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天庭】无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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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我么？
沈浟想道。
可是自己连祂是谁都不知晓，所以他很直截了当地回道：“不是我，我没在想你。”
阿狗：……
“真不解风情。”阿狗喃喃着。
但很快，祂就不在意了，比起在这争辩“到底有没有想你”的问题，祂更想知道眼前这神的样子。
是的，准确来说，祂只能看到到眼前神的大致模样，至于细节，譬如五官衣着，祂就看不到了。
“好奇怪，吾就说汝是特别的。”阿狗伸出短短的“爪子”，比在自己眼前，“四界之内，没有哪个生物的脸吾是看不清的，可是汝……”
沈浟：？
阿狗跳到他的肩上，鼻尖凑近嗅嗅，花瓣碰到沈浟脸颊，弄得他有点痒。正要把阿狗抱下来，阿狗却继续说道。
“汝的仙气，很杂。”
沈浟僵住了，杂？
他的仙气来自四大神兽，外加星台灵池滋养。经自己不懈育化，才纳为己有的。如今，这仙气就是他自己的，是纯的。
这阿狗会不会说话……
“嗯……还有一点香香的。”阿狗想要再凑近点闻闻看，却不想这时沈浟也扭过头来。
花瓣与沈浟的唇瓣一触即分。
沈浟连忙站起来朝后退了几步，惊道：“你，你说什么呢！”
“吾，我，我说你身上很香。”阿狗歪歪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随，随便吧。”沈浟结巴了，旋即他又说道，“我要走了。”
一直跟这只气神的狗说话，他都差点忘了此次出来是干嘛的。
看那狗好像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许是新出生的小花仙吧。反正他并没有察觉到恶意，也懒得在这继续说话了。
“啊，就走？！”阿狗急了，追上来说，“不要啊不要啊！扶光，我太久没说过话了，你再陪陪我吧。”
“……”沈浟收了收衣袖，把手抽了回来，“我不喜欢‘扶光’这个名。”
“啊？”阿狗耿直道，“不是你说你叫扶——这个名的吗？”
沈浟：……
他真的要走了，跟这阿狗聊不来。
阿狗再凝了些花瓣，将自己变得更大了，直到完全将沈浟抱住。
“那，那你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好不好？”
边缘处的花瓣凝不住，正一片片掉落下来。掉在沈浟的头上，肩上，脚上。
沈浟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竟能有这么大力气将他困住。虽然他才不过八岁，但论其心智和武力，早超过神官百年了。
“沈浟。”沈浟有点不耐烦地答道，“三点水的浟。”
“小凤凰？”阿狗笑道，松了力。自沈浟把名字告诉祂后，祂就能渐渐看清沈浟的本体了。
是一只小凤凰。
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祂站着没动，半响散了力量。
桃花顷刻翩飞，都刻意绕过了沈浟，只有一片，停在了沈浟的心口。
“汝走吧。”祂叹了口气，放过了沈浟。
周围景色正慢慢变淡，好像这一切不过是沈浟做的一场梦，醒来之后，就不存在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逼迫沈浟闭上了眼。失去意识的最后，他听到阿狗在说。
“原来是只凤凰，是，因果之外啊……”
难怪祂能看到。
“有缘再见，沈浟。”
桃树枯萎，青草枯黄，浓雾清淡。
沈浟离开了。
祂躺在一根欲坠不坠的桃树枝上，墨色长发随风扬起。最后一瓣桃花被沈浟带出去了。
祂看着天，也轻轻闭上了眼睛。
唤醒祂之神离开了，祂将继续陷入沉睡。
要小心。祂内心说道。
——天道，盯上你了……
·
云亭中央，几位神官谈笑风生，对着云下的人界指指，这就是他们经常闲聊的话题。
“要我渡劫的话，我还是选个富家公子的命格吧。没银两的日子太痛苦了，我怕是还没出生就得饿死冻死。”
“大胆点，直接选个郡王。”神官看到底下有群人踩着剑飞过，如同一队白鹤。刹住话头，转言道，“要不当个修行者也行啊，修个无情道，除祟制宝，也挺威风的。”
……
亭子边上的仙草下，白衣少年悠悠转醒。
沈浟：……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听别神墙角？
