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刷夫郎好感度》升八升

34、人傻钱多

　　成昔被这一幕戳中了笑点，直到返回客栈都笑得停不下来。

　　矿舟无奈又宠溺地看着他，等他终于忍住笑时，才问了他一个大多数考生家长都会关心的问题：“小昔觉得这次考试如何？”

　　“还不错。”说起这个成昔更乐了，他从没想过自己还有押中考题的一天，他眉飞色舞地将题目复述一遍，又侃侃而谈自己的答题思路。

　　成昔越说越上头，他本以为自己会得到矿舟的赞赏，却没想到对方的眉头越皱越紧，成昔讲述的声音不由得小下来，迟疑着问：“怎么了？是......是我答得不好吗？”

　　矿舟张了张嘴，好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成昔的心凉了半截，他对于题目完全是自己的理解，现代人与古代人的思维逻辑相差那么多，他连那位萧姓考生的考场试题都没有看到，凭什么认为对方的答案就是自己想要的？

　　成昔垂下眼睛，方才眉宇间飞扬的神色全都变成了阴霾，矿舟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暗骂自己不该多嘴问这么一句，他想起今天从客栈老板那里听来的信息，生硬地转移话题：“小昔，我雇牙家租了条游船，听说九仙女湖景色一绝，我陪你去散散心，好吗？”

　　“嗯。”成昔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应答，伸手要矿舟拉他。

　　矿舟连忙把他比自己小了一圈的手掌握进手心，按照成昔之前教过的，先用指腹轻轻揉捏他的指尖，又慢慢与他十指相扣。

　　成昔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的手穿过矿舟指缝，勾勾缠缠地握紧他的手，他们手牵着手来到九仙女湖。

　　湖水碧波荡漾，水波不兴，宛如一颗璀璨明珠镶嵌在翠绿的山峦之间，湖边垂柳依依，轻轻摇曳，映照着蓝天白云，好似一幅动人的画卷。

　　“怎么这么多人？”

　　成昔好奇地东张西望，只见湖面上游船如织，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它们或疾驰而过掀起层层浪花；或悠然慢行享受宁静时光，游船上的人们欢声笑语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嗯...可能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吧。”矿舟眼神躲闪，不愿同成昔多聊这个话题，他带着对方穿过湖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借着鼎沸的人声闭了嘴。

　　好在整个九仙女湖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卷，无论是湖光山色，还是热闹场景，都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成昔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期待的心情登船，船儿承载着他的好心情缓缓驶离岸边，微风拂面，湖面波光粼粼，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

　　成昔将胸口的浊气吐出去，拉着矿舟的手想要沉醉于这湖光山色，矿舟比他多一份警惕，他下意识环视四圈，眼尖地发现游船的桅杆上刻了字。

　　他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舟哥，你看那是什么？”恰巧此时成昔也发现了那行字，他好奇地凑近一看。

　　只见上面刻着“公良永福到此一游”八个大字。

　　成昔：？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感到惊愕，主要是成昔没想到古代也有在公共场所乱刻乱画的行为，难道他们不会觉得这是不吉利的事，是对神灵的亵渎吗。

　　原本愉悦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公良永福......这个姓氏好熟悉啊。”成昔挠挠头，突然方才考试时遇到的那个小卷毛，矿舟刚刚好像叫对方“公粮公子”来着，他还以为这是古代某种打招呼的方式。

　　“二位也知道公良公子？”矿舟显然没料到他口中的“公良公子”竟然会做这种事，一时不慎便让船夫接了话，船夫是船上负责划船的，他提着船桨走过来，满脸感慨，“公良公子前些日子同一位皇城来的少爷起了龃龉，那阵仗，可真是让人开了眼！”

　　“还船家请细讲。”成昔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致，示意矿舟多给对方一些小费，歪着头等他继续讲下去。

　　“哎！谢谢您！”船夫笑得见牙不见眼，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下去。

　　原来前些天有位姓姜的翩翩少年来到此处，雇了一艘画舫在湖上游玩，其父乃是皇城赫赫有名的瓷器巨贾，这位富家公子的出行排场自是豪奢非凡。

　　姜公子租了一艘双层朱漆巨舫，梁柱间彩绘斑斓，雕饰精美，画舫二层建有两座飞檐凌空的四角凉亭，亭顶覆以明黄琉璃瓦，与朱红舫身相互映衬，愈显庄重华贵。

　　姜少端坐于亭中，有三五好友相伴左右，他们把酒言欢，谈笑风生，身边各有一位如花美眷侍奉周全，另一亭内，戏班锣鼓喧天，伶人高歌婉转，端的是一派欢腾景象。

　　东胜城乃是往来交通要道，许多路过的富豪巨贾都会稍作停留，然而如同姜少爷这般张扬过市的终究少见，于是湖两岸观者渐聚，大家纷纷向有钱人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姜少见两岸驻足者众，不觉冒犯，反而心生愉悦，他转头对身旁跟着的仆从道：“你去取些许铜钱过来，剪断缗线抛向岸上，好让他们争抢一番。”

