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戴安娜》首续

4、第二回。无奈将错就错，顺心得过且过（下）

　　不一会有人咣咣敲门，开门正是郑凯，启林拉进来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火他先嚷道：“说好的原地等，昨晚瞎跑什么！”
　　盛怒的气焰似火山喷发，尤其俩眼熬得通红，启林看出他一夜没睡，软了八分委屈笑笑，声音变小正面问道：“回头解释，老庄他们俩呢？”
　　“告诉他们了，正往这赶。”
　　“快给董叔打个电话。”
　　“打什么打，我都快被他骂死了！走走走赶紧走。”
　　郑凯抓住胳膊便往外拉，启林不动压住他手问：“身上带没带现金？”
　　“要什么现金呀，快走吧亲哥！”
　　“昨晚上弄坏了人家东西，随便留点赔给她。”
　　郑凯大吐一口怨气，想他考虑得不无道理，住陌生人家受人照顾，一走了之确实过分。只要启林活着好好的，晚一点就晚一点，也好等等胖虎。
　　“我去车上看看。”郑凯出门快语，电梯口指着他嚷，“别再乱跑了！”
　　“知道了快去吧，有多少拿多少啊。”
　　这个电梯下去，另一个电梯上来胖虎和庄贤，见了面少不了一顿埋怨。昨晚上他们仨找了两三个小时，周围过路人少没有任何线索，转去郑凯父亲单位查了半宿的道路监控，知道不能报警，就差挨家挨户问了。
　　启林跟他俩大略解释，胖虎夸他艳福不浅，庄贤指着墙上相片问：“这个长得不错，是她吗？”
　　启林趴墙上瞅瞅，回想回想摇了摇头，三人又奔另一张照片看，郑凯恰在此时跑进来，一沓散钱扔桌上，拽着启林催着走，这小子以往听见女人事肯定走不动道，看来今儿是真急了。
　　一辆车挤坐四人，火急火燎开到东华门，下车送送启林说声不用，临走交代一句：“过两天我请客，宫里头咱们好好聚聚。”
　　“行了快进去吧，不稀罕你们御膳房的菜。”
　　“到家没事给我们报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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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各自嘱咐一句，调转车头踩油门开走。
　　启林站在城楼感觉不对，以往这里行人不少，怎么今天一个人也没有。
　　越往前走越发怪异，三个券门全部关闭，两个把门的换成了二等大内侍卫，平常不都是三等蓝翎侍卫吗？
　　侍卫房里两人瞧见了他，一个出门去开车，一个腾腾跑过来，启林见了更加诧异，怎么接迎他的是父皇身边的御前侍卫！
　　两个壮硕小伙同时来到，整整齐齐喊声殿下，启林点头回礼。这两位长得倍儿精神，冲天的虎眉锋利鹰眼，上身肌肉快要把西服挤破，一看就有一膀子力气。
　　“殿下请上车。”
　　车子不大，纯电的观光车，两个壮汉坐前面稍显拥挤，启林一个人独享后面很是富裕。
　　东门不走改走正门，亮出腰牌过一道道关卡，启林大概猜出了原因，欣赏着风景怡然乐道：“今日闭宫是不是有贵客来了？”
　　“是。”
　　“昨天怎么没听说？”
　　“二等机密，没有通知您。”
　　“哦，中央的？”
　　两位侍卫对视一眼，点头笑笑没有回话。既如此，启林便不必往下问。
　　过午门往西，原来不是往东送他回住所，启林有一点纳闷但也毫不担心，反正是自己家，就算犯错谁也拿他没辙，你们领着去肯定是额娘安排。
　　继续穿熙和门，接着过武英门，三大殿庭院总算停下，这里是内务府公署，此处已划为七司三院办公总部。
　　下车有人扶，前面有人引路，入偏殿进小屋，两个侍郎在旁等待，人手一个呈盘，一个是整套衣服，一个是手表金带。
