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引》下棋的女子

5、第 5 章

　　01.凤来戏院，内，夜
　　台上，几个女戏子在卖力表演，底下客人一边吃着小吃，一边欣赏表演。
　　李多喜也坐在大厅一角落，正在和结发妻子吃晚饭，结发妻子年纪和李多喜相仿，面容普通，身上自带一股农家气，下半身瘫痪坐于轮椅上。
　　跑堂的过来，递给李多喜一封信。
　　李多喜：谁送来的？
　　跑堂：酉常发托人送来的请柬。
　　李多喜眉头一皱。
　　李多喜拆开信封，快速浏览了一遍，作势就要撕掉，结发妻子拦住。
　　结发妻子：撕掉做什么？
　　李多喜：黄鼠狼给鸡拜年，姓酉的居然请我们明日晌午去会宾楼吃饭。
　　结发妻子：那就去呀，正好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李多喜：鸿门宴也去？
　　结发妻子：往常他们那伙人，没少不请自来，今天你又闹了那么一出，没准歪打正着，坏事变好事，万一他们良心发现，决定握手言和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来来往往……
　　李多喜折好信纸，没好气地回道。
　　李多喜：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结发妻子：既是赴约，便不能空手去，只是准备什么礼……
　　就在这时，戏台那边吵闹了起来。
　　二人回过头，看向戏台下面。
　　一个客桌的一伙人跟另一个桌子的几个客人打了起来。
　　A：他娘的大家都在听戏，你们丫的捣什么乱！
　　B：老子花钱来看戏，戏演的太假，还不让人骂了？！
　　C：戏本来就是假的，想看真的，滚回家去，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真的！
　　D：奶奶的，知道我是谁么！
　　A：哪来的乱叫的狗，这里可是李老板的地盘！
　　B：我们是青城派的入门弟子，老大正是当今棋界一霸宋青城！
　　李多喜赶到时，正好听到“宋青城”三个字。
　　李多喜：宋青城？好大的胆子！他……
　　还没等李多喜说完，一个飞拳直接冲他鼻子打来，顿时李多喜鲜血直流。
　　场面开始混乱，众人打斗在一起。

　　02.岳林的家门口，外，夜
　　等到丁小七和秦操从不远处走来，却看到岳家门口围着一些街坊邻居，从院子内传出来哭喊的声音。
　　丁小七和秦操相互看了一眼，意识到可能出问题，立即跑上前去。
　　刚挤进去，便看到院子里跌跌撞撞跑过来一个女婢，似乎认出了秦操。
　　小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兰：小操哥哥，夫人，夫人随老爷去了！小兰好害怕，好害怕！
　　小兰扑进秦操的怀里，将他紧紧搂住。
　　丁小七大步跑进屋内。

　　03.岳林的家，岳夫人卧房，内，夜
　　岳夫人的身体吊在横梁上。
　　丁小七观察她的周遭。
　　丁小七：脚离地数尺，旁有垫脚之物。
　　波叔和秦操合力将岳夫人遗体抱下来。
　　室内，火光通明，宛若白昼。
　　丁小七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岳夫人的遗体。
　　丁小七：头颈处绳痕呈八字交匝。
　　秦操一听。
　　秦操：八字交匝？被人勒死的？！
　　丁小七没有立即回答。
　　波叔：双手没有反抗痕迹。
　　丁小七观察绳子。
　　丁小七：步步紧。
　　秦操：步步紧？
　　丁小七：也就是“活结”。
　　秦操：所以呢？
　　丁小七：圈套能活动，一头可以伸缩，头伸进圈套之后，有的地方就会入肉深，有的地方会入肉浅，用这种打结法自缢之后，头颈处留下的绳子压痕会稍向耳旁上弯。
　　秦操：所以……是上吊死的？
　　丁小七起身。
　　丁小七：应该是，稍后我会检查一遍她的身体，如果身上没有挣扎搏斗伤痕，既符合自缢。
　　秦操有些恍惚，他呆呆地看向尸体，有些酸楚。
　　秦操：我们误会她了，岳夫人是个贞烈女子……贞女贵徇夫，舍生亦如此，可敬可佩……
　　秦操吸了吸鼻涕。
　　秦操：我去看看小兰，她好像被吓坏了。
　　秦操抬脚，走出书房。
　　波叔在环顾整个书房。
　　丁小七记录完尸账，合上册子，看到波叔走到案牍前，看了桌上几张书函，比对字迹。
　　波叔：这是她的遗书。
　　丁小七走过去。
　　丁小七：行文流畅，用词意切，下笔娟秀，字里行间松弛有度，并非遭人胁迫所写。
　　波叔：你怎么看？
　　丁小七：系自缢没错，只是操儿提出的那个问题也确实让人疑虑--为何岳夫人不去织梦坊寻人，岳家上下都以为她询（问）过织梦坊了。
　　波叔：原因可以很简单。
　　丁小七：怎么说？
　　波叔看向丁小七。
　　波叔：就是她知道，即便去问织梦坊，也是徒劳。
　　丁小七顿悟。
　　丁小七：或许那个织梦坊让她抗拒、排斥，所以她不想去，亦或不敢去。
　　波叔：嗯，明天你们再去好好排查一下织梦坊，还有这个岳家，上上下下还要再询问一番，记住，问话方式灵活一点。
　　丁小七：明白。

