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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旗帜 ...
四目相对,风之念直视那双迷茫又清澈的眼睛,觉得眼前的女子不像是在说谎,绕身打量了一圈后,稍稍放下戒备,帮忙脱掉了她身上湿重的蓑衣,放在门口,带人进入屋内。
进屋后,拿了一件干净的外衣,风之念指着她浑身滴水的衣服道:“你要不要先把外面的衣服换掉?”原本想让她全身都换了的,这鬼天气,就算穿着蓑衣也没多大用,但看女子有些呆愣不知所措的样子,风之念怕冒犯了对方,还惦记着她手里紧紧抓着的那面旗,心想着趁人换外衣的时候,拿来和自己的仔细对比。女子微微点头,接过衣物进入内屏。
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她竟将自己的里衣全都脱了下来。
并不是风之念有意偷窥,那女子在屏风里面将全身脱了个精光,手里却还是拿着那面旗。她湿嗒嗒的外衣和干净的里衣分开挂在上面,风之念目光下移,看着内屏上的身影,这人似乎在检查身体,抚摸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从头至脚,格外认真。
忽然,女子忽露出半张脸来,目光变得有些锐利。风之念猛地别过脸:“你想洗澡吗?我去给你喊热水……”
女子:“不,我需要镜子。”
风之念不懂但照做,从梳妆台上拿了铜镜,缓缓递过去,疑惑道:“你记起来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吗?”
“快了,你先别说话。”
“……”风之念隔着屏风,看她又拿镜自照后背,心中怪异非常。
哪有人进门就脱光的啊,这女子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但不止于此。一只手突然将风之念抓了进去,女子嫌铜镜太小,她看不全后背的字,需要人的帮忙。
紧闭双眼、双腿踉跄着差点打结,风之念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虽然很想睁眼质询,但她真得对别人的肉/体没有很大的兴趣,可总要知道这人究竟要做什么,便一点也没有反抗地被拉了进去。任人摆布,风之念手里拿着铜镜,被女子随意摆弄着双手,等发觉对方终于穿上了衣服后,她道:“好了吗,这位女侠,你是后背有伤吗?要不要找大夫啊?还有,我能放下铜镜了吗?好重的。”
对方半转过身来,尚未回答,搭在屏风上的衣物中突然滑落一块竹板似的东西。
听这东西撞击地板的声音,风之念万分熟悉,睁开眼睛,发现了地面上的照身贴,此物是一块打磨光滑方正的竹板,刻有人的头像籍贯,是进出锦城必须要佩戴之物。自从回来后她没有遇到一个锦城的人,更未曾想过会在鹤城遇到老乡。登时对身边女子瞬间放下了大半警戒,风之念捡起掉落在地的照身贴,道:“你叫海棠,是锦城人?”
她看着竹板雕刻的人像,和眼前人一模一样,刚要递还出去,抬眼就看到海棠一幅厌恶的表情。她似乎很讨厌别人碰到自己的东西,迅速抽手,把照身贴塞到了腰间,而用力一拽,衣服下扯,锁骨下殷红的字迹显露出来。
正在此时,风之念也才发现她一身轻纱白衣下若隐若显的刺纹,整条胳膊和后背,甚至脚面,都密密麻麻地纹刻着小字,她的手僵在半空,看清楚了海棠胸前的那一行刚刚结痂的字,道:“女侠传递消息的方式向来都这么独特的吗?把消息纹刻在身上,不痛啊?”说着又看了一眼她手臂上黑色的密纹,后背骤然冒出了一层冷汗。
海棠的神色和进门前大不相同,脱下衣服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她一眼确认了风之念手里的那面旗,脱衣查看完身上的记录后,知道了自己的目的,重复胸前的信息道:“风铃被困在了樊城。”她手伸到胸前愈合伤口,身上的黑色字纹也随着内力的运转而渐渐消退。这藏字显身术常被人用来记录一些极其隐秘的东西,写在纸上、刻在石上会丢失,记在心里也会遗忘,但以此法术刻在身上,除非身死,记下的东西就会永远留在身上,非常安全保险。
风之念认出这种术法后,闭上了惊讶的嘴巴,把镜子归回原处,道:“你现在好像认识我了?”
镜中人单穿着她的外衣,目不斜视地看着站在妆台边的人,眼神直白又凌厉,道:“你是风之念。”被问的本人心中藏不住的惊喜,但又听闻一声轻叹,海棠接着说道:“不,你不是,你和楼下告示上的画像不一样。”风之念心道:看来这人也没见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三年去了哪里。也是,她自己的事情都还要记在身上,哪里还能记得旁人的事情。
回想着她换衣前后的异样,风之念思虑片刻,斟酌发问:“你是记忆有损吗?需要把自己的事情记在身上?”海棠转身坐下,将手中的旗面平展的放在桌面上,道:“我只记得三年前的事情,近三年的事情总记不起来,不把最近发生的和要做的事情记在身上,我很快就会忘掉。”风之念走近,也把自己手上的那面旗铺平在了桌上,道:“那这旗呢?你认识给你此物的人吗?”