　　穿戴好又进来侍郎，紫檀方桌摆下物件，全是手机戒指等昨夜所有遗失物。八点得知出事，找回他们不过十分钟。
　　启林拿起一件淡然一笑，放下来回头交代：“不用报警，多给点封口费别说出去就行。”
　　“娘娘也是这么处置的。”
　　启林点了点头，稍稍摆手，侍郎便收起所有东西，原封不动送回南三所。
　　御前侍卫门外呼声殿下，出了这屋再去一屋，昨晚巡夜侍卫和把门侍卫，还有董掌仪都在这。
　　董明看见了他，火烧屁股迎过来，上手摸摸脸上伤，心里止不住地疼，掏出扳指给他戴上，嘴上还自责唠叨：“怕你出事还是出事，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启林握他手腕放下来说声没事，内务府副总管凑上来问安。自己的家臣，启林不拿正眼瞧他，微微一笑点头问道：“许总管在不在？”
　　“同在乾清宫议事。”
　　“哦，他们都是我指使的，有什么处罚吗？”
　　“圣上和娘娘尚未处置。”
　　“那就回家吧，明天再来上班。”
　　“殿下稍安勿躁，您还有要事去办。”
　　启林问句什么事，副总管凑耳遮嘴小声说。启林听后脸色凝重，鼻喘粗气心中暗笑：“去就去，刚好我也有事要说。”
　　“走吧！”启林坚定一句举步便走。
　　“您先等等。”副总管移步拦住，伸手点着自己眼笑，“这带着伤不好看，不如，先化化妆遮掩遮掩。”
　　“不用了就这么去。”
　　启林说完话先走一步，副总管紧跟着出去，回头食指摇摇，示意他们几个哪儿也别去。
　　一辆观光车怎么够四个人坐，副总管留下，还是他们仨去往后宫。
　　回来看严实犯错的五人，他们也非常老实，彼此不敢商量话，就等着娘娘发落。
　　商讨从上午开到下午五点，那边刚刚结束，许总坐车赶到这里，推门看见他们，进屋乐呵呵说：“你们四个回去吧。”
　　董明压唇笑笑，其他四人站起来，把门侍卫小心问道：“回哪儿啊许总管。”
　　“回家啊，难不成去天牢！”许总管的话音气愤中有笑。
　　四个人面面相觑，心里做了一天的思想工作，即便让他们走，那身子好似别人的还是迈不开腿。
　　另一个门卫忍不住再问：“怎么罚我们认了，您倒是说明儿了。”
　　“行了各位，不给你们打马虎眼，提心吊胆一天了，娘娘开恩放你们一月假。”
　　这四个听了越发惶惶难安，一个个奔过来各问各话。许总管咂嘴喝住，瞪着他们高声喊道：“工资照发，快走吧！”四个倒霉鬼可算露出笑脸，千恩万谢出门去。
　　人走了先关门，许总管转身换了一副面容，坐到董明身旁客客气气说：“董老弟啊，皇子你俩这次玩的够大呀，私自出宫换谁都得革职。”
　　“就是让他出去消遣消遣，谁能料到会出事。”董明翘腿回话。
　　“宫里活了半辈子，都明白你还不明白吗，宫里就他一个宝贝疙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娘娘还能活吗？”许总管也跟着翘腿说。
　　董明脸扭过来，面无表情看着他问：“怎么处理给个痛快话。”
　　“哎呦，您姐姐比天大，皇上皇子头上压着，娘娘怎么敢处置您呀。只要不危及人家皇位，谁还能拿您怎么着。”许总管也上了脾气，反手拍掌当面硬道。
　　“我连八旗都够不着边，更没心思占他家便宜，老话了说我就一包衣奴才。”
　　“甭说了，咱们都一样，你我身上任务重，明儿起有得忙。”
　　董明和许保德相视一笑，两人点上烟多聊几句。
　　“宣传部怎么说？”董明放下了腿闲谈。
　　“哥哥我不给你说片儿汤话，皇上犯老毛病又捅了篓子，冬至祭天的任务暂由皇子替代。”
　　“呵呵，启林不会同意的。”
　　许保德闭眼猛拽头，掐了烟摇头叹道：“别提那个小祖宗，我要是他妈，我现在都想吊死在梁上。”
　　“说了别让他回国，你们几个就是不听。”