　　03.衙门，内，夜
　　众人脸上挂着浓浓的疲倦，有的打着哈欠。
　　波叔：都先回去休息吧，跑了一天了。
　　众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
　　坐在角落那里，自己跟自己下棋玩的展师爷也累得哈欠连天，听到大家起身的动静，展师爷吸了一下鼻涕，起身，收拾棋盘。
　　展师爷：老肖啊，明天我就不陪你们了，衙门的钥匙留给你们，我老咯，真熬不动了，单单坐着一会儿，老腿就僵麻得不行。
　　波叔此时正好走到展师爷的身边，听着展师爷絮叨。
　　波叔的眼皮一动，似是被展师爷无意中点醒了，他迅速转过身。
　　波叔：老庚！
　　其他人停下，齐刷刷看向波叔。
　　波叔迅速走到长桌前，快速打开那张岭州地图，整个摊开在桌面上。
　　众人纷纷围过去。
　　波叔：嫌犯也是人，是人就会累，所以从十八里铺到狗不理庄，他只用了半个时辰，但是从狗不理庄到富宁庙街，正常人只需三炷香时间，可他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之久！
　　老庚：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秦操顿时来了精神，大脑快速运转着。
　　秦操：也就是说，凶手从作案之后到现在，已经走了将近12个时辰，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所以他在狗不理庄停留了好长时间！
　　衙役老食手指指着地图上几个地点。
　　老食：这么看来，在这12个时辰里面，他差不多走了有100多华里。
　　波叔：根据已有的行迹规律，他肯定还是往西北方向逃！
　　老庚：如果是这样，假设他夜间不眠不休，现在是亥时，到明早卯时，差不多会走个30多华里，也就是……
　　老食的手指划拉着地图，接着用力敲着一个地点。
　　众人异口同声地：泽水县！那里正好有座地势复杂的高山！
　　众人激动，一下子来了精神。
　　波叔：老庚！
　　老庚：在！
　　波叔：你带着一伙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到泽水县设下天罗地网，做好拦截嫌犯的准备！通知泽水县县令，一旦看到嫌犯的踪影，决不能放他出县！各大歇脚场所，分发嫌犯画像，告诉老百姓，凡知情上报，协助捉拿嫌犯者，官府必有重赏！
　　众人异口同声地：是！
　　波叔拍了一下手掌。
　　波叔：好，开始行动！
　　老庚等人快速收拾东西，急速离开，波叔和丁小七、秦操等人脑袋靠在一起，继续讨论着案情。
　　展师爷看着众人斗志昂扬的模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展师爷：哎呦，我还是去帮你们熬点小米粥吧。
　　衙门外，月亮躲进浓浓的云层里。

　　04每章末尾，一个小剧场---科普象棋知识
　　冯府，院子，外，日
　　冯少（小时候）
　　棋桌前，阿酉耐心地在教冯少认识棋子。
　　阿酉：大少爷，先复习一下口诀。
　　冯少摇头晃脑地，稚嫩地大声背诵道。
　　冯少：帅将威，九宫住，直步走，稳如山，指挥兵，胜利归！
　　阿酉移动红棋“帅”和黑棋“将”。
　　阿酉：很好，一定要记住，“帅”和“将”是全军之主，神圣不可侵犯，是胜负的标志，两者不能走出这“九宫格”，也不能在同一条直线上面对面，其他棋子，是“将”“帅”用来争夺胜利的工具，均可以任凭他们吃掉或者主动送吃，记住了吗？
　　冯少:记住了，酉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