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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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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纪亭生叽里呱啦说了一堆，遇隐从耳朵里过滤一遍，心里嚼着“善魂”里的那个“善”字，得出结论：“所以你的意思是：云留燕会主动选择用恶魂来造……呃，云留云？”
她说着看向域寻，见她那种常年平静无波的脸上都少见地露出了几分诧异和迷惑。
遇隐转头看向纪亭生：“你真疯了？”
纪亭生转着眼珠留了个白，他解释：
“留云如今的生长速度不似常人缓慢，却也不像当初初生那般一瞬即成。这说明留燕分给她的魂里有体魂，而体魂都有了，还能没有恶魂吗？”
遇隐+域寻：……？
“算了算了……和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纪亭生说着摆了摆手，降低了声音说：“我相信她……”
遇隐：“你说什么？”
纪亭生：“那不重要……但是我想拜托八师姐一件事……”
……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纪亭生的所作所为，但遇隐在当初师父去世前答应了师父，会协助小师弟完成他的遗愿——消灭魔胎。
而于消灭魔胎一事上，域寻一向与遇隐同心。
因而在纪亭生拜托她把云留云送去京城时，域寻没有拒绝。
“那现在就走吧！”
纪亭生一下子兴奋起来，说着就走到暖玉床边，俯身把还是婴儿样子的云留云抱起来，紧接着就要往域寻怀里塞。
域寻下意识接住了，于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怀里抱着个孩子在天上飞着了。
域寻是剑修，和寻常的剑修不一样，她并不常用剑，更是很少御剑飞行。
于她而言，人剑合一的重点在人不在剑，只要她心恒定，手中所握之物的外表就没有那么重要。
需用剑时，她手中所握的便是域寻剑。
——脚下所踏也是。
……
她这次御剑飞行的目的地是京城里的故雪千林——那是二师姐和三师兄成亲后一起经营的医馆。
考虑到孩子的身体状况，她的速度不算太快。
南乡的山不高，但很斜。
因而域寻从山旁飞过时也很小心，时刻注意着山形后面突然出现的鸟兽……还有人？
看见齐允成的时候域寻确实惊了一下。
转念一想又知道了纪亭生让她立刻带云留云离开的原因——大师兄杀过来了。
齐允成先开的口：“小八？”
域寻不悦，但是回了：“是我。大师兄。”
齐允成没有察觉到她的不悦，一是二人都在半空中，距离不算近；二是域寻小时候就是个淡人，也不太擅长情绪表达，很难从外表看出她的想法。
更何况他现在怒火中烧，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
不久前好不容易找到了敏归那孩子，齐允成给徒弟铭真塞了点钱，打发他们两去玩玩，自己就火急火燎地冲去桃花源境找纪亭生算账。
——谁知道他不在！于是又火急火燎地往青云观去。
齐允成也没想到会在半路上碰见故人，愤怒、惊讶、疑惑、感慨……一大堆情绪在他脑子里晃荡挤压，最后在脸上调出了一个有些尴尬的笑脸。
“你现在还在青云观吗？过得还好吗？”他问。
域寻扬了下嘴角，快速回道：“嗯。我过得很好。大师兄也是吧？我现在有事，先不聊了，回头青云观里见。”
域寻嘴里话还说着，脚下的域寻剑就移动起来了。
等齐允成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域寻已经在远处快变成一个黑点了。
理智催促着他不要顾着叙旧忘了正事，直觉却告诉他要追上匆匆离开的域寻。
他一甩头打算继续前进，却一下子回忆起了什么——[刚刚……八师妹的怀里是抱着个孩子吗？]
[不好——]
当初师父不是没和他说过要云留燕修无情道和澄心二分术的事——师父当然没疯，信了此法的纪亭生倒是脑子不太正常。
杀了一个同魂共生异体——换自己亲妹妹的命和未来，这种事他不信纪亭生做不出来。
但是……一个婴儿？
齐允成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关系，只抓住这么一点可疑的因果就慌忙追了上去。
前面的域寻或许是顾及孩子，又或许是猜测他不知其中的因果，没有加快速度，没一会儿就被齐允成追上了。
域寻稳稳停下了，不慌不忙地问：“大师兄？你怎么追过来了，是忘了去青云观的路吗？”
说着她话头一转，把纪亭生拉出来吸引注意力：“小师弟最近也来观里住了，你要是愿意见他，我可以叫他来接你。”
齐允成心里气归气，但理智尚存，没那么容易被激怒。
他眼睛盯着域寻怀里抱着的包被子，也不理会她的挑拨，只是一边脑子里快速思考，一边语速缓慢地开口：“八师妹现在还喜欢小五吗？”
