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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失策 ...

  •   风透过纱窗轻轻拂动着窗帘,过了下午四点的阳光也变得稍弱了一些。
      郇都就这么懒倦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假装熟睡过去,实则暗中微眯着半只眼,偷偷观察着床上那只被他的束锁紧紧控制住的猎物。
      谢以尘深感尊严被狠狠践踏,满腹屈辱,脸色变得极为扭曲,眼底怒火中烧。整个人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灵魂也仿佛被撕裂了一样。
      郇都费这番劲心思就是想让这家伙打心底里臣服于他,但谢以尘偏偏就是不肯屈服于郇都的淫威,愣是就这么跟他僵持了好几个小时,中途他的手机震动了很多次,只是二者都无暇顾及。
      谢以尘看向双手的锁链,心中不禁泛起疑思。若这东西是普通之物,他可能还能想到些挣脱的法子。但这郇都用妖法来对付他这么个肉身凡人,未免也太过于小题大做了。
      他的瞳眸依旧流露出不屈服的眼神,只是却多了一丝绝望之意,难道郇都就要这么一直把他锁在这里?要是谢泽突然进来发现这种情况,暂且不说他怎么想,万一郇都又发神经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不敢想。
      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
      谢以尘不甘地咬住后槽牙,脸色变得更为铁青,上唇正隐隐抽搐着。
      “喂。”
      郇都不为所动,在别人看来他仍处于沉睡状态之中,也不知是不是没听见谢以尘说话。
      “喂,我说……”
      谢以尘有些没好脾气地再度开了口,只是他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在冷静地观察着郇都的反应。
      郇都停顿了很久才缓缓睁开那只半眯着的眼,微微转动着瞳孔对向他的眼睛,嘴角微勾:“嗯?你是在唤本君么?”
      “你到底要把我锁到什么时候。”
      谢以尘不苟言笑的时候五官立体冷沉,双目投射来的目光依旧有着一股很强的攻击性。
      郇都竟有一瞬的恍然,朦胧之中看着谢以尘的那张脸让他仿佛穿越了千载日月,触动着尘封已久的回忆。
      “自然是锁到你听话为止。”
      但郇都很快就隐去方才脸上的一抹愕然,挑起眉,眼尾带着些许笑意,略显暧昧。
      谢以尘轻轻闭了下眼,冷漠地面对着他:“既然我与你已经结了契,你是堂堂魔君,而我不过是一个人类,不论如何都会听你的话,不是吗?”
      事实上,这道理郇都自然晓得,他这样做也不过是对谢以尘的小挑衅略施惩戒罢了。再者,他好久没有产生过这种想要玩弄别人的兴致了。
      “嗯哼,本君从来都奉行自觉的原则。”
      郇都把托着下颌骨的手收了回来,整个人坐正坐直了些,仿佛把转椅都坐出王座的即视感。
      “你不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献给本君,本君又怎能继续强人所难?也就是本君对你有几分欣赏,要是换作他人,本君早就杀了吃了,哪里还费这心思。”
      谢明川看着他在面前翻了个白眼,略感无言以对,隐约扯了扯嘴角。
      眼下,他必须采取任何措施让郇都解了这咒枷,郇都吃软不吃硬,他若是硬碰硬那不正是以卵击石!?
      “我,谢以尘,心,甘,情,愿,听从魔君的命令。”
      谢以尘一字一句地顿道,这言行反而让郇都有点发懵,不由得去揣测着谢以尘是不是被夺了舍。
      “请魔君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小人,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敢不服从,还挑战您的权威。”
      眼见郇都愣怔在那,谢以尘持续发功,继续输出,义正言辞地说着这些压根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下,真的让郇都有点看不懂了。
      郇都顿觉无趣,之前的兴致一扫全无,他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份鄙夷意味:人性,任何人都逃不了人性的掌控。还以为这家伙跟别人不一样呢,怎么这么快就服软了?真是没劲呢……
      “啧。”
      他极为勉强地勾了下唇角,敷衍出一个虚假的表情。
      随之一同破除的是他对谢以尘布下的锁链咒枷,只见它们瞬间从实体化为虚无,就好像从未存在过那样。
      谢以尘被锁了那么长时间,身体几乎僵硬得快要脆裂,阵阵酸楚与酥麻刺痛交织从四肢流窜向心脏深处。他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下床站起,穿好衣服,微微活动着。
      郇都继续瘫倒在椅背上,闭着双眼似乎真的开始休眠了,丝毫不在意谢以尘的存在。
      谢以尘不解之处颇多,比如为什么他会与郇都结契,又在何时何地?他竟然毫无印象。还有,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何钟情于豢养黑王蛇,仿佛他生来便与黑色的蛇有不解之缘一般。
      他看向郇都的眼神骤然冰冷,隐忍藏匿着的杀气瞬间倾泻而出。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狠狠刺入郇都的心脏。
      与谢以尘所设想的情形截然不同,并没有鲜血从刀口处涌出,甚至……仿佛什么作用都没有,他先是一怔,随后松开手,惊诧地往后倒了两步。
      郇都缓缓睁开眼睛,表情虽然并没有明显的起伏,但那双眼瞳扫落在谢以尘的身上,目色阴鸷且透着寒意。
      “为什么,你会觉得人类的武器会伤到本君?”
