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和前男友穿越了》八字离回

9、校园ABO什么鬼 7

　　“没有什么理由，没有原因，不是因为这个课题更适合研究，也不是因为这个课题是稀缺资源。我看见了我选择了，仅此而已。”

　　眼前是天书一样的物理试卷，尽管李春琳晚自习又花了几十分钟给他们讲了一遍，但是江末还是完全不明白，李春琳发了一张新试卷让不及格的同学重新做一遍，江末只能以认真的态度把答案全部抄一遍。

　　笔尖不断划过纸张，他心里的思绪却早就飘到天边了。

　　耳畔回响着聂桓对他说的话。

　　不是什么甜言蜜语。他从来没有听聂桓说过什么动人的情话。即使在当年在一起的时候，聂桓也只是在雪地里抱着他的肩膀，在耳边如叹息般地说了一句，“在一起吧，江末。”

　　但是今天那番话，莫名的江末却觉得这是聂桓的表白，迟到了很多年的。

　　怎么会有人说情话是：你是我的课题。

　　不过对于一个学者来说也许这是一种浪漫，他在用这个比喻告诉自己，你是特别的。我们的爱情不是肤浅的，不是一时冲动的，不是荷尔蒙分泌的生理反应。

　　如果这番话是在他们还没走到这一步之前说的话，江末想也许他会感动得无以复加。现在他依旧因为聂桓的话而触动，但是他此刻却像旁观者一样在审视着一切，也许他们依旧相爱，可是他又清醒地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

　　偏偏这份距离和世俗的身份地位金钱都没有关系，就成了一个无解的命题。

　　而江末这辈子最不会的，就是做题。

　　“咳咳咳。”钟越似乎是嗓子不舒服，在旁边咳了半天，声音大到陷入沉思的江末都忍不住皱眉侧目。

　　见他终于有反应了，钟越对着他挤眉瞪眼，挑着眉示意他看左上方。

　　江末有种不祥的预感，缓慢抬头果然看到班主任李春琳就站在他的桌侧不知道盯了他多久了。

　　他立刻用手掩耳盗铃地想挡住抄卷纸的劣迹，却在李春琳的灼灼的目光下不得已又把手撤开。

　　然而他低下头看自己的试卷的时候脸立刻从脖子红到了耳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在试卷上无意识的写了一排的聂桓，几乎把答题的空白处都写满了。

　　他立刻又想装作不经意地用袖口挡住，然而掩耳盗铃是没有意义的。

　　一抬眼就能看见李春琳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注视着他。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末此刻才体会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并不是一句形容的话，他切实地想这么做。

　　李春琳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试卷抽出来，江末微弱地按住试卷抵抗了几秒，就败下阵来。

　　李春琳拿着他的试卷两面翻看了一下，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聂桓”两个字，不禁叹口气，把试卷卷成筒状轻轻敲了敲江末的头，就背着手往前走了。

　　只留下江末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李春琳倒是跟没事人一样的手里握着他的试卷，在教室里这看看那看看巡视了好几圈。

　　江末按着发胀的脑袋，不知道自己怎么能闹出这种笑话，悔得肠子都青了，看着李春琳面无表情走来走去，不知道他们班主任在打什么算盘，是打算轻轻放过，还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李春琳其实并非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从容，毕竟算起来她也只是一个才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而已，这也是她第一次当班主任，到底该怎么处理学生早恋呢，这成了她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大烦恼。

　　她是不同意过度的批评的，应该以开导为主。

　　然而谈话已经谈过了，学生的态度是死不承认，转头就在试卷写满了男朋友的名字。

　　她也犯难了，于是没收了试卷之后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在教室里乱转来掩盖内心的焦虑。

　　师生都在忐忑中熬到了晚自习的间休。

　　江末见李春琳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整个班都因为班主任在教室里巡视而处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琢磨着要不还是去主动自首好了，不如向她解释清楚只是走了神才会乱写，根本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江末自己都觉得根本毫无说服力。

