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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谁写的剧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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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了无数次和他重逢的情景，最终还是打了无准备之仗。生活不会按照剧本走向发展。
八月的北京只能用两个字形容，闷热。
窗外的蝉鸣此起彼伏，隔着窗户也清晰可闻。
关莞躲在被子里吹着空调，醒了好久也不愿从床上爬起来。工作之后的她变得越来越宅，短暂的周末只想窝在家里，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对得起周末的休息方式。
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着实吓了她一跳，手机差点砸脸上。
来电显示：洪老师，关莞的审判长。
“明天的座谈会很重要，来的都是金融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千万不能出差错。明天早点到，做好准备。”洪老师再三叮嘱，强调座谈会的重要性。
“好，我明天一定早早就去准备。”
周一早上，关莞早早地就到了单位。
“洪老师，这是今天开会的材料，我都整理好了，您再检查一下。”关莞抱着一沓厚厚的文件，东西太多把她的脸都挡住了。
“我不检查了，没时间了，一会儿你直接拿到会议室去。咱俩把流程过一遍，还有一些细节再落实一下。”
回到办公室，趁着没人快速换上制服。穿戴好后，关莞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穿上制服确实精神不少。夏季制服虽然丑，却很修身，充分凸显出关莞身材上的优势。
关莞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开会材料，没问题，才放心地给各位法官打电话，通知他们开会。
中途接了个当事人的电话，耽搁了几分钟。挂了电话，关莞又抱起那沓厚厚的材料往会议室赶。刚走到会议室门口，就听见庭长在向大家介绍本院的参会人员。
“关莞，快把材料发下去。”洪老师催促道。
“这是我们庭的法官助理，关莞，也是洪法官的助理，和洪法官一起负责本次的会议。”庭长顺势向大家介绍关莞。
关莞微笑点头示意，表示礼貌，手上发材料的动作没敢停。发完材料，关莞坐到摆有她桌牌的位置，稍稍松了口气。
会议开始，肖院长简单介绍了会议的内容。说完，就到了各个金融机构代表发言的环节。
“我们的本次会议主要由乔越负责。乔越是从美国回来的金融学博士，非常优秀，经验也比较丰富，今天就让他作为代表给大家介绍。”某金融机构的李总说道。
乔越！
关莞正在打字的手僵住，这个名字太熟悉了。负责会议记录的她这才抬起头，乔越刚好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乔越的眼神在关莞身上稍作停留，随即恢复正常，起身走上台。
关莞怔怔地盯着台上的人。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没有一点预兆，让她毫无准备。
台上的乔越穿着剪裁考究的纯黑色长袖衬衫，深卡其色西装裤，身材挺拔，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他自信从容，条理清晰，在座的无一不被他吸引，一个个听得及其投入，时不时点头赞许。
关莞看得发呆。以前上学时就是这样，喜欢呆呆地望着他，老师讲的内容一点没听进去。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她还是会被他认真的样子勾了魂。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乔越更有魅力了。
乔越讲完，响起热烈的掌声。
“留学回来的博士就是不一样啊，讲得太好了，我这个不太懂证券的都能听明白。”肖院长夸赞道。
“讲得这么好，就我们听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应该让乔越给我们庭的法官和助理们都讲讲，好好学习一下。”李庭也跟着夸赞。
“李庭这个提议我赞同，就应该专门搞一个这样的培训，对我们办理金融案件也有帮助。”洪老师在一旁附和。
“哈哈哈，李总，你看大家都没听够，能不能找时间让乔越来给我们讲讲课，好让我们多学习学习。”肖院长顺势抓住机会。
“肖院长都这么说了，我哪有理由拒绝，不过也算不上是讲课，就是交流学习。”
“这个任务就交给洪法官了，洪法官负责安排一下。”
从听到乔越这两个字开始，关莞就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失了魂，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今天就到这吧。”肖院长说。
会议终于结束了。
关莞想快点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走，明明很想见到他，真的见到了却不知如何面对，连开场白都没想好。
若再次见到你，我该怎样与你打招呼，以沉默，以微笑。
“关莞，你过来。”洪老师叫住她，乔越就站在她旁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关莞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们也互留一下联系方式，方便沟通。”
关莞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着置顶的微信头像愣住了。他们早就加了好友，只不过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这些年关莞时不时会点开他的头像，明知道他不发朋友圈，但还是忍不住，抱着一丝希望，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你的手机号。”乔越的声音把关莞的思绪拉回来。
“186 XXXX XXXX。”说完，关莞的手机就响了。
关莞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号码，有一瞬恍惚，原来两个人产生联系的方式如此简单。