　　“得了吧董兄弟，他不回来，铭王府还不闹翻天，钮祜禄怡丹比娘娘更不好惹！”
　　“可惜呀可惜，恒铭要是不死，启林不至于这么犯愁。”
　　“轮到他头上是人家的福。”
　　“是福也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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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还想往下说，启林恰在此时推门，蹦跳着过来兴高采烈地说：“走吧董叔。”
　　许总管忙起来行礼，启林略略笑笑微微点头，搀起董明便出了门。
　　御前侍卫外头等，还是这辆小电车，启林不嫌弃跟他后排一起坐。车子走正面，两人手挽手聊天。
　　“你又难为娘娘了？”
　　“没有，因祸得福捞到两个好儿。”
　　“瞧把你乐的，给了啥好儿。”
　　“往后出入自由，再不钻你后备箱了。”
　　“还有呐？”
　　“一日三请安免了，我呀开开心心睡大觉。”
　　他还没说什么好儿，董明心里早就明了。这是拿替代祭天做要挟，换的在宫自由身，可是你太小不明白，从今往后呀，前头那两位御前侍卫，任你到哪儿24小时监控，出得了宫又如何逃得出皇后魔爪。
　　出午门来到紫禁城最大停车场，四人一同下小电动，侍卫按耳麦命令话，董明掏钥匙找自己车，启林按下来不怀好意笑道：“不开你车，今天坐我的。”
　　“坐你的？上哪儿去？”
　　“去你家呀。”
　　“安分两天吧小祖宗，这一整天我被你吓的尿都挤不出来，求你了，放我回去歇歇吧。”
　　启林装一脸委屈，双手合十苦求道：“几年没吃婶子的炸酱面了，天天在国外我就想那一口。”
　　堂堂皇子什么山珍海味吃不着，怎么就惦记上这一口，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董明既心疼又无奈，点点头忙笑好好，掏手机先给家里那位说一句，现在准备还来得及。
　　不多时一辆豪车停到面前，迈巴赫S680黑金定制款，正是启林的座驾。
　　侍卫前去开门，刚摸到把手里面有人推开，下来一位小姑娘，直奔启林扑入怀，甜蜜又亲密叫了声哥。
　　“下来下来，多大了没羞没臊。”启林嘴上说狠话手却抱结实，眼里甚是宠溺。
　　“知道你肯定出去，车里等你小半天了。”
　　“学校没上课吗？”
　　“不去，就要跟你出去玩。”
　　启林不想带个累赘，放下来训道：“我出去办正事，别跟着我添乱了。”
　　小姑娘瘪瘪嘴拿眼瞥他，董明掺和进来调解：“晚上确实没好地方去，小楠公主您还是去学校吧，娘娘要是知道旷课肯定生气。”
　　启楠晃肩膀跺跺脚，启林再三央求，她只嘟嘴生气，今天是铁了心不去学校。
　　董明摇头笑笑很是理解，兄妹俩几年未见，自打启林下飞机，直到现在也没有好好团聚，甚至说说完整的话。碍于人多不好意思明说，那脸上早就写满了想念。
　　“一起去转转吧，晚上放学前回来，千万别说自己没上课。”还是董明当中解围。
　　小楠跨过来挽住董叔，一个劲地点头答嗯，满脸堆笑似开出鲜花。
　　启林听了皱眉摇头，伸手摸着她脑袋问：“天都快黑了，你想玩也没地方去，回去吧听话，等不上学哥陪你一天。”
　　小楠转转眼珠想了想，忽而大悦跳起来说：“谁说没有，咱们去颐和园逛逛。”
　　“逛园子都是白天去，晚上什么也看不着啊。”启林皮笑肉不笑应付着说。
　　启楠气得快要哭出来，董明忙接上话：“晚上也能去，这两年营造司花不少钱修缮过，各景点装了不少射灯，天黑景致也不错。”
　　启林不明白董叔这是怎么了，一直讨好着妹妹不让自己舒坦，长这么大很少生董明的气，此时拉下脸不悦道：“不去不去，花花草草没什么好看。”
