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萤火》泽春

2、第 2 章

　　黑板报画了两天，如预期般完工。

　　周四晚自习正好是班主任看班，班主任经常神出鬼没，就为了能时不时背后灵一下，抓几个不听话的小孩。

　　卢瑜然迟到了一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拿出语文书写作业，教室后排就一阵咳嗽声。

　　班上不少人好奇地转头去看。

　　卢瑜然虽然猜到是班主任来了，但是有瓜谁不吃，她还是爱看。

　　只见班主任踱步走到最后一排同学的身后：“叶时轩啊，你要是自己把手机拿出来给我，我这次先不上交给教务处，要是等我动手没收，就要到教务处那里了，到时候怎么要回来，你自己回家带上家长来学校想办法。”

　　“不是，老师我没玩手机，我真的没玩！”

　　“三……”

　　最后一排的男生和卢瑜然经常一起打游戏，玩得还不错，叶时轩邻桌见机立马救道：“老师，您要不要看看卢瑜然和周及昊画的黑板报，我们班这次评选肯定能得年段第一！”

　　班主任果然顺着话，背着手回头看了几眼：“嗯，是不错。”班主任点点头，看向卢瑜然的位置，“瑜然，你这次黑板报和周及昊还有其他同学一起完成配合得很好，应该表扬。”

　　卢瑜然的笑容才刚摆在脸上，客气话还没说，班主任话锋一转，声音都冷了下来：“但是晚自习开始都这么久了，你桌面上怎么什么都没有？”

　　“……”卢瑜然连忙从抽屉里掏出课本和作业，还有文具盒。

　　早知道刚刚就先拿课本再看戏了。

　　卢瑜然没再回头，余光一晃，察觉到什么，她抬头往郑梓莹的方向看去。

　　郑梓莹坐得板板正正，在低头写化学卷子，桌面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东西抽屉里堆了一大堆书，同样排列整齐。她的四周，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唯一出格了的是她有些乱翘的头发，像排列整齐的花园里，从砖缝冒出的一簇绿意盎然的杂草，意外地增添生机。

　　卢瑜然看到郑梓莹和她对视，才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郑梓莹抿抿唇，不计较这些，继续写题。

　　一直到十点半晚自习下课，卢瑜然的眼睛都跟装了雷达似的，不受控制地往郑梓莹那看。

　　看多了，这个行为从无意识变成了有意识，脑内好奇不断。

　　怎么会有人这么热爱学习，写一晚上作业都不带停的？
　　不用上厕所的吗？
　　物理卷子写得这么快，一眨眼就写到第四面了？
　　这次写的又是什么练习？没见过。
　　……

　　卢瑜然写累了，趁班主任出门遛弯，她葛优瘫在座椅上，毫无形象。

　　“班长，”同桌一拍卢瑜然胳膊，“你帮我喊下班长。”

　　卢瑜然心说凭什么，但没理由拒绝，帮着喊了声：“郑梓莹。”

　　郑梓莹回头，班主任正好进来。

　　卢瑜然立马挪起来坐直了。

　　郑梓莹没忍住弯了弯唇，问她：“怎么了？”

　　“我同桌找你。”

　　“借我今天讲评的语文卷子一下，我有几题没订正到。”

　　卢瑜然有种被看不起的感觉：“怎么不找我借？我语文一百二啊。”

　　同桌压根不应，只对郑梓莹笑得可甜：“谢谢班长。”

　　卢瑜然翻了个白眼，还是伸手替同桌接过卷子。

　　特地看了眼分数，128。
　　行，是略比她高两三分。
　　三点五分。

　　同桌订正了十分钟，又拍了拍卢瑜然：“帮我还给班长一下。”

　　“哦。”卢瑜然拿到眼前，“我先看看她比我好在哪。”

　　她们是今年文理分班才分到一个班的，卢瑜然个子高，上学期都在跟不爱学习的后排同学鬼混，这学期往前挪了点，还是第一次观摩郑梓莹的试卷。

　　卢瑜然大刀阔斧地审判。

　　字，没她好看。
　　文，没她会写。

　　赢在哪了呢？
　　卢瑜然仔细翻看。
　　背诵默写题全对，课内外古诗词鉴赏也全对，赢在了记忆力。

　　“郑梓莹，”卢瑜然大大咧咧地喊道，“还你。”

　　还完试卷，卢瑜然翻着自己的卷子欣赏了一遍，叹了口气：“嗳，老郑是比我厉害一点，起码记忆力强多了。”

　　右前方的郑梓莹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