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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没了(暂时也只码了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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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了目的地,北城第一人民医院。
裴鱼鱼下了车,没有急着进去。
她先是去了医院门口的水果店买了几个苹果和香蕉,等店员包装好了她才付款离开,进了医院。
裴鱼鱼走到了住院楼,她没急着上去,先去了前台问了个问题才走进电梯。
电梯在第七层停下,这是医院的VIP病房楼层,走廊不似其他楼层一般拥挤。
她走到一个病房门前,房门虚掩,但她还是敲了敲门,很快,门内传来一个苍老但透着精神的声音“请进”,裴鱼鱼这才推门进去。
病房里除开病床上的老人,病床旁还站着一位查房的医生。
“师傅。”
裴鱼鱼走进病房,对着病床上的人喊道。
“小鱼,你来了。”
...
白色的病床上,一个老人靠着枕头坐在上面,看着裴鱼鱼是笑着的,虽然年事已高但不难看出老人年轻时的风采。
老人面前摆放着一张小木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一整套茶具,茶壶上冒着热气,茶香飘逸。
裴鱼鱼走到老人床边,将水果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这才坐了下来。
“王医生,我师傅最近怎么样?”她没有问病床上的老人,反而问站着的医生。
病床上的老人虽然不高兴,但也没有出声。
那个站在病床旁,被称作“王医生”的医生回答:“裴小姐,周老先生身体已经好多了,但还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胡说!我身体好着呢。”听到“还是需要住院观察”病床上的老人这才开口,“不用再住院观察,浪费这浪费那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别,这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师傅您还是听医生的,住院观察几天,也好让我放心。”
裴鱼鱼在旁边劝着,她知道,自己的师傅就是不想在医院多待下去所以才这么说,但她却实在是又担心自己师傅的身体状况,所以还是住院多观察几天更为保险。
...
师傅年事已高,虽然早就不管事了,但年轻时染上的风寒,还是给老年的身体留下了隐患。
年轻时根本毫无察觉,一到老年,像这样的冬季,寒风侵肌,老人家的骨头都会疼。
尤其是今年,老人家竟然因为膝盖的疼,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造成骨折。
若不是她最近刚好在江城这边,走漏了风声,老人家都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自己,毕竟当初自己听到消息的时候,骨折的板子已经拆了。
裴鱼鱼看着病床上的老人,老人虽然因为她的话而不高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王医生再问了老人几个问题之后,就离开了病房,房内,只剩下了裴鱼鱼和这位周老先生。
等王医生带上了门,周老先生才开口:“小鱼,师傅知道你孝顺,但也没必要再住这么久院吧?”
“我觉得很有必要。”裴鱼鱼摇了摇头,“师傅,您都多大了?害怕住院。”
病床上的老人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心事一般,愣了半响才小心的开口,“我怕个什么怕?”
裴鱼鱼:“......”
“师傅,若是您这句话说的再有骨气点,声音再大点,我说不定就信了。”
裴鱼鱼拿了个苹果和小刀,慢慢的削着,头都没抬的说。
“哼!”周老先生闷声给自己再倒了一杯茶,又拿了个干净的茶杯,倒满后放到了裴鱼鱼的面前,“喝茶!”
裴鱼鱼低下的头勾出了一抹笑意。
她先把苹果削好后放到一边,才双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是普洱茶养胃的。
裴鱼鱼喝了一口后就放下,没有继续喝下去,把刚削完的苹果放到周老先生的嘴前,“来,吃苹果。”
周老先生看着眼前削好了的,颜色已从红变为白色的苹果,就着裴鱼鱼的手咬了下去。
之后,裴鱼鱼陪着周老先生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就离开了。
...
小区公寓内。
周诺果和陈策两人看着桌面上的手机,陷入了沉思。
“怎么办?”这句话是周诺果说的。
“不知道。”被问的陈策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
终于,有人说话了。
“要不......你去求求裴小姐?”
周诺果听到这话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绝对不行。”
“那该怎么办?”陈策无奈,他是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呢了。
周诺果也陷入了沉默。
...
裴鱼鱼刚回到家没多久就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对劲,一切的主要原因都是由于她——周诺果。
周诺果实在是太过于殷勤了,虽然平时就有一点儿,但并不至于是现在这样。
具体表现为,她刚回到家周诺果不仅把拖鞋帮她准备好了,甚至还贴心的帮她脱下外面的大衣,饭菜不用说,一般也都是周诺果准备的,但今天,她竟然准备了红酒和海鲜,甚至连上厕所对方都要提前为自己准备一包纸......
在裴鱼鱼第二次提出要上厕所时,周诺果从包内拿出精心准备的那包纸时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周诺果!厕所里是没纸吗?你有必要给我准备纸。回家的那一刻我就不说了,吃饭我也不说。上个厕所有必要吗?”
裴鱼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周诺果。
实际上,周诺果心里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沉稳,她心里会慌死,就连声音都是打着颤的,“鱼......鱼鱼,你,在说什么呀?我这不都很真诚的吗。”
说完,为表诚意她还眨了眨眼。
裴鱼鱼:“......”
她实在是陪周诺果演不下去了,坐到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裴鱼鱼咬牙切齿:“来,我们坐下说。”
周诺果心里知道,这是瞒不住的,于是只好认命的走到了裴鱼鱼的面前,乖乖的坐下。
“其实吧,我就是有个事想求你。”周诺果低着头。
“猜到了,”裴鱼鱼看着对方的殷勤样就知道,这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要求自己,毕竟,周诺果求他时的殷勤,让她早就见识过了,只是也没有这么个殷勤法,“说,什么事?”
“就是......”周诺果把头低的更低了,不敢看眼前的人,“我想邀请你#%+。”
周诺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更是说的含糊不清。
“什么?”裴鱼鱼没听清。
“邀请你参加我的#&%#。”
周诺果重复了一遍,但声音还是差不多的小,最后几个字还是模糊。
“大点声!”裴鱼鱼看不下去,直接要她把声音放开,“你是个唱歌的,声音哪有这么小。”
周诺果小声的重复了一遍,但声音相比之前较大:“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综艺。”
“再大点!”