他不是该去夫子阁的吗，为何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胸口处的花瓣滑落下来，沈浟注意到了，拈起来仔细看了两眼，再左右看看。
哪里来的花瓣？周围也没有类似的花啊。
一头雾水的沈浟脑子里实在有太多疑问，但他决定先把这些搁置一边。因为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就是。
——偷偷溜走。
偷偷……唉，沈浟蹙了下眉，他也不太想的，可是如果不偷偷溜走，被那些神官发现了，他们该作何感想？
——啊！扶光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天哪，方才我们说的殿下都听到了？
——少君殿下也在吗？我可没有说他坏话，殿下可要为我做主呀！
很，麻烦。
要应付这些事，很麻烦。沈浟不想多浪费时间。
几乎是一个转身，他就消失了。
“唉？你有没有觉得忽然起了一股风？”
“不知道，忽然感觉有点冷了。不会是少君殿下在偷偷盯着我们吧？”
“少君殿下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来监视我们这群小神官……”神官打了个啰嗦，“不过据小道消息，少君殿下要下台了。”
“下台？帝君同意的？”另外一个神官疑道，“少君殿下处理事情的效率太高了，比帝君有过之而不及，帝君该不会是……”
“嘘嘘嘘！”神官赶紧捂住他嘴巴，“你可是真敢说啊！”
沈浟一飘，转瞬就来到了夫子阁。
在阁前，他连忙止住了脚步，先问着旁边的神使：“帝君还在吗？”
神使欠身：“扶光殿下请。”
那便是走了。
沈浟点头示意，说了句“谢谢”。就往里走。
“夫……”沈浟还未行礼，就有个神打岔了他的话。
“唉，老头，你会啥呀，要不一股脑全教给我吧。”那个神横七竖八地卧在藤椅上，与其说是不把夫子放在眼里，不如说是没有一点坐相，“我学得很快的，你看，你教完了我，你也开心，我也开心，两全其美嘛。我可不想一日到头学堂卧寝两点一线。”
夫子：……
夫子颤颤巍巍地摸着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小陛下，使不得啊，教学是要循序渐进的嘛……”
慕容冥幽手欠地一把抓住那撮胡子：“我说我是天才你不信？”
夫子强颜欢笑：“哈哈哈，老夫可没有这意思……”
慕容冥幽根本不放手：“你看不起我？”
夫子大惊失色：“老夫一把年纪了，哪敢看不起后辈啊……”
“哦不对。”慕容冥幽越说越离谱，“你看不起我们鬼界。”
夫子快要给他磕头了，这种话哪是能乱说的啊！
这鬼界的小公子可真够大胆的，上来不讲一点道理就揪他胡子，还大放厥词，这哪是亲近两界关系啊，莫不是要挑起两界矛盾的吧！
“还有啊，你叫什么‘小陛下’？”慕容冥幽翘了下鼻子，哼哼说道，“父王说了，我的身份是个公子，你这么叫我，就不好玩了知道么？”
夫子：……
沈浟等到个能说话的时机，上前作辑：“夫子，我来取书。”
夫子还没回答他呢，慕容冥幽先来劲了，松开了胡子蹦达到沈浟面前。可怜夫子心疼地看着手中那几根被揪掉的胡子。
“呦呵，长得挺俊俏。”慕容冥幽撩撩他的衣摆，扯扯他的红发带，好奇道，“你是谁啊？”
沈浟无语地看着他。
“你管我是谁。”
慕容冥幽吃了一噎，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这么和我说话的？！窝草啊没天理了啊，我惹都没惹你，你就不给我好脸色，虽然人长得美但这不是我能原谅你的理由，毕竟按理来说你应当还没我美，我只是礼貌性的夸夸你而已……”
面对慕容冥幽喋喋不休的说辞，沈浟面无表情地评价：叽里呱啦的。
这就是鬼界来的那位？沈浟忍不住摇了摇头，以后阿圭还得面对这只鬼，得被烦死……
“你摇头是几个意思？”慕容冥幽捂住胸口，很卖力地演戏，“天哪，我来这里才一天而已，就有神仙不喜欢我了，果然你们就是讨厌我。那可不行，为了让你们改观，我得好好努力才行……”
沈浟皱着眉头抬头看他，心道这鬼比阿圭还高，脸皮更是比阿圭的宫墙还厚。终于回了他。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慕容冥幽惊呆了，嘴巴都忘了收，他反应过来后再次立马揪住夫子的胡子，踩着桌子指着沈浟，问道：“他叫什么？他不说，夫子你说。”然后又对沈浟点点头：“好好好，我告诉你可恶的小美人，你我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沈浟上手把慕容冥幽的手掰开，一边安慰着心有余悸的夫子一边回答慕容冥幽的话：“我叫沈浟，你别再为难夫子了。”
