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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第三章

      “这大晚上的,谁啊?”
      长岁和云叔放下酒杯,一齐起身走到门后缓缓打开一条缝。

      门口站着两人,一身黑衣,在这雨夜属实有些骇人。

      左侧那人抱拳刚要说道,但看着长岁的脸后顿下,“尤公子?”

      是那日问话的护卫,那旁边那人不就是、、长岁把门拉开,露出那人的样子,果然。

      雨湿了发丝眼睫,泛着水珠,清透惑人;

      许是方才行走有些发热,唇色绯红,长岁不禁磨牙;
      接着向下看去修身玄衣贴在身上,宽窄适宜的身形愈发好看。

      “尤公子?”护林又喊了一声。

      长岁回过神来,“哦哦,两位大人这是?”

      懵懵的眼珠子来回转,但时不时机灵的落在右边那人身上。

      “这是尤公子的住处吗?我与大人外出办事淋了雨,瞧见这处亮着灯便想来讨口热水喝,不知公子是否方便?”

      “是我家,没什么不方便,两位大人快请进。”

      长岁退开一步让两人进来,还不忘向愣着的云叔介绍,“云叔,这两位是府城的大人。”眼神暗暗示意。

      云叔想起方才长岁未说完的话,拱手行礼,“见过两位大人。”

      怀谨本就无意打扰,朝人颔首道,“无须多礼,该是我多谢两位才对。”

      长岁引这两人进屋。

      梨叔和林叔两人方才听见交谈时已经收拾了东西进侧屋待着,因此堂屋只留下些许酒气和汤锅的热气。

      “两位大人,方才我等正用完晚饭,厨房还有未用的汤锅和食材,若是大人不嫌弃的话可略微用点热食。”

      护林有些犹豫,他家大人一天都在外奔波,本就天冷,连点热饭都没吃过,现在正好。
      但他也不敢决断,只看向怀谨。

      怀谨望着长岁,微微疑惑。
      前两日他无故查抄了那书院,当时这人的表情看着没这副和善样子。

      “多谢尤公子,不过现在夜深了我等不便打扰。”

      这位大人年纪不大,说话的嗓音有些故作深沉,但还是让长岁听着心动。

      “大人不必担心,我这宅子里就住两人没什么打扰的。
      且大人也说太晚了,府城的大门怕是也关了,大人不若今夜便歇在此处?等明早回城也好休息休息。”

      话里话外都透着真意,怀谨被清澈的双眸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撵上腿侧的衣袍,湿漉漉的。

      心头意动,面色不显,抬手朝长岁道谢,“那就多谢尤公子了。”

      护林愣了一下也跟着道谢。

      长岁笑着招呼人坐下,亲自去厨房端来汤锅和肉菜,倒上青梅酒,渐冷的堂屋又恢复热意,长岁的心头也是。

      、

      五日后,天气终于晴朗。
      金晖透过雾气洒落屋檐,远处山村升起晨烟,山林中鸟鸣渐渐,几户人家鸡鸣狗叫,热闹又静谧。

      长岁提着衣摆小心的沿着路边走。
      他想去看看回府城的路能不能走,在村里窝了五日,他耐不住想回去了。

      刚走到大路口就听见一阵车马声。

      官道虽铺的严实,但下了几日雨、行走的路人又多,路上泥泞一片,一串的车轮陷进泥里又带出泥点子。

      因着路滑马车走不快,长岁凝着眉瞧了会儿,巧了,又是熟人。

      护林打马走在前边,看见长岁慢慢停下,“尤公子。”

      长岁听见些孩童的哭声,往马车厢看了几眼,“护林大人,您这是?”

      “这都是那些失踪的孩子,怀大人将案子定了,命我把人带回去。”

      说完朝长岁身后看来看,“消息今天应该会放出来,您认识的人有谁丢了孩子的,可通个气去衙门领。”

      案子破了?这无声无息的就将那闹了近两月的案子破了?
      看来那位大人当真有点本事。

      “怀大人当真英勇!
      多谢大人告知,就是不知那凶手藏在何处作恶?最后会如何判处?那人可是惹了颇多怨恨,此番被抓怕是许多百姓都等着扔菜叶呢。”

      “这贼人共有五人,一齐寻了个无人的庄子藏着,怀大人也是多番探查才找到。
      判处的话砍头定是躲不了的。”

      两人又说了两句闲话,长岁没再耽误人功夫,告退让步看着马车往前走了。

      案件告破,孩子也找回来了,今日府城怕是有一阵议论。

      长岁没再犹豫,转身回去收拾行李,准备今日就回去。

      驴车缓缓进城,下了五日雨,天气难得晴朗,摆摊的小贩和闲散的百姓们都迫不及待的出门晃悠,更别说今日还有个爆炸性的消息放出来。

      驴车停在点英巷口长岁就先下了车,“梨叔,午膳我们就在外边儿吃吧。

      您把东西运回家,我去宝英楼点菜,您放下东西就来啊。”

      话说完长岁着急的迈着步子朝对面走。

      宝英楼在点英巷对面,酒楼里的菜做的好价格也合适,因此去的人不少,现在去应该还能有个位置。

      意外的人还不算多,长岁自在的寻了个靠里的位置。
      梨叔是哥儿,周围人多了他不自在,墙角这正好。

      长岁向小二点完菜,玩笑道,“怎的今日人这般少?你们掌柜的是遇着对手了?”