周诺果豁出去了,大喊:“我想邀请你参加我的综艺!”
裴鱼鱼听清了,心里只道,果然是这样。
说实话,从结合进门开始周诺果的殷勤程度。还有她刚才说话的含糊不清,以及早上看到的陈策向周诺果递出的那份合同,和今天中午那短暂因为转移话题而谈起的综艺。
她在周诺果说第三遍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了,现在得到了答案也不意外。
她的回答也更不意外。
“不行。”
周诺果早就知道裴鱼鱼的答案,但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其实我原本没有想找你的,但奈何这个综艺必须得带一位好朋友,虽然我最好的朋友是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想在大众面前露面。不然的话,你也不会把自己的这些身份给隐藏这么久。”
周诺果边说边慢慢的移到了裴鱼鱼身边。
“你要是想露面的话,早八百年前你就露面了,也比我火。”
“但是我这次是真的没有办法,我最开始找了好几个圈内的人,但她们都有戏要拍,也有事要干,都没有办法请假,也没办法周转过来。只好找你。”
她挽住了裴鱼鱼的手。
“还有,这主意是陈哥提的,不关我事,但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所以只好找你。”
“你能不能看到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答应呗。合同上说了,每一期可以找不同的朋友来,你就来一期,可以吗?”
周诺果连忙说了一大堆话,就是想让裴鱼鱼同意。
但裴鱼鱼还是拒绝了:“不行。”
“裴姐,裴大小姐,鱼鱼,小鱼,好姐姐,姐姐,求你了,求求你了。”周诺果摇了摇裴鱼鱼的手。
其实,裴鱼鱼心里有那么一丝松动,但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
“不行,你就算是叫爸也不行。”
裴鱼鱼打开房门,一眼看到的就是摊在沙发上的周诺果,对方还是那么丧。
昨天晚上的问题由裴鱼鱼的获胜而告终,之后周诺果就一直这么丧,她以为睡一觉就好,结果没想到,裴鱼鱼又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周诺果,更丧了。
裴鱼鱼叹了口气,走到沙发后,揉了揉躺在沙发上的人的脑袋,“怎么样?其他人有空吗?”
周诺果顺从的让裴鱼鱼揉她的脑袋,只是说出口的话透着满满的无奈:“没有,不过倒是有那么几个人除开第一期,都能参加的。”
...
昨天,裴鱼鱼获胜之后她就更不好意思去求她了。所以只好退而求次,问了好几个她只合作过那么一两次,但起码有个交流的人。
她原本没想问这一类人,因为对方和自己都不是很熟,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流量给他们蹭。
这种情况下,她更愿意让裴鱼鱼陪她去参加节目,可是让裴鱼鱼同意,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所以在裴鱼鱼那碰了壁之后,她只能退而求次的找这些根本就和她并不相熟的圈内人问问,但没想到,这些人当中就没有一个在综艺第一期节目的时间有空的,都是在第一期节目结束后才有时间的。
到现在周诺果都有点不想参加了。
这么想着,她也告诉了裴鱼鱼,“要不,我就不参加了,反正以我周诺果的名气,想参加什么综艺不行,大不了就当个飞行嘉宾。”
她虽是这样说的,但裴鱼鱼还是看出了周诺果脸上的难过和不舍。
最终,她还是心软的妥协了。
“好吧,我考虑一下。”
“什么?”周诺果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她坐了起来,生怕是幻听,“鱼啊,你,你再说一遍。”
裴鱼鱼以防她没有听清,这次特意的放慢,咬文嚼字的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考、虑、一、下。”
“听清楚了吗?”她又确认了一遍。
周诺果慢慢的点了点头,“听,听清楚了。”然后,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裴鱼鱼知道这是周诺果在反应刚才听到的那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没有再说下去,走到了周诺果身旁坐下,在茶几上拿了个橘子。
当手上的橘子皮被剥完,身旁的人也终于有了反应。
...
周诺果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裴鱼鱼说的那句话究竟意味着什么。
裴鱼鱼她愿意考虑了,她愿意陪自己上综艺了。
“鱼,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周诺果转头看着身旁的裴鱼鱼,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裴鱼鱼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都快累的喘不过气了,拍了拍对方搂着自己的手,“松手!”
“不要!”周诺果没有松,反而勒的更紧了。
“我只是说考虑一下,答不答应还不一定呢。”裴鱼鱼无奈的说。
“我不管!”周诺果知道,一般裴鱼鱼愿意考虑,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只是目前她还是要矜持一点的,“既然你考虑了,那我就一定要让你同意。”
“行了,先不说这个,”裴鱼鱼叹了口气,“早餐吃什么?”
“啊!忘了。”周诺果这才想起来,由于昨天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时间,今天一大早起来她就躺在沙发上继续丧,到现在早餐还没有做。
“鱼,你放心,为了让你同意,今天,周大厨绝对帮你做出史上最好吃的早餐。”
周诺果拍着胸膛保证,说完就冲进了厨房。
裴鱼鱼看着她冲向厨房的背影,走了进去,打算帮她接水,结果,刚拿起锅就被周诺果给制止了。
“别,我们鱼鱼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周诺果边说边把她推出了厨房外,“这种事让我来做就好了。”
裴鱼鱼转身看向周诺果,对方朝她眨了眨眼,她只好无奈的笑道:“你呀你。”
...
正午的太阳本该是最毒热的,但临近十一月月底,江城却又是一到冬季就特别寒冷的几个城市之一,虽然还没下雪,但如今的太阳照在人的身上并没太大感触。
街道上阴风四起,已有不少人穿上了大衣,还有一些怕冷的就穿上了棉衣。
又一阵阴风吹来,裴鱼鱼把双层保暖的大衣拉链都给拉上,搓了搓手,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上面拿着手套。
“喏,给你。”
裴鱼鱼看了看眼前的手套又看了看旁边的人,身旁的人赌气都没有看她,只是面前拿着手套的手还没有收回。
她叹了口气,接过手套,戴上。
“好啦,我不就是和他吃个饭吗?有必要这么生气?昨天不是都说好了不生气的?”
