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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邵礼解衬衫扣子的手指顿住,和林清一同望向门口,他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庆幸,道:“来得可真是时候。”

      几天前送慕谦去伦敦的机场,他还装得深情款款,一转眼的工夫,就变得面目可憎。

      慕谦闯进房间,邵礼便沉默地看着,感觉讽刺极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其实和林清没多大关系,没有林清也会有别人。

      究其根源,问题在慕谦身上,冤有头债有主,邵礼虽然被情感蒙蔽过,但慕谦休想以此践踏他。

      被你弃之如敝履的感情,我也毫无留恋,你不仁我不义,互为仇敌也是棋逢对手。

      ……

      司机将车停进车库,林清跟着邵礼下了车,快要走到门口的路上,邵礼侧身看了一眼身后亦步亦趋的林清,只见对方赶紧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邵礼问:“你看什么呢?”

      林清耷拉着脑袋道:“没看什么。”

      已经到了门口,邵礼莫名其妙的转回头,“慕谦没带你回过他家吗?”

      林清沉默了一会,有些羞耻的答道:“没有,我们都是去酒店。”

      话题的走向有些尴尬,邵礼无声的点过头之后,短暂的闭了嘴。

      自打进到邵礼家,林清动作一直是蹑手蹑脚的,话也不敢大声说。

      邵礼每走几步,他都紧跟在身后,这边刚让他沙发上自己坐会儿,邵礼吧台里拿了瓶洋酒,一转身就被林清撞了个满怀。

      邵礼吃痛的揉了揉胸口,道:“不是……您能别跟在我身后擦地吗?这里没别人,我自己住,你随意点想干嘛干嘛,不用总这么跟着我。”

      顾虑解除,林清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邵礼有些好笑的目睹着林清动作,手指摩挲嘴唇,“我发现你确实有点意思。”

      “啊?”林清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望着邵礼,对方却话锋一转,问他:“困不困,不困自己去拿个杯子,陪我喝点。”

      林清四下张望,看到杯子,“我……我不困,我们就在这喝吗?”

      邵礼拎着酒瓶子,朝上指了指:“去楼上我房间喝吧。”

      卧室里,两人席地而坐,邵礼先给林清加了半下苏打水,而后拔下酒塞。

      边倒边对林清说:“能喝多少随意,喝不动告诉我,别勉强喝多了。”

      说完,他往自己杯子里加纯酒,林清看着他杯中不断上涨的焦色液面,想要阻止,拦他的动作做了一半,却又退了回来,心中默许道:醉了也好。

      邵礼倒完酒将瓶子放到一旁,拿起酒杯刚一抬头,就见林清动作极快的将自己面前那杯混着苏打水的洋酒,一饮而尽,而后他放下酒杯,抹了下嘴角对邵礼说:“满上纯的,我陪你。”

      邵礼愣了一下,笑道:“杯都没碰,谁让你喝这么快的。”

      酒这个东西,本是凉的,喝下去心却是暖的。

      两人喝完一瓶,又开了一瓶,邵礼突然问林清:“你需要多少钱?”

      林清喝得眼角微红,迷离的看了邵礼一眼,漏出了个苦涩的笑容,盈盈泪光滚动着,他突然哽咽。

      邵礼端量他,“到底还需要多少钱,你才能彻底摆脱现在的困境,去过普通的生活?”

      林清垂眸,反复搓摸酒杯,眼泪掉下来,他醉了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从未袒露过的心声梗在喉头:“我……”

      邵礼目光扫过他清瘦的肩膀,道:“我可以给你,但是林清,帮急不帮穷,你年纪轻轻我不希望你因为现在,毁了以后的人生。”

      “邵哥,我……”,林清的眼泪开始往下掉,他没有哭出声,只是胸口剧烈起伏,抽噎着。

      每个人的难言之隐,都是一道不可触碰的伤疤,馈赠给予是为了抚平,而不是击溃自尊重新揭开它。

      邵礼没再继续问,起身去拿纸抽,却被突然冲过来的林清,从后面抱住了身子,他手臂环的紧紧的,无论邵礼怎么劝说都不肯放开,最后只能任由他抱着哭累了,才将他送到客房。

      回到房间,天都快亮了,人却变得愈发清醒。

      邵礼抬起手臂,看了眼手背上已经结痂的血渍,沉默脱掉赃污发皱的衬衫,光裸着上身来到窗前,凝望天边被烧的发橘的云朵,想起了半年前,他和慕谦的过往:

