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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虚境】腻歪 ...

  •   山间也有小溪流淌,淅沥淅沥的,空灵悦耳。

      两只松鼠你追我赶,玩到了这溪头,踩在草坪上对着水流照镜子。

      噗嗒——

      一个大网罩住了松鼠,两只小小的松鼠在这片山头活了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云峰弟子有哪个会这么闲的无事,来抓它们。登时又惊又急,短腿拼命揣着绳索。

      “跑错区了。”拿着绳索的人甩了两下,把那两只松鼠晃得头晕,没力气再蹬了,才缓缓接下去,“跑禁地来玩,命不想要了是吧?”

      松鼠:……

      难道它们现在被抓起来,就能有命了么?!

      抓着绳索的人还想说什么,后面突然有一人大吼。

      “林侑快把它们放了!别想吃它们!”

      正是赵阗。

      林侑回过头去,好整似暇地继续甩绳子,边甩边走,一晃悠就到了赵阗身边。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吃它们了?”林侑吓唬道,“这两只这么点肉,吃也吃不饱呀。”

      “你——!”赵阗一把抢过绳索,到远处放走,看到两松鼠没影了,才放心地回来,数落道,“我真服了你了,这可是禁地,收起你那吊了郎当的模样。”

      林侑回头看了一眼,阵才刚开完。新鲜的嘞。

      这里倒是没那么多野兽呀,阵一下就下好了。

      萧不予依依不舍地将自己的佩玉放进阵眼——传送阵得靠他们三人的信物连接,信物的联系越近越好。

      而亲传弟子们随身佩戴的佩玉就是个很好的信物。

      “这玉可一日没离过我身……”萧不予喃喃道。

      “谁不是。”林侑拍拍他的肩。

      日头正着,师尊昨日刚醒,可巧,今日就到了接风宴的时候了。

      林侑想到此处,耸耸鼻尖。

      那日,一不小心亲了师尊一下……但师尊醒来,并没有发现哈。

      不懂师尊在对不起什么,也理不清师尊那天说的都是什么话。在师尊醒来的第一时刻,林侑守在床头,把周围人屏退后,问也问了。

      但师尊只是看了他一眼,回了句“等我从虚境回来”就没了下文。

      那种无奈的语气,那个缠蜷的眼神。林侑很难不怀疑,师尊到底恢复了多少记忆。

      可他就是不说。

      不说,林侑也不想问。

      就这么一直僵着吧,反正他到时候会亲自去虚境探——左右这个秘密,和虚境是有关系的。

      偏偏他才转移了思考的点,赵阗就给他来了个回马杀。

      “哎对了,师尊这几日都不出来啊。”赵阗狐疑地盯着林侑,“就你一个人和师尊待着——说,你凭什么一直霸着师尊!”

      林侑:……

      师尊痛昏这件事是肯定不能和这两货说的,以他俩的性子,即便不对外说,光看那根本遮掩不住的表情,旁人就能猜到定是师尊出事了。

      木师叔本就极不情愿师尊进入禁地,这会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会跑出来说道。而师尊早就下定决心——他俩会吵起来的。

      “我,我霸着师尊……”林侑心虚,竟在赵阗面前卡壳了,“我想霸就霸呗,师尊本来就是我的。再说你可有听到师尊一个不愿?”

      那倒没有。

      赵阗他们连林侑什么时候猫进师尊房里都不清楚,还是后面才知道的。

      前几日躲在墙角听,也没有听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啊。赵阗故作镇定,心下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师尊这么厉害的人,是不会被林侑“欺负”的。

      但他还是担心,试探着问道:“那,那你现在,和师尊,什么关系?”

      萧不予本来还沉浸在玉佩离身的惆怅中,听到哥问出了这话,猛地一缩脖子跑旁边去了,眼不见为净。

      哥在客栈里抱师尊撒娇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呢!

      林侑愣了下,上下打量起赵阗。

      “呦,甜甜,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抱起胸,皮笑肉不笑地原话打回,“我和师尊的关系?你和师尊什么关系,我就和他是什么关系呀——你想说什么?”

      赵阗紧抿着嘴,鼻子喷出气来。

      这家伙,这家伙,气死人了!

      他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要知道话本里可说,同住一间房,同入一洞房!

      他是不信的,毕竟儿时自己和不予也在同个屋檐下住过,不仅和不予住,还和别人一块住呢,洞房个屁。

      可林侑给他的感觉,太太太太不同了。

      赵阗知道,师尊是世上最好的师尊,这毋庸置疑的。林侑喜欢师尊,根本不需要细说,他自己也喜欢呀,这么好的师尊,谁会不喜欢?