[我*？]
域寻一下子失去表情管理，她被这句莫名其妙的回答炸得乱了方寸，冷静下来后感觉自己的眉毛和嘴角什么的好像都找不到正确的摆放位置了。
域寻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深吸一口气：“……大师兄，干嘛在孩子面前说这个。”
齐允成向她靠近：“孩子？又不是你的，再说……这么大的孩子能听懂什么？”
话语间他已经能看到包被子里露出的婴儿白嫩的侧脸，他看着那张脸，话语间不觉带着几分激动：“除非……这是魔胎！”
与话音一同落下的是一道剑影，域寻反身一扭，躲过了齐允成挑来的一剑。
“把她给我！”齐允成怒吼着又要来抢。
域寻又摸出一把剑与他对抗，单手用剑气把他震开。
域寻估计他是猜到了，但还嘴硬不承认：“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要是要找魔胎就去青云观，云留燕就在哪里。”
——遇隐早在青云观用符纸和阵法做了好几层护盾，她一剑下去都破不了一层，就大师兄这样样样都不太精通的全修——她这也不算祸水东引。
“你别想糊弄我！小八！你怎么回事？遇隐年纪小领不清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说着说着，齐允成一下子口无遮拦起来：“你帮了云留燕对你有什么好处？非要等到她和遇隐在一起了你才要后悔今天救了她吗？”
域寻人静了一瞬，她呆了一下才明白大师兄在说什么——[怎么？是说她们二人年龄相仿更有话题而我一直鬼鬼祟祟格格不入不明事理随波逐流是吗？]
“又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只顾……”域寻把话止住了，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齐允成不是她的对手，估计今天他们二人的相遇也在纪亭生的算计里，她也没必要和大师兄多做纠缠，赶快脱身把云留云送去京城就算完了。
这么想着，域寻手下也不再收着，一边用法力控制域寻剑把齐允成困住，一边加快速度飞远了。
……
法力受距离限制控制不了那把剑太久，域寻不能保证不会被追上。
她脚踩域寻剑穿进南乡山中的黑窟窿里，拿出几张临走前（纪亭生让）遇隐塞给她的符纸。
移形符改进后的距离有所增加，她多注入一点法力，也是一下子离了南乡，到了京城南城墙附近。
确定齐允成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域寻也不再用符和剑，抱着云留云慢悠悠地往二师姐的医馆走去了。
……
有了刚才那一遭，域寻的心情不算太好。
她冷着脸走向故雪千林，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圆缘兴奋的招呼声：“域寻师尊！您怎么来了？您是来接我的吗！”
这话说着，圆缘就冲了过来，一下子到了域寻跟前，还蹲下抱上了她的大腿。
域寻皱起眉头把圆缘提起来，说：“站好了，这么大人了，还撒娇。”
圆缘撇着嘴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她夹着嗓子说：“人家本来就是最小的，哪里大了。”
域寻叹气，但想到这个徒弟在剑术上最合自己心，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那可不一定，你能小过她吗？”
“嗯？谁啊？”圆缘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才发现域寻师尊怀里抱的一团布里面有一个孩子。
她惊讶地问个不停：“小孩儿！域寻师尊！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儿啊？是女孩还是男孩啊？它以后也要跟我们一起上课吗……”
“停停停——”域寻又伸出一只手拦住她。
“是女孩，但是她还太小了，你不要靠她太近。你玉痕师尊呢？我带孩子给她看看。”
圆缘瞪圆了眼睛，小声说：“好的，玉痕师尊在后院，我带您过去。”
说着圆缘就在前面领路，带域寻走进了故雪千林。
故雪千林原是做药材生意的冯家开的，后来放开了管理，只要交够了钱，就可以用这个名字开药店或是医馆，由冯家供应药材，自己进行管理。
域寻进门就看见了三师兄允折，他是个药修，正在给患者看病。
允折道长的俗名是王勇，他刚刚也是在一边看着店，一边看着圆缘在旁边背书，见圆缘急匆匆地跑出去也就看见域寻来了。
只是好巧不巧来了个人问诊，这才没出去。
眼下他也正忙着，没功夫把圆缘抓回来继续背书，也没功夫招待域寻。
他点头和域寻互相打了招呼，就给圆缘打了个手势，让她带着人去后院。
圆缘见自己躲过去了，嘿嘿笑着继续往后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