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番外1·陌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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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清渺幻想过无数次的重逢。
但还是觉得这一切太过突然。
从他离开后，两人偶尔还是会有联系。
但渐渐地，也就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人们都说距离产生美，但对时清渺来说，一直并非如此。
她不算活泼，根本不需要距离来消解情感之间的火花。
反而长期的分别会强迫她习惯。
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就像现在这样。
以至于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时，时清渺觉得自己连惊喜都算不上。
两个人遥遥相望，跟曾经一样却又完全不同。
时清渺望着不远处挺拔的身影，只是轻轻弯了弯眸：“欢迎回来。”
他穿着一身西装，身上还带着些许风尘仆仆，似乎也是刚来不久。
左叙抬脚走到她跟前，时清渺仿佛回到了过去的答辩时刻。
如果他如约找到了她，那她是不是也会如愿以偿看到此时穿西装的左叙。
但时清渺脑海却又在此刻清晰，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
这世上没有如果。
左叙微微低头注视她：“本来还想早些的，但飞机晚点了，抱歉。”
等他回到学校时，毕业生答辩已经结束的差不多。
他不知道时清渺去了哪里，可心底的声音却促使他来到这个地方。
“没关系。”
时清渺摇头，情绪起伏不大。
气氛又安静下来，左叙看着她，指尖轻微蜷缩没了动作。
曾经无比期待的回归与重逢，真正到来时，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和言语。
时间冲刷掉了许多，似乎要让两人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种感觉，两个人之间都心知肚明。
良久，他开口：“你之后有什么安排么？”
时清渺：“先回家一趟。”
“好。”
左叙顿了顿，“我送你。”
“不用。”
时清渺很快否认。
就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这种行为，她笑笑多解释一句：“我爸他们会来接我。”
“......”左叙攥了攥手压抑着心里的起伏，“抱歉我是说，我送你到校门口。”
时清渺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有拒绝。
好歹也是生活了四年，行李总共加起来不少。
左叙不方便进女生寝室，便站在楼下等她。
直到时清渺拖着大包小包下楼，他接过大部分的行李。
“谢谢。”
左叙摇头：“没事。”
时清渺抱着怀里的行李，偏头看他。
跟以前一样，他总是喜欢拿重的东西，然后让她轻松一些。
一路上安静得可怕，只留下最基础的对话。
“在哪个门？”
“南门，他们已经到了。”
找到自家的车牌号，时清渺抽出手往车那边招招手。
莫淮川一手搭在车窗，一手握着方向盘。
在看到时清渺身边的人时整个人从驾驶位猛然坐直。
时韵亦然。
她坐在副驾，手里还抱着一整花束。
车缓缓停在身边，车窗降下。
“宝贝毕业快乐～”
时韵向时清渺丢一个Wink，向后者扬了扬手里的花束。
莫淮川抬眸看向左叙：“左叙回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左叙礼貌点头问好，简单解释：“刚到，还没来得及。”
“刚刚到就赶过来了啊。”
莫淮川难得在打趣，“正好我们打算晚上跟渺渺庆祝毕业，你也一起来？”
“爸，你先开下后备箱吧。”
时清渺突然出声，提出一个看似很合理的要求。
她的行李大部分都在左叙手里，也确实不好意思让他一直拿着。
后备箱打开，左叙将时清渺的行李放好，转身看向时清渺手里的背包。
“这个放不放？”
“不用了，谢谢你。”
见她这样左叙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左叙，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时韵往窗外看一眼，朝左叙勾唇邀请。
而他的视线停留在时清渺身上许久，最终还是收回视线摇头。
“今天本来就突然，我就不继续打扰了。”
时韵也没说什么：“也是，你刚刚回来还是先好好休整一下，我们改天有时间再约。”
左叙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清渺没动作，只是无声看着他。
他留意到她的目光，偏眸跟她示意：“去吧。”
“毕业快乐，渺渺。”
飘渺清冷的声音传到耳边，仿佛是没办法到场的提前祝愿。
怀里的背包被圈紧，时清渺微微张口，最终还是上了车。
砰的一声车门关紧，女孩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
她慢慢陷入车流，在时清渺眼里他也消失在人潮中。
车里一片寂静，时清渺在后座好似在发呆。
“宝贝，今晚想吃什么？”
时韵从后视镜看时清渺。
听到声音时清渺没什么情绪却笑了笑：“都可以，您安排吧。”
莫淮川趁着红灯，也在这时候看向后视镜。
时清渺埋着头，手里是一本从背包里拿出来的相册。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为数不多的照片，也看不清相册的具体内容。
一开始还能感觉到有些许排版的照片，但往后竟然全是空白。
时清渺一页一页翻过没有停留，直至最后。
“之前你跟我们说的事，我和你妈考虑了一下，觉得也挺不错。”
