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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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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夺过木质长命锁，死死嵌入梦月脖颈上。
梦月颈柱发凉，李娜对她的心思暴露无疑，面色煞白。
慌乱中，梦月推开李娜。
“你这个死贱人果然没瞎，后宅之中夫君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如今箫郎的心不在你身上，便是正妻那也是不如妾的。”
啪！
干净利落的巴掌声响起，别说梦月了，就连跟在李娜莹身边的丫鬟秀儿也被吓了一跳。
“你打我？”
梦月满脸不敢置信。
先别说箫泽不喜欢李娜，就算箫泽对李娜有几分感情，依着李娜六品小官庶女的身份，怎么敢打她这个忠烈遗孤。
李娜板着小脸，神色肃冷的盯着梦月。
“将军刚回府，念着你与他的情谊，纳你入府这是好事。可你身为妾室，却恶意抹黑将军，这便是你的不是。我打你巴掌让你长长记性，更是我身为正室娘子应尽的本分。”
梦月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跟了箫泽后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你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抹黑将军了，你分明是看将军宠我，心有不快，恶意报复！”
李娜冷笑，围着她走了两圈。
“你可知京中世家最看重什么？京中世家向来最看重的是脸面，何为脸面，正妻为尊、妾室为卑那便是脸面。”
“你身为妾室，却说正妻不如妾，不是拐着弯的骂将军宠妾灭妻那是什么。你可是，单是宠妾灭妻这一个罪传到宫里，萧家会惹来什么祸事？”
上一世，李娜因为箫泽看重梦月，便对这人百般忍让，却不想最后落得那样的结局。
现在重活这一世，她瞧着眼前这个八面玲珑的女子，被她稍微一刺激，就开始自乱阵脚，顿时觉得很好笑。
看来上一世的自己是真的蠢。
竟然被这样的人逼得幽禁两年，饱受折磨最后暴毙而亡。
梦月在西凉待得久，何曾知道京中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一时之间也被李娜唬得愣在原地。
李娜见此，噗呲一笑：“以后这种话，你最好别再说了，要不然到时候整个萧家都要跟着你赔罪。”
梦月攥紧手指，半晌才僵硬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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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箫泽回府院中换上了红灯笼，李娜走在前面正想着事，丫鬟秀儿的声音就响了起。
“小姐你别太难过，有奴婢在，一定不会叫那梦月欺负你的。”
李娜收敛情绪回头，冲秀儿笑了笑。
“好秀儿，将军回府，今晚府中定是要大开宴席，你一会儿趁着人多的时候，出府帮我办件事。”
秀儿看着李娜过于冷静的眉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小姐想要奴婢帮你做什么？”
李娜低声在秀儿说了几句话，小丫鬟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
“小姐……”
李娜握住她的手，难得言语凌厉。
“秀儿，你是我唯一的陪嫁丫鬟，侯府上下我最信任的就是你，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办好，并且不能让侯府的人发现。”
秀儿被李娜认真冷肃的眉眼吓到，在她印象中，李娜一向是温柔平和的好性子。
箫泽的回府宴一直忙到了天色黑尽。
秀儿趁乱出府还没回，李娜百无聊赖便开始在房里盘点这些年经营的铺子收成。
听着仆人汇报账本上醒目的数字，她心思一动，抬手抽来新的账本册子，使唤仆人开始埋头写了起来。
“大公子？见过大公子。”
屋外的丫鬟突然响起一声惊呼，李娜表情微变，赶忙将账本塞到书册最下端。
箫泽沉着俊脸从门外走入，一见她便没有好语气。