裴鱼鱼停下,转身抱了抱周诺果,哄着。
周诺果戴了口罩和墨镜,她看不见她脸的神情,因为头上戴了贝伦帽,所以她就没有摸头。
她抱着周诺果,对方挣扎了几下最终放弃。
隔了好半晌,周诺果才开口说话:“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开心,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气我自己。”
“嗯?你又没做错,干嘛气自己。”裴鱼鱼不明白。
“早知道沈谨言现在会这么有名,你还对他敢兴趣,三年前,他还好说话并且还在这些商业宴会出场的时候,我就应该早点把握机会跟他交好。”
周诺果开口没多久,裴鱼鱼放开了她,改为牵手。
“这样,也不至于现在你要和那个狂妄自大,自作聪明的男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周诺果一只手反握住裴鱼鱼的手,另一只手握拳放到胸前,头仰的老高。
就算是带着口罩和墨镜,裴鱼鱼也被她逗笑了。
裴鱼鱼看着眼前周诺果愤愤不平的模样,心想,若是真的有那么机会能回到三年前,周诺果决定会不管怎样都要和沈谨言交好。
若仅仅只是为了几个简单的问提问白慕寒的话,事实上,她没有必要非答应不可,她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去调查,只是这样说不定很慢,这样相比直接问白慕寒是最快的方法。
如果她找白慕寒没有别的企图,说不定这时候还会和周诺果开个玩笑,说:“那我就赶紧做个时光机,让你回到三年前。这样,你就能帮我打听到消息了,也不至于要沦落到问他。”这样的玩笑。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她还是记着昨天为什么要改变主意而同意邀请的主要目的。
根本就不单纯。
所以周诺果就算回到了三年前也不一定,不,是肯定不能回答出她的问题,而现在,她只能把自己的这点打算埋在心中,不让周诺果察觉出来。
“不就是吃饭,知道你讨厌他,我点完最贵的菜,一口不吃,问完问题我就立马走,来找你吃饭,行不行?”
“......行吧。”周诺果勉强同意,“那你答应,问完问题就立马走,不许多待。”
“好,我保证。”
周诺果透过墨镜看着旁边的裴鱼鱼,她眼里有笑意,但不多。她就算是想反悔,也只能相信裴鱼鱼了。
之后,她们就聊了一些别的。
再然后,他们身边停了辆车,车窗降下来是陈策。
他来接周诺果了。
周诺果跟着裴鱼鱼出来本就是因为陈策要过来接她谈论工作上的事,但又实在是不想让裴鱼鱼和白慕寒吃饭,所以没有在家等陈策来接,而是跟裴鱼鱼提前出来的。
所以这时,周诺果看到陈策的车,即使万般不愿意也只好跟裴鱼鱼挥手离开。
周诺果离开之后,裴鱼鱼这才约了辆车,前往她定下的餐厅地点。
裴鱼鱼付了车钱就下了车没有过多停留,直接走进了一条巷子。
车子并没有立马开走,司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虽然好奇为什么停在这儿,但没有多说。
因为裴鱼鱼身上的气质和这里根本就不符合。
最终却摇了摇头,走了。
...
裴鱼鱼下车后,看着这儿不似城中冷清的街道,反而热热闹闹的。
路边,也有那么几个小摊子。
摊子面前都围了不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她走进巷子里,道路虽然经过翻修,但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已有新年代,不算好走。
这一块的院门都是打开的。
路边经过,还能看到院子里老人陪着孙子,或是小辈陪着长辈的画面。
这一片是江城的老城区,建筑物都保留着上一个年代的气息,几年前就想过翻修,但这一片居住的大部分都是年迈的老人和稚童,所以就暂时没动。
又过了几年,有一个好心的富人和政府合作,说是投大把钱保留这边的建筑物发展旅游业,所以,这一块只是把以前早就出过问题的房子翻修了一下其他地方都没改变。
而裴鱼鱼订的饭店就在这里。
她慢慢的走着,路过那么几户人家,里面的老人家见到她了都会跟她打招呼。
显然,裴鱼鱼在这里算是老熟人了。
...
很快,她就走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处和这里的建筑风格极其相似却又极其不同的建筑物。
相似之处在于它的建筑方法仿佛能和这周围的建筑物融为一体,不同的是这周围的建筑物都是白墙青瓦,而眼前这个建筑物,用的却用却是红墙绿瓦。
匾额上写着两个大字,“闲依阁”。
占地不大,只有三层,外面没有接待的人。
饭店的大门关着,只是门的左边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正在“营业中”。
裴鱼鱼站在门前看了看旁边的木牌,皱了下眉,伸出一只手敲了三下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红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一阵清香从里面传入口鼻,但并不刺激,反而让人感觉十分安神。
走进门内,左右各站着一男一女,女生穿着旗袍,男生穿着马褂。
两人低着头,异口同声的说:“裴小姐”。
说完,把门关上回到了原位。
裴鱼鱼点了点头。
这时,从里面走过来一位头上面戴发簪同样身穿旗袍的女人过来。
“裴小姐,请跟我来。”
裴鱼鱼跟在她的身后走着,等上了楼梯才问:“人来没?”
“来了。”
“几个人?”
“两个。”
果然。
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两个人,一个肯定是白慕寒,另一个八九不离十是沈谨言。
之后,裴鱼鱼又问了这个旗袍女人几个问题,女人就一个个回答,语气不卑不亢。
很快就到了地方。
...