      可越到后面越发现,这林侑的“喜欢”,怎么这么腻歪呢。

      聪明如他,赵阗猛地想到,师尊一回来就是没记忆的,那时候身边又只有林侑,难免不会产生几丝依赖。

      林侑这家伙,又会说甜话,一下子就把师尊迷得找不着北了。从此,师尊便唯他不可了!

      这样做对林侑有什么好处?好处可多了!他一大尾巴狼在师尊面前充小白兔,居心不安呐。

      赵阗越想越觉得合理,从前,这师兄就围着师尊转圈圈,每次师尊要教导他和不予的时候,这妖就来打岔,强拖着师尊看他练武,非说自己学艺不精——谁都知道那是演的好么?!谁家大师兄揍他揍得炉火纯青在师尊面前就柔弱可欺的?!

      这下好了,师尊这几天都待在屋内没出来过,林侑也没出来过,又是两人独处……

      “我知道,妖性本淫。”赵阗义正言辞地说,“但你不能因为这个要求师尊强上你。你得考虑师尊的感受。”

      林侑:……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赵阗看林侑那“匪夷所思”的神色,一时间愣住了,开始怀疑自我。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个结果还是他和不予一起听墙角猜出来的呢。两个人的脑袋呢,怎么会猜错?

      林侑为了压制本性,寻求师尊帮助,但这帮助太难以言齿,所以每次都要偷偷地,避开他们俩说——很合理呀!

      “你喝水喝多了吧?”林侑回头扫了萧不予一眼,数落道,“脑子都给水灌满了。”后者尴尬地猫在一旁,身子缩得更小了。

      数落归数落,林侑还是有那么点心虚的。

      虽然赵阗结果错误,但这过程嘛……

      想到这里,林侑又狠狠瞪了眼萧不予。赵阗的八卦心可没那么重,旁边定是有“高人”指点。

      正要给赵阗一脑瓜子,远处的草丛忽地窸窣了一下。极小甚微,若不是林侑耳力好,恐怕都无法察觉。

      禁地之处,还有旁人?

      林侑耸耸鼻子,空气中飘来重重的药坛子味。

      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林侑不确定地再闻了下,嗯,太熟悉了。

      他果断抛下赵阗和萧不予,一脚踏起轻功踩竹,瞬息追了上去。

      人都离了好远了,才想起把他俩落在禁地门口了,连忙施了个妖气,给他俩绑起来扔传送阵里去了。

      林侑下阵的地方是禁地的右侧,而这位来的地方是左侧,恰好没撞上。

      没撞上,制造个撞上的机会不就好了。

      “几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越来越胆小了?”林侑站在树梢上,朝下看去。

      一身灰衣布衫的人半跪在地,正拿着石头捣鼓着什么。冷不丁听到头顶上的声音,嘴倒是比脑子快。

      “我操你大爷的,林侑,你说谁胆小?!”

      “你啊。”林侑跳下来,信步走到那人面前,“段寒语,你没事跑禁地这来干嘛,小心回去木师叔不把你搓成筛子。”

      此人正是林侑师弟,木叶生座下亲传弟子——段寒语。

      段寒语沉着脸盯着林侑,毫不客气地借回怼岔开话题:“你又没事跑禁地来干嘛?鬼鬼祟祟的是何居心?小心回去沈师叔不把你搓成筛子。”

      可惜,今非昔比,林侑的武功可不像以前那般差劲了。段寒语以前就从未打赢过林侑,现在说这话,不过是过把嘴瘾。

      “呦,还搓成筛子。”林侑施着妖气将段寒语轻松吊起,任凭后者在半空龇牙咧嘴,扫了他一眼,边找线索边回道,“我多年未归,师弟竟还是对我这般态度,师兄实在寒心,不如先替木师叔料理一下你,反正按规惩治是我这个身为大弟子的分内之事。”

      “他妈的你呢?你不也私闯禁地,按理来说你担子更重,得先罚你做个表率!”段寒语扬起一抔药粉,正想迷晕林侑,却被后者一把扫去,给吹到自己身上了。

      段寒语:……好家伙,早知道不撒了。

      药粉灰灰沉沉,随风飘摇至远处树梢,顷刻不见。段寒语紧闭双眼,毫无知觉地半空悬吊。灰色衣衫任风起扬,抖落出一纸信封。

      青山石下树多眼盲,就算远处还有子弟站岗看守,也无法察觉他们。

      信封一纸飘泊,林侑信手一勾,便服服帖帖地落到了他的手上。

      “罚我做表率……”林侑喃喃道,“三尊主同违宗规,戒律名存实亡,不日谜团解开,谁还在意谁‘误闯’了禁地?”