“我听月儿身边的丫鬟说，你今天打她了。”
李娜早料到会有这一茬，只是神色冷静的起身吩咐丫鬟给箫泽奉茶。
箫泽盯着她看了两眼，见她如此镇定也觉出些不对。
“月儿自小在关外长大，性子无拘无束惯了，就算她有哪里做的不对，你这个做正室娘子的也不该动则打骂。”
李娜抬头望着箫泽。
“那如果她所说之言，会给整个萧家招来祸端呢？”
箫泽表情一怔。
李娜：“将军跟月儿姑娘感情深重，最后却叫她只得一个妾室之位，将军怎知她心中没有怨气？”
箫泽冷下脸。
“月儿她向来善解人意……”
李娜打断他：“便是再善解人意的女子，也不会愿意跟旁人共享一个夫君，更何况还是自己做妾，旁人为妻。”
箫泽皱眉。
李娜：“我知道将军是为着萧家着想，没办法现在休妻另娶，可不管什么原因，现在终究我才是将军的正妻。”
“梦姑娘心中有怨，发发脾气还能理解，可公然说出妻不如妾这句话，岂不是叫满京城都以为萧家家风不正，将军是个无情无义，宠妾灭妻之人？”
李娜的话叫箫泽表情微变，静默许久后才起身开口。
“你尽心伺候祖母三年，为着萧家费尽心思我都知道，正妻之位是你的，我不会休妻。”
李娜看着他不说话，箫泽被她看得心虚，艰难开口。
“月儿身子弱，许多话不是存心的，以后我会规劝着她。”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娜看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心里半点波动都没有。
如果说上一世她还心怀期待，盼着箫泽能对她有一星半点的感情，与她夫妻和睦、生育子嗣。
那这辈子，她只盼着能早日逃离侯府，从李家接走娘，寻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平安度过余生。
秀儿是夜里回府的，一直等着护院守卫换班，才从柴房的狗洞钻了进来。
李娜一直等着她，听见外面有开门的动静，便赶忙穿了衣裳起身点灯。
“小姐。”
外面下了雨，秀儿身上全是水汽，李娜赶忙给她拿了张毯子。
“怎么样，消息传递进去了吗？”
秀儿接过毯子裹住身子，连连点了点头。
“传进去了，我二舅家的表姨母在宋家当差，这事我就是托她办的。”
李娜闻言松了一口气。
上一世箫泽回京三日后，宫中的旨意才传了下来。
后来他入宫不久，圣上就连夜下旨抄了李家，等远在京外的李骁赶回京时，李家一门亲眷已死，仆人尽数贬出京流放三千里。
她没见过李骁，只是上一世听人说，李家被灭后，皇上有意斩草除根，启用皇宫死士追杀他千里。
最后他一人一马死在幽州地界，暴尸三日，连座孤坟都没有。
上一世对于箫泽突然起死回生，还手握西凉兵败证据一事，她一直心有怀疑。
李家满门清贵，名声威望在读书人心里一直很高，几代之中只出了李骁一个文武双全的才子，只可惜嗜酒如欢，性子暴躁，武功荒废。
而李骁跟箫泽听说向来不对付，李骁自小就要压箫承泽一头，更是看不惯萧家这种靠着爵位护身的侯府。
后来李家出事，李骁逃出京，李娜一次偶然听到箫泽跟手下说话，说李骁手中有着箫家的把柄，绝对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幽州。
再然后，传回的便是李骁伏诛暴毙的消息。
秀儿：“小姐，大公子这次突然回京，是不是跟李家有关？”
李娜摇头。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事十分蹊跷。”
秀儿满脸疑惑：“李家向来看不起我们，小姐为什么还要帮着他们？”
李娜坐到床外，抬眼瞧着从窗外钻进了半缕月光。
“我不是帮他们，我是帮我自己。”
第二天一早，李娜去给老夫人请安，还未走进门，就听见堂内传来的阵阵笑声。
“想不到西凉民风竟然这般彪悍，那里的女子想来也是能跟男子一样，提刀上阵的巾帼英雄。”
梦月：“西凉挨近北羌，时常有羌奴进犯，有时家中男子出门，女子为了保护孩子也只能提刀跟他们拼命。”
她这话一出，老夫人顿时生出无限怜爱。
“好孩子，泽哥儿给我说过，前两年他腿伤未好，是你一直护着他，你的恩情我们萧家记住了。”
李娜从门外走入，低身给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这才转头看向她。
“娜儿来啦，过来上座吧。”
李娜恭顺的应了声，端坐在旁侧的椅子里。
梦月看着她，突然柔柔弱弱的开口：“将军都回府了，少夫人怎么还打扮得这么素净？”
她这话一出，老夫人的视线也落在李娜衣裳上，顿时不高兴的皱了皱眉。