这边吃饭的包厢是仿古式的推拉门,门被女人拉开,一只手放在胸前,一只手敞开,“请进。”
裴鱼鱼走了进去。
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两个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沈谨言和白慕寒。
两人一左一右的正对着门口坐着,沈谨言正对着她笑,那笑容很自然,而一旁的白慕寒跟他一比,脸上的笑容十分不自然。
她选择自动忽视这些。
裴鱼鱼边走到餐桌前边说:“沈总,好巧啊,又见到你了。”
沈谨言没有立马回答,起身帮裴鱼鱼拉开椅子,是他旁边的位置,她没有拒绝。
但坐下的同时她看了一眼白慕寒,对方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就立马低下头。
沈谨言坐了回去才回答裴鱼鱼。
“不巧,昨天我和周总谈完合同准备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小白站在接待室门口,里面空无一人。我就让他赶紧追上裴小姐,你们让他请你们吃个饭。毕竟是他的不对,请你们吃饭是应该的。”
“我们?”裴鱼鱼挑眉。
沈谨言笑着,“对,包括周小姐。”
“可我没记错的话,白先生昨天只邀请了我一个人,难道我记错了?”
裴鱼鱼说完这句话就一直在观察沈谨言脸上的表情,可惜对方根本就没有变化。
“裴小姐是没记错,昨天小白跟我讲了,因为太着急所以只通知了裴小姐你,所以我打算等下次再给周小姐换别的方式赔罪。”
就在这时,在包厢内一直装死的白慕寒也抬头连忙说:“对对对!裴小姐,我昨天只是一时忘记把你们两个都请了,我原本是真的想打算你们两个都请的,真的真的真的。”
“您......觉得如何?”
沈谨言看着裴鱼鱼,语气里满是认真,好像真的要赔罪不可。
裴鱼鱼心道,我信你才怪。
只是面上却不显分毫。
“当然可以,只是......”裴鱼鱼话风一转,没有再多说下去。
沈谨言问:“只是什么?”
“只是,那我没记错的话,做错事的是白先生,白先生他该赔罪的也应该是给我家果子赔罪吧?既然这场饭跟我没有太大关系,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可以走了。”
裴鱼鱼说完就打算起身离开,还没完全站起就听到了沈谨言继续开口。
“裴小姐不用离开。”
“哦?怎么说?”裴鱼鱼站了起来,看向沈谨言,对方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变。只是......若她没有看错的话,对方在她起身时,明明想伸手拉她的,但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今天这顿饭就算是我请裴小姐的,好吗?”
沈谨言抬头看着裴鱼鱼,他生的丰神俊朗,唇红齿白,今天同样的没有戴眼镜,一双桃花眼就那么看着她,好像他的眼里就只有她一人。
裴鱼鱼看着对方的眼睛,心里除了一阵莫名的熟悉和心痛之外,其他毫无波澜。
半晌,她才开口,“可我答应的是白先生的邀约。”
“我相信小白不会介意的。”
“白先生,你说呢?”裴鱼鱼看向后面还在装死的白慕寒。
沈谨言头都没回,还是抬头看着她。
“我?”白慕寒指了指自己。
裴鱼鱼点了点头,“若白先生介意的话,我可就走了。”
“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白慕寒连忙摆手又摇头,像是生怕她走一般,但裴鱼鱼知道白慕寒怕的应该是沈谨言。
裴鱼鱼低头和沈谨言对视了一下,又坐了回来。
...
“你们来多久了?”
“来了......”
“裴小姐,不久不久,我们跟本就没来多久,你来前,我们才刚坐下半分钟不到。”
“这么说你们还没点菜?”
“我们......”
“对!不过我们本来就打算等裴小姐您来了之后再一起点菜,这不刚好,坐下半分钟不到您就来了,这不就是天意吗?裴小姐你简直就是神了。”
裴鱼鱼问了两个问题,沈谨言刚回答两个字就都被不知为何突然回了血的白慕寒打断。
沈谨言一个眼神过去连头都没回,白慕寒就安静了。
裴鱼鱼知道白慕寒在撒谎,但若是这两个问题由沈谨言回答恐怕答案都一样,她来之前就问过旗袍女人,这两人都来了有半个小时了,一道菜没点。
不过,就算她不知道答案她也不会相信这两个人口中说的话。
就像刚才一样。
她不信沈谨言没有看出她要离开,只是装样子,他却陪着自己演了这么一出。
但经过这一出,她更加确信这两个人之中,那个白慕寒不足挂齿。
真正要预防的是沈谨言。
而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给她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其实也不是不好,就是说不上来。但总之还是提防的比较好。
...
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在裴鱼鱼进入包厢后就关门离开了。
离开后上了三楼。
她来到一个木门前,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一个柔中带着几分媚的声音,“进。”
旗袍女人得了命才开门进入。
“老板,裴小姐来了。”
“杜姨,你说她这次会来多久?”
杜姨,也就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听到这话才抬头,眼前的女人也穿着一身旗袍,墨绿色的旗袍并没有绣什么图案,她站在一盆四季海棠前,手里拿着剪刀。
杜姨叹了口气,“不知道。”
司桉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用剪刀剪下了一朵开的正艳的四季海棠。
“那你说,她会来见我吗?”
“可能吧。”
司桉笑了笑,知道这机遇很小。
慢慢的用剪刀又剪下了一朵海棠,慢慢的又剪下了一朵。
红色的四季海棠被剪下就自然的落在地上,有几片花瓣脱离花苞,散落一地。
白慕寒刚得了令,就立马推开门出去了。
裴鱼鱼看着他的背影问沈谨言:“他是不是肾不好?”
“裴小姐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两次见他,他都要上厕所,并且都很急,这不是肾不好,这是什么?”
“嗯,他肾不好。”沈谨言点头认可。
裴鱼鱼看着他,对方大方的回应,没有半点心虚。
不是,这位先生,您弟弟知道你对外这么造谣他吗?