莫淮川望向前方，启动车时开口。
时韵回头鼓励道：“是呢，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爸爸妈妈会支持你的。”
时清渺拿着相册的手一顿，点点头：“好。”
莫淮川嗯了一声：“手上的钱不够就跟我们说。”
“不用，这行其实用不了多少钱。”
时清渺将相册装进背包，直接拒绝。
她打算毕业之后将摄影这个爱好好好发展，这几年她一直在练习接单，已经渐渐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拍摄风格。
微博也有了不少的约拍群体，时清渺便没有选择再进一步继续深造自己的学业。
“你这孩子......”莫淮川见状叹口气。
“对了，”时韵像是不经意开口，“左叙是今天回来的？然后马上就来找你了？”
“我不知道。”
时韵：“你不知道？”
时清渺老实摇头。
莫淮川这下微微皱眉：“你们之间没有联系吗？”
“有，但也不是什么都聊。”时清渺明显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那你们现在还在聊吗？”时韵继续问。
“我都数不清这是您第几次这样问我了。”
时清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时韵听着时清渺的话整个人有些僵硬，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唉好了好了，今天我们是来庆祝的，不说这事了。”
时清渺听罢也只是点头闭上嘴。
莫淮川看着她这样，尝试转移了话题。
饭桌上也没了什么欢乐的气息，或者从一开始，时清渺就没有对此抱过多期待。
尽管父母调动着氛围，她也仅是象征性回之一笑。
回家整理完行李已经有些晚，时清渺最后将摄影设备和相册放置好。
拿起那本几乎是空白的相册，习惯性的翻开。
只不过这次是从最后的空白页开始。
渐渐翻到第一页，目光停留在一张看过无数次的侧颜上。
时清渺盯着那次看了许久，直到房门被敲响。
“渺渺，休息了吗？”
莫淮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时清渺关上相册起身开门。
“爸？”
莫淮川冲她一笑道：“现在有时间吗，我跟你聊聊天？”
时清渺往客厅瞟了一眼：“妈妈呢？”
“她有事出去了。”
“找左叙去了是么？”
“......”
莫淮川僵硬瞬间，时清渺看着也不多说什么。
她侧身让开示意莫淮川进屋：“您想跟我聊些什么？”
时清渺转身进屋，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将屋里的小板凳拿出来。
父女俩就坐在阳台前，借着月光一高一矮说着话。
但大多数还是莫淮川一个人说，时清渺只是简单做着回应。
突然莫淮川转过头，看着惜字如金的女儿心里像是被什么压着。
“渺渺？”
“嗯？”
时清渺很快应声。
“如果你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
时清渺藏在身侧的手微动，她望着莫淮川，忽而笑了。
“我知道，主要我也没什么事嘛。”
“我能有什么事？”她朝莫淮川眨眨眼，脸颊上酒窝显现。
莫淮川叹息：“我这不看着你话越来越少，怕你闷坏了。”
“您早说，那我以后多说说话？”
时清渺轻笑出声，尾音上扬，像是回到了曾经。
莫淮川一阵恍惚。
“其实我想说，在那件事上的确是你妈做错了，我也有责任。”
“我们向你道歉。”
“现在他回来，你们可以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时清渺身形微僵，很快不在意般笑道：“原来您是说那件事。”
“本来我也就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知道的。”
“你们是为我好。”
她抬头远眺黑夜，又回神对莫淮川扯起笑容：“您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件事了，真的。”
“所以您也不用再来纠结这件事了，我早就不怪你们啦。”
少女声音很轻，语气轻松。
她起身，拉上了房间的窗帘：“说起那件事上，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吧？”
“当时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莫淮川脑袋木了一秒，反应过来时女孩已经上前几步。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准备休息了。”
时清渺语气很是抱歉：“明天约了委托人，我得起早去拍摄。”
心头就像被揪起，莫淮川愣了很久最终有些苦涩：“那你早点休息。”
关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清渺始终没有回头。
嘴角程序化的笑意还保留着，一时有些收不回去。
抬手触碰到自己的嘴角，她烫手一般收回。
时清渺蹲下靠在床边，脸上的笑容终于这才渐渐消失。
啪地一声关了灯，无尽的黑暗朝她袭来。
只剩下相机电池的红灯一闪一闪，时清渺将自己缩进角落，微弱的红光照亮了部分房间。
所以面具戴久了会嵌入皮肤里么？
可如果这样能省去一大半麻烦，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她将头埋入臂弯，尽管手机响起也没有动身去看消息——
【渺渺，明天有空么？】
【我想见你一面，哪里都好。】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番外1·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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