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帝君篇（8） ...
-
既然自己被允许进入这里，那这个记录应该是能看的......吧？
而且，有些话不适合面对面的坦白，说不定摩拉克斯就是想让自己看到这个。
给足了自己理由，闻时逸便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
【预言之魔神欧里亚斯，诞生时间不详，初现于十二年前。率其子民数次巧避天灾，因魔神战争被察，无从得知此前祂已庇佑人类几许。】
这段之后，还跟着一句后加的注释：【据推断，已逾千年。】
上面没写这是根据什么进行的推断，但、既然摩拉克斯能如此肯定的写上去，那就不会错的。
千年间都没人发现......这么看我还挺厉害的。
等等！闻时逸怔然地看着这笔力险劲的记录，忽的想起自己目前的任务名：「何人识我」
剧情中的十二年前正是自己刚进游戏的时间。
那时的闻时逸带着任务庇护民众，因为不曾有人提到关于自己的事，于是他也未曾深究角色设定问题。
但现在、从摩拉克斯的记录来看，自己不是突然出现的庇护者，只是在十二年前才被发现而已。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摩拉克斯也算是一种“识”，又怎么能说“何人识我”？
再联想一下那宽泛的任务介绍......难道说，我还要搞清楚自己真正的来历？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眼前突然弹出带有机械蓝边框的文字。
「何人识我」已开启
......第一次遇到需要触发的任务的闻时逸默然看着文字消失。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任务让人有些不安。
就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本能预警。
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闻时逸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的不安排出，转而开始思考起任务的入手点。
听说摩拉克斯的本体是块石头，那自己不会也有什么本体吧？
说起来，摩拉克斯可以从双臂中看出本体的痕迹，那自己......
闻时逸低头打量着自己，又活动了活动身体，一点非人之处都没找到。
或许还是找人问问对自己的印象比较快。
......
“印象下的象征物？”归终疑惑地看着欧里亚斯，虽说他们是盟友关系，但说到底不过一面之缘，“怎么突然这么问？”
对于回档后的归终来说，他们自然是不熟的。
闻时逸也知道这样问会显得很突兀，但他早就想好了方式，“你可以将这理解为一场交易。”
听到这话，归终立时正色看着他，“那么，具体内容呢？”
“我可以告诉你们一则对未来影响深远的预言。而作为交换，你和其他魔神、仙人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将这算作交易，既可以将情报传出去，也不需要再考虑和其他人不熟的问题，一举两得！
而在归终看来，这样的交易属实奇怪，她甚至犹豫地开口问道，“没有别的了？”
天秤两端的不等让人心生疑虑，闻时逸郑重道，“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四目相对，最后归终应声道，“我来问，然后将答案汇总给你，如何？”
闻时逸当即应了下来。
感天动地，甚至不需要自己跑到其他人那里再重复了！
眼看着归终就要离开，闻时逸立刻叫住了她，“我可以先将预言告诉你，方便你们商讨对策。”
归终顿住脚步回身看去，见欧里亚斯毫不停顿地继续道，“八虬与梦之魔神联合，将会在两日后的寅时淹没归离集。”
纯黑的眼眸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交易。
偏偏欧里亚斯又说：“我的事不急，度过危机后再说吧。”
就像是......他其实并不在意他们的答案，只为了将这则消息告诉他们。
或许是担心自己“误会”，归终听到欧里亚斯在最后补充道，“但也还请别忘了这件事。”
......
“事情就是这样。”归终的视线扫过在坐的各位友人，除了前往处理战乱的摩拉克斯和前去镇守北方的若陀以外，大家都......