      小二在楼里做了挺久的,对周围人也都认识,
      “尤公子您可说笑了。
      这不今儿听说那拐子的案子破了,好多客人都跑去衙门听消息了。
      瞧着怕是过不了一会人就都回来了。”

      不是小二吹嘘,这宝英楼杵在街面中央,南来北往的人不少,这府城里有什么大事大家都爱来这聚着堆儿掰扯。

      “那可正好,我也跟着听听看。”
      说完他没其他事儿了就没再挡着小二做事,自顾倒了杯茶听着其他客人的推测。

      那些拐子偷了几十个孩子,犯了重罪,听说圣上都知道这事,指明了要将人抓去京城审问,怕是砍头也在京里边儿了。

      午时末,大堂里人多的坐不下。
      坐客们饭吃完了都还是挤在一堆,都想听听怎么个事儿。

      是吗?不亏是京里来的大官,这知府大人一个多月都没找着点线索,人家来不到半个月就给案子破了。

      我可听说了,这事知府大人怕是脱不了干系。
      说到这那人压着嗓子,眼里却冒着精光,一副都看向我的神情。

      我表弟的同村村长的娘舅的二儿子的媳妇的姑侄子在县衙里当差。
      我上午好一番打听知道的,说是这知府大人也得跟着进京,咱们这府县的天怕是要变了。

      这一大串亲戚关系听的人直咂嘴,这消息不怎么牢靠。

      这康平府城的知府大人可是四品大员,据说那知府夫人娘家也颇有些官场上的关系,没得这一个案子就掉乌纱帽的。

      众人只当听了个笑话,转过话头又说起其他。

      说到今早带回来的孩子,那些丢孩子的爹娘早赶着去接孩子了。
      但最后孩子没接完。

      县衙里的大人又去牢房里把拐子提出来问怎么回事,这才知道。

      有几个孩子是那些拐子在路上捡的,说是看着好看一并拐了;
      还有些是买来的,在那乡下许多穷人户会卖哥儿赚钱。

      现在县衙里的大人们都在头疼怎么养孩子呢?

      养孩子?祁老头倒很是在行。

      长岁本意只是笑笑,但仔细想了想又有点忧心。
      祁老头那个性子若是知道那些孩子没人养怕是真得去衙门领了回来。

      那破书院开的样子连他自己的药钱都不够,还敢捡孩子,长岁有些着急。
      正好饭吃完了,同梨叔告别后长岁匆匆朝书院走去。

      这会该是孩子们午歇的时候,书院里挺安静的长岁没觉着奇怪。

      但走进院子,一群孩子围在西边走廊,四周散发着浓重的药味。

      “青石?青木?你们在这干什么?”长岁对着傻楞着的孩子们喊了一声。

      “长岁哥哥!”一圈孩子听着声呼涌着全跑过来了,一个个的眼睛肿的通红,现在又开始掉眼泪。

      “怎么了这是?祁叔呢?”长岁有些头皮发麻,心脏不禁高悬。

      “祁院长病了。”
      “又病了?不是前段时日才看过大夫吗?”长岁急着往厢房里走去。

      屋子里显得有些昏暗,长亭抹着泪给祁松敷帕子。
      床榻上的老人昏昏沉沉的,嗓子压不住的咳。

      “祁叔?祁叔?”没叫醒人,长岁替下长亭,“怎么回事?叫大夫了吗?”

      “叫了,胡大夫看的,也开了药,但是他说、他说。”

      话没说完长亭压不住泪,拂面哭成一片,长岁揽着人抱了抱。

      长亭擦干泪接着道,“胡大夫说爷爷若是能醒就好,但若是醒不来怕是不成了。”

      最后几个字长亭说的心颤。
      这书院就祁松一个大人,若是他不在了,这一院子的孩子也怕是散了。

      “先不要担心,今日的药喝了吗?祁叔这是病了多久了?”

      长岁去了乡下五日,这些孩子也没认识的大人,他有些自责。

      “爷爷病了四日了,药熬好了但是爷爷没醒药都喝不进去。”

      四日?那不是长岁刚走第二日就病了。这几日又是下雨的,怕是寒气入体害的。

      “我再去找胡大夫来看看,你们先不要着急,把药端过来我看能不能灌进去。”

      说着把青石青木叫进来,让两个小孩子去叫胡大夫,“记得说是我喊他过来看看的。”
      这院里的孩子没钱,长岁怕大夫有推辞。

      吩咐完靠在床边把祁松扶起来,这样子药好喂进去。

      胡大夫知道长岁回来了没说其他,提起药箱跟了来。

      碗里的药喂进去了,长岁松了口气,能喝药就是好的。

      听到胡大夫来了,掀开被子让人把脉。
      但随着时间流逝,胡大夫眉头紧缩,对着长岁道,“之前我同你说过,祁院长身子本就不好,多病两回怕是危险,如今、、”

      “胡大夫不拘贵重药材,只要有办法都愿意治的。”

      脑子里轰鸣声响,长岁不禁用力握紧祁院长的肩膀,死命压抑住颤抖的手。

      许是疼痛唤醒了祁院长,祁松慢慢抬起头靠在长岁身上,“长岁,不用治了。”

      长岁听见声音甚是激动,只记得醒来就能好,着急让胡大夫把脉开药,但胡大夫看完后没说其他,摇了摇头,“没办法了。”

      “什么没办法,不是说醒了就能好吗?现在醒了怎么又没办法了!”长岁慌了神鼓着眼吼道。

      祁院长轻轻把手放在长岁手上,“长岁,我有话同你说。”
      “说什么?现在病了就好好歇息,等病好了再说。”

      祁院长笑了笑,但进了风又咳嗽起来,长岁端来水喂了口。

      “长岁,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本就是强弩之末,长岁悬着的心落下,胡大夫见状自己提着药箱出门了,屋子里只剩下长岁和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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