      信封打开,里面未有一字,只是着墨花了个圈,潦草至极,倒像是小孩家家画的画。

      段寒语心思虽不如木师叔,但也不可忽视。林侑将纸对着光瞅瞅,也没弄出什么眉目来。

      禁地周围杂草密布,林侑回想起方才段寒语在这捣鼓石头,便蹲下身子,探查段寒语原先所站之处有何不同。

      应该早些问的。他内心惋惜道,这家伙蠢也蠢死了,他都还没来得及出手,自己就把自己给料理了。

      石头中有缝隙,看似杂乱无章,但林侑眯眼细看,却发现略微差别。

      比如说,这缝隙对不上。

      他对上那张纸,左右比比,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就又将目光移到在段寒语身上。

      说来也奇怪,段寒语的秉性他倒也了解些,此生钟爱二事,骂人和尊师重道。这里并无弟子,他总不会是为了消遣特意来此处跟自己对骂。而禁地寸草不生,更不会有什么稀世草药,段寒语想炼炉,也犯不着亲自违训。

      那么来这里,便只有一个缘由了。

      林侑一把扯下段寒语腰间青玉翡翠,摁在石间缝隙处,静待结果。

      那石头好似动了一下,咔嚓一声,而后便没了声响。

      果然,林侑虽未看到此处有何变化,但他举起信纸,朝翡翠对招了下。翡翠上有纹路,也难怪这个圆画的歪歪扭扭了。

      低头嗤笑一声,林侑将信封收好塞进段寒语怀里,又把他从半空中放下。

      “我道你为何来。”林侑自言自语,“原来是奉旨前行。”

      那不是将他也看进去了?林侑这么想,段寒语醒来后,若还有方才的记忆,必是要将此处所见告于木师叔的。

      不过无妨。林侑“心痛”自己昏迷的好师弟,随手摘了片大叶子盖他身上,权当被褥。

      就算他没说,木师叔也能猜到,这次虚境探秘,他林侑必定在场。

      谁都拦不住。

      ·

      接风宴拖得太久,这会大家倒是没有最初那股子兴奋劲,这些时日早就够他们消化了,只不过宴会办得依旧隆重。

      不说繁复花哨,但也是用尽心思。

      为恭迎尊主归来,弟子纷纷献上自己拿把式。做饭一流的跑厨膳同大家一同烧菜,做的什么菜不知,玩得倒是不亦乐乎;能歌善舞的自编起舞,平日里那些女弟子习武练剑降妖除魔,日里消耗,几乎都忘了自己原是会些乐曲的,好容易借着接风宴回味一会,自然是不容错过。有人掌剑,有人掌琴——云峰真是应了那句“卧虎藏龙”。

      台上依旧摆着三个尊座,只不过沈浟踏上去时,发觉自己的位置被挪到了正中间。

      “这不合礼数。”沈浟对云存白道,“哪有峰主坐在次座的道理?”

      “唉!”云存白喜笑颜开,按住沈浟就将他拽到主座去,“什么不合礼数,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规矩,我这当峰主的破的例也不少了,不差这一个!今日高兴,你就坐这!”

      几人谈笑烟雨,默契地都不提起虚境一事——那事太沉重了,不适宜今日风光。

      沈浟无奈笑笑:“云师兄啊……”

      云存白没反应过来,笑笑应着,木叶生在旁看着,也是对大师兄服气了。他歪着脑袋,默默咂摸“云师兄”三字的分量。

      这几日不出屋门,是想起来什么了么。

      寒语方才回来与他说明林侑也去禁地,他略微一猜,就知道这是在打什么主意了。木叶生一眯眼,微波荡漾,亲密疏离,还是看不透。

      “师弟干甚么顷杵在那,成木头人啦?”云存白是个心大的,说罢还过来撮了木叶生一掌,差点把没回神的木叶生从台上推下去。

      “……”木叶生皮笑肉不笑,“嗯,听师兄的,我坐下。”

      “唉,别坐,我还没宣布开始呢。”

      “……”木叶生笑笑,“那你干甚杵我?”

      “看你发呆啊。”

      木叶生:……

      对上自家人,大师兄真是缺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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