当然,裴鱼鱼没问。
裴鱼鱼和沈谨言自动忽略了包厢里自带的洗手间,两个人都没有问白慕寒为什么包厢里有厕所干嘛出去外面上。
她是由于白慕寒根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主要有问题的是沈谨言。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刚才点菜的时候她特意说自己今天没有胃口,所以让他帮自己点。
沈谨言点完后询问过自己,她注意到,那几道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若是以往,裴鱼鱼会认为这次是凑巧。
毕竟,毕竟这地方的菜谱是她当初和司桉一起选的,所以菜单当中的菜有那么几道都是她喜欢的。
但选这几道菜的人是沈谨言,所以她难免会多想。
裴鱼鱼看着沈谨言,对方还是笑的,只是她觉得自从白慕寒离开之后,沈谨言的笑意就更加明显。
菜还没有上,白慕寒又出去了,她也不管他上厕所这个借口是不是真,总之,就他们两个人在,这样刚刚好。
...
“沈总,我们之前见过吗?”
裴鱼鱼笑着问身旁的人,只是那笑容很假。
但对方丝毫不在意,他点了点头,像是毫不意外她会这么问,说:“见过,但那是很久以前了,裴小姐不记得也很正常。”
裴鱼鱼点了点头,又问:“那我可以叫你沈先生吗?”
“当然可以。”沈谨言笑意更深。
裴鱼鱼看着对方的脸和挂在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只要是自己,无论叫什么,对方都会同意。
她收了心,连忙问:“沈先生好像很了解我。”
“当然。”
裴鱼鱼这才震住,她原本做好了对方否认的结果,但没想到对方直接大方的承认了,这是为什么?
“那沈总,我能问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熟悉吗?”
沈谨言停顿了一下,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等以后,不是说好了叫沈先生吗?”
裴鱼鱼知道这个问题,知道是问不出来了,于是没有再多纠缠,转而问了个别的问题。
“那沈先生,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你问。”
“沈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裴鱼鱼边说边从大衣的口袋中取出来了一个木质的小盒子,盒子不大,长度就一个手掌长,宽度也就三四厘米。
沈谨言面不改色的接过。
打开,里面是一个木质的发簪,簪子被雕刻成了梅花,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好像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木簪。
但这个簪子,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黄花梨上面。船都是用小刀雕刻的细节,像是一幅画,那朵梅花的中心刻着一个繁体的“南”字。
这是裴鱼鱼昨天在几个信物当中选择的就算暴露也无妨的信物。
这只木簪是她拜入师门时,师傅送给她的,她师傅的每一位徒弟都有,由师傅亲手所制作。
那个“南”字代表的是她师傅的名字,周南生。
沈谨言看到这个好像并不意外,点头承认,“见过。”
“沈先生是从哪见到的?”
他看着裴鱼鱼,眼里带了一丝无奈和伤心。
“裴小姐,是你给我看的。”
“我?”
她给他看的?他以前真的见过她?可是不应该呀?
对面的沈谨言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说:“裴小姐,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不过我一直想拜访周老先生,请问裴小姐愿意帮忙搭个线吗?”
半晌,对面的人才坑坑绊绊的回答:“......自然愿意。”
裴鱼鱼实在是想象不出自己在哪见过沈谨言,毕竟就对方这张脸,见过的话,自己想忘记都难,不过,就这件事,她是怎么也想到的。
出师不利。
...
之后的问题,裴鱼鱼暂时也不好意思问。
就在这时,沈谨言喝了一口水,主动开口:“我还以为,裴小姐想问的是小白昨天为什么说你的时间更宝贵呢?”
裴鱼鱼心中暗叫不好,但面上不显,她反问:“我觉得沈先生您这是说笑了吧?只不过就是一句玩笑罢了,怎么能当真。”
“是啊,玩笑而已,怎么能够当真。”他重复了一遍。
裴鱼鱼:“......”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进行对话,只是笑着看着对方。
两个人,两张脸,脸上的笑容都是不一样的。
裴鱼鱼的笑,防备且假,而她对面的人,笑的是真的很开心。
裴鱼鱼转过了头,拿出手机点开微信通讯录,找到一个名称是一个句号的联系人,点开,发送了一条消息后,就看着门口。
结果好一会儿,发现白慕寒还没有来。
她之前不希望白慕寒在这,可现在裴鱼鱼却只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她刚想问沈谨言的时候门就开了,一同进来的还有推着餐车的厨娘。
...
这边,白慕寒从接触到沈谨言的那个眼神之后,就不敢说话了,在一旁安静的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当着沈谨言的面,又不好意思拿出手机。
等到旁边的沈谨言点完菜问完裴鱼鱼,顺便问一下他的时候,这才提出要求,出去上厕所。
说是上厕所,实际上就是受不了这包厢的气氛。
明明他觉得那俩人的对话没有毛病,但他就是感觉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尤其是坐在包厢内的他,这气氛是真的受不了。
所以在得到了允许后,就立马推开包厢门,打算参观参观这吃饭的地方。
昨天晚上接收到这地方的时候他还很疑惑。
这是哪?
问沈谨言,他也不知道。
于是只好在微信上问了裴鱼鱼,结果对方只发来了一个地址。
今天到了的时候,最开始看到这一片热闹的不像样明显就是居住区,白慕寒还好奇,这里有吃饭的地?
但这地方是裴鱼鱼选的,他也不好意思说。
所以,只好认命的跟在沈谨言的身后按着裴鱼鱼发来的地址左拐右拐的前进。
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这里的不一般。
...
这个建筑物看似是想跟周围融为一体,实则却根本不同,门外既没有接待的服务员,大门也是紧闭,白慕寒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若不是被沈谨言提醒,门上有个木牌,他都要走了。
正当白慕寒犹豫要不要直接推门进入的时候,身旁的沈谨言敲了敲三下门,门这才从里面被人打开。
白慕寒刚走进来就感受到了一阵舒心,甚至他发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外面那些带着人间烟火的声音也都随着大门的关闭而被隔离在外。
他们刚进门,白慕寒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这地方,就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带他们进了包厢。
白慕寒走在过道上,看着被挂在走廊中间的画,他只觉得这画很熟悉,好像从哪见过。
走近一看,上面有一个落款,他还没看清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就这地方,还有其他人也知道?