有缘分的人终究还会遇到。
“洪老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关莞和洪老师打了招呼，想赶紧离开。
“先别走，一会儿一起吃饭。”
“我……好。”关莞想拒绝，又想不出合理的理由，只好应下。
吃饭的地方就在院里，平时用餐的食堂旁边是一个大包厢，有重要的会议，会提前通知食堂准备饭菜，结束后大家就在这里用餐，大圆桌，能坐十几个人。
饭桌上，乔越成为了话题的中心，大家除了讨论工作，就是在讨论乔越，对他充满好奇。
“家是哪的？”李庭率先抛出问题。
“H市。”
“大学是在哪读的？”
“B大。”
“哎呀，B大的，学霸啊。”
“太优秀了。”
……此起彼伏的夸赞。
“你是什么时候出国的？”
“大学毕业。”
“你从读研就一直在美国，这都六七年了吧。在那边这么长时间应该很适应了，怎么没留在那？”洪老师对此有些疑惑。
“家人和朋友都在这边。”乔越给出了一个貌似很有说服力的答案。
“结婚了吗？”
“没有。”
“有女朋友了吧？”
“没有。”
居然没有女朋友？大家对此纷纷表示震惊。
“你条件这么好，肯定很多女孩子追你，就没有喜欢的？”
“没有。”
“现在回国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我可以给你介绍。”洪老师要是有女儿，怕是要招他做女婿了。
……
关莞默默地低头吃饭，看似不参与话题讨论，但是一句都没落下，竖着耳朵，想从乔越的回答中得到一些信息。
他，没有女朋友。
关莞迅速抓住关键点。
乔越被扑面而来的问题轮番轰炸，他只是直接抛出答案，多一个字都没有。
李总也是看不下去了，替乔越解释，“我们乔越在美国，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学业上了，博士四年就毕业了，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那倒也是。”
打探私人话题的聊天就此结束。
“我们单位的红烧茄子做得很好，你尝尝。”说着，洪老师就夹了一大块茄子，放在乔越的盘子里。
乔越不能吃茄子，他对茄子过敏。
关莞和乔越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点茄子，乔越知道关莞喜欢，想帮她点，都被她拒绝了。
关莞眼看着乔越夹起茄子就要吃下去了，怎么办，又不能像以前那样替他吃掉，大脑飞速转动，想出了一个并不是很聪明的解决方式。
她慌忙起身，走过去碰了他一下，乔越手中的筷子和茄子都掉在地上。
“对不起。”关莞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筷子，乔越也伸手去捡，两个人指尖轻碰，关莞像触电一样收回手。
“关莞，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洪老师对关莞的莽撞有些不满。
“我着急去厕所——”关莞解释道。
“没关系，不怪她，是我自己没拿稳。”乔越替她解围。
“关莞这孩子平时挺稳重的，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洪老师察觉到今天关莞不在状态。
走廊上，关莞往洗手间走，乔越也跟出来。
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或许是积压的情感和思念太多，堵在嗓子眼，挡住了话语的出口。
他们就这样定定地站着，看着。眼神交汇，多种情绪交织碰撞，千言万语，却不知把哪句当做开场白。
“你刚才是故意的。”乔越打破沉默。
“你不能吃茄子，我看你要吃下去了，灵机一动就想了这个办法。” 关莞怯怯地说，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灵机一动就想出这种笨办法。”乔越冷嘲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关莞期待着乔越有什么更机智的处理方式。
“就当没看见。”乔越淡淡地说。
“我做不到。”关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又恢复到静音状态。
乔越微微皱起眉头，无言地看着关莞，神情复杂，眼神里夹杂着太多情绪。
几年前，也是这样的场景。乔越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触手可及，伸手却又碰不到，像是隔着山海。
“我的人生都是规划好的，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我最讨厌无法掌控的事。”若不是乔越当着关莞的面说出这句话，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一向温柔的乔越会对她如此冷漠。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在她的胸口。
乔越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没有多看关莞一眼。
关莞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大脑供血不足，同时丧失思考和呼吸的能力。双手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灵动的大眼睛变成两个幽暗的洞口，没了光。心一点点沉下去，逐渐处于失重状态，连呼吸都成为一种负担。
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关莞试图读懂乔越此时的心里活动，以失败告终。乔越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乔越了，眼前的他让关莞有些陌生。
他更瘦了，脸部线条清晰，棱角分明，五官也更加立体，英气逼人，像是橱窗里的模特，给人一种距离感。
乔越戴着眼镜也挡不住眼里透出的寒意，深不见底，让人退却。
以前就没能读懂他的心，现在又在妄想什么！关莞对自己的自不量力感到可笑。
面对眼前的乔越，她竟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用手抓住制服的下摆。这一小动作，被乔越捕捉到了，这么多年，一紧张就会抓着衣角的习惯还是没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