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咒术有了蛋》月光不是梦

7、第 7 章

　　他们进入地铁口，来到储物处扎眼看去没有什么不同。

　　平时热闹的地方突然变得空旷，还让人有点不适应，“杰，这里除了一些咒术残骸，什么也没有嘛。”

　　夏油杰随手打开几个柜子，里面也不过是些生活用品：“是啊，在附近逛逛，说不定咒灵也会逛街。”

　　“嗒嗒嗒……”偌大的地下，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夏油杰跟在五条悟的身后，与他不同的，夏油仔细观看着每一个地方，边边角角也注意着。

　　奇怪，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注意的话，厕所旁的垃圾箱，满是脏污的石墙背后，包括刚刚的储物柜，都有非常细致的咒力残留。

　　这也太仔细了，咒物是吃人，又不是犯罪。按道理一根筋的怪物只会随心所欲罢了，案例里的受害者也没有什么共同特征。

　　夏油杰分别指向那几个地方说：“五条，你用六眼看看那几个地方，是不是有咒力叠加的情况。”

　　五条悟回到：“这不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

　　虽然这样说，五条悟还是跟着仔细查看了一番，一层又一层，细细碎碎的叠加，一点点的痕迹，看上去可不是只有一个星期才形成的模样。

　　“你说的没错，累积的还不少。”

　　夏油杰点头“毕竟是16条人命。”

　　五条转了转头，凝视着夏油杰道：“我的意思是，这不是单一个星期就能形成的量，懂嘛？”

　　不是一个星期，是长年累月，是一个从弱小一步步累积，不知道吞噬多少生命而成长的怪物，如果从一开始就有人发现，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人逝去了？

　　做咒术师这一行的，往往对于生命不够珍重，对于资深玩家，这只是一个工作罢了，在他有这份潜力的时候，拔除咒灵就是他的宿命。

　　哪怕没有这些怪物，这个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也很多啊，在没有成为灾难前多死几个人又怎么了。

　　五条悟张开手抱头，悠闲道：“这些老橘子还是一如既往啊。”对于五条悟这样的世家而已这样的事屡见不鲜，他本身就是一个淡漠的人，再加上长年累月的渲染，看见了也只会感慨一声。

　　这种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要不是老橘子他们不想让他们家的神子成为文盲，他连仁义道德是什么都不知道。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他虽然和这个麻烦的同期认识的不久，但是现在他感觉五条悟十分的陌生。

　　他迟疑的开口：“五条，那些都是生命不是吗？”所以为什么要那样轻描淡写的感慨呢？他们可以是活着的。

　　啊？五条悟看了过来：“我知道啊，你在婆婆妈妈什么？”

　　夏油杰声音轻轻地：“不，你不知道。”

　　“哈，不就是比想象中的多死了几个人，我有什么不知道。”

　　“优等生要是心疼，我们找快一点，解决完咒灵不就没事了。”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对五条悟郑重的说：“我说的是你对生命重量的忽视。”

　　“我在意的不是死亡的数字，是死亡数字上生命的重量，他们不是单纯的16，26。每一个都是无辜死去的本可以活。”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是不是太不在意了一点。”

　　五条悟莫名其妙，这个家伙再说什么？死了就是死了，都死掉了还在意有什么用？这人也不是自己杀的，他怎么一副自己是杀人凶手的表情看着我。

　　五条悟神情烦躁：“你是在对我说教？”

　　“是。”

　　“可是老子最讨厌大道理了。”说着白发少年手里开始蓄力，发着淡淡的白光。

　　在五条悟的人生中，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大道理他也听了不少，老家伙们说那些都是最宝贵的精华，可是在他看来和垃圾差不多，糟粕封建。

　　这些道理向来是最没道理的。

　　老家伙们难道意识不到这些道理正在吃人？

　　我还以为，他们会不一样一点，就一点。

　　五条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死了就是死了，你还想死而复生不成？”

　　死一个是死，死十个也是死，只要是死亡就没有区别，他还想当英雄不成。

　　五条悟觉得自己没有错，这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但是现在站在五条悟面前的不是别人，是夏油杰，是一个没有接受过规则规训，一个接受过教育，家庭美满，满心抱负的热血少年，虽然他看起来冷静的不讲情谊，但却恰恰相反的鲜活，少年的眼里还没有麻木。

　　在五条悟要将炮发射出去的时候，一股黑雾将两个包裹住，刹那间消失在原地。

　　‘无辜死去的本可以活，找到妈妈了……’嘶哑难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凑出这句话。

　　当夏油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一望无际的黑，在正前方微微透着光。

　　夏油杰伸手感受，这里没有风，应该是封闭的空间，看来这个咒灵的能力不小。

　　他往前走去，并没有去细想现在五条悟到底在哪里，反正在至今为止的岁月里，他都一个人走过来了，没有什么区别。

　　推开薄薄的纱雾，眼前的场景让夏油杰愣住了。

　　一个凹凸不平的温暖山洞里，是一个又一个的婴儿床，他们和普通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乖巧安静的躺着，柔然的棉被包裹这稚嫩的幼儿。