...
白慕寒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正从楼上下来身旁站着那位带他和沈谨言进入包厢的人。
对方的头发只是随意的盘着,头上的发簪像是随时会掉,她的皮相生的极好,娇而不艳,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一般的美。
比他最近见过的人都美。
白慕寒一下子就听到了自己心脏跳的不像话的声音。
但对方看到自己只是随意一瞥,刚要走,却不知怎么停了下来,走到了他面前。
白慕寒都差点忘了呼吸,他听到她说:“你是她请来的人。”
语气是肯定的。
“谁?”白慕寒疑惑司桉口中的“她”是谁。
“裴鱼鱼。”
白慕寒这才收了心,看了一眼眼前的司桉,女人的眼中有着期待,“是。”
他看着司桉张的张口好像还想再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再问,走了。
白慕寒看着司桉的背影,心想,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裴鱼鱼。
他哥两年前从病床上醒来之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精神都有点不正常,一直认为自己不是他哥,是另外一个人。
后来,沈谨言才想起之前的记忆,同样的,也莫名的在寻找一个人。
一年半以前,沈谨言在网络上无意间听到了一首曲子,才停止这种现象,不变的是对创作那首曲子的人的执着。
那时他就在想,无论怎样他哥都会和裴鱼鱼见面,甚至,认为无论用什么方法,他哥都会追到裴鱼鱼。
所以当初他在宴会上看到裴鱼鱼的时候,就直接说的是“未来嫂子”,沈谨言也很聪明,知道这个人指的就是裴鱼鱼。
但今天,这个刚见到的女人为什么也对裴鱼鱼这么执着。
虽然她长得是真的很美,心都漏了一拍。
但是。
她为什么明知自己是裴鱼鱼请来的人还要再问一遍?他相信,司桉张口却又没有说出来的话,那几个问题也是有关于裴鱼鱼的。
真是奇怪。
裴鱼鱼在第四次感受到白慕寒的视线后,就感觉,这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了。
她把嘴里的肉咽下,抬头。
对方猛地把视线收回,然后喝了口汤,企图掩饰这种行为。
有病?
但裴鱼鱼最终只是皱了眉,没有再不多说。
而白慕寒在喝了口汤之后,等又过了几秒想再次看向裴鱼鱼,研究研究对方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的时候,收到了来自身边人的视线。
他这才安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的那番对话,进来后等菜被厨娘给摆好,到这顿饭结束期间,再没有一个人说话。
白慕寒只知道他快被憋死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做个哑巴。
...
“裴小姐,我送你。”
沈谨言和白慕寒站在裴鱼鱼的对面,发出礼貌询问。
“不用。”裴鱼鱼拒绝,“像沈先生这样的人应该都很忙吧?怎么能够劳烦你来送我呢?”
沈谨言反驳:“其实也并不忙,送裴小姐回城还是很方便的。”
“不必。”
“好。”
沈谨言感受到了裴鱼鱼语气里的拒绝,最终没再坚持,只是退而求次的选择送她出巷子。
白慕寒就在一旁看着这俩人。
虽说看的是裴鱼鱼和沈谨言,但目光大部分都聚集在沈谨言的身上。
从沈谨言从病床上醒来之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沈谨言这么好说话。
就这么喜欢裴鱼鱼?
在白慕寒的认知中,沈谨言和裴鱼鱼根本就毫无交集,甚至第一次听到裴鱼鱼的名字,也是在一年半以前。
这次,裴鱼鱼和沈谨言见面,他都没有看出这两人之前认识。
他们站在“闲依阁”门前。
三楼,司桉站在窗户前看着底下的三人之中的裴鱼鱼,从这个角度隐约能看清下面的人。
裴鱼鱼正在重新带上因吃饭而取下的手套,似有所感,抬头看向三楼,没有看到人,只看到了一扇半开的窗户。
...
“裴小姐可真是个不一样的存在,虽然能被你惦记本就不一样,可她既然拒绝你,若是其他小姐,听到你要送,怕是早就同意了吧?”
白慕寒等车子刚发动,就迫不及待的调侃身旁坐着的人。
“她不一样。”
“她哪不一样?”
对于这个问题,白慕寒是真的想知道,可惜沈谨言没再说话。
之后,他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后,终于得到了沈谨言的无声警告,之后他就不敢再说话了。
裴鱼鱼看着车子离去,没有立马离开,打了个电话后就原路返回。
她就站在“闲依阁”门前她刚才的位置。
裴鱼鱼抬头看着三楼的一个窗户,这时两扇都是关着的。
最终没有进去。
就这么看着。
身后就算有三个孩童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从她身后跑过都没有反应。
一两分钟后,离开了。
裴鱼鱼离开后没多久,她刚才一直看着的那扇窗户打开了,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司桉看着裴鱼鱼离去的背影,她没有回过头一次。
...
“裴鱼鱼,你不是说好了宰对方一笔之后问完问题就立马走人吗?怎么我和陈策都办完事了,你都没有过来找我一次!”
裴鱼鱼坐在车内,听着来自电话线另一头的控诉。
扶了扶额头,安慰着:“在路上了,在路上。”
电话线另一头的周诺果听到这话忍不住说:“大姐,你现在才上路?”
“对呀。”
周诺果不信。
“你到底问了几个问题?”
裴鱼鱼睁眼说瞎话,反正对方也看不见自己,“不多,就......四十多个吧。”
“???”
“你逗我玩呢?”
“我认真的。”裴鱼鱼面不改色的开口。
周诺果就算再怎么不相信,也只能认同这个回答,“我算你狠。”
“不过我现在在陈哥的车上,我们打算回去,你也别过来了,直接回来吧。”
“那好。我就不回去了。我在外面还有点事。”
“不是,你在外面还有什么事?”周诺果疑惑。
“保密。”
“我......”
