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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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我现在真的很难受啊？”
茂密丛林中，一男子面色潮红，却是伸手向面前作魔法使打扮的女性，试图抓住她的手腕：“史莱姆的黏液太过歹毒了，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发发慈悲吧小姐，您总不能看我难受到死吧？”
然而魔法使却是很果断地收回了手，还颇为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所以关我什么事？”
见她拒绝之意明显，男子面上带上些许怒意，显得脸红得更厉害。他态度强硬地抓住了魔法使的手腕，声音也拔高些许：“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我说让你过来！”
魔法使眼睛微眯。
也是会有这种人呢。
本来是因为对方的表现像是讨伐史莱姆失败，才想来问问是从哪里遇见史莱姆的，但现在怎么看都只是个流氓。
真是好笑，真以为什么都可以用「意外」来遮掩吗？
她将视线转到被对方抓住的手腕，思考该用什么魔法能给对方一个教训，身子却是一动不动。
男子拽了她两下，发现根本拽不动，恼怒之意更胜，转而伸手要去推对方：“这可怪不得我，都是史莱姆的错，都是史莱姆太歹毒了。”
“要怪就怪小姐你自己独自来这里吧！”
想好了，就用这个魔法吧。
在那只手要伸到面前时，魔法使已经想好了对策，就差开口一句简短的咒语。
只是还没等她咏唱，自灌木丛中突然飞出一个球体，在空中旋转着，直接砸上了男子的下巴！
魔法使吟唱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
那东西飞来得极快，猛地撞上去，让男子直接咬了舌头，脸色也由红变白。他想要看清砸过来的是什么东西，就见眼前淡蓝色一晃，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痛，震荡之下意识也跟着断了片。
直到眼前一黑，男子都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打晕了自己。
但是魔法使看得分明。
眼前是一只淡蓝色的史莱姆，正慢吞吞地收回触须。它踩在男子的脑袋上，原地蹦了两下，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两根触须伸出，钻进男子的上衣里，猛地一扯——
随着几声清脆声响，昏迷中的男子的衣服被它飞速扯了个稀烂，只有几片大块的碎步被放在一旁。
骤然看到这有些辣眼睛的一幕让魔法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但还是旁观了史莱姆“毁尸灭迹”的全过程。最后在史莱姆拎着布片准备离开时，还是开口打断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听说你是有智慧的魔物，这次也是特地来见你的。”
魔法使蹲下，对着史莱姆伸出手：“你能够说话的吧？”
淡蓝色的史莱姆迟迟没有动作，但魔法使面上带笑，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一根细小的触须轻轻放在她的掌心，温和又慢吞吞的嗓音出现在她的脑中，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声音听起来是位青年，发音的方式很奇怪，听起来不像是大陆人类的口音，因为是魔物吗？而且智慧程度比想象中更高。魔法使在心里暗自分析着，记录上小本本，然后才回复史莱姆的问题。
“我的弟子曾经被你打过脑袋。”
她说话时脸上的笑容也没有消失，但在江佑听来就有点想让他收回手了。
所以是来给徒弟撑腰的？
“放心，我没有给他报仇的意思，倒不如说我得谢谢你。”魔法使说着，笑容里带上了一些隐隐的黑气，“臭小子仗着自己天资好就敢随意翘我的课，多亏了你我才有理由收拾他。”
江佑：……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节哀。
似乎是在地上蹲得有些麻，魔法使站起身来，又拍了拍袍子上沾上的灰尘，转而看向了史莱姆：“我希望能和你谈谈，你有时间吗？”
她想了想，又伸出手：“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抱着你走。”
不然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她在遛史莱姆一样，总觉得有些奇怪。
江佑想了想，倒也没接受。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只史莱姆了，但是属于人类的部分还没有消失，被人抱着还是会不好意思。淡蓝色的史莱姆晃了晃，身形却是在不断变大，直到与魔法使的身量差不多才停住。