　　钟越蹭到他的旁边，小声说：“你抄得也太明显了，还特别入神，老班在你旁边看半天了你是一点没察觉啊，我在那暗示你半天你也一点反应都没有。”又忍不住偷笑道，“被抓现行了吧。”

　　江末心道你还不知道我在试卷上写了什么。

　　他生无可恋地看了钟越一眼，却正好瞥到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心里一惊，随即发现对方已经又站在了他们班的前门。

　　不是聂桓是谁。

　　偏偏和正在苦恼如何处理学生早恋的李春琳撞了个正着。

　　聂桓刚想喊江末出来，显然也没想到他们的班主任居然在，于是四目相对不知道为什么在对方的目光下心虚了起来。

　　“李老师。”既然撞到当口聂桓也只能喊了一声。

　　李春琳正以一种拨丝抽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聂桓，那目光就像在研究自家白菜是被哪个给拱了。

　　“聂桓？你到我们班来是？”

　　“我找江末。”聂桓知道撒谎也没用，干脆实话实说。

　　“你找他什么事？”

　　“我……”聂桓手里拿着江末的校服，之前在篮球场拿错了聂桓来还给他。这个时候却不好说，于是他说：“我想给江末讲讲这次考试的物理试卷。”

　　李春琳攥着那物理试卷的手紧了紧，她又抬头打量了一下聂桓，这孩子个子很高，眉间总有一股冷冽之气，看起来不好接近，他是年级里的尖子生，往往被资深教师包围着，和李春琳这种刚来没多久的年轻毕业生是没交集的。但是她也听别的老师说过，聂桓和一般的尖子生不太一样，他会有一些叛逆的举动，甚至还打过架。

　　一个很特别的学生。

　　李春琳脑子里突然浮现的是手里那张试卷上密密麻麻的“聂桓”两个字，她往外迈了两步，跟聂桓说：“跟我过来下。”

　　聂桓也不能不理她，只能跟着她往外走，顺便往江末座位的方向看过去。

　　视力极好的他看见江末的耳根不知道为什么全红了，还没细想，手里就被塞了一张试卷。

　　是李春琳递给他的。

　　聂桓不明所以，就着走廊不算明亮的灯光看了一眼，一张物理试卷，姓名栏端正的写了江末两个字。

　　又往下看几个选择题和填空题答案都是全对，他随便一思索就差不多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觉得有点好笑，这家伙抄个作业都能被抓住。

　　不过李春琳拿给自己看是什么意思，这点聂桓没琢磨出来。

　　李春琳看他半天没反应，忍不住提醒道：“背面。”

　　聂桓从善如流地翻了个面，就看到了背面的空白处，那是被反复书写的两个字“聂桓”。

　　一笔一画十分工整，偶尔也有一两个字的末端龙飞凤舞的带着几分潦草，似乎在显示着书写人的心情也在波动，平静里蕴含着几分不安和烦闷。

　　聂桓对江末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他清楚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江末的笔下。

　　大概自己那番话让他心绪不宁了吧。

　　其实说那些并不是想表达什么，只是兴之所至，自然而然就说出口了。聂桓和江末不同，他总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做每一件事的动机，目的，作用，效果他都心知肚明。但是这一次江末的反应还是出乎他的意料。

　　从这个话题开始就脱离了聂桓的掌控。因为他竟然从来不知道江末对他“为什么喜欢自己”这件事有疑虑。

　　我让他这么不安吗？

　　聂桓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才想起似乎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告诉过江末，他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就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

　　算是表白吗，也许说是剖白更合适。

　　聂桓承认在他们相识的长达十余年的时光里，他并不想向江末剖白自己真实的心理活动。

　　因为那并不算光彩，甚至有丑陋的嫌疑。

　　从第一次相遇到成为朋友再成为恋人，并非是江末一直以为的缘分和巧合，而是他精心设计有意为之的结果。江末落在了他编织的巨网中，就再也挣脱不开了。

　　他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么多年江末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沉迷于色相□□的产物。而且很显然这是江末心头的一根拔不掉的刺。

