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18、第18章

　　高杰正想劝劝韩航别意气用事，就见韩航走到桌前拉开凳子坐下，拿过中学生守则一声不吭开始抄。

　　高杰：“.......”
　　士别三日。

　　看韩航写的认真，高杰也不打扰他，干脆从办公室拿了教案坐在另一边开始备课。

　　指针指向11点时，韩航将笔一扔站起来。高杰抬头看他，“累了就别抄了，快回家吧。”

　　“抄完了，我先走了。”韩航将抄的笔记放到高杰面前说道。

　　高杰有些诧异，拿过面前的本子翻看，字迹龙飞凤舞但是很整齐，写到最后都不见潦草。

　　高杰满意点头，“去吧。”

　　韩航得到回复转身就走，出了教务处拿出震动了好久的手机，才一打开信息哗啦啦冒出来一堆，未接电话也有好几个，最后一通在9点左右。

　　韩航点开微信挑了重点看，

　　7:40：
　　纪昭：“人呢？怎么没见你出来？校门口等你呢。”

　　7：50：
　　蟑螂恶霸（张浩）：航哥，目标出现了，销帐加买酒。”

　　8:00：
　　纪昭：“要不要我替你把人扣住？快点回消息！人都特么跑没影了。”

　　纪昭：“靠！妈的手机不用就扔了！”

　　然后是好几通尾号为四个6的号码从7点打到9点多。

　　韩航关掉手机大步出了校门，一眼瞧见学校对面的几个人，无视门口保安的目光，直接过马路去找纪昭。

　　“黄花菜都凉了，你知道出来了，拼三好学生呢？”纪昭一见韩航就一顿输出，妈的以为多重要呢，结果自己都不放心上。

　　韩航：“人回去了？”

　　“不然呢？这会儿了不回家难道还等着你去检阅？”纪昭没好气说道。

　　“虎哥……”旁边的黄毛悄悄扯了扯纪昭，毕竟韩航这会儿看着黑风煞气的，保不准会揍人。

　　“我先走了。”韩航沉默了片刻说道，说完也不等纪昭说话，转身就走，无情的很。

　　“靠！这个神经病！”纪昭有些生气。

　　“虎哥，跟上还是怎么着？”黄毛3号问道。

　　“跟个屁啊，丫的难道还大半夜闯人家家里去啊！”纪昭骂道，“走！”

　　韩航沿着马路大步往前走，到了路口毫不犹豫朝霍橙家方向走去，到富平巷口，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人家，轻轻叹气。

　　现在来能做什么呢？

　　已经十一点了，正常人家都睡觉了，奶奶打了几通电话来催促他回家，韩航站了一会儿转身沿着小路往出走。

　　路灯暗淡，投在地面上只剩下一个圆圆的影子，周围愈发昏暗。正要拐出小路时，他朝右边瞥了一眼，脚步骤停。

　　路灯下的阴影处，一个人抱膝蹲在那。

　　韩航慢慢走过去，停到跟前，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个因为冷抱膝缩成一团的少年。
　　“霍橙。”

　　蹲着的人僵了僵，脚不自觉的往回缩了缩。
　　韩航心闷闷的，有些疼。

　　“你怎么在这。”韩航蹲下来轻声问道。

　　霍橙依旧抱着膝盖不说话。

　　好半天，才终于抬起头，只是目光无焦距的看了一眼韩航，慢慢起身。

　　久蹲的腿脚有些麻木无力，霍橙缓了一会儿才拖着脚步慢慢往回走。

　　韩航跟着他走了一会儿，直到霍橙停下来看他。

　　“我送你回家。”
　　“不需要。”霍橙沙哑着嗓音。

　　“嗯。”韩航点点头，干脆走到身边拽着他的手腕往前走，拉扯间温热的手慢慢下滑，攥紧霍橙冰凉的手。

　　1月北方寒冬，冷风强势。

　　交握的掌心有源源不断的温暖传递，霍橙太冷了，或许是贪恋或许是无力，最终他也没能挣脱开来，由着韩航拉他到家门口。

　　“开门。”韩航站在他身后低声道。

　　霍橙思维混沌，听着韩航的话顺从地拿出钥匙开门。酒气扑面，他下意识的想后退一步，却又被挡在身后的韩航扶住肩膀，“进去。”

　　霍橙瞪大眼睛，恐惧已经占据上风，透光的屋子仿佛是会吞噬人的深渊，一只脚还没踏进去，骂骂咧咧的声音已经传来。

　　“小b崽子，大半夜的不回家，让老子好等，欠收拾是吧？行，老子揍不死你！”男人拎着空啤酒过来，甚至都没看清门口的人，就将瓶子扔过来。

　　霍橙抱着脑袋想躲，被韩航截断后路，就在他认命地闭着眼睛等瓶子砸下来时，肩膀被人轻轻搂住，脑袋跟着撞到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韩航抱着霍橙躲过砸来的啤酒瓶，而后重重一脚将刚走到跟前的男人踹出去，

