药味。
      走进院子,只见院落之中放着一个又一个的架子,架子上面放着竹制的编筐,框中放的应该就是草药。
      今日的阳光很好,直直铺满了整个院子,一人头戴斗笠,站在一个架子之前,拿手扒弄着篮子里的草药。
      “祝大夫。”阮父唤道。
      那人听见了声音,手中动作却仍旧不停,又快速的拨弄了两下才转身过来,看见了两人,她褪下了手上套着的手套放到了一边的架子上,向我们二人走了过来。
      待人走到身前,阮枝雪和阮父二人朝着祝大夫的方向行了一礼。
      祝大夫依旧像之前一般谦和有礼的将二人扶了起来,语气温婉,“不必如此!”
      祝大夫邀两人进了屋子,上了温水。
      阮枝雪看着手中的温水,想到前两日悠悠和她说的话,“祝大夫说小姐最好还是别喝茶水了,喝些温水便可以了。”
      阮父率先说道:“我们二人今日前来,是来多谢祝大夫的妙手回春的,陵城的大夫都说小女撑不过这个冬日,但是祝大夫来了,她现在又重新好了起来,大夫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祝澜饮下一口温水,“阮老爷言重了,这是我来这里的任务,不必如此。”
      阮父讪笑两声,“不知祝大夫可有什么想要的,祝大夫救了小女,在下定会尽力满足祝大夫的心愿。”
      祝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抬起头看向了两人,最终将目光停在了阮父的身上,“你们先祖于我们有恩,所以我们只是报恩罢了。代价当年你们的先祖已经付过,便不用你们付了。”
      阮枝雪:“不知祝大夫师从何处?”
      祝澜呆愣了一下,随机笑了笑,“也没有何处,就是一个游医罢了。”
      外面的风声更大,四周的竹子沙沙作响,祝澜的目光被外面吸引过去,她目光落在外面,长久地没有移开眼。
      阮枝雪在那双眼睛里面看见了别样地柔和。
      祝澜始终记得屋内还有两人,回了神又和两人说了会儿话,大致就是围绕阮枝雪的病来讲,祝澜说她的病不能痊愈,只能慢慢的养着,若是养的好了,活到正常年岁是没有问题的。她叫阮父放心,叫阮枝雪不必太过担忧,拒绝了阮父给她白银的想法,将两人送走了。
      她站在院子里目送两人离开,而后便就地坐了下来。
      四周风声不断,竹林摩挲发出的沙沙声长长久久。
      此时阳光明媚,竹林青葱,着实晃眼。
      祝澜低垂着头,眼中氤氲着雾气。
      “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罢了……罢了……”
      院中十分安静,呜呜的风声在祝澜的耳边回响,似是谁在呜咽一般。
      阮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前后不过两个多时辰。整个府里面又只剩下了阮枝雪。
      当前太阳正好,阮枝雪在花园里的凉亭之中坐下,撑着下巴抑或是支着头将以她为圆点的周围的景象细细看了一遍。
      阳光越过了树枝和树叶的遮挡,从其间间隙之中穿透出来,落在了地上由树影组成的阴影之处,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光点。远处树上的鸟儿蓦然起飞,惊起了附近几棵树上正在休憩的鸟儿,它们冲破了鲜绿的树叶,发出几声鸣叫,似乎是在呼朋引伴一伙是在道别,只见它们振翅而飞,越过了墙头,没有了踪影。
      冬日开放的花朵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娇嫩的花瓣迎着这耀眼的阳光而长,它应该是在这阳光之中获得了温暖,开得更加好了。
      阮枝雪认真的看着四周之景,似乎要将这所有的景象全都记在脑子里面。
      看久了,不想看了,阮枝雪就换个喜欢的地方,拿本自己喜欢的书看看,喝点水,吃些糕点,日子舒服有惬意。
      经常这样一日下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一日到底做了什么这一天就已经过去了。
      天色渐晚,远处一抹红引人注意。阮枝雪独自一人吃了饭,躺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透过窗户去看夜晚的星星。
      目光所及之处的星星不算多,阮枝雪就在信里面一颗一颗的数着,直到将其全都数完而后又重新换一个方向。
      就她这个位置的所有角度都不能看见月亮,她一翻身下了塌,向着屋外奔去。
      悠悠眼疾手快地将她阻拦了下来,让她穿上了厚厚的袄子披上了披风之后才将她放了出去。
      “好悠悠,我只是去院子里看看有没有月亮而已,几步路就可以重新回到屋子里面来了,不用加那么厚的吧!”