以前箫泽不在，李娜打扮得素净还能说是守寡妇人的本分，可如今箫泽都回来，她还打扮成这样，岂不是无端给人添堵。
“娜儿，如今你夫君都回来了，你也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正巧我房里有一对年轻时候带的红石耳坠，王妈去拿来给少夫人。”
虽说是赏赐，可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老夫人的不满。
李娜：“谢老夫人赏赐，并非是我不打扮，只是过两日，便是老太爷丧礼，孙媳想着侯府往日艰难，实在不愿意铺张。”
装乖谁不会，若论对威远侯府的了解，十个梦月都比不过她。
李娜这话一出，老夫人也愣了住。
昨天到现在她一直沉浸在箫泽回府的喜事中，倒是忘了自己那早死的丈夫。
“难为你一片孝心，这三年你为侯府做的事，我都看在心里。”
李娜敛低眉眼：“祖母言重了，这些都是孙媳应该做的事。”
老夫人不动声色的将手从梦月手里抽回来，看向一旁的丫鬟婆子。
“时辰也不早了，去叫厨房传菜吧，你们俩都留在这儿陪我这个老婆子吃顿早饭。”
老夫人对待吃食一向挑剔，早上的膳食更是精细无比。
梦月自小家境不好，后来自己哥哥做了萧泽的副将，家中才慢慢宽裕起来。
只是西凉不比京中，哪怕她在西凉整日穿金戴银，可到了京中这种看重礼数，一言一行都要求甚高的地方，她就显得格外有些力不从心。
一顿饭吃下来，她能感觉老夫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
到了最后离开的时候，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李娜！”
李娜走在前面，突然听见梦月直呼自己的名字，霎时脚步一顿。
秀儿知道李娜不喜欢吗月，所以对这人也没有什么好脸。
“梦姑娘，先不说你现在还未向少夫人敬过妾室，便是你敬过妾室茶成了姨娘，那也不该直呼少夫人名讳！”
梦月见眼下四周无人，李娜身边又只有一个丫鬟在，顿时大胆了起来。
“你今天故意打扮得这么素净，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我会找你的麻烦。”
李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是又怎么样？”
梦月咬牙。
“府上的下人都说你性子好，没想到你藏得还挺深，我告诉你，有我在一日，你就别想箫郎承认你正妻的身份。”
李娜这次是真笑出声了。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昨天晚上将军就承认了我正妻的身份。”
“将军的原话我现在都还记得，他说——你尽心伺候祖母三年，为着萧家费尽心思我都知道，正妻之位是你的，我不会休妻。”
李娜的话让梦月脸色大变。
“你胡说！”
李娜：“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自己问问将军。”
梦月一脸难以置信。
“不可能！他分明说过……”
李娜猛地上前走了两步，一把攥住梦月的手。
“他说过什么？他是不是跟你说，他并不想娶我，等到时机合适他会休妻另娶，让你做他的正室娘子。”
李娜轻笑：“你怎么这么蠢，男人随便说句话，你都信以为真，你别忘了我可是为了他当了三年的望门寡，他要是休了我，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你觉得，他会甘愿为了你，被满京城的人戳脊梁骨，骂他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李娜每说一句话，梦月脸色就白上一分，说到最后她直接情绪崩溃了。
“你闭嘴！”
李娜冷笑着松开手。
“梦月说到底你跟我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个不被重视的内宅女子罢了。”
午饭时分，秀儿得了消息回院，一脸兴奋的凑到李娜身边。
“小姐，听说梦月早上一回院子，发现伺候的两个小丫鬟在廊下闲聊，让人打了她们的板子，现在那两个小丫鬟正闹着不愿意伺候她。”
李娜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
“不愿意伺候那便不伺候，内宅安定最要紧，你传我的话，将秋月和芙蓉拨过去伺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