　　“走吧哥，求你了。”
　　“不爱逛园子，走路走的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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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论得不可开交，午门开出来好多电车，启林回头望望，原来是宗人府那些老家伙，额娘肯定出来送他们。厌烦跟他们絮叨，再不走肯定走不成，推启楠赶紧上车，逛不逛园子路上再说。
　　到末了还是启林做主，园子有什么好，它又跑不了，现在先把肚子填饱，尤其是日思夜想的炸酱面。
　　车子开到楼下，董明媳妇站在车库门口等着，透过车窗看见启林，笑得是合不拢嘴。来一位算一位，下了车先递过去饮料，揉着启林手殷勤领上楼。
　　董明打开门没听到孩子声，想是媳妇安排的好，怕他们闹腾，全送去了婆婆家。
　　客厅里坐沙发先说说话，两个侍卫门口站岗不好意思进，董明媳妇边往里拉边笑：“进来都进来，到家了不用换鞋。”说完话忙去厨房炒菜。
　　两个壮汉跨进来更加拘谨，插兜不是抱膀更不行，拉拉衣服好似身上有跳蚤。
　　“坐坐，就当自己家。”董明站起来请，他们到屋里转转，看看周围有没有危险的地方。
　　启楠打开电视看节目，启林凑到董明耳边小声说句话。董明脸上的笑立刻消失，领着他往里走，一个小房间停下，开门开灯只他俩进去。
　　里头昏昏暗暗，荧光慢慢亮起来，一张女性遗像立于长桌，三十岁年纪笑得和蔼可亲，正前一竖牌位，上头写着：“先姐陈母孺人董梅之灵位。”
　　酒果干粮，香烛焖肉，四应供品摆放整齐有序，一尘不染。
　　启林看着遗像往后伸手，董明递去三炷香，红烛点上插于奉炉，跪地磕头连拜三拜。
　　心里好些话说不出口，眼圈红红流不下泪，想起儿时乳娘的种种事，唯有叹息无可奈何。若不是董明搀起，启林怕是要跪到天明。
　　出来要张纸粘粘眼圈，董明揉揉他后背宽慰一句：“过去了，别难过了。”
　　深情又坚定吐出一个嗯，去客厅换成笑脸，侍卫也坐上了沙发，两人一左一右正给启楠剥着橘子，厨房里叮当炒菜，宫里若能这般过，多少也有家的味道。
　　启林推来厨房玻璃门，闻闻倍儿香开口夸赞，看着七碟八碟不少菜，抓住锅铲假装生气：“婶子别忙活了，就炸酱面其他不炒。”
　　“唉唉。”妇人嘴上答应，心知他来了，怎么少了下酒菜，推开他手续上一句笑，“油烟大出去坐着，这就好这就好。”
　　强行推了出来，妇人隔着门喊上一句：“老董看面醒了没，快过来擀薄下刀。”
　　董明放下瓜子跑过来，启林当面推住，望着客厅大声笑道：“龙哥你们俩来，咱们有力气擀得快。”
　　“好嘞！”
　　两人麻溜跑过来，所有人各分其职加快做饭。林林总总摆满一桌，热热闹闹一片祥和，欢欢喜喜好不幸福。
　　今儿高兴开瓶好酒，侍卫架不住强劝也小尝两口。启林吃得一嘴流油，一碗刚见底，婶子忙续上一晚。好吃是真好吃，但这个吃法，怕是打个饱嗝也够回味几年。
　　不一会放开了拘束，侍卫与董明划拳下酒，启林被启楠抹半脸酱黑。
　　最是热闹的时候，启林的手机嗡嗡响，掏出来一看号码，笑容消失立刻挂掉，放桌上又开始响，启林拿起来直接关机。
　　响声好似病毒传染，这个不响侍卫的响了，龙哥瞧一眼差点吓出魂，站起来战战兢兢叫声娘娘，接下来就点头应嗯。
　　三两句递给启林，启林拿杯喝酒扭身子不接，侍卫换个位置接着给。恳求一句殿下，启林不好意思难为他，抓过来就问什么事。
　　电话里不知说了什么，启林拍桌暴怒，站起身双目流火，瞪着桌上菜大声叫嚷：“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