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引》下棋的女子

18、第 18 章

　　01.无双城，公告墙，外，日
　　一群老百姓围在告示墙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告别方大娘，准备回家的穷书生恰好路过，他无意中看到好友李多喜的画像，不禁震惊地跑上前去，快速浏览公示内容。书札掉地在地，穷书生转身，直奔衙门。

　　02.衙门，停尸房，内，日
　　丁小七：头部5处伤痕，颅骨多处塌陷骨折，死因系头部多处受伤，失血过多而亡，伤口由右往左形成，凶手使用的是左手。
　　波叔：死亡时间？
　　丁小七：昨夜丑时一刻至丑时六刻之间。
　　波叔：凶器为何物？
　　丁小七：一种圆形状铁锤。
　　丁小七抬起头，看向波叔、秦操。
　　秦操：怎么了？
　　丁小七：其中3处伤痕均不是致命伤。
　　秦操着急。
　　秦操：然后呢？所以呢，这说明什么？
　　丁小七：说明凶手行凶时，可能受到空间的限制，导致使不上力道，所以才反复锤击死者的脑袋，最后留下这3处的钝器伤。
　　波叔：这么说，死者当时可能是在……
　　丁小七：马车内。
　　秦操：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可疑车轮印，也毫无打斗痕迹。
　　波叔：大致是被凶手抹除掉了。
　　丁小七：死者被3次锤击之后，跳下马车，凶手持锤追赶，继续行凶，树叶上的那滴血是由凶器甩溅上去的。

　　03.衙门，内，日
　　衙役甲乙正在对先前在天一茶楼，陪李多喜欢讨伐宋青城的那十几个兄弟们问话。
　　有的人配合，有的人一副你奈我何的态度。

　　04.田一子府邸，内，日
　　（田一子开的酒坊最近生意惨淡，他正在向冯少咨询如何吸引客人的事情）
　　冯少：你可以先搞一个“买二送一”活动，客人一听买二送一，就会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占到便宜了。
　　田一子皱起眉头。
　　田一子：买二送一？那我们酒坊不得亏死，本来生意就冷清。
　　冯少：田老弟，你别急，我给你算笔账，你就明白了。
　　田一子：还望冯兄不吝赐教。
　　冯少：一埕酒你们本来定价一两白银，那么三埕就是三两白银，对否？（备注：埕，盛酒的容器，比坛子稍微大一点，古代按照容器的不同出售酒，有“一坛酒”“一瓶酒”“一壶酒”“一埕酒”等）
　　田一子：对。
　　冯少：好，那现在将你们酒坊主打的红曲酿酒稍微抬价，一埕卖一两五钱，那么买两埕该付多少？
　　田一子：三两。
　　冯少：这不就解决了？原先，客人要买三埕，你收他三两白银，现在客人买两埕，再送一埕，你还是收他三两白银……酒坊也好，客人也罢，大家都不会吃亏，何乐而不为？
　　田一子大喜。
　　冯少优哉游哉地端起茶杯喝茶。
　　冯少：世人大多爱贪小便宜，愚蠢而不自知。
　　田一子刚要开口说什么，这时，老管家出现在门口，神情有些慌张。
　　老管家：三少爷，不好了！
　　田一子、冯少同时看向门口。
　　田一子：何事如此惊慌？
　　老管家：宋青城死了！
　　田一子震惊，冯少放下茶杯，亦是面露惊讶。

　　05.阿酉的家，佛堂，内，日
　　阿酉和一朋友跪于佛前，虔诚焚香，双眼闭着。
　　朋友：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阿酉：何出此言？
　　朋友：岳林虽说还未行入派礼（节），但终归已经按了手印，青城派先是他死了，现在又死了一个宋青城，看来他们是气数将尽呐，更怪的是……
　　阿酉睁开眼睛。
　　阿酉：什么？
　　朋友睁开眼睛，从袖笼里掏出一张飞书。（即前面黑衣人张贴的鱼鳔胶飞书）
　　阿酉接过。
　　朋友：“山僧对棋坐，局上竹阴清。映竹无人见，时闻下子声”。有人将大诗人白居易的一首诗狗尾续貂，到处张贴宣扬，不过依我看来，这些都是暗号，只怕“山雨欲来风满楼”，无双城，要不太平咯。
　　阿酉读起诗的内容。
　　阿酉：山僧对棋，坐聊家事，局上竹阴，清引兴长。映竹无人，见山非山，时闻下子，声声啼血。
　　阿酉：两个僧人，聊哪门子的家事。
　　朋友：是啊，所以你说怪不怪？这里面，肯定大有玄机。