      他边说着,边用左手将匕首抽了出来。在一瞬间消失在谢以尘的眼前,在同时刻闪现在他身后,并将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
      “本君还在纳闷,你怎会心甘情愿,原来……在这候着本君。”
      郇都的唇尾扬起一丝残忍的冷笑,瞳眸微眯,另一只手握着谢以尘准备对他用上的镣铐。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谢以尘此刻已然视死如归,与其让他在郇都这饱受侮辱,真不如死在他手上,起码还能守住最后一份尊严和体面的底线。
      “怎么,又说到这了。”
      他晃动着那柄匕首,用刀面轻轻地拍了下谢以尘的脸,忽然微微一笑,眼底泛着几分戏谑:“谢郎生得这般俊美,着实令本君心生怜爱了,又如何能让你香消玉殒。”
      “……”
      谢以尘被他用刀面拍了脸、被迫听他讲完这话之后,竟连想同他讲话的心思都没有了。这疯批魔君不仅是个性质恶劣、心狠手辣的变态,居然还这般阴晴不定,讲话肉麻得让人狂掉鸡皮疙瘩。
      “罢了。”
      郇都并不在意谢以尘对他摆个臭脸,比起之前那般逆来顺受阿谀奉承的态度,他反而还挺吃谢以尘桀骜不驯这一套。
      若是能驯服这样一批烈马,那应当是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他再度霸占谢以尘的床,还拍了拍床面冲他笑道:“本君乏了,你要来……”
      “不要,我打地铺。”
      谢以尘熟练打地铺的手法甚至都让郇都怜惜了几分,他脸上的笑意未减,心里却在盘算着另外的事情。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残留在谢以尘身上的那抹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南疆圣物,血灵珠。
      但很明显,他所要寻觅的东西并不在谢以尘的身上。他没想到一个耗尽毕生心力布下封印血咒的对手,竟然还能与自己同归于尽。
      若非他耗尽金身才保住原形蛇态,恐怕西夷魔君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眼下,好不容易才通过谢以尘恢复了大部分精血的郇都,刚想追踪术得知此物具体的下落,却怎么也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郇都不禁摸了下心脏的位置,胸前显现出那瓣金色的鳞片与其余的黑色截然不同,他不由隐隐蹙眉,暂且作罢,索性休息。
      谢以尘躺在地上翻动着手机错过的消息,通讯录新的朋友那里弹出来了一个好友申请。
      季雪纯。
      他本就心情一团乱麻,看到这条好友申请更是一阵烦闷和尴尬。但对方却在申请栏里提到了与季兴龙有关的内容,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通过了她的申请。
      季雪纯:“小龙这次犯的错挺严重的,我听他们说他伤的是你弟,很抱歉。”
      谢以尘:“没事,严肃处理就行。所以,你有什么要专门告诉我的?”
      季雪纯“对方正在输入”后:“小龙说他跟那个相爷约好三天后再提一次货,你要不要……”
      谢以尘:“问程哥吧,他不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吗?这次任务没点到我,我也不好贸然插手。”
      季雪纯:“(叹气)行吧,那有啥事我再告诉你。”
      谢以尘连个“嗯”都不想回,干脆直接已读不回了。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件案子的性质随着毒品交易的出现早已发生转变,而是又在无形之中把谢明川给牵扯进去。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下来,这一天完全被这该死的郇都给耽误了。
      *
      谢明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真正苏醒过来,身体变得很松软,也很虚弱,稍一动弹就快要散架了似的。
      他看着窗外漆黑的天,有种莫名的怅然若失。
      莱斯特等他等得趴在床边睡着了,谢明川一时也不想打扰他继续休息,便取下搭在床上的小薄被盖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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