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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爱情的模样~ ...

  •   前一晚买了一大早的车票回甬州,二人累极,一直睡到闹钟响,睁开眼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眼前多了一个人,人生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经历。
      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二人吧感慨,起身穿衣下床,中间多少有了些别扭,又有一些异样情愫。
      何恬恬催着金俊熙先起,她把自己埋进被窝里,贪恋着那里的温暖,露出一双大眼看他起身穿衣,居然没有一丝羞赧。背上有薄薄的腹肌,如果没记错手感还挺好,后背处有几处红印,不像是压痕。她乘他不注意,悄悄看一眼自己的手指,还好平日里为了工作方便,都是修剪圆润。
      金俊熙穿起来凑上来要吻她,何恬恬拒绝得飞快,一大早的,没刷牙,打心底接受不来。他没多消磨时间,折身去了卫生间,留下足够多隐私空间给她起身穿衣。
      卫生间里响起他洗漱的声音,何恬恬进去的时候,他正对着镜子刷牙,一种神奇又清朗的感觉,何恬恬看着他一脸荡漾的笑,心底也不由得跟着开心。她靠在门边,目光在镜子里与他的相遇。等他刷完牙,还是没有动作。
      “怎么了?”金俊熙转过身飞速地在她的唇边印下一个吻。
      “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见他傻了吧唧地盯着自己,何恬恬破了功,“我要上厕所!”
      “你上呗!”
      “你出去!”
      金俊熙嘴里嘟囔着,到底还是出去了。
      何恬恬坐上马桶才后知后觉自己浑身酸痛,像是被压路机碾过,又像是上学那会做实验被肢解一般。
      “恬恬,你没事吧?”外面有人压着声音关心她。
      何恬恬心底直翻白眼,腹诽道:“能有什么事,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想归想,说出口的倒是一句玩笑话,“掉下水道了!”说完又自觉自己被他传染,忍不住乐。
      倒是有个人,不知道是真没明白还是装糊涂,拧开门把手伸头进来,“怎么了?”问的诚恳、真切。
      何恬恬正整理衣服,见他这般,仍是乐。这下他大大方方推了门进来,等她整理好,拉过来给她挤了牙膏,自己闷不吭声埋头洗脸。
      何恬恬洗漱的工夫,他整理好床铺,凑上前来问:“现在可以亲你了吗?”何恬恬不等他有动作,先一步搭在他的手臂上,贴上去亲他,有刚洗漱过的清爽。
      二人靠在墙边细细吻了一番,心里惦记着要去高铁站,理智还是让他们老实分开。出门前他很熟捻地说:“我去给你买一套家居服!”不是询问,也不是自作主张,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其自然,像是何恬恬每天早起要喝一杯清水那般。
      “不用,我自己买。”何恬恬说完又觉得处处都拒绝他显得生分,尝试着解释,“我自己选款式,害怕你直男眼光。”
      金俊熙的神色舒缓,顿了几秒笑起来,“行!”他才不会觉得恬恬拒绝自己是和自己生分的表现,她一向喜欢在一些事情上跟自己持不同意见,他更喜欢跟她磨蹭在一处。
      上了地铁,何恬恬生出更多不适,还得是上海,出门已经够早,依旧人满为患。她把自己挨近再挨近金俊熙的臂弯处,让他替自己挡住涌动的人潮。
      金俊熙定是想起一些龌龊或流氓之事,笑得那个模样简直就是有天鹅掉进□□洞,左右扑棱不起来。何恬恬任由他折腾,拽着他的手不撒。
      他要陪她等到检票,被拒绝的直接。来的路上他接了一个时长很久的电话,一脸严肃认真地说一些何恬恬已然不太懂的专业术语。她明白,从上周六到现在他来回奔波,已经落下很多,二人眼下的时间都宝贵到不能有一丝一毫耽误,如昨天那般现在想来觉得不可思议。
      金俊熙没多言语,叮嘱几句转身回去。
      清晨的列车带着冬天里特有的寒气载着何恬恬一路往回赶,选票的时候完全是巧合,座位在列车的最前端,脚下的空间大于其他座位。她伸直了双腿,一只脚搭在另一只的脚背上,把目光投到车窗外。