　　他们之间竟然错得如此离谱。对彼此的误解更是如同深涧。

　　李春琳见聂桓面无表情，除了嘴角微微压下了一点，看不出任何的真实情绪。

　　她轻咳了一声，刚准备说话。

　　聂桓在这个时候却先开口了，“抱歉，李老师，是我给江末造成困扰了。”

　　李春琳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他接着说了下去，“我下午跟江末表白了，他大概是在烦恼吧。”

　　李春琳被他的直白给震惊了，果然早恋这种事太难处理了，尤其是她们班的江末还要和聂桓这个学校的心尖尖早恋。她才上班几年为什么就要碰到这么棘手的校园恋情。

　　尽管内心已经快崩塌了，不过李春琳还是尽力保持着老师的严肃，“你也知道是困扰呀。江末说他和你只是普通朋友。聂桓，你的成绩是学校的宝贝，但是这不意味着你可以为所欲为。”

　　“我很抱歉。”聂桓说。

　　这一下子把李春琳的一肚子话又憋回去了。她本来想给聂桓讲一番道理，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油烟不进。
　　他脑门上就写着四个大字。

　　他这样的学生李春琳也不是没碰见过，不过是在自己的学生时代，李春琳自己是那种成绩不错但是全靠认真努力的类型，她的同桌则是一个能轻松考到年级第一的女孩。李春琳和她交往就发现她们这样的人行动力极强，有自己的主见，几乎没有什么能影响她们的想法。

　　这也是她劝江末和聂桓不是一类人走不到一起的原因所在。

　　她叹了口气，“你是无所谓了，反正你成绩好。那江末怎么办呢，你知道他这次物理考零分吗？让他重做一遍，他却在试卷上写你的……诶……”

　　李春琳只觉得头疼。

　　江末此刻更加是坐立难安，被班主任发现这种窘事就不说了。他本来想装死混过去，然而聂桓偏偏这个时候来找他和他们班主任撞个正着。

　　两个人还在门口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一直盯着门口看，看见李春琳居然把那张要命的试卷递给聂桓的时候，他有一种冲过去把试卷抢回来撕成碎纸的冲动。

　　不，撕成碎纸还不够，江末恨不得把它吞下去，直接在胃里毁尸灭迹。

　　杀了他吧，让聂桓知道自己在试卷上写他的名字这么丢脸的事还不如杀了他。

　　然而他从小就乖得不得了，让他跑去老师面前撒泼他是万万不敢的，只能看着他们俩在走廊上不停地说话。

　　钟越也瞥见了这一幕，张望了一会儿，问江末，“聂学霸怎么上咱们班来了，还被老班抓去了，两个人唧唧歪歪半天了，不会是来找你早恋被抓了个正着吧。”

　　江末也正密切关注着走廊的动向，听他说这话心里咯噔咯噔直跳，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

　　恰巧这个时候聂桓侧过了身，往教室里看了一眼，两个人隔着窗户对视了一眼。

　　聂桓低下头不知道和李春琳说了一句什么，两个人似乎已经结束了对话，聂桓离开的时候往窗户这边靠近，在走的时候突然把手里的试卷在手里扬了扬，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在江末冲出来掐死他之前，伴着上晚自习的铃声飞快地跑了。

　　“靠，我为什么觉得他看起来很欠揍。”钟越忍不住说。

　　江末握了握拳，咬牙切齿地说：“因为他就是欠揍。”

　　江末想不明白李春琳把自己的试卷给聂桓看干什么，甚至还让他拿走了，他没法去想象他们俩到底在交谈些什么，但是大概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一直等着李春琳来找他谈话，但是李春琳似乎是急着去开会，晚自习的铃声一响她也不见了。

　　留下江末一个人抓心挠肝的。

　　等到再碰见李春琳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几乎一晚上没睡的江末在做早操的时候发现李春琳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他的身边。

　　他立刻警惕了起来，只见李春琳眼睛望着前方，嘴似乎都没动，声音却轻轻传到他耳朵里，“你们的事，聂桓都和我说了。”

　　江末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说什么了？”

　　李春琳没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用他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就一个要求，别的都算了，那方面千万别乱来，我可不想带你去打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