之后还没等周诺果问完,裴鱼鱼就挂了电话。
周诺果看着被挂的手机,气的把屏幕按灭,手机被摔在一边,她拿起车上的抱枕抱在怀中,捏来捏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
裴鱼鱼挂了电话也不管对方会不会生气,抬头看向坐在前排副驾驶座的男人。
男人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体格强壮,像是电视剧中的□□老大。
“大小姐。”
裴鱼鱼点了点头,“我哥呢?”
“璟少,接到您的电话后出去了。”
男人毕恭毕敬的回答,但仔细听,语气有那么一丝别扭。
裴鱼鱼叹了口气。
“行了,虎子,我哥不在,你也没必要装下去,严肃不适合你。”
男人被叫做虎子,也不生气,反而像是卸下了什么面具一般,笑了起来。
“嘿嘿嘿,大小姐,好久不见。我就说严肃不适合我,可是璟少非要我们这些人严肃起来,这样好别扭了的,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都喜欢严肃的。”
虎子说完,拿起他早就准备好放在车上的一个袋子。
“大小姐,给你。”
虽然那袋子不透明,但裴鱼鱼就像是知道里面是什么一般,说:“虎子,你又来了。”
但她还是接过,说了声“谢谢”。
打开看了一眼,一条围巾。
紫色的,上面还绣了小花。
“大小姐喜不喜欢?”男人两眼放光,这个看起来更像是□□的人,这时竟更像是征求主人表扬的“小狗”。
裴鱼鱼叹了口气:“......喜欢,但虎子你要明白,你是个保镖,没有必要给我织这个。”
她几乎每年都会收到虎子亲手织的围巾或是手套,但就算是喜欢,也真的没有必要。
“可是大小姐,虎子我就是想送给你,送给你们。”
一米九的大男人委屈起来竟没有一点违和。
裴鱼鱼知道,这是他因为喜欢织毛线却没人理解而伤心。
毕竟谁又能知道,一米九,还这么大个的一男人竟然喜欢织毛线呢?
裴鱼鱼最终还是默认了。
...
裴鱼鱼刚按了指纹解锁,门一开,就撞入一个带有男人温度的怀抱,挣扎了几下对方还没松手,最终放弃。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上午是她抱周诺果,下午就是她被别人抱。
“松手。”
“不松。”对方拒绝,“你说说你,你都好久没来见我了?”
“也没多久吧,我找你来是有事。”裴鱼鱼推了一下,没推动。
“哼,说到底,你也只有有事才能想起我。”裴俞璟松开了她,“小没良心的。”
裴鱼鱼:“......”
“说,找哥哥有什么事?”
裴俞璟倒了杯水递给裴鱼鱼,低头询问。
裴鱼鱼接过没有喝,放在桌上,等裴俞璟也坐下了才开口:“找你打听个人。”
“找我打听?”裴俞璟听到这话,挑眉,“你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是。”
“那你怎么不去找大哥?”毕竟,说起打听某个人的话,还是在政界的大哥更有方法。
裴鱼鱼:“因为......”
“因为你比起大哥更喜欢我。”裴俞璟没等裴鱼鱼说完就自然而然的接过话来。
裴鱼鱼无语:“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比起大哥,二哥你看起来非常的清闲。”
裴俞璟:“......你当我作为我们家的企业的CEO是摆设?!!”
裴鱼鱼听到这话,故作惊讶:“你才知道?”
裴俞璟:“......”
裴俞璟藏在桌子底下的拳头慢慢攥紧,不去看对面的裴鱼鱼。
忍住,亲生的,亲生的妹妹,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忍住......
“......你想找我打听谁?”裴俞璟生硬的开口。
裴鱼鱼换了个坐姿:“沈、谨、言。”
“沈谨言?”裴俞璟听到这话,皱了皱眉,“你怎么对这种人感兴趣了?”
“我对他没兴趣,只不过......他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他知道我的身份,还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而且......”
裴鱼鱼停顿了一下,没在多说。
“而且什么?”
裴鱼鱼摇了摇头。
裴俞璟知道她这是不想多说,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抓住前一点:“他知道你是周老的徒弟?”
“对。”
“他还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对。”
“妹啊,他怕不是暗恋你吧?”
裴俞璟凑在裴鱼鱼脸前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裴鱼鱼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毫不留情的把头抓开,皮笑肉不笑:“要不要我现在就帮你整容成我的样子,把你扒光了扔到沈谨言面前试试。”
“咳咳。”裴俞璟不敢叫疼,“这不是逗你玩的吗?”
“放心,哥,我也是逗你的。”
裴鱼鱼拍了拍手,漫不经心的说。
裴俞璟没有应这句话,他不信,他相信无论是哪个人看到刚才裴鱼鱼的表情都不会相信她说这是一个玩笑的话。
他揉了几下头,正经起来:“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我说的话哪次不是真的。”
裴俞璟不是不相信裴鱼鱼,就是这话是真的不具有可能性。
沈谨言这人他没有合作过,裴沈两家公司主攻领域不同,只听说过,但没见过。
自从当初沈谨言接手过沈氏后他就派人调查过,只是当初的资料可谓是一片空白,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他当时也对这人没感兴趣,于是没有深入调查。
不过近两年来常从他人口中听到沈谨言的名字,慢慢的感兴趣后派人深入调查了一番,只是......
而裴鱼鱼几乎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两个不该说有交集。
并且,裴鱼鱼从未在八岁后出面,其他人只知道裴家有一个女儿,还长的奇丑无比,虽然这消息是她自己传的。
所以,沈谨言是怎么知道裴鱼鱼的?
真是奇怪。
裴俞璟虽然奇怪但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在心中记下,等之后再联系虎子调查一下。
“我对他不是很了解。”面对裴鱼鱼,他想到了他调查出的一些资料,选择了隐瞒。
“你不知道?”
裴俞璟看着裴鱼鱼眼里的不信任,心里不心虚但又没办法,“不知道!”
裴鱼鱼:“......”
