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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克制 ...

  •   白玉制的笄杆光滑平素,首雕凤鸟,简素典雅,却被一分两段。它是陆老阁主送给唐舒莞的及笄礼,也是一件法器,材质洁白通透,还有避邪驱祟的作用。这东西只能是被面具人偷走的。

      沈洛凡道:“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和蒋家十口的亡魂不能被超度,滞留人间,作恶不停,你阿姐便用玉笄将它们全部镇压在了这里。那人毁坏玉笄,估计是为了招来妖兽。”

      妖兽为了修炼妖灵,也会吃人的生魂或者残魂。

      风之念将两节玉笄放到怀里,赞同道:“方才,我和这杀猫人交手,试不出他内力深浅,他也不露外功,并非妖人却会妖术,还靠杀妖来获取妖力,只怕是修炼了什么邪术。但是,”她很是疑惑:“此人既戴了面具,为何还要用易容术,是预料到了我会划开他面具,还是预料到了我们会来蒋府?”

      沈洛凡同样有所怀疑,回忆道:“朝雾阁恶人榜上并无会此邪术之人,他也不是这几年的通缉犯。至于带着面具还用易容术,要么是怕你认出来,要么是怕我认出来,这样的人——”

      “灰袍客!”风之念有些激动道:“你记不记得,在千纫岛上和你交手的那个人,他是不是也不会武功?你觉得两人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那人偷走了神器海螺,”沈洛凡思考片刻后坚定道:“他们不是一个人,灰袍客的身量要矮一些,身形要壮一些,他虽然用故意易容成安衡的模样,还不熟练地用安家的武功隐藏其真实的外功,但是,我能试出来他的内力并不弱,而且,他身上并没有今晚这人身上的妖气。”

      风之念有些丧气:“哦,那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灰袍客、杀猫人、穆尧,他们三人有无联系?风铃究竟要告诉她什么,又或者想引导自己去做什么?

      面对这种种谜团,风之念不得不从长计议。她本想置身事外,一心去收服风铃,但它所到之地,皆和自己有关。她想要回家,就必须收服风铃,并保证其完好无损,还需要找出它的突然异常的原因。

      沈洛凡将佩刀别在后腰,举着油灯,七拐八拐地带人走出了密道。两人走上一段台阶后,一道石墙微微旋转,朝外打开。

      风之念:“这是什么地方?”

      从密道出来后,她先一步进入了一间房内,发现石墙后面是一个一人高的书架。其间香气缭绕,脂粉花香扑鼻芬芳,几道纱帘之后明星荧荧,一面铜镜正照耀出两人的身影。

      书架缓缓归位。

      沈洛凡道:“这是穆尧曾经的房间。”

      风之念:“蒋家的地下通道为什么会通到他的房内?”

      沈洛凡:“这飞天楼曾经是蒋氏的家业,他们家的地下密道不仅仅通向这一间房。”

      风之念掀开层层纱幔,走到祭祀台边,看到各色鲜花堆积在地面上,香炉中的香灰满撒落桌面,袅袅檀香的上方是一张全身像。画中的穆尧身姿优雅,纤细的手指撩动珠帘,另一只手持扇半掩容颜,媚眼如丝,欲拒还迎,似要走出来,又想要勾人进入画中。

      她回头问道:“这是穆尧的脸吗?”

      沈洛凡走近后摇头道:“身形和姿态是他,但面容是经旁人美化后的。”

      “朝雾阁存有穆尧的真实面貌吧,为什么还要故意美化?人都不确定死没死,就开始怀念吗?”风之念看着那一双酷似唐舒莞的眼睛,只想将眼前的画撕成碎片。

      沈洛凡道:“不重要,这里的人纪念的不是穆尧这个人,而是他的名号,在鹤城人心中,他即是英雄,这幅画只是一种被神话了的符号。”

      闻言,风之念扭过头不再去看那张画,转而来到另一张桌子的旁边,这间屋子被布置成祭祀的场地,这里放的也多穆尧曾用过的生活物品,她没有找到旁人记叙穆尧生平事迹的自传文书,便想要从他以前的生活痕迹中,了解这人的性格爱好。

      只见墙上的花鸟画,案条上的古琴和桌上的曲谱典籍……无一不能看出穆尧是一个讲究风雅和情趣的人,风之念对此并感到不意外,既然他选择了在此地谋生,就必须有过人之处,当然也包括了易容术。

      “要是这里的东西都没有变动过,穆尧此人爱书法,喜欢画鸟,不爱下棋,也不喜喝茶,”她放下那崭新的茶壶,搜摸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奇道:“这地方竟是那杀猫人曾经住过的地方,你说他回来过没有,知不知道有这么多人纪念他?”