　　震惊的不是篮球大小的场地中，紧密挨着的小孩，是这些孩子身上一阵强过一阵的咒力。

　　诡异的山洞，散发着昏暗颜色的咒力这些都告诉夏油杰，可能凶手不是他们想的单纯的咒灵，积少成多嘛？

　　他穿梭在婴儿床之间，警惕这咒灵的袭击，但对方却没有一点攻击的意识。

　　他低下头，深蓝色的瞳孔对上迷茫的什么都没有的眼神，不自觉的伸出手，点了点婴儿的手掌心。

　　是暖的。

　　大城市的咒灵要高级一点？夏油杰好奇的又戳了戳，小娃娃仿佛知道有人陪他玩闹，咧开小嘴，小的灿烂。

　　“哎呀呀，是个好孩子呢。”这可真是有趣，还有情绪表达。

　　夜蛾说大多数咒灵是没有智商，无法思考的，只有杀戮的本能驱使他们去攻击，而这些个小家伙可不像啊。

　　夏油杰笑的更外露了些，这次有不少的好材料，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

　　突然，除了他手里的这个孩子外，其他的孩子都骚乱起来，嘤嘤啊啊的叫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忍不住了？”夏油杰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突然蹦出了一句“妈妈…抱……抱……”。

　　诡异的是，他觉得这个妈妈是在叫他！

　　不是，不能乱认亲诶！他还不想年纪轻轻喜当妈。

　　夏油杰僵硬开口：“不，不是……我不是你们妈妈…不对，我也不会是妈妈，性别对不上。”

　　细嫩的声音混合着，慢慢说话，奇怪的是，也能听懂讲的什么：“是哦，我们的妈妈。”

　　“被我们选中的妈妈啊，你不应该来抱抱我们吗？”

　　“啊。”被选中，那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被选中的‘妈妈’?

　　夏油杰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开始试探的问道：“我是你们第一个‘妈妈’吗？”

　　“好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哦。”夏油用食指轻触嘴唇，显得十分邪气，缓缓引诱‘好孩子’。

　　明显的，孩子们重合的声音响过刺耳的鸣叫声，来了个三次左右，好像统一好口径对妈妈诚实的说：“我们是好孩子，我们不骗人，妈妈不是第一个妈妈，妈妈是，是……”

　　“宝宝太笨了，宝宝记不住妈妈是第几个了，但是但是，妈妈会是唯一的哦。”

　　“妈妈是我们的唯一。”整齐响亮的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伴随洞内的回音，彰显孩子的迫不及待，“抱我吧。抱抱我吧……”

　　之后无论夏油杰问些什么，也只会说着两句话，区别是一次比一次‘急切’，这简直比大甩卖的中年妇女还要吵闹。

　　这那里是什么孩童，明明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恶心。

　　“我可没有这样的孩子。”说着夏油杰召唤出铁索，将周围的一切掀翻。

　　“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妈妈疼啊！”

　　在尖叫声里，一只又一只的手从婴儿车的底下伸出不断长长，寻着夏油的方向而去像是寻求一个拥抱。那些看似柔弱的孩子，像蟑螂一样在地上爬行，无端的多长出一副四肢，密密麻麻充斥在洞穴里。

　　夏油杰也不带客气，他套上黑色的手套，配合身后的锁链，狠冽出招。

　　这种怪物真的以为自己是孩子嘛，他怎么不知道，咒灵也爱扮家家酒这套。

　　随着夏油杰心境的变化，这些‘孩子’也披不住那身人皮了。

　　一身青紫色的的皮肤，上面流着黑色的不明液体，有的甚至扭曲残缺在地上鼓涌前行，反复没有极限的疯狂繁殖，一大片一大片。

　　夏油杰左手打爆一只：“还真是有够顽固的。”

　　这个时候五条悟的技能会好用很多，右手换出火焰直接烧了整个洞府。

　　在一片炽热中，夏油杰伏着身子，每走一步背就挺直一分，走出山洞的时候整个人挺拔而立，昏暗的光线下，尚浅青涩的少年也透露一份成年人的魅力。

　　这可靠的身影与另一个欣长的背影重合，有着漂亮白发的男孩恰好炮轰了一处高地，喧嚣的尘土与火光交织。

　　“什么破地方，还想困住老子。”

　　五条悟嚣张的指着已经化为灰烬的咒灵：“老子这辈子都不会被囚禁的好吗？真是异想天开的软组织生物。”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弱死了的家伙，不要被打的偷偷哭哦，五条悟一脸好玩的模样。

　　虽然老子还是很生气，但老子是会救救出言不逊小弟的好老大，有那种思想的家伙可是活不久的。

　　五条悟并不讨厌夏油杰，在短短的人生经历中，不要说是朋友，就连小弟都不是随随便便能入神子的眼睛，神子只需要强大就好了，只要你足够强，没有什么东西是没有的，那群愚蠢的人只会谦卑的低下头颅，高举贡品，希望得到庇佑。

　　而夏油杰不一样，他好像并不知道他到底面对的到底是谁，那样无礼又嚣张，甚至越界的想洗脑神子，还真是胆大包天。

　　这样想着，澄澈的眼眸逐渐深邃，透着不可捉摸的欲望。

　　好在这家伙和他的刘海一样，足够奇怪，成功的引起神明的垂眼。

　　也许是早起时门外的等候，也许是无聊恶作剧的吵闹，更或者是那双带笑又包容的小眼睛？反正目前为止，神子还不想断掉这样的生活。

　　五条悟每一步都走的很实，看似微弯的脊梁，却能带入到古朴长廊的沉淀。

　　缺少人味的他还不能明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当然那个精明的笨蛋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