“那我走了。”
裴鱼鱼说完之后就起身打算离开,但却被一只手给拦住。
裴俞璟看着裴鱼鱼得不到答案转头就走的行为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不是,说你是小白眼狼你还真的要坐实啊!用完就丢下我?得不到回应就走人?”
“不然呢?”
裴鱼鱼过来找他本来就是想从裴俞璟这打听打听沈谨言,现在,他这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还留下来干嘛。
裴俞璟看着裴鱼鱼这理直气壮的语气,想骂人,但对方是他妹妹,他不舍得,只好咽下这口气。
“你先别走,我有东西要给你。”
......
裴鱼鱼看着眼前“花里胡哨”的蛋糕,耐人寻味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那一眼里的情绪值得深究。
裴俞璟顶着这眼神连忙开口:“不是!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裴鱼鱼没有回答他。
又看向了面前。“花里胡哨。”的蛋糕。
其实这蛋糕并不算太过花里胡哨,反而看久了还挺好看的。
可食用的小珍珠,翻糖做的小人和彩带,上面还有雕刻成小图案的水果,周围还有粉紫色渐变的彩带围成一圈,这蛋糕也就巴掌大,一看就很贵,华而不实。
“哥,看不出来呀,你还挺......少女心的?”裴鱼鱼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夸夸旁边的人。
“什么鬼?我有少女心?明明是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样子的蛋糕所以特意帮你订的!”
“额......”裴鱼鱼无语,“哥,你看我现在多大了?我还喜欢这种玩意儿?”
“我不管,送你就是你的了。”裴俞璟拒不退换,“反正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个小孩。”
裴鱼鱼突然想起来,刚才在车上问虎子他哥去干嘛,他回答的话,结合现在,明白裴俞璟刚才出门就是为了帮她取蛋糕。
说实话。虽然这蛋糕看起来真的......她不能昧着良心夸,但还是......
“谢谢你,哥。”裴鱼鱼转身朝旁边的裴俞璟露出笑容。
裴鱼鱼虽然觉得这个蛋糕还是“花里胡哨”但还是收下了,之后又坐下来和裴俞璟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拿着蛋糕走了。
车还是送她来时的那辆车,车上的人也没变。
于是,等裴鱼鱼下车的时候,她一手提着蛋糕,一手提着虎子给她的袋子。
就这么回去了。
“叮咚。”
周诺果坐在沙发上,听到门铃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就穿拖鞋去开门。
原本以为是外卖到了,结果,一开门就是一个人左手提着蛋糕,右手拿着手提袋,两只手都提着东西。
再往上一看,是一张熟悉的脸。
裴鱼鱼原本以为自己要拿的东西很少,就一个蛋糕,外加虎子在来时车上时递给她的袋子。
结果没想到。
在她从裴俞璟那出来的时候,车上的袋子就从一个变成了四个。
都是虎子托她送给周诺果的。
没办法,她就只好收下帮他送这一趟了。
裴鱼鱼手里拿着东西刚要进去,结果,却被拦住了。
“嗯?”她看着眼前拦住她路的人。
周诺果嘴角下垂,半委屈半愤怒的看着她,嘴里喋喋不休:“你失信了!说好的见过那个人问完问题就直接过来找我,结果呢?我和陈策两人去见完那个导演,事情都聊完了,结果你还没有过来,最后还说你有事走就算了,还挂我电话!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裴鱼鱼看着眼前的周诺果,有那么一丝无奈,“那昨天晚上挂我电话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周诺果眨了眨眼,选择无视这个问题,自动跳过。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裴鱼鱼知道她是想无视这个问题,所以也没在为难她,回答道:“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想打听的那个人,他也在。”
“你说谁?”
周诺果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可记得裴鱼鱼想打听的那个人是连很多大型的商业聚会都不去参加的。
怎么,就因为裴鱼鱼陪白慕寒吃一顿饭,就在餐桌上遇见了。
周诺果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一句话而备受震惊,连裴鱼鱼趁着她发愣的这一小会儿溜进了屋里,也来不及阻止。
等她回过神来某人已经溜进厨房了。
于是,周诺果只好把门关上,往回走。
“你刚刚说的那个他,是沈谨言?”
周诺果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里面的裴鱼鱼把袋子里的蛋糕拿出来,开口。
“对。”裴鱼鱼边打开冰箱门边回答。
“真的是,早知道我就陪你一起去了。”
“你不是不想见到白慕寒的吗?”
裴鱼鱼把桌上的蛋糕放进冰箱。
“我讨厌他是一回事,但是见到沈谨言又是另一回事!”周诺果声音提高,“毕竟,他哥是他哥,他是他。”
“真的就这么简单?”
裴鱼鱼把冰箱门关上。
“其实主要就是我想看一看传说中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好让群里跟那些人羡慕羡慕。”
“你之前没有见过他吗?”
裴鱼鱼听到这话回头着周诺果。
周诺果想都没想就说:“没见过。”
“那你之前有关于沈谨言的事情都是怎么知道的?”
裴鱼鱼挑眉。
“我之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那都是传言。”
周诺果回答的理所当然。
“......”果然。
裴鱼鱼一开始就没有信过这些话。
现在看来,没有信是最好的。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周诺果心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见不到就见不到,反正她现在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现在对于她来说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裴鱼鱼几乎没怎么想,就猜到了:“你的那个综艺?”
“bingo!答对了。”
周诺果打了个响指。
她带裴鱼鱼来到客厅,把听到门铃后放下的东西递给她,是一份资料。
裴鱼鱼拿到手里后翻了几下,大致看了一遍。
猜到这是周诺果今天和经纪人一起去见的那个导演给周诺果的,比当初给陈策的脚本更详细。
就她刚才翻的那几下就可以看出那个导演是真的很希望周诺果能参加。
因为她手上的东西已经开以说得上是把整个综艺的策划都告诉周诺果了,可以说,如果有哪个不怀好心的人捡到了,都可以直接利用它做一个综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