      沈洛凡静默不语。风之念抬头望去,不知他从何处找到了一本笔记,正看得入迷,起身凑过去,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方正小篆字体,惊讶道:“这笔记是穆尧的,他竟然自学策论,这都是他手抄下来的!?”

      “嗯。”沈洛凡把笔记给了她,不动声色地和身边的人拉开了半尺距离。

      风之念没留意身边人的动作,拿着笔记快速翻阅,越来越震惊道:“这笔记后面写的都是十年前鹤城城主更改的条例!是他撰写的!还有那些安置受害人的办法,赌场改造,对鹤城有利的十大措施?难道他真得是为民除害,为民谋福?!”

      沈洛凡又后退了半步,道:“看样子,这房子还和五年前一样,画作也都还在原来的位置。这是穆尧的笔迹,不会出错。”

      风之念的直觉和理性立刻开始打架,她的所见所闻和记忆中的杀猫人狂妄的笑脸产生了极大的冲突,道:“你从哪里发现的这笔记?”

      看向沈洛凡指的一摞琴谱,她刚从那里翻了个遍,甚至检查了每个可能设计暗格的位置,心中万分确定没有看到这笔记。风之念瞬间狐疑道:他带我来穆尧的房间,还让我看他的笔记,到底什么意思?那杀猫人我绝对不会认错,他必是十九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做梦我都忘不了他的脸。

      跟上前一步,风之念问道:“你当年和唐舒莞一起办案,对穆尧了解多少,他身世性格可有宗卷记录?”

      沈洛凡言简意赅:“无父无母,流浪孤儿,自幼便在烟柳之地谋生,十六岁意外学得易容术后成为鹤城第一个男花魁。”

      察觉到他有些回避的态度,风之念有些不满,道:“你既参与破解了五年前的案件,知道了凶手身份,怎会只知道这么少?就算人没抓住,也没有亲人,但总该调查了和他熟知的朋友吧,穆尧品性如何?”

      无可反驳,沈洛凡背过身道:“穆尧交友不多,且从不以真容示人,十分神秘。其他的,时间太久了,我也记不得了。”

      时间太久了?能毫不犹豫地说出案发时间,却说记不得凶手性格?风之念不相信,同时她也注意道了沈洛凡的微妙动作,自己每靠近一寸,这人就后退半步。三步化作两步,她快步向沈洛凡走去,想确定他是不是故意排斥自己。

      刺啦一声,从房梁扯下的淡黄色纱幔被踩断。风之念走得太快拌住了脚,整个人朝后仰去,她抓住的纱幔一点力也没借着,眼看着衣服就要碰倒地上的蜡烛,后腰被一只手稳稳地拖住,沈洛凡撕裂了纱幔,只能倾身俯腰去扶人。最后连人带布,一同滚到了门口。

      “你为什么躲我?”风之念背靠着沈洛凡,腰背一挺,带着人就坐了起来。

      沈洛凡迅速解开两人身上的缠绕,克制道:“没有。”

      风之念转过身:“还说没有。”她想了想初进这飞天楼的时候,还有在蒋家密道里时,再次上前半步,但见沈洛凡照旧后退一步,道:“我是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吗?能不能别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

      沈洛凡神色微敛,正要开口。忽然,吱呀一声,两人身后的屋门开了。

      “风、风、都是这风的错,继续,你们继续。”风之念看到还是那名侍者,一手把人捞进房内,道:“什么继续继续,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在门外偷听是不是?”

      侍者道:“轻点轻点,一个姑娘家手劲怎么这么大呀。”他一手捧着一簇依兰花,一手捂着耳朵,反驳道:“就许你们来这里,我就不能来吗?我有不是故意偷听的。”

      沈洛凡脸色变得冷峻,道:“穆尧的纪念仪式不是在大堂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侍者道:“那地方谁都能去,来男夫人的故居可是要门票的。我当然是来这里虔诚祈愿啦。”他放下鲜花,又点了几根香,拜了几拜。

      风之念看着满地的鲜花和祭拜物品,不疑其他,问道:“你和穆尧认识吗?你知道他的过往吗?”

      侍者道:“那你可问对人了,你们只知道大概故事吧,二十文钱,我继续讲昨晚没讲完的故事,还有他小时候的事情,如何?”他看到沈洛凡脸色更差,又急忙对眼前的风之念道:“姑娘,先快让你的心上人回屋处理那棘手的事情吧。”

      风之念:“什么事情?”

      侍者道:“你们隔壁的那对夫妻把你们举报了,都闹一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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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本文不坑,不定时捉虫,修改情节会标注 大长篇,感兴趣的宝子可以点点收藏养肥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