      窗外的风景被疾驰的列车拉扯成一道呼啸的残影,何恬恬的思绪被那残影拉到了很久之前,那会儿自己还小,很是害怕,不敢相信,更不敢告诉妈妈。她见妈妈从小没有爸爸,终有一天一家能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时候两个外婆都还在,坐在一起的终究不能算完整的一家人,可也就是这带着酸楚的团圆,也是那样来之不易。
      她不想妈妈难堪,心下也明白,如果她知道,家里势必大闹一场。再去他家时,她拒绝的彻底。
      恍惚间又想到自己的表弟,那个时候相对瘦弱的自己来看,那就是一堵墙、一座山。她在那碰过壁,吃过亏,最后分道扬镳。然后是亲外婆去世那年,她一路从关外哭到关内,惹得列车长都过来关切地问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回到家,那是个麦子熟透的五月,满地金黄。外婆魂归故里,与她心心念念的黄土作伴。
      接着又跳到后外婆去世的时候,她站在抢救室外冷眼听外公哽咽着跟医生说:“不放弃,不能放弃!”看他手抖着签字,她甚至笑了,什么情比金坚,最终还是烟消云散,指不定自己还会有第三任外婆。那会儿是暑假里,她一度想过如果不是假期,她大概不会从东北回来吧。
      东北的天可真冷,现在想来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大概是不会再选择东北的学校,她掉进钱眼里的一个人,每天在学校和打工的地方穿梭,被东北的冬天冻哭过,被超市厚重的防风帘砸懵过。那会儿想法单纯,买一套小房子,挑高的小公寓最好,有一份有保障的工作,努力存够三百万,然后提前退休。
      那一天去家教的路特别的滑,东北虽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被冰雪覆盖的,但路面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走。她去家教的路上,刚出了校门,遇到一帮人,其中有一个就是自己现在的身边人。他从北京来,跟自己浅浅地打招呼,何恬恬的思绪被他唤醒,之前高中时露出的那一点苗头大概已经被岁月冲刷的消失不见。他面上没有多余情绪,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可怎么就分了心,路上滑了一跤,仗着年轻没在意,坚持上完两小时课又折腾回来,之后沈南组局吃饭,她还过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脚疼得厉害,去医院打石膏,家教的工作也转给了自己的同学。
      现在想来还不如早些认下二人这关系。
      本科时期的四个室友相处的关系还算好,到了东北再别扭的人都被东北自带的幽默感和亲切感给冲刷的外放起来。后来有一个室友考研出了东北,其他三个包括何恬恬都留了下来上了本校的研究生,那会儿是真舍不得那里。等她从东北出来的时候,一路从哈尔滨哭进山海关。
      所以,何恬恬这个性格,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
      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哪有那么多值得回忆的事,不过那些零碎片段也足够淹没了何恬恬。细想下来,她这一路走的还算顺风顺水,没有什么大的波折。可就是那些细小的事有的给她带来足够多的痛苦,有的给她带来很多快乐。
      很快车载广播预告即将进站的消息,她活动了身子,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做了打算,回去放下行李找王老师销假。
      手机里没有金俊熙的消息,定是忙起来了,她盯着手机出神,脑海中是各个模样的他。
      “要下车了,放心吧,晚点联系。”何恬恬也没指望着他能回复,发完消息便收了手机随着人潮往前走。
      进102所院子的时候她有一种异样的心境,眼前的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又好似哪里不同,说不上来。门卫大爷还是那样热心,招呼着“恬恬回来了!”