她坐在对面,只见海棠露出左臂,催动内力,手腕至肘心处登时显映出两句话,一字一句读下来:“寻觅风之念的下落。跟踪风铃,并将其下落告知持有鹤纹旗之人。”风之念看那话旁还刺又旗面上的花纹,心想:难道是因为这面旗,她才对自己如此坦诚?
海棠沉思良久,一手按压太阳穴,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事情,道:“给我旗的人,我不忘记了,身上也没有写那人的名字,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风之念道:“别想了,我知道这人,你等着,我去找他。他可能知道你重要的事情。”
海棠攥紧拳头,用力去敲打自己的脑袋,道:“不!如果那人知道,我不会没有写在身上,他不知道。”
风之念:“你不要伤害自己,慢慢想,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教……”她顿了一瞬,说出追忆术,等同于自爆身份,改口道:“帮你找到恢复记忆的办法。”
海棠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风之念道:“那我先去找给你这旗子的人?”
“……嗯。”
海棠点了点头,站起了身。风之念把人按了回去,道:“他就在隔壁,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喝点热水,我马上就回来,你看那只大老鹰,我把它放在这里当作抵押……我马上就回来,你稍等片刻……”她留下人,带上门,快步来到沈洛凡屋外,敲门道:“洛凡兄,你起床了吗,我进来了?”
又敲了三次,沈洛凡屋内毫无动静。
风之念拦住路过的一位侍女,问道:“这房里的公子起床用过午膳了吗?”
侍女摇头道:“并未用过,也不曾见有人出来。”
不想打扰人休息,但她房内的人也等不了了,风之念解除了房外的结界,踏门而入,朗声道:“洛凡兄,你的人我等来了,但是她好像不认识你,你还在休息吗?”
衣架处急速一动,风之念停住脚步,立即背过身道:“我方才敲门了,你没听到,所以就贸然进来了,人在我屋里,一会儿收拾好了,洛凡兄就来隔壁见见这人吧。”
她吵醒人后还有点心虚,转身就要走,但哐当一声,床边传来不小的声响。
沈洛凡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她解除了结界,还一声不吭。风之念回头一看,侍者被五花大绑在衣架上,撞倒了屏风,躺在地下。她环视房间四周,没有发现沈洛凡的身影,蹲下把他嘴里的毛巾取出后,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还被绑着?”
“呸,”侍者吐掉嘴里的线头,气凶凶道:“我为什么在这里?你该去问你哥哥吧!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绑着人睡觉啊!他是变态吧?我都说了不再去找你了!”
风之念一手去解开他脚上的绳索,一手把银票塞到了他的怀里,道:“消消气,慢慢讲。”
侍者登时眼冒金光,降低了声音道:“从你房里出来后,我穿着那粗布衣服太热了,就来找你哥哥退钱,他无非是不想让我在你眼前晃荡嘛,我就想在敲一笔,说你要我去你屋里睡觉,然后他就把我绑起来了。”
“那真是抱歉,”她磨蹭着去解开他身后的绳结,忽然发现了角落里快要燃尽的真言香,道:“那他人呢?我去找他给你退钱。”
侍者:“去买马了,他问了我最近的马场在哪里。”
风之念:“什么时候走的?”
侍者:“半个时辰前。”
风之念:“什么时候能回来?”
侍者:“要是马场有人,要是挑好了马现在就该骑着回来了。”
“多谢了。”她解开侍者束缚的瞬间,又在他的后腰处点了定身穴,摆手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你也不要太坑人了,定身术半个时辰后自动解开,这钱我拿走了,你在多站一会吧。”
走出房门,风之念在门外重新设了听障禁制,虽然那真言香已经燃尽了,但它无色无味,空气中明显还留有它的药效,她不敢在里面多待。
外面的雨势稍弱,但还不能适合御剑而行。风之念带着海棠一起去等人,两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飞天楼门外,看着街道上的雨水从大河变成小溪,又从小溪变成水洼。海棠记不住事情,也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缄默不语。风之念也在想着风铃的事情。等差不多了半炷香,天色转晴,七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两名衙役打扮的人从街道口走来。
走在前面的一个衙役先来到斜对面的告示栏处,撕下了上面被雨水打碎的纸张,臂弯处还夹着几卷新的告示。后来的人从道旁捡了一根树枝,站在告示栏前,开始和同伴一起开始清理栏上的污垢。
这种告示栏,很常见,在各大城中,几乎每条街都有。它会不仅仅会每日更新城中粮价和各种政策,还会张贴其他各城重大事件和通缉罪犯。朝雾阁和大小城池之间都有有往来,外爷多年前就买下了各城告示栏中的最明显的板块,鹤城也不例外。如此行事,朝雾阁弟子和当地衙门联合,便能以最快的效率抓住作恶之人。
小时候,风之念在朝雾阁修炼时,常看到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师兄和师姐们人手一沓通缉犯的画像竹牌,拿着他们的战绩,标出每个人的武力值,喝酒当牌玩。她进入神山前,把罪人榜前一百人的长相印刻到了脑海,只想着出来后有能力和他们一起去抓恶人,再和他们一起玩牌。
但看着那张巨大的告示上,自己的名字仿佛被血写了上去,上面不属于她的画像也被雨水浇烂,风之念心中五味杂陈。等着衙役把新的告示贴好,发现那最大的板块上却换上成风铃的画样。
她心中震惊:“花千澈怎么又突然改变注意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在追风铃,这不是添乱嘛?”
