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告别｜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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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学期时间总是过的莫名迅速。
“真的已经决定好了？”
时清渺站在电视台里，部长看着她写得退部申请抬头问她。
“总还是觉得工作和学习各种方面不能很好兼顾。”
时清渺多解释了一句。
部长点头：“那你之后就不在校组织工作了？综测分也不要了呀？”
“嗯，之后可能就随自己的心意吧。”
时清渺弯眸，她本身也不在意这个。
校组织的综测加分从来不是促使她加入的理由，她对保研奖学金也没有很大需求。
该卷就卷，剩下的顺其自然吧。
她会努力，但不等于她会无脑内卷。
话虽是这么说，但进入下学期，时清渺还是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浮躁了一些。
或许又是一个毕业季。
还是属于左叙的毕业季。
左叙手上似乎已经有好几个offer，时清渺为他高兴的同时却没有持续多久。
他从大四之后就变得很忙，明明已经没有什么课程，但两人一个星期几乎见不着几面。
时清渺从这之后开始渐渐将办公学习的地方换在了图书馆。
于是图书馆也就成了两人为数不多的相见地点。
一个桌，两个座位，相约之后开始各自工作学习，互不干扰。
每当时清渺坐在电脑面前修图有些疲乏，总会抬头盯着左叙的正颜发呆。
他一抬眸就能对上她有些朦胧的眼神。
“累了？”
时清渺老实点头：“有点。”
左叙轻笑，拉开自己身旁的座位。
时清渺顺势起身坐到他身边靠在肩头。
他自然揽过她的腰：“那就休息会儿。”
时清渺忍不住往他怀里钻。
“有一张图从昨天就开始修，现在还是觉得怪怪的。”
边说边拿过电脑，她摆到两人之间：“你看，是不是有点怪？”
电脑还停留在PS界面，图片上是一个男生模样的人。
“......Cosplay？”
左叙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嗯嗯，我还是第一次接到Coser老师的委托呢。”
说起摄影时清渺可不怎么累了，她兴致冲冲跟左叙说了好多。
“那位老师真的超级好！”
“私下我们留了好几张自拍，最后还请我喝奶茶。”
时清渺嘿嘿一声：“我一定得修漂亮一点。”
听罢左叙打量着电脑屏幕好几秒，微微皱眉：“你....很喜欢他？”
时清渺微顿，没忍住笑出声。
“她是女生啦。”
这下轮到左叙一顿。
“很多老师都是女孩子，然后出自己喜欢的男角色。”时清渺耐心跟左叙解释。
甚至她还大胆戳戳左叙的脸：“你吃醋啦？”
“嗯。”
谁知左叙下一秒直接握住她的手大胆承认。
这倒是给时清渺整不会了。
感觉脸一烫她猛地想抽手却没抽动：“都、都说了那位老师是女生。”
“但是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左叙却莫名固执，眼神幽幽盯着她。
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时清渺别过头：“但这也是最后一次嘛。”
“不过这么说，”时清渺突然一阵恍惚，“我们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去摄影了。”
因为各自都开始忙。
他们真的很久没真正意义上一起出去过了。
她要忙双学位的课程，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左叙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像只猫一样蹭蹭。
“下周。”
“下周你有空？”时清渺眼神一亮。
左叙无奈：“下周答辩，之后我来找你。”
“你们下周就答辩了？”
时清渺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快。
“嗯。”
“那毕业典礼呢？”
“应该是在之后几周内，不会拖太久。”
顿了顿，时清渺点点头：“好快啊。”
“那你们岂不是答辩完就可以走啦？”
左叙嗯一声。
“那也......”