　　06.衙门，内，日
　　小娇妻胆怯地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看波叔的眼睛。
　　波叔一脸威严。
　　波叔：今日传你过来，是想让你辨认一样东西，衙门明镜高悬，官法如炉，劝你务必要如实说话，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
　　小娇妻连连点头如捣蒜。
　　小娇妻：是是是，大老爷莫要动怒，不知要奴家认什么东西？
　　波叔：秦操。
　　秦操：是。
　　秦操将李多喜被扯碎的钱袋放到桌子上。
　　波叔：你可认得此物？
　　小娇妻走近，拿起钱袋，一脸认真地端详，慢慢地摇了摇头。
　　秦操微微皱眉。
　　秦操：你没见过？内角分明绣着“李多喜”的名字。
　　小娇妻似是被秦操吓到了，她咽了一口水，手微微有些颤抖地翻到内侧，目光集中在“李多喜”三个字上面。
　　波叔：你再好好看看，这钱袋是不是你相公的？
　　低着头的小娇妻一听“相公”二字，表情变得有些激动和愤恨，原本唯唯诺诺的她咬着嘴唇，满脸写着厌恶，她紧紧攥着钱袋，直直地对上波叔的视线，挺直腰板。
　　小娇妻：回大人，奴家想起来了，是他的钱袋！
　　波叔和秦操一脸的不相信，显然小娇妻的言行举止耐人寻味。
　　波叔：那为何一开始你说没见过此物？
　　小娇妻将钱袋交还到秦操的手中，语气明显泰然了不少，尖酸挖苦道。
　　小娇妻：他经常更换钱袋，说这玩意是男人出门在外撑场子的行头，切，装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呀，跟他死去的爹一副德行，还不是靠女人上位，熟悉他们李家的人，有谁不知道，他们李氏父子，一个靠着妓女出卖色相发家致富，开了一家戏院；一个呢，娶了天生残疾，却家底殷实的女人为妻。
　　秦操和波叔相互看了一眼彼此。
　　小娇妻咂嘴摇头。
　　小娇妻：不过呀，李多喜比他死去的爹要敞亮一些，从头到尾都对那位废人大姐爱护有加，不像他爹，荷包鼓了，便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不过你们男人是辛苦，活着的每一天都在还债。
　　波叔：哦？怎么说？
　　小娇妻：不是么，什么孝顺债、恩情债、金钱债、品行债、毒誓债，一言一行都是债。
　　小娇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向波叔，又瞄了一眼秦操，仿佛接下来的话是对着他们二人说的。
　　小娇妻：奴家琢磨着，男人欠什么都行，就是别欠风流债，不然呐，老天爷早晚都会收拾你们。
　　二人一怔，面面相觑，别过脸，波叔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秦操：那位还在世吗？
　　秦操脱口而问，小娇妻看向秦操。
　　秦操：哦，我是说那位，那位……
　　秦操不好意思说出“妓女”二字。
　　小娇妻意会。
　　小娇妻：听说在凤来戏院开张的当天，投井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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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末尾，小剧场
　　织梦坊棋社，内，日
　　阿酉、冯少（小时候）
　　棋社内，棋手们聚精会神地对弈着。
　　阿酉和冯少站在门口，望着众棋手。
　　阿酉：下棋时，必须心无旁骛，万事不闻，此谓“坐稳”和“坐隐”，一旦精神集中，故而又能“忘忧”。
　　冯少盯着众人，有所领悟。
　　冯少：神游局内，妙而不自知、不可知。
　　阿酉低下头，欣慰地看向冯少。
　　阿酉：大少爷真是天资聪颖，一点就通。
　　冯少的目光落在一对兄弟俩身上。
　　阿酉顺着视线，望过去。
　　只见兄弟甲在兄弟乙步步吃子时，他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兄弟乙的脸。
　　冯少歪着脑袋，似乎有些不理解。
　　阿酉：一名优秀的棋手，不仅仅要精通棋艺，还要善于察颜观色，从对手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甚至面部表情中，揣摩出对方的战略意图，致力做到“知己知彼，克敌制胜”。
　　冯少：我明白了，酉管家，因为高手都是不轻易落子的。
　　阿酉长长地“唔”了一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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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案，作者将挑战人脑极限，这是一桩案中案中案中案，节奏紧凑，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不妨猜一猜，在整个“以活人为棋子”的杀生游戏中，究竟是哪两个人在对弈呢？这两人已经出现了哦。
　　如果你猜到了，请将名字写在评论区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