      她匆匆打了招呼直奔实验楼,把书包存在储物柜后去办公室找王老师,一路遇见的人都很关切,问还好吧?挺好的、还行吧、没事了交替着回答。同组的齐组长问得详细,家里出什么事了?谁过世了?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
      何恬恬面上挂着笑,淡淡地回应,外公走了。不是什么大事,谢谢关心。心下明白,无非是想扯开自己的那层纱,打探点茶余饭后。他越是如此,她越不想跟他多啰嗦。问一句王老师在吧?见他点头,抿着唇推门进去。
      王老师埋首于电脑和一堆资料中,见她回来,眼中有一丝诧异,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眉间舒缓了很多。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让她坐在自己对面,语气中满是关切又得体的问了很多,家里还好吗?你自己心情怎么样?你走那天有个男孩子来找你,门卫说是你男朋友,不是去上海上学了吗?恋爱谈的还算顺利吗?有没有买房结婚的打算·····
      饶是王老师是个非常好的导师和领导,断断续续对话中,何恬恬也保留了许多,挑着一些问题回答。王老师又怎么看不出她的心思,浅浅地笑,说我们这个工作也是耽误了很多,没有多大前途,还把人困在这方实验室里。没有十成决心都做不来,更别说坚持到最后。
      何恬恬笑着回他,让他放心,那个去上海读书的男人还是要回甬州,他二人大概以后都生活在这片烟雨江南了。
      虽然话没有说满,但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深意,王老师交代她先休息再工作,他不想自己手底下有疲劳过度的工作状态,笑着说这鬼工作,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得完,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出成绩。
      何恬恬笑,招呼着出门找陈启,虽说眼下心情还不错,她不是很想去找齐晓磊问进度。即便是要把刚才所有的回答再说一遍给陈启听,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投入到工作中的人总会觉得时间就像那开了弓的箭,飞速地向前。转眼下了班,陈启过来给她强行关了电脑,折腾了几天,还是要好好休息。
      何恬恬心里记下,等下次金俊熙再来,他们约陈启出去吃个饭,感谢陈启这么久的照顾。何恬恬甚至想到问问陈启有没有女朋友,她倒没有人可以介绍,纯粹想这么一个男生,哪个女生和他谈恋爱应该也很不错。当然,更不错的人在自己身边。
      甬州的天气不算好,她也无心出门觅食,草草在食堂吃了一口回去宿舍,直到一切都收拾妥当后才得了空给金俊熙发视频通话,中午那会儿他发消息问她感觉怎么样,还好吧?何恬恬心下明白他说的什么,没搭理。吃晚饭的时候给他发消息没回,估计忙着呢。
      这会儿捞过来手机一瞧,有个未接电话,大咧咧的三个字“金俊熙”,再一看时间,就进屋收拾东西这会儿。何恬恬靠在椅子里给他拨回过去,那边的人估计是忙完了,又长进手机里。
      “恬恬,你有没有哪不舒服?”某人帅气的脸出现在镜头里,一开口就来这么一句,偏二人都懂这问句中的另一层意思,何恬恬恼羞,嘴上不饶他,“不舒服,你讲怎么办吧?”
      可惜耍流氓,她成了手下败将。
      “我下次去,多尝试几次,你就舒服了!”话里还带着一些得意。
      “金俊熙,你要是想被冷战,就直接说。”
      “恬恬,恬恬~我好好说,你吃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刚才实验室出来,懒得动,准备回去吃泡面。”
      何恬恬腹诽,你还懒得动,不知道先前是谁动得欢。不过这话没有说出口,不然难免某人又是一番得意。不管他说的意义何在,吃泡面倒是引起何恬恬的注意。
      “你不能老吃泡面,食堂离你那远不远?”
      “不近,我没老吃,今天实在是没劲再动,眼胀,跳跳难受。”
      何恬恬没体会过眼跳跳难受是哪种难受,但可以确定一件事,他说不舒服了,定是很不舒服,电话这头的她又心疼起来。
      “你现在立即放下手机,去洗漱上床关灯睡觉,不许看手机,也不要看书。有抗疲劳的眼药水吗?滴一下。”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好,听你的,现在、立即、马上洗漱了睡觉,没有眼药水,我多眨几次眼看看有没有眼泪,润一润,你要是再给我吹一吹更好了。”
      “金俊熙!”
      “嗯,我现在去洗漱,你别挂电话,监督我一下。”
      行,又开始耍赖,何恬恬听了他的建议,眼中盛满笑意,静静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直到他说好了,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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