时清渺说到这里不知为何停顿了，气氛在此刻安静下来。
她想说，那也挺好。
四年苦读终于修得一直文聘和证书，那也挺好。
但好奇怪，她就是说不出口。
“那毕业典礼呢？”
话到口中，时清渺直直换了一个问题。
左叙却是看出她内心所想。
“我答辩完之后还会留一段日子。”
他补充道：“留到毕业典礼。”
时清渺扯起唇角笑了笑想表现得轻松一些。
“那你们毕业典礼之后相当于大学四年就完结了？”
“差不多。”
“那毕业典礼你们学生会应该会安排吧？”
时清渺：“我是说，如果你们安排出来了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
如果那天她没课的话，她真的还蛮想去看看的。
左叙应下来：“好。”
时清渺放下心笑着：“还不知道今年毕业代表是谁，我有点好奇。”
左叙的身影微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安排出来了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嗯嗯，没问题。”
本来觉得休息得差不多，左叙却又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时清渺歪头：“怎么了嘛？”
“渺渺我....我有一个请求。”
“嗯？”
“就是，我的毕业照能不能麻烦你来拍？”
左叙边说边微微扭头，耳边蔓延着一股不自然的红晕。
时清渺脑袋木了片刻，随即笑起来：“好啊，我很高兴。”
本来还苦恼怎么跟左叙开这个口，结果现在一看两人也算心有灵犀。
“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明明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左叙有些时候却依然客气。
时清渺已经记不清这是她说这句话的多少遍。
“等你有时间随时可以来找我的。”
如果是左叙，她会提前将他安排进未来的日程。
就像答辩这天，时清渺早早安排好起床。
“清渺你起这么早？”
室友还在床上翻身就看到时清渺收拾的身影。
时清渺抱歉笑笑：“是不是吵醒你们了？”
“没有没有。”唐玥在床上出声。
“今天是大四答辩吧？”
唐玥伸出一只手朝时清渺挥挥：“快去给你的学长接风洗尘吧。”
室友都知道时清渺谈恋爱这档事。
时清渺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那我先走啦。”
轻手轻脚出寝室来到数学系的教学楼，这才发现教学楼已经人山人海。
本来是约定左叙答辩后来找她，但时清渺却等不到那个时候。
干脆来教学楼给他一个惊喜也好。
成群结队的人西装革履，时清渺出现在教学楼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也能看到左叙穿西装？
想到这里心跳不争气开始快速跳动。
“嗯？学妹？”
熟悉的男声响起，葛振和走近确认，刚才还以为是他认错了。
“你怎么过来了，等左叙啊？”
时清渺看到葛振和，他和左叙一个班，肯定知道左叙答辩的教室。
“葛振和学长好，你们是在哪个教室呀？”
“我们在三楼呢，307。”
葛振和就知道时清渺是来找左叙的，直接告诉了她教室。
“不过你这可能还得等很久了，我估摸着左叙这会儿忙不过来。”
“啊？你们答辩完之后不就没事了吗？”时清渺不解。
“我们是没事，但左叙......”
葛振和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说什么。
结果最终他只害了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情一般比较多，有些事情也说不准。”
时清渺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啊。”
葛振和看她这样欲言又止，叹口气：“这样吧我上去帮你问问他，到时候他应该会给你发消息的。”
“好的好的。”
时清渺连忙道了谢，目送葛振和急匆匆离开。
心里的第六感丛生，她莫名有些压抑。
答辩的人来了又去，时清渺也不知道这是第几轮。
直到特别关心的消息响起，她低头。
【抱歉，今天没办法过来了。】
或许是早有预感，时清渺震惊自己的心情竟然没有很大起伏。
【没关系，答辩顺利嘛？】
【嗯，一切都好。】
【那就好，是学习上的一些事吗？】
【差不多，郑老师找。】
左叙也算郑老师手下的得意门生，时清渺若有所思看着消息，难怪郑老师这么在意他。
既然这样她没必要再待在教学楼了。
时清渺叹口气回复了一句便准备回寝室。
虽然这一切可以理解，但失落和不安还是有的。
是因为临近毕业么？
时清渺总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胡思乱想了好多。
天气也开始变得阴晴不定，就像是放大版本的心情。
总觉得，左叙有什么事一直没告诉她。
这个思想在未来的几天越发强烈，因为从那之后，他们两个几乎没见几面。
尽管每天会保持着线上交流，但无法看到和触摸到他时清渺越发不安。
就连毕业典礼都是一个阴云天。
整体的流程安排左叙已经提前告诉了时清渺，她正好没课就一大早赶到操场。
绿茵场上此时坐满了人，她知道左叙会作为代表上台演讲，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一个好位置悄悄等待。
“清渺。”
妗愿突然在身侧出现，拍拍她的肩。
粉红衣领的学士服穿在她身上浪漫温润。
“妗愿学姐，”时清渺看着妗愿很是惊艳，“这身学士服好漂亮。”
妗愿笑着说谢谢：“你今天没课？”
时清渺轻咳：“也是碰巧，就正好过来。”
“我看也不是碰巧吧？”妗愿打趣。
怪不得。
她就说原本拒绝演讲的左叙怎么突然变卦。
在这种事上两人心知肚明，妗愿望着台上突然问：“那之后你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时清渺一愣。
“你们之后不是会直接分开吗？”
妗愿看着时清渺疑惑的模样就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时清渺皱起眉：“他已经决定好去哪里了么？”
“他没有告诉你？”这下妗愿带了些不可思议。
“......”