思绪陡然卡住，归终只是下意识对比上次同盟会议参与人员，却忽然想起，欧里亚斯也是不在的。
虽说话头正好结束，但她停顿的时间还是有些过于长了，以至于有人出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要说不对，好像也没有......”从思绪中走出的归终偏了偏头，“你们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一直将自己排除在团体之外？”
会议厅内一时间无人回答。
哪怕归终没有点名，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说的是谁。
虽然欧里亚斯的确是新加入的待确定的魔神，但这件事的商讨完全没必要避着他，尤其是这个消息还是欧里亚斯主动给出的。
“是欧里亚斯自己不想参与进来的。”削月筑阳真君直接点明了这点。
为了防止自己的队友们对欧里亚斯轻易卸下防备，削月又提出一个可能：“说不定他就是想看看我们要怎么应对这次的危机。”
“是极是极。”明白他意思的理水叠山真君应和着点头，“我们的注意力应当放回到归离集上。”
然而，无论是谁都没有怀疑欧里亚斯话中的真实性。
那除了降低他们之间的信任度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
偏移的光线已失去温度，只为世界留下最后的光辉。
安静的书房内只有无尽的翻页声。
在太阳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前，终于将所有书籍大致翻了个遍的闻时点燃蜡烛，靠着书架坐在地上，格外忧愁地叹了口气。
“明明这么多书，怎么会一个关键线索都没有......”
难道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想完，闻时逸自己都死机一瞬。
毕竟这里有个本体是石头的魔神，用这种说法着实奇怪了些。
他的指尖犹豫地停在虚空，不知道该不该读档。
存档点位是无限多的，他可以直接读取翻书之前的存档点。
这样一来，狼藉的书房可以瞬间回归到整洁的样子，就连之前浪费的时间都回来了。
只是，归终他们应该也已经商讨出一个结果了......
或许还可以再等等，等听完他们的结论，甚至可以等到最后，看看他们的对策有几分可行性。
他刚这样想着，就听到书房的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房门好像没关来着？闻时逸下意识偏头看去，却发现来的人不是归终，更不是其他盟友，而是摩拉克斯！
瞳孔颤动间，闻时逸立刻起身。
体力耗尽的debuff还在，闻时逸本已经习惯了一直加持在身上的眩晕感，这次却猝不及防间踉跄一下。
他按住桌案借力支撑，余光瞥见四周散乱的书籍，不由得呼吸一滞。
完了，估计自己已经被摩拉克斯拉入书房黑名单了。
然而，摩拉克斯并未计较这些，只是快步走到闻时逸身侧，抬手扶住了他，“感觉哪里不舒服？”
闻时逸摇了摇头。
不舒服倒没有，就是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攻略什么的，果然还是好难！
等等！反应过来的闻时逸骤然反手扣住摩拉克斯的手腕，“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掌心中的手腕微动，似乎是摩拉克斯下意识想做什么，但最后还是按耐住了这种条件反射。
“我收到归终的传信专程赶回来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
甚至于他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心如死灰的欧里亚斯。
以往摩拉克斯归来，桌上都会留有最近所发之事的总结，因此他的第一目的地就是书房。
但这次的书房却映衬着微弱的烛光。
他看到欧里亚斯不复以往所见时的克己守礼，而是曲起一条腿坐在书架前，蓝白色的衣服在此时更像是无垠的天空，使欧里亚斯看上去有几分潇洒的感觉。
然而欧里亚斯的眼眸中却并未有任何波动，只看着前方的虚空。
像是前面有着什么触不可及的东西，他缓缓抬手碰了过去......
几秒后，如同认清了现实般，欧里亚斯收回手，垂眸盯着地面，依旧毫无生气。
这样的状态明显不对，于是摩拉克斯敲了门。
欧里亚斯反应慢半拍地惊起，饶是如此，还是虚弱到需要撑着桌案借力。
白皙的面容在烛光的映衬下呈现出一种苍白感。
......欧里亚斯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察觉到对方呼吸的不平稳，摩拉克斯这才上前扶住询问。
欧里亚斯摇了摇头，依旧什么都没说。像是才缓和过来，他扣住自己的手腕，追问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种突兀让摩拉克斯险些下意识反击，但他克制住了。
这个距离下，他清楚地看到欧里亚斯眼中的颤动，就好像是......
欧里亚斯看到了本不该发生的、属于“预言”之外的事。
作者有话说第8章 帝君篇（8）