这就是拟态的最新成果。
随着他的身躯变大，魔法使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像一只逐渐变大的泡泡，史莱姆淡蓝色的躯体在日光下还带有些许透明，隐隐可以窥见内里流动着的、闪闪发亮的水波。
而她掌心中的触须却仍是细细小小的，像一根冰凉的蛛丝。
魔法使觉得自己手有点痒。
怪不得那小子回来之后就一直心心念念的，这史莱姆确实有挖走去魔法协会的资本。
按下那点蠢蠢欲动的想法，魔法使几乎兴高采烈地就要跟史莱姆离开。只是脚刚抬起，又像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又看了一眼倒在浅粉色黏液里的男子。
如果说刚刚她的表情是充满着期待和兴奋，那这个瞬间就变成了嫌恶。
见到史莱姆太兴奋了，差点忘记了她之前要做什么了。
霎那间，玛纳排列好成为了咒语，由魔法使念出，奔向昏迷中的男子。对方几乎痉挛起来，像是快死掉的鱼一样，而很快又再次一动不动。
她咏唱的速度快得异常，还没等江佑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看着扑腾着的男子，江佑抽了抽眼角，看来如果他再晚蹦出来一点，就用不着他把人打晕了。
“你好奇我做了什么吗？”这下才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魔法使脸上的笑容无比明媚，并不在乎史莱姆的答复一般，自顾自地抛出了结论，“只是一点小教训啦~”
“走吧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肯定不是什么小教训吧。江佑只瞥了那人一眼，就跟上了卡蜜拉的脚步。
不过这又关他一只史莱姆什么事呢？
魔法使的话又多又密，江佑作为刚刚恢复语言功能不久的史莱姆，只能艰难地插上她的话，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听。好在魔法使兴奋劲过去得快，开始引导他进行长句对话。
魔法使名为卡蜜拉，来自大陆北方的魔法协会，作为交流成员来到诺兰蒂亚。
准确来说她也不能称之为是魔法使，而是魔导师。
“魔法可是非常有趣的哦？学学绝对不亏！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卡蜜拉开始怂恿起来，“如果你开始学魔法的话肯定会进步飞快的！”
她这话绝非虚假。眼前的史莱姆看似人畜无害，但作为魔导师的经验能够让她辨别出每一种生物所蕴含的玛纳含量。
史莱姆内里那闪闪发亮的水波，事实上全部都是玛纳。
如果类比一下的话，恐怕已经比她家那个臭小子要多得多了！
这一趟来得不亏！
魔导师手里的锄头挥得虎虎生风，就差把史莱姆直接打包带走了。
江佑被这锄头砸傻了。
难不成这世界里的人类和魔物的关系没有很尴尬？但是一直以来前来讨伐他的冒险者只多不少啊！怎么回事？
“你不担心我会做坏事吗？”
让魔物学习魔法，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卡蜜拉兴奋的神情还没有消失，被他这个问题问得差点笑出来：“那我问你，刚刚你为什么要出手？”
作为魔物，史莱姆没有帮助人类的义务，大可以转身离开。
“我见不得有人打着我的名声做坏事。”江佑慢吞吞开口，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而且我是纯爱派，不接受强迫。”
纯爱？
魔导师听着这个新鲜的词，思考是什么意思。
拆开来看、再结合史莱姆的话，是在说纯洁的恋爱……？
一瞬间，卡蜜拉的笑声控制不住了。
“纯爱？你？一个擅长这种下三滥魔法的家伙，竟然敢说自己是纯爱派？！”卡蜜拉越说笑得越猖狂，甚至开始咳嗽起来。然而江佑完全没有打算帮她的打算，整只史莱姆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纯爱怎么了！
黄油史莱姆就不能是纯爱战神了吗？！
卡蜜拉几乎笑背过气，花了好久才缓过神来，说话语气还带着些颤抖：“好了、好了，说正经的。”
“你是魔物，天生就擅长魔法。就算不被任何人指导，总有一天你也会学会的。”魔导师笑吟吟的，竖起一只手指在史莱姆面前晃了晃，然后戳进那柔软的水波之中，“与其那样，倒不如让我来教授你人类的魔法。”
“学习人类的魔法、接触人类的思想。如果那之后你也还是想要成为魔物的话，只要别说出去是我教你的就好。”
魔导师将手变成掌，伸到史莱姆面前，眉眼弯弯。
“魔法不该被困住，任何拥有智慧的生物都有学习魔法的权力。”
塔塔拉湖四季常青，而如今吹起的风中都带起了些许春的气息。
在江佑体内沉寂许久的、属于人类的一面也跟着有了苏醒的趋势。
最终他伸出触须，简短地与魔法使击了下掌。
“太好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你能不能让我摸摸？几下就行！”
……？
看着眼中闪光不断搓着手的魔导师，史莱姆总觉得这个可能才是她的重点。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