　　男人瞬间惨叫起来。

　　霍橙睁开眼睛惊恐地看向身后倒在地上男人，

　　“别怕。”韩航安抚般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后松开他，大步朝地上挣扎着准备起身的酒鬼走过去，劈头盖脸一顿揍。

　　直到男人嘴里再也骂不出脏话，韩航这才停手，而后站在面前冷眼瞧着正在挣扎着起身的男人。

　　“你她妈……”醉醺醺的男人好不容易爬起来，等看清面前的人之后瞬间噤声。

　　“我妈怎么了？”韩航嘴角扬起一抹笑问道。

　　“你是谁啊你？大半夜上门打人！信不信老子报警抓你。”男人擦了一把还在流血的鼻子故作镇定骂道。

　　韩航看他那副嘴脸，刚想着要不要再揍一顿解气的时候，又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报警抓谁啊？”

　　纪昭双手插兜一脸痞气的从门口进来，后头哗啦啦跟着进来一帮小弟将门口站着的霍橙挤到门外。

　　韩航：“……”

　　“你来做什么？”韩航皱眉。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纪昭很有理。

　　说完越过韩航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一脚搁在茶几上看向刚被揍完还在硬撑的男人，后槽牙紧了紧，看来韩航上回还是手下留情了，没朝脸上揍，不然自己这张脸早破相了。

　　纪昭想完睨了一眼猪头一样的男人，“你知道我爸谁吗？”

　　男人嘴唇微动还是软了姿态，“我又没招你们……”

　　“你招他了。”纪昭努努嘴。

　　男人看向韩航，韩航往后面看了一眼，黄毛小弟立马将门外的霍橙推到韩航身边。

　　纪昭看了一眼瘦的跟小鸡崽子一样的霍橙，心里了然，
　　——哦，这就是那个学霸啊！韩航想让人家给他补课。

　　“他欠了我东西，你打算怎么还？”韩航看向男人。

　　“他欠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男人狠狠瞪了一眼霍橙。

　　“当然有关系，你不是他监护人吗？他没钱我只能找你了。”韩航理直气壮。

　　“找他！别找我，我跟他没关系！”男人立马开口，“不信你问他，他爸跟他妈早死了，我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霍橙站那摇摇欲坠，听着那个窝囊的男人为了撇清自己，将跟他有关的事抖落的一干二净，脸愈发惨白，韩航忍住想扶他一把的冲动。

　　“有没有关系关我们屁事！谁让他三天两头不到校，找不到他我们就找你了！”纪昭继续输出。

　　韩航闻言有些意外看向纪昭，但这时候也没办法问。

　　“反正你们一家人，要不他要不你，你自己选。”纪昭有些不耐烦。

　　“他，找他！”男人一指霍橙。

　　“怂货，他一学生还没成年又动不动就请假，哪天干脆不念了跑了怎么办？我看就你帮他还吧！你不挺有钱嘛，天天喝酒吃肉的。”纪昭踢了踢地上的啤酒瓶。

　　“他不敢跑，他也跑不了，我俩户口还在一起呢，他不敢跑。我不还！我没钱！他学习好有奖金，跟他要就行了。”男人肿着脸大着舌头一个劲儿的将责任往出推。

　　“好个屁，天天请假旷课，成绩倒退十名开外了，期末奖学金都没得拿。”纪昭嗤道。

　　“那以后我监督他上学，我监督他行不行？保证不让他逃课！”男人忙说道。

　　纪昭没说话，皱着眉头垂着眼睛看上去很是不爽，似乎是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才勉强松口，“那好吧，不过他要是哪天敢不来，我就来找你，到时候……”纪昭扫了一眼他的腿。

　　“放心！”男人拍着胸脯保证。

　　“嗯。”纪昭看向韩航，“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他额头上的伤怎么回事？”韩航淡淡问道。

　　“我就不小心……”男人吞吞吐吐说。

　　韩航讥笑道：“因为你的不小心，我已经被连累请两次家长了。”

　　“我以后我一定注意！”男人继续陪笑保证。

　　“以后因为他身上有伤连累到我，那你身上的只会更多。”韩航继续说道。

　　“对！老实点，也别想着躲，真以为我找不到你啊。”纪昭恶狠狠威胁。

　　看男人那副窝囊样，纪昭也没了兴趣，话说完纪昭立马出戏，起身拍拍韩航的肩膀：“行了，走吧，大半夜的别打扰到周围的人。”

　　然后又看向霍橙：“你学习好，以后我兄弟的作业就你做了。”

　　韩航：“……”

　　“还有要说的吗？”纪昭看韩航不走，又坐回去。

　　看到还在客厅碍眼的男人，眉头猛然皱起，“你还站这干嘛？不睡觉明天怎么叫他起床？合着刚才那顿白说了是吧？”

　　后面的黄毛拎着个钢管往前走几步，男人立马瘸着腿退到房间里将门反锁。

　　“要说啥快说！”纪昭冲韩航说道。

　　“出去等我。”

　　“麻烦！”纪昭嘴上不情愿，但还是将人都带到门口去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