      悠悠不容拒绝的摇了摇头,“晚上本来就要冷上许多,屋内烧着炭火,所以才那么暖和,但屋外就是不同,而且我并不觉着小姐会只在院子里面看看月亮那么简单,没准儿等着兴趣上来了,就又要跑去什么地方去了,到时候拦住小姐可不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悠悠变得不好忽悠了啊!”
      穿好了衣裳,到了院子里面,却没有发现月亮的身影。
      阮枝雪果然如悠悠所想的那样,出了院子,去追寻月亮的身影去了。
      走出院子没有多远,一阵冷风吹来,没有加衣的脸上被风吹得有些冷,阮枝雪将披风上面的兜帽戴上,抬着头继续观望,如愿找到了月亮的位置。
      今晚的月亮很是皎洁,散下的月光就像一层轻柔的纱,朦胧神秘。
      有月亮的地方,星星的光亮好像都被掩盖了一些,但是没有事儿,星星仍然在一闪一闪的,似乎它们也被这冷风吹得眨起了眼睛一般。
      夜晚的阮府很是宁静,本来就不怎么多的人,在阮父离开之后好像变得更少了。
      阮枝雪驻足看了许久,终于在悠悠要出声劝告之前先回去了。
      一个月亮换一种角度去看它的状态就是不一样的,它也像那浮云一样千变万化了起来。
      祝澜会每日来为阮枝雪诊脉,但除了这个时候,她从不会主动离开西院一步。阮枝雪想着那些草药也许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想找两个侍女去到她的身边帮帮她,祝澜却直接拒绝了,“阮老爷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不想要,我一个人便能将这些东西处理好,多谢小姐好意。”
      她的面容始终淡淡,唇角的总是带着笑容但仔细地看看却发现其中并没有多少温度,她身处红尘但好像早已超出了这片红尘。
      越见到祝大夫,阮枝雪便越觉着她身上的秘密越多。她无意于去挖掘他人的秘密,只是觉着祝大夫她好像真的太过孤单了。有了这样的想法,就一发不可收拾了,终于,再一次祝澜为她诊脉之时,她主动与她说话:“祝大夫是一名游医吗?”
      “是,四处行医,居无定所,走到哪儿便算哪儿。”
      “那祝大夫去过些什么地方呢?”
      祝澜思索了一会儿,“很多地方,榕城,安城,浮周镇,敬城,京都……还有兰城。”她低垂下头,仅过了两息就重新抬头。
      有了一次的交谈,之后的交流也就顺畅了许多,阮枝雪也不去烦祝澜,只在她来为她诊脉的时候说说话。
      “祝大夫走过那么多地方,不知道最喜欢什么地方呢?若是将来我好了,便要像我的父亲一般跑生意,到处走,到时候一定会去看看祝大夫喜欢的地方。”
      祝大夫想了许久没有说话,时间很长,最后吐出几个字,“兰城吧!”她的语气虚渺,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极具故事感。
      “兰城有些什么地方让祝大夫这般念念不忘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祝澜唇边的笑容加深,眼睛却格外的悲伤。她垂下头,再次抬头之时,刚刚的情绪早已消失,似乎从来不曾变化过。她摇了摇头,“或许是有缘吧!”
      有缘二字或轻或重,在祝澜这里便是极为沉重了。
      “我今年十九,祝大夫看上去没比我大多少。”
      祝澜仍旧是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说话,“嗯,我二十有三。”她头上的白发从头白到了底,与她身上什么都不在乎得气质融合在了一起。
      ……
      祝澜走过的地方很多,见识过的多西更多,不管是山川风物抑或是习俗人心,她皆是信手拈来,讲起故事简洁易懂娓娓动听,几句话便能说清楚一件事情,她喜欢看着远处的风景聊天,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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