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相爱但一定相杀的男女主》长河里里

17、玩我呢？

　　班启程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盯着刘管家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神情看起来可怕得很。然而此时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眼神狠厉、面目狰狞，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隐藏不住的杀气。在刘管家踉踉跄跄的背影里，有一瞬间我甚至动了动脚，打算直接卸了他的脑袋来验证我的猜想。
　　我闭了闭眼，这个法阵的怪诞让人焦躁不已。长长的舒了口气后，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对去而复返的黑衣人丝毫也提不起兴趣来。
　　回到房间后我盘腿坐在榻上，看着那串被我随意丢在桌子上的红樱桃没来由烦躁得很，袖袍一甩，将樱桃从窗口丢了出去，噗通一声掉进了湖里。
　　刚抬起手准备隔空关窗时手下一顿，我突然想到，虽然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整，我身上的灵力已经恢复到了饱满状态，但是这个法阵不比在外面，灵气稀薄，耗空了灵力得花费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眼下既要寻找无量丹的下落又要查明这个法阵究竟是怎么回事，能少用灵力还是少用灵力吧。
　　于是我认命地从榻上起身，慢悠悠地踱到窗边，刚抚上窗框，就看见班启程从侧后方走了过来。他显然没想到这么晚了我还没有睡，愣怔地站在原地看了我两秒钟，张了张嘴似是想跟我说话。
　　“啪嗒——”我此时可没有什么想跟他说的。关上窗户，我便熄灯继续打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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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早我的房门就被敲响，班启程穿了一件蓝白深衣，半束的墨发上戴了一顶金镶玉的发冠。他见我开了门，漆黑的狗狗眼弯弯柔柔地笑将起来：“水月，陪我去用早膳！”
　　我皱了皱眉头：“我说了我叫长孙妍。”
　　“我知道，水月。”
　　“......”
　　“走吧，水月。”
　　“......”
　　算了，毁灭吧。
　　我面无表情地跟在班启程的身后来到了膳堂，餐桌上已经摆放好了早饭，看着各色小食也都有。桌边站了几个小厮和女使，恭恭敬敬地垂头立着。
　　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饭食，虽然样式不多但是看着还算精致，心里盘算着若一会儿非得吃的话倒是也可以勉强吃两口做做样子。
　　谁知班启程看了看饭食，连坐都坐，蹙着眉皱着脸无比嫌弃地说道：“怎么还是这些，你们就不能做些新花样吗？天天吃这个，本王都吃腻了！”
　　一众小厮女使全都低着头不说话。
　　“算了算了，本王带水月出去吃！”说完班启程就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出了门。
　　“？”
　　“！”
　　(O_o)??
　　刚走到大门前，刘管家就被人搀扶着追了上来。
　　“大王子！大王子等等！”
　　班启程转身看向刘管家，愣了一瞬，憋着笑意问道：“刘管家，你这是怎么了？”
　　那刘管家此时被个小厮搀扶着，满脸都是绿豆般大小的红疙瘩，又痒又疼，有些被他挠破了还渗出了浑浊的浓水。我嫌恶的往旁边挪了挪，一点也没有因他这副惨相而心怀愧疚。
　　班启程往前走了两步，大半个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收了笑意蹙起了眉看着刘管家。
　　“小人......嘶......”刘管家朝班启程拱了拱手，扯到手上破损的红疙瘩，抽了口气，“小人无事，过敏、过敏而已！”
　　“哦，那刘管家可要找大夫好好看看才是。”班启程的话不咸不淡，眼神却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刘管家的伤口。
　　“是，是。大王子这是要出门？”
　　“嗯，府里的早膳太难吃了，你来的正好，外面可有酒楼做早膳的，带我去尝尝！”
　　刘管家眼珠子一转，谄笑道：“能陪大王子殿下用早膳是小人的福气，只是眼下小人的容貌不堪恐惊扰了大王子的食欲。京中的德胜楼菜品一绝，一日三餐不间断供应，福贵，你去给大王子领路。”刘管家说完小幅度地偏了偏头，给了旁边叫福贵的小厮一个眼神。
　　福贵点了点头，朝前走了两步，弓腰拱手：“大王子，小人给您领路。”
　　班启程看了福贵一眼，勾嘴笑了笑：“行啊，刘管家你就好好养伤吧。水月，我们走。”
　　我看了看刘管家，没吱声，跟着班启程出了府门。
　　为人时我虽然甚少出山门，但是也大概知道人活世间分三六九等。我被人当做奴仆卖给了班启程，在我后知后觉的印象中该是不能与作为“主人”的班启程同桌而食、同车而行的才对。可是刚刚上马车前，我自然而然地抬腿上车，班启程竟也没有丝毫意外和不满。只有跟着的福贵震惊地瞟了我一眼后坐在了外面的车沿上。