夫子正要欣慰，就听沈浟补充道：“他的胡子都被你揪掉一半了。”
夫子笑容凝固：……
其实后一句话可以不用说的。
“沈浟……”慕容冥幽仔细想想，努力从父王给他的人际关系网中找这两个字，好半天才找到，“啊！你是那只凤凰喔。”
“嗯。”沈浟拜托夫子先去取书，夫子简直感激不尽，他怕再不给他个机会脱身，这另外一半的胡子也得给这冥府小陛下拔完。
“我怎么称呼你？”沈浟问着慕容冥幽。
“哦，你叫我大名就行。”慕容冥幽愣了下，狐疑道，“等等，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大名吧。”
谁不知道他慕容冥幽臭名——美名远扬，这要是不知道，那可真是孤陋寡闻！
沈浟没忍住抽了下嘴角，这可叫他怎么答。这家伙前脚才和夫子说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后脚就等着自己报出他的名字，这是脑子——这是第一次来天界，太兴奋了？
“……慕容冥幽。”沈浟尴尬道，“欢迎你来天界。”
“不，我不叫慕容冥幽。”慕容冥幽说道，“我得隐瞒我的身份，这名字一说出来，那不就暴露了？要不这样，你叫我慕容就行。”
沈浟：……
随便吧，懒得搭理。
夫子很快取好了书，递给沈浟，并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位小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还不太熟悉环境，小殿下，你要是无事，带他去走走？”
沈浟：……
他可以拒绝么？
“知道了。”末了沈浟叹口气，又作了一辑，“夫子，那我先不叨扰了。”
夫子的头点得和小鸡嘬米似的。
慕容冥幽跟着沈浟，一路上就没停止说话。
“唉，沈浟，你的书呢？借我看看，这样我学完就可以直接玩了。”
“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聊的神，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是贱得慌的吗我跟你说话。”
“那个帝君好像说这次陪我学的神还有他儿子，父王叫我好好学学人家，笑话，这有什么好学的！”
“他叫燕圭是不是？这样，你带我去看他，我得亲自验证验证。”
“窝草什么鬼，石头？差点给我绊倒，沈浟，不是我说，你们这条道得天天打扫啊，哪里都没石头，偏偏我一脚就踩到了，咋地，连石头都针对我？”
“噢噢，话回正题，你说那燕圭长得怎么样啊，有没有我帅？不帅的神我真是没有一点兴趣。”
沈浟抱着书，停了下来。
慕容冥幽：？
沈浟深呼吸一口气，对着慕容冥幽问道：“你是因为你父王嫌弃你才来的吗？”
妈的沈浟怎么知道？慕容冥幽咬了下唇，大骂一声：“草，沈浟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父王的心思？！该当何罪！这次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沈浟：……
这鬼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这话怎么就说不完呢？
走至燕圭宫殿门口，沈浟止步，抬头对慕容冥幽说道：“我先进去，等会你再进来。”
“凭啥？”慕容冥幽在家里都是想走哪去走哪去的，要他守规矩，凭啥。
沈浟也知道拒人门外不好，但这里毕竟是阿圭居所，里面也有很多天庭文书，被外人见了总归不好，他得先去提醒阿圭。
慕容冥幽眼睛转了下，嘻嘻笑道：“好吧，我再卖你个面子，你快去啊——哦，这是在找那位叫‘燕圭’的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浟死死盯了他两眼，没看出什么，就强调道：“你在这等我。”
慕容冥幽乖巧地点头：“好……”
等沈浟进去后，慕容冥幽和左右两神使对视，露出标准微笑。
下一刻，神使晕了。
慕容冥幽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好，才怪嘞。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天庭】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