　　其余好友听闻他这“人傻钱多”的豪迈发言，纷纷抚掌称妙，仆人不敢吱声，呐呐取来十余吊铜钱，割断绳索，奋力掷向岸上。

　　围观的百姓见青天白日的居然有钱可检，立刻蜂拥而至，一时间场面变得极为混乱，通往湖岸的几条道路都被堵塞，而始作俑者姜少对此视若无睹，搂着怀里的美人大笑几声，就坐在那里，看人头攒动。

　　若是当天只有这位姜公子一人胡闹也便罢了，偏偏此时后方又驶来一艘豪华游轮，其华美程度与姜少的画舫旗鼓相当，船上还乌泱泱的一大帮人，隐隐有压姜少爷一头的意思。

　　此人姓饶名钧，是应天府人士，其父经营丝绸业，亦是一方巨富。

　　饶公子见姜少仅以十几吊铜钱抛洒嬉戏，不禁嗤笑：“如此小气，还敢摆谱，这帮人真没意思。”

　　饶家的随从胆子也要更大一些，为了讨主子欢心，立马跟着附和：“公子所言极是，那怕不是个滥竽充数的，根本玩不起呢！”

　　“哈哈，咱们也来玩玩，你去取些碎银子来。”

　　饶公子一语既出，便掷银如雨，岸边百姓欣喜若狂，暗叹今日出行果真选了个黄道吉日，竟能遇见两位斗富的“傻公子”。

　　姜少被他人抢尽风头，心中愤懑，命令画舫放缓速度，想要看清对方身份，两舫相遇，双方互不相识，姜少咬牙暗忖：“丢脸也便罢了，决不能再让他超前。”

　　饶公子洞察其意，偏要加速超越，对驶船的人下令：“快快提速，务必在抵达虎丘前，越过那家伙的船！”

　　于是，两位纨绔公子，各自乘着奢华画舫，在石湖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竞舟较量，他们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岸上的百姓刚刚捡了一大堆钱财，又逢此盛景，情绪高涨，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这地方本来就是游人如织之地，此刻更是人潮汹涌，热闹程度堪比庙会。

　　就在众人沉浸于这场水上追逐战之时，意外发生了。

　　湖面上船只往来穿梭，公良永福就刚刚从虎丘游玩归来，或许他出门的时候没有细查黄历，九仙女湖上那么多艘船，偏偏他乘坐的小舟与这两艘狂奔之画舫狭路相逢，眼见两艘巨船横冲直撞而来，公良永福急呼船夫快快躲避。

　　湖面狭窄，两艘画舫几乎占据河道大半，公良永福乘坐的小舟想要避开险境实属不易，幸而撑舟老者经验丰富，面对此种场面处变不惊，他大喊了一声“客官请稳住”，便驾舟贴着湖岸疾行。

　　公良永福见船夫技艺娴熟，心里稍稍放心，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姜少爷眼见饶公子紧随其后，意图给他一个教训，竟下令直接用船撞过去。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岸上人群惊呼一片，饶公子的画舫受冲击偏移，他人倒是没事，可是大船失控之下直逼公良永福的小舟。

　　老船夫纵有绝技傍身，面对这突如其来之灾祸也无力回天，他急呼几声“客官快跳！”问题是公良永福身为文人根本不通水性，他想着跳入湖中自己必死无疑，情急之下选择了跃入船舱。

　　他身形未稳便听见船外传来雷霆般的撞击声，紧接着船身剧烈颠簸，公良永福险险苟住一条性命，流着泪在船身上刻下自己的名字，以此来慰藉自己——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还真是永福啊，”成昔唏嘘不已，“这么说学好游泳也很重要，舟哥，你会凫水吗？”

　　“小昔放心，”矿舟在他身后点点头，沉声应道，“我水性很好。”

　　真让人安心，成昔也跟着点头，并决定以后一定要让矿舟教自己游泳，他隐约感觉到这名叫“永福”小卷毛可能是个重要人物，打算等晚上做梦的时候好好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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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撒钱事件参考了《大明梦华 ：明朝生活实录》中江盈科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