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引》下棋的女子

9、第 9 章

　　01一组碎镜
　　岳林家里，衙役丙丁等人发现岳夫人卧房床板底下竟然内有乾坤，他们合力抬起移开床板，接着，众人脸色震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泽水县，老百姓们欢送衙役老庚他们回城，门牙金手脚戴着镣铐，被押送着，还有百姓冲门牙金扔菜叶子。
　　五华道场，衙役老食等人正在给周边的群众做笔录，调查门牙金具体的情况。

　　02.织梦坊，棋社，内，日
　　冯少、阿酉、伙计B三人站在第三张棋桌前，冯少手里拿着画匠赶出来的“申辰”画像，同时正在询问那一晚负责岳林那一桌酒水的伙计B，是否对“申辰”有印象。
　　伙计B：大少爷，真对不住，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冯少：闭上眼睛。
　　伙计B一头雾水，看向阿酉。
　　阿酉：大少爷让你闭，你就闭！
　　伙计B立即吓得乖乖照做。
　　冯少来到伙计B的身旁，引导伙计B回到那一晚。
　　冯少：前天晚上，你端着酒水来到三号桌，那个时候，申辰已经赢了不少，你将酒水放下，扫了一眼二人，这时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或者闻到了什么，任何事情，都可以说出来。
　　伙计B闭着眼睛，回忆着。
　　伙计B：当时我扫了一眼申辰旁边堆得很高的筹码，心里想着岳老爷今晚手气可真背呀……
　　突然伙计B睁开眼睛，转过脸，看向冯少，似是想起什么，激动道。
　　伙计B：大少爷，我想起来了，这个申辰有点奇怪，人家下棋，都是盯着棋盘，但他却一直盯着岳老爷。
　　冯少眯起眼，似乎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冯少：你下去吧。
　　伙计B：是，大少爷。
　　伙计B恭敬退场。
　　阿酉看向微微眯起眼的冯少，小心翼翼地开口。
　　阿酉：大少爷，怎么了吗？
　　冯少：对弈期间，不思考着法，而是观察对手，摸清对手不自知的盲点。
　　阿酉一愣，旋即像是有所领会。
　　阿酉：大少爷的意思是说……
　　冯少：这是青城派一贯的打法。
　　阿酉：这么说，这个申辰很有可能是青城派的人？奇怪，他们鬼鬼祟祟来我们棋社作甚？这些年，我们两派可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冯少低下头，看着手中画像。
　　冯少：宋青城……

　　03.岳林的家，岳夫人卧房，内，日
　　波叔、丁小七、秦操、展师爷四人站成一排，看着空荡荡的空心床里，竟然放着一个十分沉重的四方形机关盒，盒子体积十分大，四人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打开上面的盖子，盖子上面刻着一副星空图。
　　对天文地理有些认知的展师爷盯着那浮雕，接着弯下身子，凑近。
　　展师爷：哎呀，这不是北斗七星么？
　　秦操：北斗七星？
　　展师爷：对，你们看，这是“天枢”，主司命，这是“天璇”，主司禄，这是“天玑”，主禄存，这是“天权”，主延寿，这是“玉衡”，主益气，这是“开阳”，主度厄，这是“摇光”，主上生。
　　丁小七：那这个盒子放在这，是……
　　展师爷直起身子，看向众人。
　　展师爷：应该是风水阵！
　　波叔：风水阵？那这东西怎么打开？
　　展师爷瞬间耷拉下脑袋。
　　展师爷：老肖，这个你就问倒我了，我不会机关术。
　　丁小七盯着北斗七星的位置。
　　丁小七：北斗七星……这星星……好像在哪见过……
　　秦操一听，敲了一下丁小七的脑袋，丁小七吃痛地叫出声。
　　丁小七：臭小子，你打我做什么？！
　　秦操：眼冒金星了没有，跟这七颗星星是不是一样？
　　丁小七无语，翻了一个白眼，突然怔住。
　　丁小七：织梦坊棋社的墙上，挂着一副棋画，棋画上面的棋子布局，跟这里的北斗七星位置很像！
　　众人震惊。