　　班启程坐在马车里的正榻上，闭目养神。我双手抱胸坐在侧边，目光不怎么友好地盯着班启程看了一会儿掀起一角车帘侧头看向外面漫着薄雾却越来越热闹的街市。
　　德胜楼就在这闹市中央地段，街面虽然宽阔但是都被各类小摊摆了个水泄不通，马车走两步停三步，得亏是没吃早膳，否则都得给晃吐了。
　　所幸德胜楼就在前方不远，班启程干脆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将马车找个地方停好，带着我和福贵往德胜楼走去。我没有逛过人间的早市，辟谷前吃的又少又素，即便是做人时吃得也比较简单。所以当我看到蒸屉上摆放着透明的虾饺、大海碗上铺满的牛肉粒和比人脸都要大的胡麻饼时，我忍不住的多看了两眼。
　　我到现在还是不太能确定这个法阵里的世间到底是发生在一百多年前的过去，还是基于我对过去世间的幻象。但是这些实实在在的烟火气息，生动灵活的生活场景，我突然想起我那位人间师父说过的话：市井长巷，聚拢来是烟火，摊开来是人间。
　　我恍惚地跟着班启程进了德胜楼，被小二领着上了二楼的雅间。我面无表情地走到一张靠近窗边的桌旁坐下，神游般地垂眸看了看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时静默无言。
　　福贵张了张嘴，想要出言训斥被班启程抬手拦下。班启程掀袍在我对面坐下，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楼下叫卖热闹的早街，示意福贵去点早膳。
　　福贵大概不想离开，犹豫了下。只见班启程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盯着他看。福贵一阵头皮发麻，连忙下楼点单去了。
　　我也是一时恍惚，习惯性的先落座了。看班启程似乎没什么反应，我也懒得解释，更不愿意在他面前装孙子。
　　班启程不言语，我也无话可说。一时之间，楼下人声鼎沸、众口嚣嚣，楼上我们俩之间却是悄然无声、落针可闻。
　　他似乎并没有把我当做婢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所有婢女都这样。突然，我想起了第二次入法阵时宴会上的那个舞姬。我记得，当时班启程可还下*流地搂着人家摸屁*股来着。靠，他不会看上了我，想对我图谋不轨吧？！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的脸色顿时黑得难看，怒气冲冲地瞪着班启程。班启程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回看着我。
　　“水......水月，你不舒服吗？”
　　“......”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外面。
　　这时，福贵领着小二将早膳全都送了上来。看着送上来的早膳，我拧了拧眉。水晶虾饺、牛肉面、胡麻饼、桂花糕、糯米藕、面絮汤、小云吞甚至还有豌豆黄配着蜜饯和俩小瓣西瓜。
　　我看向班启程，只见他取了一个小碟，将每样早膳都夹了一点出来，然后递给了福贵，笑得和蔼可亲：“今日辛苦你了，不用伺候本王，本王用饭时不喜欢有人站在旁边，你去那边吃吧。”班启程指了指靠近门边的矮凳，将装满了食物的小碟递向了福贵。
　　福贵忙跪了下来，拱手道：“伺候大王子是小人的本分，小人不敢食用大王子的早膳。”
　　班启程依然笑着，将小碟放在了桌子上，语调淡淡却一字一句道：“让你吃，你就吃。又不是有毒，对吧？！”
　　福贵浑身颤了颤，跪在地上趴得更低了。
　　我静静地看着班启程，眼睛里盛满了惊怒和不可理喻。我细细地打量着班启程的眉眼神态，想尽力从他闲适冷漠的神情里找到一丝慌乱和愧疚，然而除了他眼底隐匿的苍凉外，什么也找不到。
　　福贵还跪在地上，迟迟没有去拿那碟食物。班启程失了耐心，“啧”了一声。福贵立时抖了抖，连忙伸手将那碟食物抱在了怀中，颤颤巍巍地退到了门边，也不敢坐矮凳，弓着腰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只虾饺。
　　眼看福贵就要将虾饺吃下去，我忍不住动了动，可下一秒，班启程竟将一碗牛肉面递到了我面前。我震惊地看向班启程，难以置信地怒目而视，我紧紧握成拳头的掌心已经凝满了灵力，班启程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要轰出去了。
　　可他却只是将牛肉面递到了我面前，然后夹了一筷子自己面前的吃了一口，颇有些嫌弃地说道：“这牛肉面只有牛能吃。”
　　(艹皿艹 )
　　“......你说什么？”
　　班启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没有动的牛肉面，然后夹了一块豌豆黄给我，慢悠悠地开口：“没事，不好吃就不吃。这豌豆黄好像还可以，有点我们栗栗国的味道。”
　　ε＝ε＝ε＝(#>д<)?
　　我狠狠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睁开，福贵已经端着空碟子过来了！
　　“大王子，小人吃完了。”福贵弯腰将空碟子奉上。
　　“嗯，不要站在这，去旁边等着。”
　　“是。”福贵小心地将碟子放回到桌子上，还偷偷地瞥了眼桌上的早膳，悄悄地咽了口口水。
　　我特么......你那么喜欢吃，干吗一开始表现得跟要吃毒药一样！
　　玩我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