时清渺老实摇头。
妗愿张了张口抿唇道：“那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话音刚落，时清渺感到右眼皮开始隐隐跳动。
甚至到左叙上台，她的注意力都有些发散。
整个发言的过程不长，妗愿在一旁陪着时清渺。
“没关系，我想他会告诉你的。”出声安慰，妗愿很是温柔。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谢谢。”
台上清冷的声音中断，掌声间那个人已经走下台。
时清渺心里发紧。
“去吧。”
妗愿在她身旁出声，有些事，可能还是得两个人之间说清楚才好。
“那学姐我先走了。”时清渺冲妗愿一笑便迈开脚步。
妗愿在身后目送时清渺的背影晃了晃神，眼睫颤了颤也无言转身选择离开。
头顶上的乌云逐渐聚集，似是有大雨落下，让人欢喜，却又让人忧。
时清渺还没走几步路手机的消息响起。
【渺渺，你在台下吗。】
【我一直在。】
这段时间的压抑和不确定似是要达到顶峰，时清渺干脆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但两个人却没有一个人优先说话。
“渺渺。”
“学长。”
在一瞬间两人同时开口。
这回左叙却没有等时清渺说出口，而·就像是做出了很重要的决定。
“我有话要对你说。”
时清渺紧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我也有，你等等我。”
因为奔跑的原因时清渺在人潮中找到左叙时还有些喘气。
“左叙！”
她喊一声，他回眸转身走出人群。
刹那间时清渺直直扑进他怀里，紧紧环抱住左叙。
左叙反应过来抬手搂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慢点，也不用这么急。”
“......”时清渺却将头闷在他怀里，“骗子。”
声音落到左叙耳边，他脊背僵直一秒。
时清渺抱得更紧：“明明说好，有什么事都会告诉我的。”
她知道了，左叙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外音。
现在再说什么也显得乏力，左叙沉默半天。
“抱歉。”
“不许道歉，”时清渺说着瘪嘴，“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左叙一时间没吭声。
时清渺心里有了预感。
“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吗？”
“嗯。”
他似乎是有些艰难开口。
时清渺微愣，下意识道：“是一定要去吗？”
左叙垂眸，嗓音有些沙哑：“这是约定。”
在开口瞬间，时清渺就明白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就说，以时韵的性子怎么会不提要求。
时清渺低着头，左叙看不到她的表情。
“你......”
“那你一个人也要照顾好自己。”
她仰头，对上他的眼眸。
没有失落、也没有悲伤，好像就如她表面一样平静。
可不知为何，左叙看着这样的时清渺心里却异样恒生。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时清渺叹息：“我只是好奇你们到底做了什么约定，非要到这个时候才告诉我。”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好像也没有办法。”
因为按照规则，他们本身也会分别。
每个人似乎生来就要准备离别，你躲不掉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时清渺忽然间抬手，想摸摸左叙的头，后者见状乖乖弯腰。
恰逢潮湿的风吹过，携带着雨意。
她的声线也染上些缥缈的意味，仿佛要随风飘散。
“如果以后都不能见到你，那我也只能祝你早安、午安、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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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又是几年，毕业的风吹过两人的发梢，最终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
转眼间时清渺也穿上了学士服，也成了别人口中的学姐。
只不过身边陪她的人已经不在。
因为双学位的原因，时清渺答辩完的时间晚了一些。
那一天天气放晴，她抬手遮挡着太阳，阳光从指缝穿过。
很少会觉得阳光会那么刺眼。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寝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们这一届的毕业典礼就安排在几天过后，时清渺却没了参加的意愿。
寝室的东西都被一一打包，身旁的唐玥也拉好背包的拉链。
“总觉得你从大三开始话变得好少。”
“有么？”时清渺歪头。
唐玥肯定道：“看吧，你真的越来越惜字如金了。”
时清渺微顿，好像确实是。
毕竟也没什么能说话的人了。
妗愿和左叙都在那一年离开，她也退出了校组织，只不过是又回到了曾经一个人的时候而已。
“明明就有啦，”唐玥哼哼一声，“话说，你和那个学长，还在谈么？”
“......”
老实说时清渺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她没办法等一个人太久，但私心却让她没办法装下另一个人。
这是左叙离开后的生活。
这也就是规则。
她明明应该平静的，接受他离开后的生活才对。
算了，就这样吧。
时间会渐渐让人习惯。
仅此而已。
收拾完东西之后时清渺无所事事逛着学校，向熟悉的所有，说句告别。
却最终来到了最熟悉的教室。
大一的时光浮现在眼前，脑海里就像放映机一样开始播放。
那个人也准确无误出现在回忆中。
时清渺垂下眼帘。
都是从第一次的偷拍开始，但偷拍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的。
所以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输了么。
毕竟，现在也不能偷拍了，也没可能再偷拍了。
一边想，时清渺一边推开门。
却在打开门那一刻顿住。
瞳孔微缩，空荡的教室只有他一人，她瞳孔里倒映出那个人的身影。
一身西装笔挺，神色淡漠靠在最为常坐的一排桌边。
时清渺微微张着嘴，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扶着门把手，就这个动作与左叙遥遥相望。
两年多没见他五官更加成熟，垂着眸轮廓硬朗疏离。
注意到动静他转身，看到她的刹那眸光微动。
几年的故事终结在了最开始的地方。
同样的教室，似是对过去的告别。
同样的两人，就像最初相遇一样两相凝望。
是重逢，是别来无恙。
“渺渺，毕业快乐。”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告别｜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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