这时,两名衙役都去贴告示栏的背面。画着风铃的整张告示全部显露了出来,原来那不是朝雾阁的通缉文书,下面落着翡城的城印,这最大的板块,今早开始便成了安氏的广告之位。
那城印旁大笔写着六千两黄金的赏格,比风之念的项上人头贵了一倍。一时间,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都撑着伞聚到了告示栏前,惊叹不已。
一人大赞道:“还得是安老城主啊,大手笔,这下我们都有救了!”
风之念远远地站着,但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昨晚必定有人看到了蒋府上空的风铃,由于风铃引祸的传音而感到害怕。但沈洛凡已经通知了花千澈,抓住那些逃跑的恶鬼,这地方就不会出事,那没有证据的谣言迟早也会不攻自破。
又一人担心道:“可这么些年来,追捕风铃的高手能人一波接着一波,都没有将它收服,风铃作恶早被天下人广知,六千两黄金的赏格是多,但也有的是不为钱也打不过的人啊!”
赞成此举的人反驳道:“此言差矣,翡城此举意不在那些知道风铃作恶的人,而是要告诉那些不知道风铃作恶的人,自仙妖大战后,仙族凋陨,但还是有一部分散仙在荒无人烟处修养生息——”
“哈哈哈哈哈”一个青年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的意思是,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会因为金钱而轻易入世?绝不可能。”
先前那人不急不恼道:“年轻人,你还没听懂我的意思啊,我是说有了这六千两的赏金,才会让更多人谈论这件事情,也才会让那些在深山里居住的人把消息说给那里的仙子听啊。”
这时,第二个人才明白过来,有没有人敢去追捕风铃是一回事,能把消息传扬出去是另一回事。她身量较矮,虽然打着伞,但众人雨伞上的水流打也有不小的重量,离开了告示栏,站到风之念旁边的房檐下,撇嘴道:“都说有仙人,有仙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仙人。这么久了都没有来管这事情,这些人还抱这么大的希望,真是迷信。”
风之念转脸看了这小姑娘一眼,娃娃脸看不出具体年纪,辩解道:“仙人不在人聚集处现身,他们受不住人间的浊气,因此,人眼也很难看到。”
“哦。”娃娃脸姑娘瞧见一旁,并立着两个漂亮姐姐,搭话道:“那都说仙人的职责是拯救天下百姓,可为何三年前人间大祸之时,没有一个现身。”
风之念顺口道:“仙人只御妖降魔,不插手人间因果。”说完一惊,她突然想到:锦城若真是被蛇妖围困,那为何当年没有仙友相助!!
随即,娃娃脸也紧接着道:“那按你所说,为何锦城被异火焚烧,彭城受魔人杀戮,樊城被妖兽屠城,这些事情仙人都没有出面,这都是那些死的人上辈子做的孽这辈子活该不成,求人不如求己,我看呐,这三件三年前的悬案,仙人都不曾插手,如今也不会去管这风铃之事。”
前两件事情,风之念都在“自己”的罪行中看到过,但樊城之事她未曾听闻,问道:“那樊城城主可是徐甯?”
娃娃脸姑娘道:“是啊,他是樊城的最后一任城主,娶了这楼里的大英雄呢。”
“为何被妖兽侵占?”
“哈哈哈我要是知道,它还能是悬案吗?哎,雨停了,我先走了!再见啦!”
那姑娘消失在转角小巷,又一大谜团摆在了风之念的面前,他们要去的樊城恐怕和所在的鹤城是两个极端。
她身边的海棠收起雨伞,忽然问道:“那是你找的人吗?给我旗子的人?”
风之念回过神来,奇怪海棠能一眼认出沈洛凡,道:“嗯,你不是不记得,怎么认出来的?”
海棠道:“他直直看着你跑马过来的。你们是要走了吗?”
风之念:“嗯,一会儿我们出发去樊城,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海棠刚从那里回来,正好能给两人带最近的小路,也想着在路上询问两人有关恢复记忆的办法和旗子的事情。
沈洛凡买的不是普通的马,而是一匹灵马,后面套着马车,可以在地面急奔,也可以在天空上飞行。
三人一起上路,朝着临界东域妖界的樊城行进。鹘鹰飞天鸣叫,和风之念作别飞回拾音阁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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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本文不坑,不定时捉虫,修改情节会标注 大长篇,感兴趣的宝子可以点点收藏养肥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