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您放心】改造公司欢迎您！》一个桐板

10、不要让我久等

　　程轻舟冷静地把门关上。

　　又再度打开。

　　人鱼仍旧好好的坐在钢琴上，现在微微偏头，脸上的神情赫然是一个问号。

　　程轻舟冷静地再一次把门关上了。
　　然后他无比冷静地前往培养室。

　　只见培养室大门大开，二楼鱼缸顶部也一副被暴力拆开的模样，人鱼不见踪影。

　　奇怪的是，地上并没有湿漉漉的痕迹，那只人鱼不知是怎么去到程轻舟房间里的。

　　他下意识想要呼唤系统，然而口里那个“xi”发出后突兀地截止，变成一个短促的音节。

　　程轻舟才想起，系统已经离开了。
　　……或许，他叹了口气，他真的有点过于依赖系统了。

　　他在培养室门口蹲下身，一手扶额，有点不想回去面对那只人鱼——话说，它是怎么跑出来的？既然它有这个逃脱能力，为什么不跑呢？难不成它之前一直是在逗他吗？

　　程轻舟摇摆不定地想着，过了会，他下定决心，任务是与何故有关的，人鱼怎么样于他本人来说没有多大关系，现在应该着重思考怎样联系上何故……

　　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轻舟以为是奥森，回头却一蹦三尺高——哇靠人鱼是怎么飞起来的！它不是鱼吗！

　　眼前，人鱼呈一个漂浮的姿态，居高临下望着程轻舟，它“飞”得很高，头顶遮住了上方灯光，使它面容变得有些模糊。

　　人鱼就像身处大海中般，肢体舒展放松。它刚刚并不是用噗抓拍程轻舟肩膀，而是用鱼尾轻轻点了点。

　　人鱼忽然做了一个摆尾的动作，一下子就来到程轻舟身边。

　　“哐啷——”西瓜刀掉在了地上。

　　人鱼的噗抓无害地搭上程轻舟的肩膀，虚虚碰到脖颈，上半身绕到程轻舟身后将他整个人环住，另一手则摸了摸他的耳垂，鼻尖轻轻凑上去，是个十分出格的、过于亲昵的动作。

　　下半身那长长的鱼尾则是隔着一段距离，如蛇般将程轻舟环绕在内，远看，人鱼将人类牢牢禁锢在方寸之地。

　　整个场面危险、诡异，然而姿势暧昧，便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欲。

　　只是做出这样动作的人鱼眉眼间流淌的却并非爱怜，而是凌驾于种族上的探究与好奇。

　　不是程轻舟不想动，而是他根本动不了。

　　人鱼的气息很冷，身上的味道是一股浓烈的海腥味，强大异族的靠近让他从骨子里升起悚然之意，恨不得挣脱束缚逃离此地，离人鱼离得远远的。

　　他感到有什么冰凉柔滑的东西顺着他的耳廓一路向下，最终停在耳垂轻轻捏了捏，然后，那冷冰冰的气息贴近了。

　　人鱼贴近了他耳畔，发出微微的气声——它在试图用气味分辨他。

　　吐息喷到程轻舟的侧脸，并不如人类一样温暖，而是温凉温凉的。

　　它用自己的语言说了一句程轻舟听不懂的话。

　　然后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睛，俯身——脸颊轻轻地、轻轻地触到了程轻舟的脸。

　　程轻舟感到一片冰凉湿冷。

　　人鱼感到的却是干爽温暖。

　　它又抬起头，海蓝色的眼睛仿佛盛满星辰，漂亮极了，它愉悦地笑起来，仰头说了一骨碌长串话后，对程轻舟说了句比较简短的话。

　　不知为何，程轻舟竟然听懂了这话表达的意思——不要让我久等。

　　他一时震惊得睁大眼。

　　人鱼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让我久等。

　　程轻舟感到人鱼抚着他脸侧的手慢慢下滑……他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

　　“咯啦”一声，是他脖子被拧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