      绿化带旁,冒着浓烟的破旧车子、后坐上毫无血色的孕妇,和撞车后瘫软在地的中年男人。

      他和慕谦扽开车门,将里面的孕妇抱出来,送去医院。

      在大厅里,听到母子平安,他俩庆幸微笑,眼神对上,那是邵礼第一次发觉,慕谦这个人开始变得生动。

      可谁想到,费劲力气铺垫的不过是分离。

      ……

      分手后邵礼一度想不明白,慕谦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境背叛这份感情,为什么就让他们之间沦落到这般田地,可现在邵礼释怀了。

      天边漏出鱼肚白,邵礼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他想慕谦根本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救人不过是守住了良知的底线,他并没有多优秀,是自己的爱为他加了冕。

      他们之间,错的是自己爱上,错的是做人的好坏尺度,本就不应该被用来预判爱情忠贞与否。

      没期待,就没落空,一切的一切,说多无用,当初人是自己选的,如今挨打就应该立正,自食其果,没有怨言。

      ***

      前一天晚上,邵礼从酒店带走林清之后,唐文瀚发动在场好友将慕谦的捉奸队伍杀得片甲不留,而后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到自己家,又开始了举杯忘形的第二场。

      日上三竿,唐文瀚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隙挣扎爬起。

      睡了一晚上地板,被硌得腰酸背痛,动作缓慢的像个迟暮的老人。

      他双手扶着茶几边缘,发麻的右腿不利索的打了好几次滑,将身下倒着的酒瓶子蹬得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坐到沙发上,揉着僵硬的脖颈,“嘶哈”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他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的堂弟——唐耀。

      唐耀高挑帅气,再有几个月就满二十岁了,按家人的说法,他此时应该正在美国读书,但是好死不死,就在他拿着爸妈给的留美生活费挥霍无度的第二年零三个月的昨晚,被在三里屯准备为邵礼庆祝单身的唐文瀚抓了个正着。

      唐耀从小就是匹野马,国内外万顷草原不够驰骋,何况唐文瀚家乱糟糟的猪圈。

      此时能让他还站在这里的,无非是昨晚因祸得福,意外遇见了曾惊扰了他整个青葱岁月的男人,邵礼。

      这个仅属于自己的,在无人角落里的秘密,曾一度平静的以为自己就快忘记了,但昨天昏暗酒吧里,唐耀仅远远望见邵礼一个轮廓剪影,就被心跳呐喊着提醒到几乎热泪盈眶,那个面朝他走来的男人,从不曾被忘记,是他无数次想要拥抱的整个青春。

      他还真得谢谢唐文瀚,让他有机会能和邵礼坐到一张桌上喝酒,并且还意外了的解到对方竟然喜欢男人。

      兄弟二人两相对望,唐文瀚仰摊着形容狼狈,唐耀却清爽闲适,嘴角噙笑。

      这让唐文瀚极其的不爽,揉着脖子骂道:“就这么让你哥在地上睡一晚?你个兔崽子,良心被狗吃了?”

      唐耀哼了一声,“想不起来了?我这有视频。”

      他掏出手机,打开视频,扔给了唐文瀚。

      画面里,唐文瀚腿脚不利索地爬到茶几上,举着酒瓶子喊:“谁还不服?还有谁?!”

      他仰头灌下酒水,豪放的将酒瓶子扔到地上,蹦下来,又抄起瓶酒,边开边嚷嚷:“我看你们谁还不服!”

      画面晃动,唐耀探进来半个身子,抢唐文瀚手里的酒瓶子。

      唐文瀚不依,摇头晃脑撒酒疯,唐耀把酒瓶子放到桌上,将人拎起来,拽到沙发旁,唐文瀚打着提溜故意要往地上躺。

      执拗不过,唐耀撒手,唐文瀚一屁蹲摔倒在地上,顺势躺下。

      唐耀用脚驱他,“唐文瀚?你起不起来?”

      唐文瀚:“滚,劳资的事,要不到你管!”

      唐耀:“你自己说的,醒了别说我不管你。”

      唐文瀚突然坐起来,朝他甩鼻涕,吓得唐耀往后退了好几步,听不懂他乱嚷什么,又倒下。

      唐耀走上前,嗤笑:“节目可真多。”

      他绕了一圈,到唐文瀚头顶上,上手拍脸,“唐文瀚,视频为证,是你自己不要我管的,别睡醒了没事找事……”

      画面里,唐文瀚像睡死了,任由唐耀扇他的脸,看到这,胸中无名火乱窜,他抬起头,见唐耀正悠闲地鼓捣咖啡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机丢出去,“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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