　　04.天一茶楼，外，日
　　衙役甲乙正在问话，宋青城显得有些紧张。
　　衙役乙：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在例行公事。
　　宋青城：让差官大人见笑了，在下自出生以来，还没碰到过杀人命案，心里颇有些发怵。
　　衙役甲：岳林死亡当晚，据织梦坊当时的一个客人口供所言，他曾亲眼目睹你跟岳林在同一时间进了后院的一间茅房，接着这位客人听到你们在里面，似乎有在争吵。
　　宋青城：我们没有在争吵，只是在谈事情，说话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衙役甲：谈什么？据客人反映，他在离开时，听到你冲岳林发火，你让岳林休想拿过去的事威胁你。
　　宋青城掏出手帕，手有些颤抖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宋青城：那晚我喝了点酒，酒在劲头上，讲话的口气可能会让不知情的旁人误会是在动怒。
　　衙役乙面无表情。
　　衙役乙：请告诉我们岳林怎么威胁你的？
　　宋青城：回二位差官大人，岳林他并没有威胁我，事实上，我们的关系一向不错，而且他已经答应加入我们青城派，二位要是不信，大可以向我们其他人求证。
　　衙役甲：那么当时岳林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误以为他是在威胁你？你口中“过去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宋青城咽了一口水。
　　宋青城：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
　　衙役乙：不急，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说。
　　宋青城有些烦躁，激动道。
　　宋青城：差官大人，你们是在怀疑我吗？！我怎么可能会杀人，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我们青城派现在就指望岳林跟我还有其他几个棋手赢得比赛，好扬我派威名！我就算跟岳林再有嫌隙，也深知大战当前，应以大局为先！要说谁想杀掉岳林，明明有人的动机更大！
　　衙役甲乙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衙役乙接着盯着宋青城。
　　衙役乙：谁？
　　宋青城一怔。
　　宋青城：什么？
　　衙役甲：你刚才说，有人想杀岳林，是谁？
　　宋青城有些不安地低下头，咽了一口水。
　　宋青城：对不起，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片面猜测，冤枉任何一个棋手，虽然过去，不同阵营的派系之间，大家斗的厉害；但是眼下棋王大赛将至，大家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凭实力赢取，所有人都卯足劲专研棋艺，我也不例外。
　　宋青城这时挺直腰板，看向衙役甲乙。
　　宋青城：希望你们能尽快抓住杀害岳林的真凶。
　　衙役甲翻阅笔录。
　　衙役甲：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申辰”的人？
　　宋青城摇摇头。
　　宋青城：不认识。

　　05.末尾，一个小剧场，科普象棋知识
　　冯府，内，日
　　冯少（小时候）
　　冯少毕恭毕敬地坐着，背诵着象棋口诀。
　　冯少：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线护将边，小卒一去不回还。
　　阿酉：象（相）能过河吗？
　　冯少：不能。
　　阿酉：炮怎么吃子？
　　冯少：隔一子才能吃。
　　阿酉：很好，士呢？
　　冯少：士不能出九宫格，走的是下方的斜线格，且每次只能走一条线上的一格。
　　阿酉：兵跟卒呢？
　　冯少：兵和卒只能直走，不能后退，只有过了河，才能左右移动。
　　阿酉：非常好，大少爷，今天我要教你一句新口诀。
　　冯少：是，酉师傅。
　　阿酉：兵贵神速，抢先入局。
　　冯少歪着脑袋，认真地听着。
　　阿酉：下棋，讲究一个“先”字，先发制人，得子得先，方为胜，得子失先，方为输，故有“弃子争先”，“宁失一马，不失一先”……
　　阿酉背着双手，来回踱步，传授着象棋知识，冯少认真地听着。
　　一缕阳光照在冯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